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2024-11-19 10:28:023391

  長期缺乏日曬而顯得蒼白的手垂了下去,孟澤平蒼鷹般的眼盯了他很久,最終混濁起來。


  “好小子。”


  不知是罵他,還是誇。


  在這之後孟澤平又昏沉了幾日。


  有一堆事等著孟鶴鳴回國處理,他沒時間在這父慈子孝,於是通知助理打點行程。


  臨行前一天,一直在療養院養傷的弟弟找上門。


  面上的傷恢復得差不多了,肋骨的尚早。


  他推著輪椅進來,滿臉憤懑:“你要回國了?”


  “不然?”孟鶴鳴雲淡風輕地說,“陪你在這養傷?我看起來很闲嗎?”


  “我也可以回去養。”路周道。


  孟鶴鳴覷他一眼:“不是你可不可以,而是我允不允許。”


  青年愣了一瞬,自由國度陌生的氣息奔湧而來。他第一次真正認識到自己的天真之處。


  他的挑釁和反抗,都建立在孟鶴鳴願意跟他玩的前提下。而一旦他宣布遊戲結束,這一切都消失了。


  他哥可以輕而易舉把他困在異國他鄉,連鬥都不需要鬥,就這麼不費吹灰之力地解決掉這個麻煩。


  在孟鶴鳴眼裡,他隻是塵埃,微不足道。


  青年強撐著說:“你怎麼和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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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蔑的一瞥,像在看一件毫無價值的垃圾:“你想跟老頭培養感情,她難道會不樂意?”


  短暫的沉默後,路周爆發:“你沒有權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男人憐愛地看著幼弟:“那你也應該知道,這是我對你最輕的懲罰。”


  ***


  在得知孟鶴鳴確切回國日期的前一天,央儀就回榕城了。他在美國好像很忙,忙得連電話的時間都沒。


  央儀還是通過徐叔才知道具體行程的。


  她跟徐叔說,別告訴孟鶴鳴我問過,要有驚喜。


  徐叔想著無礙,自然答應。


  回榕城後她住回了半山。


  一杯紅酒,一塊黑森林蛋糕,欣賞孟鶴鳴送她的那幅馬奈真跡。


  缺少聯系的這些天,她確實挺想念孟鶴鳴的。


  這種感覺在杭城時還不明顯,一落地榕城,看到樹便想到半山的羅漢松,看到花便想到起居室的油畫,連看到高速路口賣車的廣告燈牌,都會想到孟鶴鳴吃醋時不容置喙叫她換車的模樣。神經,好自虐。


  想到這,央儀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


  而後又趴在起居室柔軟的長條沙發上歪頭欣賞那幅畫。


  永不凋謝的花。


  孟鶴鳴送的。


  呼喚她清醒的小人和沉溺戀愛的小人在顱內瘋狂打架,一人一回合制勝。


  睡著前,是戀愛小人暫居上風。


  於是當晚的夢也與孟鶴鳴有關。


  心情暢快地醒來時,手機上有一通未接。


  居然來自路周。


  央儀選擇性略過了。


  好好地休息了一天,到傍晚,她又和徐叔串通好,坐著那輛加長轎車去了機場。


  孟鶴鳴還不知道她回榕城,要是知道她來接他,一定會嚇一跳的吧!


  她兀自靠在真皮靠墊上,臉卻一直偏向窗外。


  指引燈牌的光隔著隱私玻璃渡到她臉上,泛著柔和又熒白的光。


  “徐叔,還多久?”


  徐叔抬腕看表:“孟總應該很快就會出來。剛才助理說已經過了廊橋。”


  第一次接他,央儀有點緊張:“下去等會不會更好?”


  徐叔笑:“天氣潮湿,外面蚊蟲多,要是讓您在外面等著,孟總該說我了。”


  最終央儀還是坐在車上,讓出他習慣坐的那一側,時不時地刷手機看時間。


  孟鶴鳴不會在無謂的地方浪費時間,下了廊橋過了海關,一路vip通道徑直走出機場。


  榕城的盛夏還沒過去,他出來的時候身上隻有一件襯衫,底下是沉穩的鴉色西褲,還不到燈牌底下,央儀便看到了他。很強的氣場和氛圍感,讓人難以忽略。


  身邊助理在向他匯報工作,他表情平淡,時不時回上一兩句。處理工作時的嚴肅和平日完全不同,即便知道隱私玻璃不會暴露她,在對上眼神的那一刻,央儀的心髒還是忍不住怦怦直跳。


  身影逐漸靠近,徐叔提前將車門拉開縫,一手扶著車框,一手搭著車門,向他弓身:“孟總。”


  孟鶴鳴淡聲:“辛苦你了。”


  他在外人面前總是那麼紳士。


  什麼時候弄她的時候也能講點道理……


  央儀這麼想著,長腿已經邁了進來。她雙手交疊在腿前,在他坐進來的那刻很輕地眨了下眼。


  “孟鶴鳴,surprise。”


  四目相對,她溫吞的語調裡沒有提供驚喜該有的亢奮,卻還是讓男人呼吸一頓。


  他朝外面打了個手勢,助理收到指令,沒跟著上車,而是迅速去了後面一輛。


  擋板徐徐上升,這方天地留給了他們二人。


  男人動了動唇:“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央儀笑了下,“你可別怪徐叔給我透露消息哦。”


  視線在她不點自紅的唇上遊離,而後又是漂亮幹淨的眼睛。孟鶴鳴壓下想要親吻她的欲望,無聲扯了下嘴角。


  這麼純的表情,是什麼時候學會騙人的?


  他的打量讓央儀感到一點不自在。


  手指在裙面上慢慢屈起,她問:“你不開心嗎?”


  “沒有。”男人伸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央儀狐疑地看著他:“那就是太累了?”


  孟鶴鳴沒否認:“確實累。”


  她想了想:“你要不要……睡一會?”


  除了那條被他拉著的手臂,她盡可能靠在另一邊,讓他有足夠的空間躺下。加長版轎車能塞下mini吧臺和L型沙發椅,自然能容納成年男性平躺。


  孟鶴鳴卻沒動,沉晦的雙眼一再看她,最後不容置喙地說:“過來,坐我身上。”


  往日的他很有分寸,在車上與她做過最過分的事就是深吻。吻到不可自拔,會克制地把玩上幾分鍾。


  僅此而已。


  聽他說坐過去,央儀原本沒覺得有什麼。


  但他按在她腿側的手稍稍用力,她就成了跨坐的姿勢。長裙底下沒有安全褲,這樣的姿態讓她失去安全感。明明知道還有幾層單薄的布料,仍然緊張。


  雙手抓緊他的襯衣下擺,她皺著好看的眉:“你沒說是這麼坐。”


  他的分寸似乎丟在了大洋彼岸,問她:“那你想怎麼做?”


  等他越來越過分,央儀才發現他們在說的不是同一個話題。她往後逃脫,又被輕而易舉按了回來。車廂響起難耐的呼吸聲,樂曲都變了奏。他的動作並不溫柔,好像懲罰似的,逼迫她一定要有反應。


  感覺堆積得越來越高,快要受不了時,他又突然撤開,低頭看一眼指尖透明的線,意興闌珊。


  表情是意興闌珊的,但央儀知道,他的身體不是,那麼堅-硬,滿斥荷爾蒙。


  他沒去管底下,手掌掐住她的腰。


  “想我嗎?”


  央儀薄汗淋漓,點頭:“想。”


  他拍拍她的屁股:“回去再給你,現在有事。”


  又不是她欲求不滿,明明是——


  央儀撇撇嘴,從他身上下來,坐到原來的地方。


  才坐下,他電話響了。


  空間就那麼大,講電話的聲音毫不避諱地傳到她耳朵裡。他們談到大洋彼岸,談到療養院,還提到了路周。


  央儀這才注意到,這趟飛機下來的,隻有孟鶴鳴一個人。


  電話掛斷,她的出神也被打斷。


  孟鶴鳴平淡的情緒下深如大海,像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側頭:“怎麼不問我路周去哪了?”


  央儀有點不確定:“……我要問嗎?”


  “問。”他說。


  央儀隻好順著他重復了一遍:“所以路周去哪了?”


  “美國。”男人輕描淡寫地說,“自由美利堅,適合他搞那些不被世俗接受的想法。”


  央儀被他不知道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話驚了一下,很想好奇地問問不被世俗接受的想法具體是什麼,但觸及到男人幽深的目光,她本能覺得危險。


  總之,這趟大洋彼岸的旅行不會愉快。


  她要盡可能避開這個話題。


  好在孟鶴鳴沒堅持要談,他的行程很滿,今晚抵達榕城後有個不得不參加的after party。


  唯一計劃外的,是央儀突然跑來接機。


  也正是因此,他一直壓抑的情緒有了短暫的松緩,像被扯到極致的橡皮筋忽得回縮了一段。


  “一會叫徐叔先送你回去。”他說。


  央儀關心道:“這麼晚還有事忙?”


  “一點小事。”


  既然是小事,免得徐叔再跑一趟。


  她詢問道:“我可以在車裡等你嗎?”


  男人默了默,拇指抵了下眉心:


  “算了,你跟我一起去。”


第54章 坦誠


  要是知道孟鶴鳴還有其他事, 央儀就不來了。


  after party氛圍輕松,不需要那麼正式,但央儀還是覺得自己這身打扮極為草率——很不正式的吊帶長裙, 三釐米的高跟鞋,更重要的是,連配飾都沒有。


  央儀多少還在乎自己的形象, 總不想以後榕城圈子裡那些人討論起來, 說她素面朝天就跟著孟鶴鳴出來應酬。


  他在哪兒,焦點就在哪兒。


  進酒會的時候她找了個由頭分開,看到孟鶴鳴被一群人迎著邁入正廳, 才不急不慢地去洗手間。


  挽好低馬尾, 用隨身攜帶的口紅補了下氣色。


  她進去時那些人仍圍著他不放。


  明明他們來的時候宴會接近尾聲, 他們卻表現得好像剛開始似的,熱情四溢。


  她找了個卡座坐下, 打算就這麼耗到結束。


  天不遂人願。


  才坐下沒多久, 對面同樣有人坐下。


  隔絕卡座和外界的隻有一座香檳塔, 透明的液體無法造成任何視覺上的阻礙。宴會廳隻要有人瞥過來, 就能看到這裡發生的一切。


  來人絲毫不在意似的,大大咧咧坐下,遞給她一杯顏色豔麗的雞尾酒:“這麼巧?”


  央儀不喜歡這個人, 連帶他遞來的酒也不喜歡。


  她將酒杯推到一邊:“過敏。”


  李勤予好笑地看著她:“以前怎麼沒見你過敏?”


  “剛剛好現在過敏。”央儀硬邦邦地道。


  “那還陪他來參加酒會?”


  “你管好寬。”


  “剛巧,我家確實住在海邊。”


  “……”


  有點聊不下去, 央儀打算起身。


  身子還未動,李勤予又哎了一聲,手掌擦著她裸露在外的胳膊而過。


  央儀不快道:“李醫生, 你這樣‘哎’別人,很沒有禮貌。”


  “那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更沒禮貌。”李勤予無所謂地朝宴會中心努努嘴, “你看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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