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慈回頭,竟見陸亙站在電梯門口,不動聲色。
三人視線交匯。
沈恩慈覺得自己早就跟陸亙講清楚了,即使被撞見也沒什麼。
他不按電梯,偏生等著沈恩慈他們過去。
電梯裡有監控,而且隨時會有人進來,沈恩慈也沒跟陳泊寧靠得太近。
沉默無言,直至下電梯,二一分道。
沈恩慈手未抬起,小弧度揮手跟陳泊寧說拜拜。
陳泊寧走出兩步突然回頭,語氣稀疏平常,他淡淡:“下班一起回家。”
吃醋的男人真是幼稚。
竟然玩起這樣的心眼。
挺可愛的。
沈恩慈嗯嗯點頭。
前方陸亙的腳步本來頓住,聽到沈恩附和音後卻陡然抬腳,似一秒也不願多待。
會上關於沈恩慈的話題也就是讓她多配合電影復映後的宣傳,各社交平臺,包括之後上的節目,有機會能提到春崖就多提。
沈恩慈答好。
說到多和陸亙在微博上互動時,陸亙表情無異,和平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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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恩慈松口氣。
陸亙總不至於不光明到工作上和她唱反調。
之後的話題與她無關,沈恩慈專心吃菜,蟹黃豆腐穩穩停在她桌前。
是陸亙轉的桌子。
他見沈恩慈多挖了兩勺,便有意無意總是將這道菜停在她面前。
察覺到後沈恩慈索性放下碗不吃了。
陸亙神情暗下去,起身跟大家說有事,提前離開了餐桌。
他走後沈恩慈重新拿起筷子,剛落到乳鴿面前,陸亙突然折返拿手機,視線落在沈恩慈夾菜的手上。
他沒說一句話,推門離開。
好在飯桌上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討論熱烈,沒注意到這段插曲,沈恩慈默默把乳鴿夾到碗裡,拍照發給陳泊寧:“這是一隻罪惡的乳鴿。”
陳泊寧像是同樣在酒局上摸魚,回復很快:“再罪惡也以死謝罪了。”
沈恩慈恨恨咬下一口。
外酥裡嫩。
將功補過。
-
第二天,沈恩慈被餘婕的電話吵醒。
早上十點半,她吃過早飯又上床睡的回籠覺。
聽到第一句話沈恩慈完全清醒。
餘婕語氣沉重:“春崖撤檔,各大電影院線都出官方退票通道了。”
她頓了頓,“公司那邊接到內部消息,說是陸亙……”
沈恩慈腦子空白了好幾秒,有電流從耳朵裡穿過,尖銳耳鳴後她終於重新聽到餘婕的聲音:“而且春崖撤檔消息一出,我們之前談下的所有通告都被宣布暫停了。”
“甚至今晚要播的我春最後一期,也宣布延期。”
所有與她有關聯的節目全部停播,甚至連預售總額過十億的電影也撤檔,這可不是小事。
火力全部集中到沈恩慈身上,大家一定會對她各種妄加猜測。
餘婕猶豫片刻,問她:“你得罪陸亙了嗎?”
“好不容易挽回的路人緣,陸亙這是要把你往死路上逼啊。”
如今事情的解決方案隻有一個。
讓《春崖》延期後正常上映,再配合電影官方做澄清聲明,處理得好的話反而能虐一波粉。
陸亙逼著沈恩慈去求他。
沈恩慈掛斷電話,果然看到陸亙早上發來的信息。
隻有五個字。
“回到我身邊。”
也不是頭次經歷這種風浪了,上次在她春風得意之際,沈其園也是這樣將她從雲端拽下,狠摔在水泥地。
折斷她羽翼以權勢逼迫她成為利益交換的商品。
上次她屈服了,這次呢?
她的預感果然很準,上天才不會讓她的運氣一直好下去。
沈恩慈安靜躺下來,竟能以平和地心情點進微博,熱搜榜單關於她的詞條後面通通跟著一個爆字。
【我沒看錯吧?沈恩慈犯什麼事兒了這麼嚴重?】
【春崖主創人員全部禁言了嗎?撤檔這麼大的事連個說法也沒有?】
【感覺真是因為沈恩慈,除了方舟,她代言的品牌把關於她的微博全部隱藏了】
【我春有她的最後一期,本來今天晚上播的,也延期了】
【不止我春,其他有沈恩慈的廣告節目也都下架了】
【這跟封殺有區別嗎?不會犯什麼觸碰紅線的事兒了吧……】
……
【滾啊!其他春天小屋的成員做錯了什麼?掃把星!】
【本來就討厭她,趁這個機會滾出娛樂圈吧!】
【傷心!心疼我亙叔!】
【嬌妻粉可能要升級法制咖粉咯!我們歡聚在這裡,就是為了慶祝沈小姐今後的人生發爛發臭!】
【趕緊嫁人一胎三寶吧,祝福…】
……
網上對她的猜測此起彼伏,謾罵聲不絕於耳。
沈恩慈自虐式地翻了好久,每條都像用刀刻進血肉。
好痛。
熱意蔓延,心髒猛烈跳動,窒息瀕死感再次如浪潮般向她傾覆。
從年初開始,她的驚恐發作就沒犯過,在醫生的建議下她從兩個月前開始停藥,沒有藥物支撐,這次風雨更是來勢洶洶。
搖搖欲墜跨過汪洋即將登岸的孤舟,冷峻凜冽的巨浪將她重新推回大海中心,孤立無援。
脖子被一根無形麻繩緊緊絞纏,沈恩慈大口喘氣,跪趴下地顫抖著在櫃子裡翻找塑料袋。
突然,有手用力捂住她口鼻,薄繭壓在她柔軟唇角。
陳泊寧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公司回來。
低慰聲音近在耳畔,他說:“別怕。”
第64章 嫂子
沈恩慈貼近陳泊寧掌心, 雙手攀著他的小臂用力喘息。
像受傷的小動物嗚咽。
孤零零在大海漂洋的孤舟,被風雨吹蕩搖搖晃晃飄向另一隻小舟。
十多分鍾後沈恩慈終於緩過來,她捏著陳泊寧的手放到自己腿上, 用衣角不斷擦拭他手心的湿濡。
她呼出的熱氣蒸騰, 變成一場小型雨在陳泊寧手裡落下。
好不容易擦幹, 一滴淚又不合時宜砸下,聚成水窪。
她覺得有點丟臉,故作無事跟陳泊寧解釋:“我這是病你知道吧,不是我心裡承擔能力弱。”
幾秒後她脫力躲進陳泊寧懷裡,拆掉剛才豎起的高牆:“我害怕。”
她感覺自己像一條在四十度高溫被撈上岸的鯉魚, 烈日暴曬, 刀俎在前。
水泥地溫度滾燙,每次掙扎都伴隨劇痛。
唯有陳泊寧是方寸樹蔭。
陳泊寧用指腹碾碎她眼角晶瑩, 珍珠一樣破碎, 低頭與她湊在一起:“小慈,別怕。”
“別怕。”
他說了兩遍。
陳泊寧對沈恩慈說過很多次別怕。
在香港弄丟傅寶宜的時候,海島上差點讓小花死掉那次, 還有溺於溫泉, 陳羨拋下她那時。
陳泊寧總在身邊。
奇怪, 她竟聽見叮嚀叮嚀的風鈴跨過風急路險, 翻山越嶺而來。
吻落在嘴角,有人託她穩穩落地。
沈恩慈當然明了這世上的事不會總稱心如意,艱難險阻才是常態。
她隻希望有人總是站在她身後,託住她, 堅定不移選擇她。
為此, 她向上帝祈求過千千萬萬次。
沈恩慈顫抖的肩膀平靜下來。
一顆葡萄藤終於找到可以攀附的籬牆。
雖然事情尚未解決,但隻要陳泊寧在身邊, 她總能安穩些。
“我去打個電話。”
陳泊寧拍拍她手背,示意起身。
沈恩慈完全相信陳泊寧有解決這件事的能力,隻是多需迂回麻煩了些,景元無論在哪個行業,都說得上話。
這盆水隻能解沈恩慈身上的急火。
沈恩慈稍微一想便知道陳泊寧要幹嘛,無非就是找高層往下施壓,把關於她的節目廣告全部重新放出來。
《春崖》重映的事有點麻煩,但隻要其他節目能正常播放,外界對她的猜測不言而解。
之後再讓她的經紀公司發條聲明,稱《春崖》撤檔是片方決定,利落抽身,至少不會影響後續資源。
可真正實施這些決策的工作人員,無疑頂著兩邊的壓力,得罪哪邊都可能丟了工作職位。
幾百上千人賴以生存的事業,憑什麼為他們幾個人的恩怨情仇買單?!
聽起來太不公平。
沈恩慈驚於自己的想法,換做幾個月前,她絕不可能顧得上其他人。
可她得到太多偏愛。
陳泊寧,陸昭昭,還有媽媽。
她竟也從這些善意中學會體諒他人。
沈恩慈低嘆:“算了。”
也許她與這行業犯衝,才會連續兩次在最臨近山頂的時候狠狠跌跟頭。
陳泊寧居然明白她的顧慮,先誇她懂事了,然後安慰她:“還有其他辦法。”
其他辦法?
沈恩慈自認為已經走入絕境,可陳泊寧說有其他辦法。
她悲愴:“你不會要我去找陸亙吧。”
選擇接受事實後沈恩慈心情好點了,還有闲心開玩笑:“雖然也不是不行吧……”
陳泊寧挑眉看她,沈恩慈立馬表忠心:“可臣妾舍不得皇上啊!”
-
中午陳泊寧親自下廚,做了沈恩慈最喜歡吃的螃蟹和糖醋小排,手藝越發精進,卻仍有熟悉味道。
沈恩慈早就說過了,陳泊寧這人特適合做家政。
以前在小巷的時候,她是小孩兒,沈驚月女士生平最痛恨做家務,能糊弄便糊弄,而蘇阿姨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墜入凡塵,洗衣做飯自然也是不擅長的。
如此糊弄了幾年,陳泊寧終於有自己動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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