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表,已經過了午飯時間,猶豫了一下,沒叫夏燭上來吃飯,松了松領帶,從沙發上站起來,往辦公桌的方向走,剛坐下來,電腦上彈出信息。
程煜非:[百名心理學家傾情力作·追人寶典.pdf]
程煜非:[讓每個女人為我神魂顛倒秘籍.pdf]
“………”
周斯揚:[腦子被驢踢了?]
程煜非:[為你的婚姻添磚加瓦。]
「………」
眼看屏幕上還要跳出文件,周斯揚摘了眼鏡敲了幾個字過去。
周斯揚:[再發拉黑了。]
程煜非發了個哦,之後短暫安靜了兩秒,仍舊锲而不舍地蹦噠。
程煜非:[別啊。]
程煜非:[學學,這是項技能。]
程煜非:[就算不用在小夏燭身上,以後肯定也能用得到。]
……
程煜非一句兩句跟腦子抽了似的一直發,周斯揚在看郵件,偶爾抽空看一眼,回他個腦子被驢踢了去醫院,說認識個腦科專家治神經病很在行。
程煜非才不管他到底回什麼,對他和夏燭的事保持高漲的熱情,第一次見周斯揚在感情的事兒上有點苗頭,他得抓住機會,吃第一口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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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煜非:[不過確實,夏燭可能真對你沒感覺。]
程煜非:[你年齡太大了。]
“……”
程煜非:[所以你得釣她。]
程煜非:[釣她。]
程煜非的信息壓在最後這兩個字終止。
周斯揚停了敲鍵盤的手,目光在那兩個字上落了落,片刻後,挪開視線。
……
清源山的度假區項目的招標在即,最近整個方案組都在全力以赴搞這個事情,上周就連著加了三天班,今天也是,從早上到就沒闲著,一直忙到晚上八點,才算勉強把手裡的活幹完。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盯著電腦往後靠,扶著後脖頸轉了轉脖子,這才感覺到餓。
中午隨便扒了兩口陶桃帶回來的飯,樓下商業街的雞排蛋包,做得一般,她吃了兩口被叫到樓上工程部核對尺寸,再下來一忙,忘了接著吃。
關掉電腦,按著太陽穴歇了會兒,再摸手機看,才想起來半小時前發給周斯揚的讓他等自己一會兒。
打開通訊錄,調出周斯揚的手機號,撥過去:“我東西剛弄完,忘跟你說了……你現在還在公司嗎?”
周斯揚嗓音同樣略顯倦怠:“沒事,我還在辦公室。”
夏燭吐了口氣,歉疚地連哦了兩聲,又小心問:“那我們現在一起回家嗎?”
周斯揚看了一下午的報表,這會兒也有點累,摘了眼鏡隨手放在桌面,輕掐鼻骨的位置:“停車場等我。”
夏燭嗯了兩聲,又短暫交流了幾句,起身收拾東西。
把要帶的東西隨手丟進早上帶來的託特包,再掃桌面,確認沒後忘記拿的,最後跨上包,一面低頭看手機,一面朝樓梯間的方向去。
兩分鍾後,她從電梯出來,往東南方周斯揚停車的地方走。
路上收到大學同學的消息。
一個寢室,睡她對面的女孩兒,上學時關系挺好,這兩年工作忙,聯系漸少,但情誼還在。
室友消息上說自己下個月結婚,問夏燭能不能到現場,婚禮在她的家鄉北方,如果夏燭有空去的話給她包機票。
兩個人也有好久沒說話了,這會兒得空聯系,話匣子打開,多聊了兩句,夏燭走到車旁時還在低頭發消息。
周斯揚目光掃到她過來,掐掉隻吸了一半的煙,順手幫她開了車門。
撩手散了散身上的煙味,瞟到夏燭屏幕上的對話框,隨口問了句:“林冉?”
夏燭搖搖頭:“不是。”
“大學同學要結婚了,問我去不去。”她解釋。
周斯揚點頭,握了夏燭的手肘往自己身旁帶了下,避免她踩到車位旁的鐵架。
“和你同年?”周斯揚問。
“對,”夏燭點頭,兩指還在屏幕上啪啪敲著,“月份就跟我錯一個月。”
說完她邊打字,邊緩慢地“唔”了一聲:“……但她老公年紀有點大了,說是二十九,虛歲都三十了。”
手還握在她胳膊的周斯揚:………
第41章 6.05/雨意
周斯揚猶疑了一瞬,覺得自己不應該跟夏燭這句“無心”的話計較。
正抵著她的腰把她往車上帶,悶頭看手機的人忽然又來了句:“她自己也說她老公年紀大,說男人過三十就老……”
夏燭邊說邊無意識的抬頭看周斯揚,然後——對上了男人略顯冷淡的視線。
“……”她把周斯揚忘了。
“不是,我不是說您老,”她連忙擺手,一著急,敬語又用上了,“是我朋友說她老公,她說她老公三十了看著老…”
越描越黑,夏燭顯然也知道自己這句不僅沒有解釋清楚,反而又點了遍周斯揚的年齡。
短暫的掙扎過後,她頹然放棄,手摳著車門繃唇道歉:“對不起。”
“而且你看著一點都不像三十的……”夏燭想說他長得太好看,讓人根本想不起來年齡,但話沒說完,被周斯揚接過去。
“那像多大?”他拎過夏燭的包丟進副駕駛,面無表情回望,“八十?”
夏燭望著他抽了抽嘴角。
接著少有地聽到周斯揚極短暫的輕嗤:“二十九就老了?怎麼,法律規定三十的不能結婚?”
“……”
夏燭硬著頭皮:“沒有。”
周斯揚瞧著聳拉在自己面前的腦袋,毛茸茸的,腦後的馬尾還扎歪了,他很輕地眯了下眼,有一瞬間想揉上去的衝動。
夏燭道完歉頭低了半天,也沒聽到周斯揚的發落,稍稍蹙眉,正想抬頭看看他的臉色,忽感覺被自己把著的門被人推得更開了一些。
“行了,上車。”周斯揚的聲音。
夏燭深吸一口氣,畢恭畢敬點頭,轉身往車上坐。
路上夏燭接到師兄耿凱的電話,問她中寧內推的程序走得怎麼樣。
耿凱本科大她一屆,兩人畢業設計的指導老師是同一個,所以最後兩年聯系頗多,耿凱就是清潭本地人,為人和善,脾性也好,對嫡系師兄妹都很照顧,和夏燭關系自然也不錯。
他畢業後去了荊北,在那邊的設計院呆了兩年,半年前有轉回來的念頭,首先想的就是能不能進中寧。
耿凱和夏燭沒有斷聯系,自然知道她在中寧上班,兩個月前問她能不能內推,夏燭幫他把資料遞到了人事,一層層篩選下來,他條件符合,工程部那邊正好有空缺,所以耿凱從荊北回清潭的事就這麼定下來。
“我今天才問過人事,手續辦得差不多了,快得話下個星期你就能入職。”耿凱人很不錯,夏燭也是真心為他高興。
車內安靜,她通話聲斷斷續續,周斯揚聽到對面耿凱的聲音,雖然聽不清內容,但能聽出是個年輕男人。
年輕……他左肘支在窗框,右手拇指剐蹭在方向盤上,有點煩,意識到自己有點過於敏感之後,在心裡輕嘖了一聲,決定把先提起這茬的程煜非丟到醫院看腦子。
夏燭掛斷電話,感覺車廂裡有點安靜,想了想,清清嗓子,沒話找話地跟周斯揚匯報了一聲:“上學時的一個師兄,想通過我內推到中寧。”
畢竟是要進中寧,大老板就在旁邊,她覺得有必要講一下。
“我師兄也是清潭大的,跟我一個專業,上學時輔修了工程造價,在北建設計院幹了三年,能力很強,人也謙虛好相處。”她介紹來的人,自然一句兩句都是誇贊。
一旁的人反應不大,輕輕點頭:“嗯。”
夏燭想了想,又補充:“是跟我關系很不錯的師兄,所以想著幫他這個忙。”
周斯揚再應,思緒在“關系很不錯”這幾個字短暫停了一下。
晚上回去,夏燭再次接到耿凱的電話,他在荊北工作了三年,自然也有一些資源和人脈,手上現在有兩個項目,他想問夏燭的方案組需不需要,如果合適的話,一起帶過來,最終把合同籤在中寧。
雖然不是什麼大項目,設計費也不算多,但是耿凱的一份心意,而且有項目接當然好,多個項目,季度獎金就多一份。
夏燭興高採烈地拿上手機去陽臺跟耿凱通話,這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
中間程煜非過來了一趟,送酒,看到客廳就周斯揚一個人,順嘴問了句:“小夏燭呢?”
坐在沙發上攤著筆記本加班的人沒抬眼,語調無波無瀾,很冷淡地隻說了句:“叫大名。”
程煜非尋思自己哪裡叫的不是大名,正想張嘴問,聽到周斯揚不鹹不淡地出聲:“小字去掉。”
“……”
“哦。”程煜非把酒放在桌子上。
酒瓶底磕在桌面發出沉悶響聲,周斯揚抬眼望過去。
程煜非頂著他的目光微笑,換了個更親密的:“夏夏呢?”
“……”
周斯揚視線收走,手指重新敲擊在鍵盤上,片刻後,淡聲:“在陽臺跟她師兄打電話。”
程煜非勾過來一個椅子坐下,把帶來的酒從袋子裡掏出來,挨著牆面碼好:“男的?”
鍵盤聲停掉,周斯揚再次側眸看過來,提醒:“女的叫師姐。”
程煜非胳膊架著椅背笑,剛打算開口再犯賤,不遠處陽臺門被拉開,夏燭從外面走進來。
夏燭剛掐斷電話,抬首看到坐在島臺旁的人,下意識欠身問了聲好,程煜非趕緊揚手示意:“都見這麼多次了,你怎麼還這麼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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