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桶上鬱梨還覺得可能是意外,拉肚子多正常,結果手機一陣振動,宋敏晶在群裡鬼哭狼嚎:“梨梨,我中毒了!”
“有人想害我!我跑了兩趟廁所了!”
“不行,我得去第三次。”
鬱梨:……
什麼情況顯而易見,她回想白天發生的事,在學校裡都好好的,隻可能是放學後去的會所。
鄭瑞珍倔強的臉映入腦中。
從衛生間出來,鬱梨拿著手機準備叫家庭醫生,一眼看到她哥權在璟從樓上下來。
權在璟比鬱梨大四歲,已經從國外留學回來了。這個家四個主人,每個人性格都不同,權柄赫平常愛笑,笑裡藏著陰狠的毒蛇,但隻要沒惹到他,他可以跟大家一起吃喝玩樂。
李賢珠嘴角也喜歡掛著笑,隻是幅度不大,沒有一個人敢在她面前放肆,跟她對上,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要斟酌再斟酌。
而權在璟,也許是物極必反,他從小到大幾乎一個表情,那就是沒表情,鬱梨小時候還見他笑過,大了就沒了。
得到權柄赫和李賢珠傾力培養的繼承人能力自然不會差,權在璟下手毫不留情,他不需要對手奉獻精彩的表演,也不享受失敗者的掙扎,他隻會一套連環招讓對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此時,見到權在璟出現,那位高薪聘請來的輔導老師想了想起身,朝權在璟禮貌問候:“權先生你好,我是鬱梨小姐的家教老師。”
權在璟回國沒幾天,這位老師第一次見他。
身高腿長面容英俊氣質迷人的財閥繼承人當然很受歡迎,鬱梨在陰影裡看著,比起還在上學的她,已經進入公司的權在璟或許更有投資意義?
權在璟沒理會對方,隻朝角落的鬱梨看來:“你在哪裡幹什麼?不是要上課。”
家教老師以為權在璟是在幫他說話,他教學能力很不錯,教一個上岸一個,屬於權貴也搶著要的那種,當初為了聘請他來輔導鬱梨,李賢珠親自請他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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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有價值就會自信,他也如此。
他微微笑起來:“沒事,我不是很急,隻是鬱梨小姐放學後參加聚會已經耽誤了一些時間,還請盡量快一些。”
權在璟終於正眼看這位家教老師,隻兩秒,他移開視線,叫來管家送對方出去。
他對鬱梨道:“我會重新給你找一個家教。”
鬱梨聳聳肩,表示沒意見。
家教老師有些茫然,不是要上課嗎,怎麼就被請出去了,這和他想的不一樣,他跟管家求情:“我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管家冷淡看他一眼:“也許是話太多吧。”
家庭醫生來之前鬱梨又去了一次衛生間,權在璟察覺到不對勁:“你怎麼了?”
“沒什麼。”鬱梨神色如常,“吃壞肚子了。”
權在璟緊盯鬱梨,沒看出什麼遂移開視線,隻叮囑鬱梨不幹淨的東西少吃。
鬱梨微笑,一件小事,沒必要告訴權在璟。
她自己會處理好。
隔天到班級才發現有兩個人請假了,說是拉太多有點虛脫,現在在家裡掛水。
昨天會所的飲料明顯有問題,被人加了一定量的瀉藥,可能是藥量有限,不是所有飲料都有問題,有同學喝了後沒事。
隻是鬱梨、宋敏晶這些運氣不太好。
鬱梨剛坐下就聽後方劉藝娜在跟周珉知道歉:“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我推薦的地方,結果出了這樣的事。”
周珉知看劉藝娜眼睛都急紅了,心裡的氣憋回去,淡淡道沒什麼。
她安撫自己,本來不是劉藝娜的錯,誰知道會出這種事。
鬱梨這才明白原來昨天去的會所是劉藝娜推薦的,她剛轉學過來,想要討好大家給大家推薦玩的地方沒毛病。
鬱梨昨天喝的不多,也就拉了兩次肚子,前排鄭芝荷就不同了,此時恹恹趴在課桌上:“我昨晚就給會所打電話了,他們說今天一定給我個交代。”
“最好是這樣,不然我讓他關門!”
其他同去的同學也都在關注這件事,崔澤昨晚沒去會所,拿了瓶熱牛奶放鬱梨桌上:“還好嗎?”
鬱梨說沒事,宋敏晶顫巍巍伸手把崔澤的牛奶拿開,奉上自己的:“我的好一點……不過我有事,我要跟鄭芝荷一起炸了那家會所。”
鄭芝荷敲桌子表示贊同。
最後一排的鄭瑞珍穩如泰山,一心一意沉浸學習中,對周圍一切都沒做出反應。
鬱梨目光掃到對方停下來,這位犟姐最在意的就是成績吧?或者說,她心裡認定這個學校的都是些紈绔子弟廢物草包,她不能比家世不能比樣貌,可比學習,她立於不敗之地。
對有錢人的不屑,認定在同等資源下自己會是最厲害的,是守護她自尊的唯一法寶。
午休時鄭芝荷收到了會所回復,隻看一眼她就怒氣衝衝走到鄭瑞珍面前,揚手給了鄭瑞珍一巴掌。
啪!清脆一聲響。
還在班裡的人都驚了,鄭瑞珍更是,騰地一下站起,她氣紅了臉:“你幹嘛!以為我不敢還手嗎!”
把手機扔到鄭瑞珍桌上,鄭芝荷指著屏幕:“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投毒?!沒看出來你這人心態挺穩的,害了我們這麼多人,竟然還能安靜坐在這裡看書?”
“這心理素質,不止一次做這事了吧?”
“胡說什麼,我沒有投毒,別想給我亂安罪名!”沒想到這麼快被發現,鄭瑞珍捏緊手指,不過一包瀉藥,哪裡稱得上投毒,“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你們欺負我,還不準我反擊?”
這臉皮,鄭芝荷嘆為觀止,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人,很好,這下不用手下留情了。
給班裡要好的同學遞了個視線,幾人交換目光,很快起身把鄭瑞珍圍在中心。
鄭芝荷捏捏指骨,有人按住鄭瑞珍肩膀,鄭瑞珍瘋狂掙扎:“你們想幹嘛,這是犯法知道嗎!我一定會去告你們!”
鄭芝荷不理,迅速抬手——
“你們在幹嘛?”鬱梨出現在門口。
第5章 打賭
“鬱梨你看,會所發了照片過來。”鄭芝荷表情憤懑,“就是她在後廚搞的鬼,要不是她,我們怎麼會這麼慘。”
鬱梨漫不經心看了眼鄭芝荷遞來的手機,會所為了讓一群二世祖消氣還專門寫了個調查報告,附上了鄭瑞珍做手腳的監控畫面。
鄭瑞珍不是完全沒腦子,知道避開後廚主要的監控,可這類會所不像某些隻對特定客戶開放的會所般故意不安監控,為了確保客人安全,它幾乎安了個遍。
鄭芝荷讓鬱梨看的,就是鄭瑞珍從侍應生更衣室裡拿出瀉藥的這一幕。
瀉藥是鄭瑞珍偷同事的,便宜好用性價比高。
隻不過苦了鬱梨等人。
鬱梨移開視線,她倚靠課桌站著,雙手環胸,鄭瑞珍縮在最後面的牆上,周圍圍著其他幾個遭罪的同學。
“那會所有沒有說,怎麼處置鄭瑞珍?”她問。
“說了。”鄭芝荷笑起來,“她昨天就被開除了,不過她以為被開除這事就完了?想得美。”
鄭芝荷直視鄭瑞珍,在對方仇視的眼光中一字一句:“會所準備起訴她,因為她私自的行為給會所帶來了負面影響,導致聲譽受損,同時,招她進來的管事、參與當天後廚制作的所有員工,以及被她偷了藥物的員工,都要被開除。”
“憑什麼!”鄭瑞珍一下子大叫起來,“憑什麼起訴我,你們又沒什麼事,還說不是故意欺負我!”
“哎呀。”鬱梨突然感嘆一聲,手掌掩著嘴,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你和我們這群冷血無情隻知玩樂的有錢人不一樣嗎,怎麼聽到自己被起訴了,就不管那些被你連累而開除的同事了?”
“我!”鄭瑞珍反應過來,嘴硬道,“對,還有那些同事,他們也沒錯,都是你們讓家裡給會所施壓,會所才會開除他們!”
“怎麼沒錯了?”旁邊鄭芝荷接話,“管事監察不利,識人不清,招了你這麼個員工;還有後廚那些人,瀉藥得一杯杯下吧,這麼大動作他們竟然沒一人發現,都瞎了嗎?吃進嘴巴裡這麼重要的東西,入職那天管事就應該強調過無數次了吧!”
高端會所,客戶非富即貴,一個人出了事,整個會所玩完兒。
鄭瑞珍玩的就是時間差,趁當班同事還不知道她被開除的消息,溜進後廚說要幫忙削果皮。
聽到鄭芝荷的話,鄭瑞珍面上咬著牙不服,心裡卻生出一絲悔意,她知道這群同事都是被她連累的,可,讓她在鬱梨這群二世祖面前低頭,她做不到。
看出了鄭瑞珍的不服,鬱梨放下環著的手臂轉而撐在桌上:“這樣吧,鄭同學,我們來打個賭。”
其他人疑惑望著鬱梨,鄭瑞珍也抬起頭。
鬱梨嘴角勾起一抹笑:“鄭同學一直覺得,我們這群人跟水溝裡的臭蟲一樣吧?自私、極端、手段狠厲,喜歡玩霸凌,看一眼都惡心的存在。”
鄭瑞珍欲言又止,權鬱梨說的沒錯,她是這樣想的。
不需要鄭瑞珍贊同,鬱梨繼續道:“而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刻苦、正直、堅韌,不畏強權,是嗎?”
“呵。”鄭瑞珍冷哼,“當然。”
權鬱梨這些人也就比她有錢,拋去錢財,權鬱梨還比不過她!
“好。”鬱梨雙手一拍,話鋒一轉,卻說起另一件事,“學校通常會在開學第二周的周一舉行開學演講,到時候全校都會參加,校領導也會出席,表現好了,學校會給很多資源,有時候還能出席市上的教育大會。以前都是我去,這一次,我給你機會。”
鄭芝荷不滿:“鬱梨,這是屬於你的——”
被鬱梨抬手制止。
鄭瑞珍一愣,隨即是狂喜。
鬱梨起身走到鄭瑞珍面前,蹲下身,和鄭瑞珍面對面:“就賭你這次能不能表現好,你要是圓滿完成了,會所對你的起訴,我幫你解決。”
鄭瑞珍握緊手:“我肯定會贏……但萬一你使手段讓我輸了……”
真是嘴硬,鬱梨嗤笑:“首先,這機會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沒有使手段的意義,其次,你輸了,隻需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就行,最後,我保證,這個要求不超出你的能力範圍,也不超出道德和法律界限。”
話都說到這份上,鄭瑞珍即便不信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她點頭:“好,你說到做到。”
鬱梨懶得再多說什麼,朝鄭芝荷遞一個眼神,其他人紛紛退開,明白這事鬱梨接手了。
教室又一次恢復平靜,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仿佛什麼都未發生。
下午放學鬱梨接到權在璟電話,說剛好路過學校,接她一起去吃晚飯。權在璟特意出門去吃的晚飯肯定是約了人,鬱梨本來不想去,直到聽到徐宰潭也在。
徐宰潭和權在璟前後腳回的國,留學也是一個地方,今晚的聚會就是他們留學圈子這群人的聚會。
鬱梨答應下來,和依依不舍的宋敏晶告別上了權在璟的車。
權在璟坐在後排閉目養神,鬱梨上來了他也不睜眼:“新的家教老師已經給你找好了。”
不過一天,權在璟果然很有效率,鬱梨“嗯”一聲。
車裡沒人再開口。
一路沉默到了酒店,鬱梨被引進包間,包間裡已經坐了四個人,兩男兩女,徐宰潭赫然在其中,權在璟是來的最晚的。
“你小子,又讓我們等。”有人打趣權在璟,生了一雙桃花眼。權在璟看一眼時間:“剛好。”
他從不遲到,也沒興趣早到。
拉開椅子讓鬱梨坐下,他介紹:“我妹妹,權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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