那聲謝謝堵在喉嚨裡半晌,許知意沙啞著聲音好不容易說出來。
蔣司尋下巴微揚:“去忙吧。”
許知意合上筆記本起身,“蔣總,那我回去了。”
人離開,辦公室安靜下來。
蔣司尋抬手拿過桌角那個精致的信封,思忖著把票送給誰。
手機振動,寧允打他電話。
自上次在倫敦出差回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聯系,他忙項目,而寧允依舊過著她大小姐的紙醉金迷生活,時常晝夜顛倒,活躍在各大名流派對上,從不知疲倦。
“我在遠維樓下,驚不驚喜?”寧允悅耳含笑的聲音從聽筒傳出。
“來曼哈頓出差?”
“當然是來看你。”
“這話說出來,你不心虛。”
寧允笑出聲,人已經進了電梯。
她來曼哈頓見個朋友,順便來看看蔣司尋辦公室長什麼樣子,送了一年多咖啡,卻從沒踏進過遠維。
很快,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女人一襲深V紅裙,黑色長卷發柔韌潤澤,整個人搖曳生姿。
寧允在他對面椅子坐下,隨之帶來一陣淡淡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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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司尋問她:“喝點什麼?”
“隨便,什麼都可以。”她手撐腮,蔣司尋親自去給她倒咖啡,她目光隨著他筆挺的身影挪動。
他側對她,下颌稜角分明,線條流暢。
這個男人樣樣出挑,饒是她眼高於頂,也挑不出他半點毛病。
可就是少了悸動的感覺。
爺爺說,她這叫矯情。還說,等結了婚天天在一起朝夕相處,感情自然而然就能培養出來。
也許吧。
“诶。”
蔣司尋轉臉,眼神示意她說。
寧允眼裡閃動著八卦:“聽說首富許向邑家孩子抱錯了,親生女兒叫知意,最近傳得沸沸揚揚,你不應該不知道吧。”
蔣司尋把山茶花骨瓷杯碟放她面前,目光落她臉上:“你來就為了八卦?”
寧允笑著否認:“你什麼記性,不是說了過來看你。”
蔣司尋在電腦前坐下,滿足她的好奇心:“就是尚知意。”
寧允眉梢微揚:“我就說嘛。”
許向邑作為國內首富,自然是有超強人脈關系,網上找不到一張親閨女的照片,她猜到是尚知意,過來隻是確認一番。
“當初你說知意是你妹妹,還是同父異母的妹妹,我總覺得哪裡不對,連她跟寅其出去逛逛都要讓人緊緊跟著,妹控都沒你這樣的。”
如果是首富女兒,那一切就說得通。
受人之託,自然得萬無一失好好保護著。
“真的是抱錯?”
“嗯。”
寧允端起咖啡喝,難怪許向邑隻在自己朋友圈公開,而且又迅速將傳到網上的消息壓下去,抱錯存在人為情況,萬一真是人為,容易打草驚蛇,可不公開又委屈了自家閨女。
許向邑選擇了前者。
她在模糊的記憶裡搜索,“你好像和許向邑關系不錯?”
蔣司尋在看郵件:“對我盡到了監護人的責任。”
怪不得。
路劍波雖說是生父,但缺席了他的成長,沒盡到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
寧允不再說這些不開心的,她無意瞥到桌角那個有點眼熟的信封,不動聲色轉移話題:“你也要去看演唱會?”
說著,放下咖啡杯撈起信封看。
她託人給堂弟拿到兩張門票,也是這樣的信封裝著,看來是主辦方統一印制的信封。
蔣司尋掃一眼信封,如實道:“給知意的,她有票,用不到。”
寧允很是得意:“知意的票是我幫忙拿到,看來她跟寅其處得還不錯。”
演唱會的門票剛上線就一搶而空,一票難求,她自己經歷過才知道拿到嘉賓席的票有多不容易。
寧允對著手裡的信封考慮幾秒,“這麼好的位置,不能浪費,要不咱倆去聽?我還一次沒聽過她的現場。聽完帶他們兩小孩去吃飯。”
蔣司尋考慮片刻:“行。”
寧允又臨時起意,“我把生日宴提前到這周,省得你再多跑一趟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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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意回到工位開始精簡明天要匯報的內容,爭取控制在五分鍾內。
忙完快六點鍾,周圍的同事走得差不多。
從大廈出來,接她的車已經在原地等候。
還沒走到車前,後車窗緩緩滑下,何宜安衝她淺笑,“今天加班了?”
許知意驚喜難掩,“媽媽,你不忙?”三步並兩步到了車前。
何宜安從裡面替她打開車門,笑說:“要忙的話永遠都忙不完,偷個懶。”
許知意挨著母親坐,驚喜來得太突然,沒想好該說點什麼。
何宜安變魔法似的遞給她一盒糖果,“剛在周圍逛了逛,發現一家隱藏的糖果店。”
許知意不愛吃很甜的食物,但還是開心接過來。
何宜安:“老板說很酸,你嘗嘗。”
原來媽媽知道她喜歡吃酸的,許知意打開糖果盒嘗了幾顆,比她愛吃的青橘還酸。
“媽媽,你要不要來兩顆?”
何宜安忙擺手,看著女兒吃她都覺得酸,“你隨你爸能吃酸,我不敢吃。”
許知意把糖果盒收包裡,留著慢慢吃。
何宜安此番過來隻待兩天,明天就回。
過來看看女兒再順便把女兒的貴重舊物品帶回家。
最貴重的東西隻有一箱,那個行李箱一直靠在許知意簡易書桌旁。
到了出租房,何宜安讓女兒提前收拾好,臨走帶到酒店。
許知意指指角落的箱子:“不用收拾,從小到大有意義的東西都在裡邊。就是比較重,有十來本日記本。”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何宜安沒多問,借口倒水去了廚房。
於子嘉正在廚房洗水果,扭頭喊了一聲阿姨,遞過去一盤剛洗好的草莓。
“謝謝。”何宜安拿了幾個,“子嘉,阿姨想問你個事情,知意房裡那個大的銀白色箱子,是一直都在那兒嗎?”誰會把自己從小到大的所有貴重東西都隨身帶著?
隻有一種情況,家在哪裡,貴重物品就在哪裡。
於子嘉捏了一個滿身是水的草莓塞到嘴裡,“上次回家剛帶過來。”
幾乎沒有停頓,“我知道的不多,好像是鑑定結果出來,蕭阿姨催著知意回自己家,你們當時又沒打算接她回去,知意想著你們也不是那麼堅定選擇她,可能都不一定會認她,就打算待在養父母家,結果蕭阿姨一時口不擇言說不是她媽媽,讓她別喊媽。她就把所有東西都帶過來了。”
心頭似有鈍刀劃過,何宜安疼得緩了又緩,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蕭美樺對知意……”
於子嘉客觀道:“那肯定也是當自家孩子培養的,知意從幼兒園就在國際學校讀,也不反對知意看演唱會,看F1大獎賽,有時還會幫知意搶票,但就是沒那麼喜歡知意,知意再討好也沒用。很多媽媽都是蕭阿姨那樣的,總偏心自己帶大的那個。”她實事求是,沒有添油加醋那是她人品好。
聽到女兒討好養母,但養母還是沒那麼喜歡她,何宜安再也控制不住,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態,別過臉擦眼淚。
她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幾位老師對尚通栩夫婦評價不錯,除了忙顧不上孩子,對孩子所有活動都支持,舍得花錢。當時蕭美樺得知孩子不是親生的,著急找孩子,她也是理解的,畢竟連她這個對養女那麼不舍的人都堅決將孩子換回。曾經愛,知道錯了想換回,無可厚非,誰都不想長久養別人家的孩子。
而且齊正琛的爸爸在他們飛北京做親子鑑定之前說過那麼一句,知意非常優秀,姥姥姥爺別提有多疼她。
之前她還想著,即使孩子換回來,養育之恩那麼大,以後逢年過節還是要走動走動的。
於子嘉忙找紙巾,“阿姨,怪我多嘴。”
“千萬別這麼說,我該謝謝你。知意從來報喜不報憂。”
何宜安在廚房平復了好一會兒,知意還在自己房間收拾衣服,她拿著手機坐到客廳,假裝在處理工作,盯著屏幕時,眼前不禁又花了。
實在難過,“知意,媽媽到樓下車裡回個工作上的電話。”
“哦,好。”
何宜安下樓,在路邊站了半晌。
她打開有凝微的那個家庭群,在群內@凝微:【以後好好跟父母相處,別任性。】不管怎樣,母女一場,她希望凝微盡快適應新的家,往後順順利利,而她這個養母也算有始有終,對得起二十年的母女情分。
許凝微很快回:【媽媽我會的。】
何宜安:【這個家庭群我今天就解散了。】
許凝微還想再說什麼,群已經不存在。
何宜安將群聊天框刪除,一切都歸零。
“媽媽。”許知意從樓上下來,室友將剛才的事告訴了她。
“都過去了,您別自責。”
何宜安攥著女兒的手,“對不起,是我當時不果斷。”
“換誰都會不果斷,就像姥姥姥爺,現在都沒能接受我已經不是他們家的孩子,隔兩天一個電話。而且他們還隻帶了我幾年,上學後就不住在他們家了。”
把一個孩子從嬰兒撫養成人,二十年的親情,二十年的操心,怎是一句愛與不愛就能算得清。
何宜安:“媽媽還要跟你報備一件事,凝微離開前說要請我們吃飯,感謝我們的養育,我和你爸答應了。我也不想遷怒誰,吃過這頓飯,聚散有終。原先的家庭群我也解散了。”
許知意沒料到媽媽會這樣的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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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號晚上,演唱會的前兩天,許知意便坐上飛往倫敦的航班,老板多給了她一天假期,周五不用上班,於是她改籤到周四的航班。
依舊入住了上次那家酒店,不過訂的是普通房間。
景觀套房太奢侈,她沒舍得。
在酒店倒了半天時差,下午換上何宜安給她買的衣服,又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出門。寧寅其暑期在自家公司實習,今天有事脫不開身,她一人沿著泰晤士河畔慢悠悠逛著。
許知意買了一杯冰飲還沒來得及喝,接到齊正琛的電話。
“二哥。”
“聽聲音心情不錯。”
“對啊。”她告訴齊正琛,自己正漫步在塔橋邊,今天沒下雨,不冷不熱吹著風很舒服。
自從得知身世,就沒這麼放松過。
“你在倫敦?”
“嗯,來聽演唱會。”
齊正琛:“住在哪家酒店?別不舍得花錢。”
許知意說了酒店名,特意強調:“我沒虧待自己。”
一杯冰飲喝完,這通電話才結束。
從三點逛到天色不早,她搜索附近的美食,選了一家評價不錯的法國料理。方向感不好,對周圍又不熟,隻能一家一家找過去。
邊走邊看每家店的招牌,忽然腳下定住。
落地窗內的餐廳裡,許向邑與何宜安並排而坐,他們對面的那個身影,她隻一眼就認出是許凝微。
許知意的腦子霎時沒轉動,直愣愣杵在那兒。夜風裹著幾分潮氣直往臉上撲,長發亂飛,有幾縷橫掃到臉上,貼在嘴唇、鼻尖。
數秒後才回過神,緩緩把臉上的頭發別在耳後。
突然想起來,何宜安跟她說過,要跟許凝微吃最後一頓飯。
落地窗內,許向邑問養女,和哪個同學一起來的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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