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十分平靜的三個字,凌厲的氣勢卻與平時天差地別。
她個子小,氣場卻在這個時候展露無疑。有一瞬,竟真的震懾住了所有人。
室內一片安靜,視頻裡的套房是他專屬,想狡辯都無從開口。李啟明的臉色悄然變了,他直接道:“你們先出去。”
譚絮還不忘演戲:“啟明你……”
李啟明聲音陡然嚴肅:“我說出去。”
落針可聞,其餘幾人大氣不敢出,踱步出門。
甘棠見狀,一顆心直直跌到谷底。
無可辯駁,他的所有都是假的。
被人背叛的感覺太糟糕,她的傷心被氣憤掩蓋:“出去幹嘛?你現在知道要臉了?”
李啟明沉了聲音:“甘棠,你話說幹淨點。”
他們這樣的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女生被他毫不留情的呵斥聲愣住,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委屈。她從小到大都很少被人呵斥,他憑什麼?
甘棠情緒上頭,話直直往他心裡戳:“你人都不幹淨,還指望我話幹淨?”
他怎麼能,又怎麼敢這樣對她?
李啟明想要哄她的話被堵在嘴邊,他從沒被人這麼下過臉,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向來溫婉乖巧的女生。
她好哄,他也向來在她面前主導慣了,對她反抗的不悅開始陡然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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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都是他的人,李啟明沒那麼忌諱,想起什麼,冷笑一聲,竟也不懼,“你說這話是在刺誰?你捫心自問,你又幹淨嗎,你管得住自己嗎?”
惡人先告狀。
有些人犯了錯,永遠不會承認是自己的問題,他們會無數次找借口,把原因歸結於他人,然後繼續心安理得做著骯髒的事。
男人嗤笑一聲,聲音雲淡風輕,劣根性在這一刻暴露無遺:“開房?做.愛不是動物本能嗎,你沒做過?”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門未合緊,外面的人聽得心驚膽戰,譚絮握緊手機,在心裡默默為李啟明點了柱香。
“你說,什麼?”甘棠不可置信看著他,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她向來是堂堂正正被擁愛著長大,從沒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羞辱她。
甘棠怎麼也想不明白,上一秒還細心呵護她的人,怎麼會對她說這樣的汙言穢語?
李啟明深吸口氣,剛才一時上頭暴露本性,這會兒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想要圓回來。但下一秒,“啪”響亮的一聲,甘棠完全沒收力,男人臉上露出指印,他沒預料,一時愣住,抬手碰著臉,舌頭抵著下顎,面色瞬間陰鸷。
她膽子真是大了。
李啟明被徹底惹怒,想要哄她說的好話也變了味道,大力拽過她的手,溫柔語氣不自覺發狠:“甘棠,我對你客氣幾分,你又把我當成什麼?你養的一條狗嗎,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人越缺少什麼,就會越在乎什麼。
他汲汲營營多年,以為她不一樣,卻沒想到她也不在乎他的自尊。
誰都可以,就她不行。
那些曾經暗生的欣喜,失望過後,變成了如今的反噬。
甘棠的手腕瞬間變紅,她掙脫不開,咬著牙:“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其中場景不過片刻,屏風轟然倒塌,李啟明一個沒留意,被穿著西服的保鏢打了一拳,兩拳,直到狠狠被制服在地上,從沒這麼狼狽過。
甘棠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氣,絲毫不意外有人進來,也沒叫人喊停。她抬手,用力把因疼痛溢出的淚花擦了,看著捂著臉的男人,一字一句道:“你最好能在兩家面前解釋清楚自己的行為,不然你的鴻茂二期就真的完了。”
甘棠天生性子溫軟,脾氣好,生氣了也容易哄回來。因為生活條件太過優越,所以想哭就哭,想鬧就鬧,從來無需用堅強外殼保護自己,導致很多人以為她柔弱可欺。她也不愛計較。
但無論如何,她始終都有對抗一切的資本,和從頭再來的底氣。
當斷則斷,是她很少能表現的另一面。
門開著,梁澤西來得很到位,一進來就看見這樣的場景。
甘棠聽見聲響,轉頭,疼痛突然變得具體,所有的委屈再也沒抑制住:“二哥。”
她臉上稍有湿潤,梁澤西見狀眉頭一皺,嘴上嫌棄,腳步卻悄然加快了許多,掏出手帕胡亂給她抹臉:“不就是個男人,有什麼好傷心的。
“我沒有。”甘棠強撐著辯駁。
她生氣多過於傷心,是被人掐哭的,又不是傷心哭的。
還能犟,梁澤西心下稍安,誇了她一句:“知道喊保鏢,聰明了。”
保鏢站後面,甘棠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根本沒注意到這不是她喊的那個人。
梁澤西懶懶掃了眼周圍,幾乎瞬間就明白姓秦的把他騙過來幹什麼。
自己別有用心,不好直接出手,倒讓他過來當助手。
狗東西,把他也當棋子了。
如果秦屹淮想破壞他妹的聯姻,大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直接戳破李啟明的偽善面孔未嘗不可。但力度或許不夠,畢竟是聯姻,甘父更看重利益也說不定。
他和秦屹淮交好多年,清楚秦屹淮做事一向穩準狠,想要做成的事,就要把失敗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秦屹淮或許不夠了解甘秉文身為父親的角色,但站在多年上位者的角度,觸及甘家家族利益的事,甘秉文不會允許。李啟明對股份動心思是犯了大忌,他想哄騙甘棠,在短期內將股份質押,資金回流後神不知鬼不覺,可他小看了甘棠,沒意識到甘棠其實是個很拎得清的人。
秦屹淮算這個局,算得倒是挺準。
他悄然隱身,篤定自己會幫他收尾,等著自己把消息帶回甘家當證人,梁澤西冷哼一聲。
包廂內狼藉一片。
梁澤西瞧見對面的李啟明,眼底一涼,把女生推著往外帶,語氣依舊吊兒郎當,卻罕見地帶了溫柔道:“先找個地兒好好呆著,我等下送你回去。”
“我想現在回去。”事到如今,還要什麼形象?甘棠抽張紙用力擤了擤鼻涕。
“叫人送你,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他給手底下人使了個眼色,西包廂內瞬間清場。
李啟明肆意的心理真切有了慌。
甘棠好哄,甘家人可不好哄。
可笑他始終都覺得,甘棠在被觸犯底線以後,還能和他有轉圜餘地。
外面的雨早停了,風漸漸變柔。
夜黑得沒邊,方寸的光亮裡,白色路燈更添幾分清冷。
甘棠出了室內,還能樂觀地覺得這風挺善解人意,不往她臉上死命地吹了。
銘策戶外的亭子中,她把車鑰匙給了梁澤西的秘書,自己一個人坐在石凳上獨自憤恨傷心。
思緒遊離,她好不容易忍住嘴,在心裡罵了李啟明千萬遍……
突然,涼亭處不止一盞光亮。
昏黃的車燈在她身後閃了閃,一下,兩下,連閃三回,停了。
她忘了所有,遲鈍地感受到暖光,漂亮眼眸緩緩聚焦。
太巧合的相遇暗號。
晚風中閃過幾帧從前,片段如同走馬燈一般。
在榕樹下,在紅綠燈旁,在他們的春夏秋冬裡。
那人喜歡在路邊打著雙閃等她,胳膊搭在車窗上,嘴角帶三分漫不經心的薄笑,然後就轉頭朝她那麼一看。
甘棠驚詫於自己竟會想起這樣的時刻。
太過荒謬,她沒有回頭。
但是,黯然垂眼間,真的有雙黑色皮鞋停在自己跟前。
甘棠呼吸收緊,視線不再移動,盯著那處,漂亮瞳孔微縮。
她甚至沒抬頭。
因為男人眉眼溫柔,帶了一身清寂的風,半蹲在她面前,俊朗面孔完整映入了她的眼簾。
秦屹淮瞧進她湿潤眼睛,含著幾分笑意說:“甘小姐,真巧,又碰見了。”
第16章 016
甘棠愣愣瞧著他,男人面孔太過優越,熟悉裡帶陌生。
秦屹淮也不覺累,耐心十足,半晌,聽見她也說:“好巧。”
女生的眼尾還泛著些紅,太過可憐,瞧得叫人心動。
秦屹淮無聲看著她,從飽滿額頭到湿潤的眼眸,她瞳孔微縮,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男人喉結悄然滾落,他壓下那股子旖旎,笑問:“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哭?”
“我沒有哭。”無論何時,甘棠總是要面子的那個,她用紙狠狠擦了擦淚花以示佐證,眼睛瞄著別處,輕飄飄哽咽道,“隻是甩了個男人而已。”
她說謊時不大敢直視他,大概是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傷心。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在想,他們分手的時候,她是不是也這樣哭過。
秦屹淮也不深究,松弛自如,明知故問道:“和你未婚夫鬧掰了?”
甘棠不知道他心底作何想法,她用紙巾摁了摁眼睛,委屈細微地“嗯”了一聲。
提起傷心事了,她嘴唇顫抖,已然又要哭。
秦屹淮暗自失笑。
一陣風吹得恰到好處,她裙擺揚起,曖昧地拂過他西裝褲腿。
風涼露重,這地方不適合說話,她肩膀瑟縮了一下,抬眼看著面前男人。
秦屹淮有著一副極其俊朗的面孔,半明半昧的光影下,他側臉被襯託得愈發優越,冷淡,隨性。
明明是一張薄情臉,可那雙眼睛隻看著她,讓甘棠有些恍惚,裡面隻有她一個人。
“我送你回家?”
男人不動聲色看她反應,這樣問道。
她今晚耗費了所有精力,已沒有心思再去強撐,隻遵從於自己身體的真實感受,下意識點了點頭。
不過下一秒,她終於清醒過來,直起身子,連忙張嘴推翻:“不用,我哥等下會送我回家。”
甘棠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我自己也能回家。”
她隻是今天情緒不好,不是什麼必須要被人送回家的小孩子,也不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
但是,他還什麼話都沒說,她又小聲嘟囔一句:“你剛剛好像誘拐兒童的詐騙犯。”
還好她足夠機智,沒有為色所迷。
秦屹淮:“……”
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回答,男人無奈悶聲低笑起來,嗓音醇厚,虛虛實實般說:“這麼聰明的我可不騙,把我賣了怎麼辦?”
她臉突然紅了些許,自知之明尚在,沒有大言不慚地肯定他的話。
雖然她覺得自己也不笨啦,就是偶爾有點花痴。
“小姐,車已經開過來了。”秘書過來,看見一旁的男人後,驚訝一番,恭敬喊了一聲“秦總”。
“再會,路上當心。”秦屹淮恢復正經樣,沒有多說,沒多留戀。
男人起身,覆蓋在她頭頂一片陰影,再轉身,步履輕健,背影高大,頭也沒回地走了。
他的到來如同一場夢一般。
甘棠視線跟隨著男人身影,直至他消失在轉角處,她才陡然生出一份想法:所以,和前女友有什麼好再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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