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目光是什麼意思,金靜堯再清楚不過了。
他同樣也很清楚,駱明擎演戲雖然差,臺詞功底絕對沒問題。他是歌手出身,氣息要穩,吐詞也要練。
黎羚有什麼東西能教給他。
她自己的臺詞就很好嗎,明明剛開機的時候那麼爛,還不都是金靜堯親自教過的。
現在竟然去教別人了。
還真是姐弟情深。
哦,不對。
沒有血緣關系的人,叫什麼姐弟。
過了一會兒,9787532754335給黎羚發來一張非常黑暗抽象的簡筆畫,隱約像是一個女人被浸了豬籠。
黎羚:“……小天才的新作?”
9787532754335:“嗯。送你。”
駱明擎在一旁試圖偷看她屏幕:“誰給你發消息?”
黎羚說:“跟你沒關系吧。”
駱明擎沉下臉,不再說話。
黎羚又看了一眼這張畫,覺得實在有點中式恐怖,吞了吞口水。
但因為不能辜負小朋友的心意,還是勉為其難地說:“謝、謝謝小天才,畫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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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7532754335很聽話地說:“謝謝姐姐。”
黎羚想了想,又叮囑對方:“沒事,這些畫都可以送給姐姐的,姐姐很喜歡,不過如果想要送給同學的話,最好是先問一問爸爸哦。”
9787532754335:“好的姐姐。”
小天才大概是真的覺得姐姐很喜歡,沒過多久發來一張更為抽象的連環畫。
內容是一個女人在街上走著走著,頭突然掉了。
黎羚:“……”
金靜堯將手機扔開,對面前的武師說:“再來。”
“不行了導演,我快累死了。”對方趴在地上,喘著粗氣說,“求你了,換個人來吧。”
一大早上,金大導演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突然要找人過招。不是拍戲的那種,全部都是真的。拳拳到肉,每一拳都帶著要將人撕裂的狠意。
也不知道一個拍文藝片的導演,怎麼戾氣這麼重。
對方氣喘籲籲地抬起頭,半開玩笑地問:“今天心情不好啊導演?”
金靜堯將毛巾和水遞給他:“嗯,不是很好。”
“有冤報冤,自己偷偷生悶氣也沒用啊。”武行哭笑不得地抬起頭,“導演,誰得罪了你,我帶人一起去揍他。”
金靜堯說:“不能揍。”
“為什麼?”
因為,那是她的弟弟。
燈光下,年輕男人沉默不語。他皮膚蒼白,赤裸的上身滿是汗水,順著肌肉的溝壑向下滴。
因為拍戲,他瘦得駭人,整個人都變成一片薄薄的刀鋒,裹挾著撲面而來的、巨大的攻擊性。
他低下頭,一圈圈地解開拳擊繃帶,再纏上新的。
場館裡濃重的汗味,和隱隱的血腥氣,讓他覺得自己很髒。
他還想變得更髒。
-
黎羚又等了一會兒,副導演過來說:“導演今天請病假,說是自己空腹吃早餐中毒了。”
黎羚:?
空腹吃早餐會中毒嗎,還不如說駱明擎給他下了毒。
雖然聽起來很像洋蔥新聞,但金大導演一向是工作狂,輕傷不下火線,戲拍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請病假,搞不好真是病入膏肓。
“要不要去看望一下他呢?”她關切地問。
副導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應、應該不用了吧。”
駱明擎甜甜蜜蜜地邀請黎羚去他房間繼續對臺詞,被她直接拒絕。他又生氣了,甩著臉子離開。
黎羚不想跟他一起走,故意耽擱了一會兒。
副導演接了個電話,又過來找她,有些尷尬地說:“那個,黎老師,導演臨時想要在劇本裡多加一場親密戲份,您覺得可以嗎?”
黎羚說:“多親密?”
副導演吞吞吐吐,難以啟齒:“就是、就是那個……”
“床戲?”
第38章
“差、差不多吧。”副導演一臉希冀地看著她說:“您看可以嗎?”
“可以啊。”黎羚很幹脆地說。
其實原來的劇本裡沒有這樣的戲,她才覺得很奇怪。
這是一部充滿肢體接觸的愛情片。情到深處,欲望是最直接的表達。沒什麼比身體更誠實。
她本來還以為是金靜堯的潔癖過於嚴重,才不願意拍這種戲。
但是戲拍了這麼久,想必他也早就適應了。
“反正,隻要導演有要求,我都可以配合的。”黎羚說。
副導演松了一口氣,主動將她送出了片場。
關門以前,她隱約聽到好幾個工作人員在喜極而泣地說:“太好了太好了她說可以……”
黎羚:?
好怪。
送別了黎羚,副導演大喜過望地向導演通電話。
本以為對方會很滿意,沒想到導演冷冷地說:“答應這麼快。”
隨即把電話也掛了。
掛斷電話以前,隱約還聽到他對旁邊的人說:“再來。”
副導演:?
“什麼意思?”他很迷茫地問身邊的人,“難道黎老師不答應,導演就高興了?”
對方思忖片刻:“那不然跟黎老師說,還是不拍了?”
“不行!”副導演斬釘截鐵地握住手機,“要拍的!一定要拍!”
-
下午,駱明擎以拍品牌廣告為由,讓經紀人去幫他向劇組請假。
經紀人一臉為難地說:“導演肯定不會同意的,合同裡都寫了,演員不能擅自離組。”
駱明擎哼笑一聲:“我都上車了,他還能把我怎麼樣,有本事讓交警攔我。”說罷又催助理,“開快點。”
經紀人擦了擦汗:“明擎,你走也不說一聲……”
“說了你又唧唧歪歪。”
片刻後,對方撥了回來,駱明擎譏笑道:“怎麼樣,金大導演說什麼了——不會氣得結巴了吧。”
經紀人難以置信地說:“他很爽快地同意了……”
駱明擎:?
這根本不可能。
他怔了怔,露出更加刻薄的笑容,“哦對,他今天生病了,怕不是病成弱智了。”
又說:“裝什麼大度,搞不好這會兒在房間裡氣得砸東西呢。”
也不知道是誰一天到晚喜歡砸東西,經紀人有些汗顏地勸了對方幾句:“其實我看了看,這個品牌活動也沒那麼重要的,為什麼一定要去呢?明擎,你不會就是為了跟導演較勁吧?”
駱明擎沉下臉:“他也配。”
他掛斷電話,輕蔑地笑了一聲:“傻逼。”
-
副導演掛斷電話,也說了一句:“傻逼。”
旁邊的人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罵誰呢。”
“呵呵。沒什麼。”副導演又變回平時那副溫和憨厚的樣子,“你們這邊準備好了嗎?”
“嗯嗯,就緒了。”
那就好。副導演微笑地看了一眼手機。炮灰反派現在也走了,清場毫無壓力。
天快黑的時候,片場已經布置完畢。現場也隻剩下了演員和攝影師。
黎羚將劇本又讀了一遍。
在原劇本裡,周竟也飽受楊元元的欺凌。但他盡管默默地忍受,從來不曾真正向對方低頭。
忍耐就像是一種掩飾,這讓楊元元更加不滿。周竟早應該是自己的一條狗,為什麼還沒有跪在地上搖尾巴。他在忍,忍什麼呢?楊元元想知道周竟的最後一張底牌。
所有人都知道這小演員沒有錢,借住在劇院的地下室裡。之前就有人向楊元元提議去他家,但地下室到底是劇團的財產,楊元元猶豫很久,沒有同意。
直到某天晚上,一名小弟撞見周竟在回去以前,在浴室裡呆了足足一小時,很小心地洗去了身上的所有痕跡。
他偷偷尾隨周竟回去,聽到地下室裡隱約傳來了說話的聲音。但門被鎖了,他進不去。周竟做事一向很謹慎。
他有秘密,秘密就藏在地下室裡。
第二天一大早,楊元元就帶著一幫人,闖了進去。
而新加的這一場床戲,就發生在災難的前一夜。
從邏輯上來說,這場床戲加得也很合情合理。這是男女主角情感的高峰。是周竟和阿玲活在烏託邦的最後一夜,死刑前的美夢和幻覺。如果沒有哪場戲,第二天楊元元的入侵,反而顯得不那麼有力。
隻是,要演一場這樣的親密戲,演員的狀態也應該很甜蜜。
但不知為何,直到開機以前,金靜堯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他不肯跟她走戲,想跟他聊劇情,他會直接躲開。甚至不願意跟她有眼神接觸。
黎羚不太明白為什麼,擔心是不是導演的身體還沒有好。
她主動過去問:“導演,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呢?”
金靜堯冷冷地說:“不想拍沒人逼你。”
黎羚:?
話雖如此,他甚至沒給她解釋的時間,立刻讓攝影師開機。
像是生怕她真的不想拍,不允許她反悔。
黎羚:“……”
好在,拍攝開始後,比預想中更順利。
周竟回到地下室,還是和之前一樣,默默地在黑暗裡處理傷口。
後背的傷他碰不到,艱難地塗了好幾次都沒成功,反而牽動了傷口。
他輕輕地“嘶”了一聲。
黑暗裡,突然有一個聲音說:“你過來。”
周竟動作一僵,還是背對著阿玲,低聲說:“吵到你了麼。”
阿玲厭惡地看著他:“吵死了。”
“對不起。”
他向她道歉,但也僅此而已。他不願意接受她的幫忙,不想她看到自己的傷口。
阿玲生氣地罵了他幾句“窩囊廢”,拿起枕頭砸他。
他面無表情地接住了枕頭,輕輕地放到一邊。指尖在輕輕顫著,分明有些受傷。
阿玲又說:“還給我。”
周竟站在原地不動,阿玲冷笑:“你就這一個枕頭,不還我我睡什麼。”
他便聽話地抱著枕頭站起身。剛剛走到床邊,她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肯松開。
“藥給我。”阿玲說。
周竟直視著她的眼睛。目光很平靜,很溫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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