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奈對方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女人,因為是旅遊國家,她會一點英語,但實在會得不多,沒能完全理解夏燭描述的東西。
夏燭環視了一下周圍,發現隻有周斯揚,終於暫時放下臉皮,演了個啞劇。
她捧腹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又演繹了一下小孩兒哇哇哭的樣子,對方終於弄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拍手,往旁邊兩步,從身後的玻璃櫃裡拿出夏燭要的東西。
夏燭接過來,舒了口氣,從錢包裡扒出紙幣付賬。
而不遠處站在門口的男人,目光一直溫柔的地落在她身上,在她進行生動演繹時,微微垂眸,輕聲笑了下。
夏燭拿著買到的東西走回來,撥著周斯揚轉了個身,挎著他的胳膊往門口走,推開玻璃門往外,抬手打他:“你剛剛為什麼不幫我?”
夜風微涼,混著說不上的芳草氣。
住處就在海邊,從藥店走回去不過百餘米,目光所及有不算寬闊卻格外幹淨的沿海小路,路上有騎自行車的青年,還有推著嬰兒車的一家三口。
遠處天邊夕陽西斜,天際之上一抹橙色日光。
周斯揚被夏燭拽得歪了半邊身子,他目視前方,故意逗她:“我怎麼幫你?”
聞言夏燭又拍他:“幫我跟店員說我要的東西!”
“你怎麼能就在旁邊站著!”她抬眸瞄了眼沿路前方騎車的人,小聲抱怨。
周斯揚偏頭,幫她把吹亂的頭發掛在耳後:“你演的不是很好?”
反應了一下,意識到周斯揚是在揶揄自己的演戲,夏燭轉手在他後背又是一個暴扣:“你看我演戲都不幫忙?”
周斯揚抬手握住夏燭的胳膊幫她穩住身心,往前半步,在她身前半蹲下,拉著她的手臂讓她上來。
感受到背上的重量,他起身,繼續剛剛的話題:“看你演得好,準備建築行業不行了就送你去電影學院,畢業之後再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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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燭輕輕哼了一聲,片刻後也笑起來。
日光漸垂,所有陽光收攏進天邊,連最後一抹橙色也躲起來。
夏燭望著不遠處的天海交接處,晃了晃腿,忽然垂首到周斯揚耳邊,說道:“你說我怎麼還沒有反應啊,你是不是不行?”
“……”
看周斯揚不說話,夏燭再度晃腿,認真道:“說真的,不是說男人過了三十質量會下降嗎,我們要不要去驗一下?”
“……”周斯揚把背上的人往上扔了下。
夏燭“诶喲”一聲,控訴:“你怎麼打擊報復?”
背著她的人冷聲笑:“你說我為什麼打擊報復。”
夏燭眯了眯眼睛,胸腔裡的笑聲溢出之前,偏頭在周斯揚的耳朵上親了一下,小聲說了句:“我愛你。”
海風從耳尖略過,夏燭覺得她貌似找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愛人。
他尊重她的所有決定,包容她的一切小脾氣,對她的任何一句話都有回應。
她變得比原來脾氣差那麼一點,和他相處時會說一些以前不會說的話,做一些以前不會做的事。
可是好的愛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他讓你找到那個最真實的自己。
這大概才是許多人終其一生尋找的——愛情的意義。
第86章 寶寶
在國外連著測了兩次都沒有測出來什麼,夏燭不甘心,回國的第三天又跑去藥店買了一次。
晚上洗完澡,拆了驗孕棒去浴室,幾分鍾後出來,甩了甩手裡的東西,看半靠在床頭的男人。
周斯揚感覺到夏燭投來的視線,放了手中的平板,看過去,微微挑眉,表示疑問。
夏燭又看了眼手裡的東西,踩著拖鞋走過去,抓起床上的枕頭,抱在懷裡往周斯揚身邊撲:“你說都一個月了,為什麼還沒有動靜?”
周斯揚剛回來時在客浴洗過,此時身上穿了深灰色的浴袍,前襟半敞,隱隱露著裡面的前胸的肌肉線條。
他低眸和夏燭對上視線。
夏燭懷裡塞著枕頭,兩肘支在床上,看周斯揚看自己,像條蟲一樣往前蠕動了兩下,食指戳了戳周斯揚的胳膊,很認真地疑問:“你是不是不行?”
“……”這已經從是上周在國外開始到現在,她第二次疑問了。
周斯揚把身上的薄被掀開,抓著夏燭把她抱過來,夏燭輕叫一聲已經落坐在了他的腿面。
周斯揚還沒有開口,夏燭已經抱著他的脖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今天累嗎,要不我們今天多來兩次?質量不行的話,我們數量取勝……”
她話沒說完,屁股上挨了一巴掌,打她的人笑音有點涼:“你再說一遍?”
夏燭在他身上動了動,裝糊塗:“說什麼?”
“什麼再說一遍?”她搖頭,目光看起來很澄淨,“我不懂。”
周斯揚沒回答,冷聲笑,抬手再次拍在她的後腰。
夏燭反手制住他的手:“行行行,你質量最好,你最厲害,你最行。”
“……”
夏燭忽略周斯揚淡到沒有溫度的眼神,從他身上爬下來,撩著被子把兩個人一起蓋起來,縮在他身邊,真誠發問:“那為什麼還沒有動靜,我們需要在這兩個月就有诶,不然會耽誤我的工作。”
周斯揚把自己的胳膊從夏燭懷裡抽出來,託了她的後腦讓她枕在自己懷裡。
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第一次沒那麼雲淡風輕地認真跟她解釋這個事情。
“是一個月了,但因為婚禮你晚上總是很累,次數太少,”他幫她撥開頭發,“而且在你排卵期那幾天……”
周斯揚停頓了一下:“我們休息了。”
他難得對某件事情這樣看重地解釋。
夏燭憋著笑,在心裡盤算,覺得先前跟程煜非聊天時,他說得對,就算是周斯揚也會在這種事上有那麼點計較“男人的尊嚴”。
她閉著眼睛享受周斯揚的“按摩”,左手抬起,點在自己頭皮的位置,指揮著:“這裡。”
“往左,再往左一點也要。”
周斯揚按她要求的幫她梳理頭發,往左側偏了一些,指腹壓在她的頭皮,用了點力氣往下壓。
夏燭嘟囔,繼續剛剛的話題:“那偉大的周總——”
她長長的舒了口氣,從周斯揚懷裡翻起來,趴在他胸前:“我們要不要訂個計劃表?”
她左掌攤開,另一手的食指做筆狀,在左手手心點了點像是在寫字:“一周五天,每天三次。”
“但每次的平均時長不能超過二十分鍾,不然我會受不了。”她現在已經可以不臉紅地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
周斯揚垂眼看著她:……
“可以嗎可以嗎?”夏燭湊上去,裝模作樣地看了眼手腕上“並不存在”的表,“我們按計劃行事。”
兩人對視三秒,男人喉結輕滾,握著她的肩膀,偏頭氣笑了一聲:“你當我是什麼生孩子的工具?”
現代社會思想進步,為女生謀福利,說不能把女性當作繁衍的機器,但到他們這邊,好像反著來了。
“老公。”夏燭拽著周斯揚的衣領往上又湊了湊。
周斯揚把她撥開,撩了被子自己蓋上,轉到另一側,懶洋洋的口吻:“年齡大了,來不動。”
他把床頭櫃上的平板拿過來,語音懶散:“拒絕不以感情為目的的做愛。”
夏燭拽著被子周斯揚身上跨過去,像泥鰍一樣鑽進他懷裡,伸手解他的扣子,故意放低聲音,聲線細軟,勾人:“來嘛老公,求求了。”
她仰頭,唇貼在他的喉結上:“是以感情為目的的,愛你愛你。”
她現在撒嬌撒得得心應手,每個字的語氣都拿捏得剛剛好。
周斯揚瞧著她看了幾秒,手裡的平板放在床頭,輕笑一聲,捏著她的下巴,低頭吻上去。
……
手續提前下來,離去公派學習的時間縮短,以為還能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可以和周斯揚膩歪,沒想到現在滿打滿算也隻有二十幾天。
在夏燭再一次從床頭的抽屜裡拿驗孕棒時,站在一旁的周斯揚輕嘖一聲,抬手按住了她。
“別讓它來得這麼刻意好嗎親愛的。”他難得在正常的時候這樣稱呼她,然後半彎腰,一手撐在夏燭身側,低頭輕吻在她的額頭上,“它是個愛情的結晶。”
夏燭被他土掉牙的稱謂逗笑,抬胳膊把周斯揚的手壓自己的手拍掉:“我是要拿去扔掉。”
一直放在床頭有點礙事。
她當然知道周斯揚說得對,縱然她確實覺得自己的安排天衣無縫,不過的確不能抱著這樣的心態歡迎這個小生命的到來。
是她和周斯揚因為相愛想擁有的小寶貝,不應該被催著趕著誕生。
她撥著周斯揚把他推開,拿著袋子起身:“起來,我要去丟了。”
夏燭去外間扔了東西又接了水,再走回來,看到站在床頭,低頭看手機的周斯揚。
她走過去,從背後捅了捅男人的腰,伸腦袋過去:“在看什麼?”
周斯揚回了最後一封郵件,按滅手機,把她戳自己腰的手捉過來,習慣性地放在唇邊親了下:“工作上的事情。”
夏燭回頭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鍾:“這麼晚了,羅飛找你?”
“不是。”周斯揚松開她,往另一側的梳妝臺走。
夏燭的梳妝臺上放了幾個五顏六色的小瓶子,是上周末她和陶桃逛街時買回來的指甲油。
陶桃要買,她覺得好看,就順手也拎了幾瓶,不過買回來倒是沒時間塗,這幾天太忙,下班都是周斯揚等她。
周斯揚從桌子上隨手捏起來一瓶,轉著看了兩眼,朝夏燭伸手,把她拉過來。
夏燭不明所以,但還是順著他拉自己的力道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周斯揚拉著她的另一隻手還沒松開,目光半垂,看了看她圓潤的指甲,示意了一下手裡的瓶子:“這個?”
半透明的裸粉,桌子上一排顏色裡她最喜歡的,也不知道周斯揚是怎麼挑中的。
她點頭,手搭在周斯揚手上,任由他擰開管子,像做什麼精密手工似的研究了一下,然後略微生疏卻又極其自然的幫她塗指甲。
他嗓音清淡,慢聲,說著自己的安排:“周家在北歐也有一些業務,不過之前很多都掌握在周青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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