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實情況是,她一無所有、星途暗淡,開機以前,唯一待播劇還被人強行下架。
“我就隻有這一部戲。”她向他強調,“你隨便拍,拍到明年都可以。”
金靜堯:“哦。”
他語氣冷漠,再一次向她強調自己非常準時,絕不會超過兩周。
但他的表情似乎比剛才好看了一點。
他彎下腰,將黎羚從櫃子裡拉了出來,非常認真地幫她拍幹淨了肩上的灰塵。
然後又莫名其妙地指責她,就是因為她在櫃子裡躲了這麼久,他們才沒有按進度開始。
黎羚:?
-
終於開機了。
黎羚躺在床上,白色床單像水,從她的指尖滑下去。
沒過多久,年輕男人的身體也壓了過來。水失去了形狀,變成巨大的漩渦。
金靜堯從背後將她抱住。
“這樣抱你可以嗎。”他輕聲問她,聽上去有商有量,比開機之前有禮貌。
但其實他沒有給她太多的選擇。
他上半身赤著,沒穿衣服,體溫卻不是太高,可能開機之前剛洗過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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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味也很幹淨,像沾滿露水的灌木叢。
黎羚背對著他,被他緊緊地按進了胸口,還是有些難以呼吸。
她閉上眼睛,再睜開。
這是阿玲和周竟結束一場漫長情事的第二天,他們日出時才相擁而眠。
房間內依然很昏暗,也很安靜。
窗簾很厚,日光氣若遊絲地從縫隙裡擠進來。微弱的一線光,靜靜地照著白床單上,兩隻交握的手。
她稍微掙了掙,背後的人就有所察覺,問她:“你醒了嗎。”
聲音好低啞,曖昧得像落在她頸項的呼吸。
她不太好意思露出自己的臉,悶在枕頭下面,低低地“嗯”了一聲。
周竟卻立刻半坐起身,伸手撩她的裙擺。
她嚇了一跳,立刻要說“你做什麼!”。
卻發現虛驚一場,他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檢查她腿上的傷口。
她眼中滑過一絲動容,語氣卻還是冷冷地:“別摸了,再摸也沒有感覺的。”
話音剛落,周竟就低下頭,吻了吻那道巨大的疤痕。
她皺起眉,有些羞惱地:“你……”
年輕男人卻抬起頭,對她露出微笑,語氣十分溫柔地說:“你不痛就好,我老是擔心壓到它。”
“我幫你換了衣服。”
“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餓了嗎?”
“還是我先抱你去洗澡。”
他好笨,像在給她做匯報。
一口氣問了她這麼多問題,卻根本不給她回答的機會。
一直以來都那麼沉默的人,現在話居然這麼多。
連他笑起來的樣子,也好陌生。
明明房間裡還是暗的,眼神卻明亮得讓人心悸。
從來沒有哪一刻,讓黎羚這麼清楚地意識到,金靜堯的確還很年輕。
因為年輕,所以可以笑得這麼不設防,光採盡綻。
就好像得了一種叫做快樂的傳染病,病毒肆意地向外擴散,沿著跳動的脈搏和血管,令他變成一罐煮沸的蜂蜜,甜得人發膩。
黎羚覺得自己也被傳染了,一秒鍾就病入膏肓。
隱隱的香甜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她被他抱起來,身體懸空,勾住他的脖子。
金黃的、黏膩的蜂蜜,流淌在他們膠著的視線之間。
他低下頭,深深望著她,好像也在嗅她的味道。
劇本裡沒有這個動作。
可是他如果現在吻她,她應該不會拒絕。
“咚咚咚!”樓梯上方突然響起了激烈的撞擊門聲。
兩人都是一怔。
金靜堯還很執著地看著她,黎羚卻已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跳出了戲,她才意識到,他看她的眼神多麼粘稠、湿熱,令人心悸。
她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故意說:“導演,是不是敲早了。”
金靜堯平靜道:“讓他滾。”
“他”,指的是駱明擎。
駱明擎確實敲早了。
他故意的,難以忍受這兩個人抱在一起的畫面,為什麼這麼漫長。
但是他沒有想到,因為自己吃了NG,這場戲全部重頭來過。
男女主角回到床上。
金靜堯的手臂纏住黎羚,像湿漉漉的瘋子撈起池中的月亮。他又爬起來,吻她的小腿。
駱明擎快崩潰了。
到底還要抱幾次。
他真的想殺了金靜堯。
-
重新來過,金靜堯又將黎羚抱起來,呼吸微重,視線在她唇角逡巡。
她被他的氣息纏住,深陷一陣溫柔湿潤的沼澤迷霧。心跳愈發重了,像在等一聲發令槍。
但最終他沒有吻她。
隻是低下頭,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額頭。態度很珍而重之。
黎羚斂下目光,說不清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慶幸還是遺憾。
他抱著她,從床上走下來,經過亂糟糟的逼仄客廳。
光線昏沉得像日暮的海。一切都很安寧,雖然亂,但是足夠溫馨。
沙發上有他買給她的二手抱枕,電視機裡的老電影才放了一半。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桌子和椅子的腳都被磨平了。洗完澡,他們會一起吃早餐。他輕輕用手撫摸她的脊背,問她想吃什麼。
就在這時,樓上突然有人發狠地撞門,發出吵鬧的聲音。
兩人都是一怔。
阿玲是疑惑不解,周竟則屏住呼吸,眼中浮現出微弱的恐慌和萬念俱灰。
他認出了那些人的聲音。最害怕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厄運的鐮刀,總是降臨在最幸福的時刻。
接下來的一連串動作,快得不假思索,就好像他早已經在心裡排練過了太多遍,以至於形成了肌肉記憶。
他飛快地將阿玲抱進了臥室的櫃子裡,俯下身,在她耳邊說:“別出來。”
然後很輕地關上了門。
關門以前,他甚至還努力地對她笑了笑,溫柔地說:“無論發生,別怕。”
幾乎在同一時間,樓梯間被撞開了,一群人衝了下來。哐啷的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像山洪爆發,漫過一切。
他走了出去,背影很平靜,沒有回頭。
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至少天亮以前,他是幸福的。
-
地下室狹小而逼仄,人在其中,猶如困獸,纏鬥本身都是一種絕望。
一個長鏡頭從樓梯上方搖下來,自上而下的俯拍大全景,透過縱橫交錯的臺階和櫃子,像上帝在俯視著籠子裡的螞蟻。
隨後,多機位的鏡頭裡,幾個人撕打在一起,沒有太多的套招,都是很原始的動作。仿佛有種亡命之徒的掙扎與殘酷。
年輕男人被圍了起來,先是頭挨了一下,然後心窩被狠狠踹了一腳,整個人都四分五裂地摔倒在地上。
拳頭是照著臉來的。疾雨一樣,毫不留情地落下來。
他似乎根本沒想過保護自己,挨打的時候不會躲,撞牆的時候也直直地拿脊背去撞。
原來人的身體撞上牆的時候,會發出鈍刀子一樣的聲音。
人被掐住頭發的時候,會露出如此狠厲的、嗜血的眼神。
“這小子今天怎麼反抗得特別激烈。”一個人說。
“因為是他家吧,特別有感覺。”另兩人哄笑著,又踢了周竟一腳。
“對了,你們不是說他在家裡藏了什麼人嗎?去搜搜啊。”
有人作勢往臥室衣櫃的方向走,周竟目光渙散,有氣無力趴下,像沒看見。
另一個人往反方向走,他盯著對方的後背,瞳孔收縮,像瀕死的獸類,突然咬緊牙關爬起來,照著人撲上去,從後面卡住他的咽喉。
他是故意這樣做的。
拼命反抗,是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打錯了人,也是為了制造煙霧彈,讓他們誤解。
他不在乎挨打。
地下室被衝破,他的肉身就是最後一隻沙袋。
他不會讓他愛的人被洪水淹沒。
-
黎羚躲在櫃子裡,淚流滿面。
最開始她恐懼地睜大了眼睛,捂著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到後來,她看了太久,表情接近於麻木。她知道沒有人會來救他們。沒有希望,沒有未來。
眼淚不斷地從她的眼睛裡湧出來,像滾燙的沙子。她被埋進沙堆裡,無法呼吸。
視線裡最後的畫面,是年輕男人轉過頭,嘴唇動了動,艱難地用口型對她說,不要看我。
這是劇本上沒有的臺詞。
他知道她在看她。
可能他說完之後,還對她笑了一下,但因為不小心牽動了眉骨的傷口,看起來很狼狽。
這個笑容也變得非常難看。
光線和灰塵一同跌進他的眼睛裡。
隨後,他就被人群徹底地擋住。仿佛被喪屍潮吞沒。一大群行屍走肉圍著瘦弱的身軀,分食他的血肉和內髒。
她聽話地閉上眼睛。
還是在哭,眼淚變成沸騰的海水,空氣也融化成深紅色,如血般沉重。
她等了很久,直到外面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才終於睜開眼睛。
施暴者們罵罵咧咧,砸爛了所有的東西,狂風驟雨地離開地下室。樓梯咚咚咚的腳步聲,像心髒起搏器的怪異聲響,像令人不安的倒計時。
她推開櫃子的門,遠遠地看到周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離她好遠。她隻有一條腿,她站不起來,過不去。
她用力地捶打那條沒有用的斷腿,第一次這麼恨自己是個廢人。
憤怒和悲慟凌駕於她的身體,她想要尖叫、哭喊,但這些都沒有意義。地下室裡,沒有人聽得見她的呼救聲。
隻有她能夠救他。
她咬緊牙關,繃緊全身的肌肉,拖著那條沒用的腿,一步步地爬了過去。
她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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