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哦!”
她明天要回雲南劇組,又要開始減肥克制飲食,最後一頓“放縱餐”,她和陳泊寧商量著下午看會電視一起去超市買菜做火鍋。
熱氣騰騰的火鍋,想想就饞得很。
想到晚上的火鍋,沈恩慈中午都沒吃多少,陳泊寧往她碗裡夾了幾筷子菜,叮囑:“合理飲食,不要想著晚上胡吃海塞。”
這都被看出來了,好像她多貪吃一樣,沈恩慈哼了一聲,重新拿起放下的筷子,狡辯:“我隻是吃累了,想歇一會兒再吃。”
陳泊寧似笑非笑,沒戳穿她,反而哄著:“吃完,等下給你買冰淇淋吃。”
哄小孩兒一樣,沈恩慈邊吃邊揶揄他:“daddy,還沒從昨天的劇本裡頭出戲啊?我跟你說,就你這樣都吃不了我們演員這碗飯。”末尾又想起什麼,順口問,“你為什麼總想著給我買冰淇淋?”
除了對螃蟹非常鍾情外,她有對冰淇淋表現得很喜歡嗎?
也沒有吧。
“以前學校門口開過一個冰淇淋店……”
陳泊寧似道平常地提起往事,語氣很平靜,可安定海面之下蘊藏波濤洶湧,輕易不能察覺。
提到這裡,沈恩慈便想起來了,那家裝潢精致的冰淇淋店,透明玻璃櫥窗下並排著五顏六色的冰淇淋桶,繽紛漂亮,口味多到咂舌。
不過價格也十足地不菲,小小一個球三十二塊錢,是沈恩慈一個星期的早午飯錢。
於是再渴望也從來沒買過,每次路過冰淇淋店的時候沈恩慈腳步都快到飛起,刻意到有點欲蓋彌彰。
可吃這家店的冰淇淋一度成為學生中的風潮,雖然貴,但對於正常家庭的小孩來說,一周吃一次也不算困難,大家把一周的零花錢攢到周五下午一起去冰淇淋店買一顆小球分食而吃,平攤下來一人也就十多塊。
就十多塊錢,沈恩慈也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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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步入青春期的少女自尊心強到偏執,因臉上胎記的緣由她在班上本就不被歡迎,此刻好不容易有的共同話題也無法參與。
沈恩慈背地裡哭過好幾次。
某次留下來當值日生,同組成員生病先走,沈恩慈一個人在學校收拾到很晚才出校門。
此時離放學鈴響已過去一個多小時,大家早都回家了,非雙休日難得安靜的校園,矗立在黃昏中有些荒涼,風吹落葉刮過水泥地面發出嘶啦的聲響,襯得四周更加昏暗孤寂。
暮色中,隻有那家冰淇淋店亮著暖黃燈光,好像童話裡憑空出現的小店,店主是仙女教母,可以實現進門人的三個願望。
沈恩慈其實有很多很多願望,像被什麼蠱惑了似的,今天沈恩慈路過冰淇淋店不再加快腳步,而是情不自禁湊過去。
會是仙女為了實現人們願望開的店鋪嗎?
但是還沒進去,便看見門口立著的碩大廣告牌,上面清楚明白寫著:冰淇淋球,三十二元一個。
這世上根本沒有仙女。
沈恩慈有點不甘心,趴在櫥窗上望了好久才回神。
偏頭,看見來接她的陳泊寧,少年安靜的站在一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突然,漂亮的店長姐姐探出頭來:“小妹妹,要買冰淇淋嗎?我們要關店了,可以便宜點賣給你!冰淇淋球原價三十二,現在隻需要十塊錢哦!”
“需要嗎?”
沈恩慈像受驚的兔子慚惶後退兩步,連忙擺手:“不……不用了,謝謝姐姐。”
她沒有錢,陳泊寧也沒有錢。
兩人捉襟見肘,難堪,悲憤。
誰都沒有辦法。
怎麼辦呢?
能怎麼辦呢?沒錢就是沒錢。
那天最後的記憶,是兩人沉默並肩回家,誰也沒說話。
其實陳泊寧一直都想給沈恩慈買一個冰淇淋球,可生活中比冰淇淋球重要的東西多了去了,練習冊筆記本,需定時更換的舒適小褲和不能省錢的衛生巾,掙扎於溫飽,每一樣都理所應當排在冰淇淋前面。
那個時候陳泊寧想,等到暑假就好了。
他可以多打一份工攢錢,到時拿到工資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沈恩慈買冰淇淋球。
可惜變故來得太快,那個暑假前,陳泊寧被陳家接走,從此兩人再無聯系。
“我一直都想給你買冰淇淋。”
陳泊寧斂目,語調平緩。
特別是剛重逢沒多久那陣,他看見陳羨給林清意買冰淇淋,而沈恩慈站在一邊,神情落寞,手裡什麼也沒有。
斷了陳羨的資金來源,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對陳羨發火,誰來勸都沒用,陳泊寧當時放了狠話,連徐妍都不敢偷摸這給陳羨塞零花錢。
他見不得別人都有而沈恩慈沒有。
話落,沈恩慈紅著眼睛湊近他,毛茸茸的頭像小狗兒一樣蹭他。
再沒遺憾。
-
他們去壹山專門為住戶配備的會員超市買菜,壹山別墅之所以能傲居羌城豪宅之首,賣出每平六位數的天價,不僅因為它極優越的地理位置和裝潢,更因為這些附帶的基礎設施。
周圍超市商場醫院飯店,幾乎隻為壹山別墅買主所設置,圍繞少部分人運轉,清淨周到。
超市需要刷臉進去,嚴格把控進出人員,因此裡面的人並不多。
沈恩慈進去後便脫下口罩,逛超市的人除了員工,多是同別墅群的鄰居,大家都挺熟了,也不會引起什麼騷亂。
時間還早,他們拿了推車在超市裡慢慢闲逛,沒列購買清單,看見想吃的就直接拿了。
沈恩慈其實很喜歡逛超市,雖然機會不多,但每次看見這麼多色彩繽紛又水靈靈的蔬菜瓜果包圍她,就會覺得萬分有安全感。
這可能是人類遠古時期的未消磨的基因,比如喜歡曾經象徵錢的貝殼,以及被很多食物包圍的感覺。
家裡廚房調料完善,他們隻需要帶塊火鍋料回去,和調料區緊挨著的是零食區域,最長吃的薯片牌子又出了幾個新口味。
沈恩慈拿起兩袋做對比,問陳泊寧:“紅燒獅子頭味的和芥末章魚小丸子味的薯片你想吃哪個?”
她問得煞有介事,可陳泊寧鮮少吃零食,通常撿點她吃剩的,從不會主動購買。
不過沈恩慈既然這麼問了,陳泊寧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過就是想要一個勸說她購買的理由。
“我都想嘗嘗。”
陳泊寧遞臺階遞得很熟練了。
聞言,沈恩慈果然興高採烈地將兩包薯片統統放進小推車裡,哼著歌往前面走。
“果凍要吃嗎?”
“布丁呢?夏威夷果呢?”
她拿起來一一詢問,在得到確切答復後心滿意足放進推車裡。
小零食淺淺蓋滿一層,沈恩慈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再拿了,她明天就要回劇組,吃不了幾口,這不純純折磨陳泊寧嘛。
“想吃就拿,吃不完到時候我讓何助拿到公司休息室裡去。”
陳泊寧接過她手裡猶豫不決的海苔片。
沈恩慈知道景元大廈每層都有休息室,裡面有各種咖啡泡面零食,供不應求,跟小超市一樣,像這種單獨包裝的小零食,拿過去也沒關系,瞬間便淹沒其中了。
沒想到還能這樣處理,沈恩慈又跑去拿了兩包魚幹。
堆到三分之一,沈恩慈終於收手,清點一遍種類後和陳泊寧一起去生鮮區買燙火鍋吃的菜。
鮮切的牛肋條和牛胸口油,黑白千層還有鴨腸,以及碼好料的雞翅雞爪。
素菜買了山藥和豆芽,都是沈恩慈喜歡吃的。
零零碎碎加起來滿滿一推車,他們去前臺結登記信息,請工作人員送貨上門,處理好後一起去門口冰淇淋店吃冰淇淋球。
時值盛夏,太陽直射,光晃白得刺眼,沈恩慈坐在高腳凳上吃巧克力冰淇淋,咬著勺子看玻璃窗外的蒼鬱綠植,有園林工作人員才往上撒過水,此時水漬未幹,零落在葉片上被光照得像極燦爛的珍珠。
巧克力冰淇淋在口腔裡溶溶化開,濃鬱蜜意中帶著些許需要細細品味才能察覺到的苦意,如果沒經歷過那些事,冰淇淋就隻是冰淇淋而已。
可現在陳泊寧在她身邊,冰淇淋又不隻是冰淇淋了。
她側頭與陳泊寧接吻,唇齒相依,冰淇淋的甜彼此交疊追逐,末了,沈恩慈認真點評:“你這個薄荷味的冰淇淋一點也不好吃。”
陳泊寧低笑點評:“嗯,巧克力的倒是很好吃。”
臉皮越來越厚了,沈恩慈哼一聲,繼續吃玻璃杯的巧克力冰淇淋,然後趁機把陳泊寧碗裡的草莓搶走一個。
陳泊寧沒說什麼,拿勺子把剩下的那個草莓也舀到她碗裡。
投之以草莓,報之以小傘。
沈恩慈壞心思地把自己冰淇淋上的裝飾小傘丟到陳泊寧面前。
陳泊寧很輕地笑了一聲,撿起小傘很散漫地在食指和拇指間轉動,氣定神闲,絕對奪目,隨便往那一坐就跟拍時尚大片一樣。
每當這種時候,沈恩慈看見他那麼帥,就忍不住欣喜驕傲,不自覺往陳泊寧身邊靠近了一點。
-
到家剛好六點半,超市那邊七點才會送東西過來。
沈恩慈上樓換了身舒適的家居服,然後下樓打開電視,窩在沙發裡玩保衛哈密瓜,一下午沒點開,她又積攢了好多體力,準備再次嘗試早上沒完美通過的那關。
哈密瓜再次被小鳥襲擊,守衛失敗。
時間差不多七點,超市工作人員送他們下午買的東西過來,陳泊寧去開門,提進來三個大袋子。
分類放好,陳泊寧拆了幾袋零食給沈恩慈拿過來,自己轉頭進廚房收拾晚上吃火鍋要涮的菜。
賢惠。
太賢惠了。
沈恩慈趕快把體力玩完,拿著芥末章魚小丸子的薯片鑽進廚房,看陳泊寧洗菜切菜,她倚靠在牆邊,咔嚓咔嚓吃薯片,時不時跟陳泊寧講兩句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吃累了,沈恩慈隨手把薯片放到一邊,湊到陳泊寧身邊,看見他蒼勁白皙的手按在綠翠的蔥葉上,每一刀都下得很利落,切得十分勻稱。
蔥葉過後後紅亮的小米椒和粥白的蒜末,陳泊寧把他們切好放到盤子裡,問沈恩慈:“可以幫我調一個蘸料嗎?”
沈恩慈調制火鍋蘸料非常得心應手,上次給陳泊寧嘗了一口後簡直驚為天人。
“當然可以!”
得到認可,沈恩慈興致勃勃拿出兩個瓷碗,香油,蚝油,蔥姜蒜小米椒還有香菜,按她精心研制的配比統統放到一個碗裡。
調好攪拌,她放到陳泊寧鼻子底下,扇扇:“是不是這個味道?”
陳泊寧贊許點頭。
拿著調料碗出去時,正逢寵物店的人也上門,他們送小花過來,提前一早便打過電話的。
小花回來,沈恩慈就沒空搭理陳泊寧了,她沒再進廚房,拿著逗貓棒趴在毛絨地毯上和小花玩。
小花近來又圓潤了一圈,皮毛被呵護得油光晶亮,毛烘烘的,和原先那那副灰頭土臉瘦巴巴的樣子截然不同,它用圓圓的頭蹭沈恩慈手心,發出呼嚕呼嚕很舒服的聲音。
它甜甜蜜蜜貼近人類,毫無防備。
事實上小花流浪的時候也很親人,沈恩慈記得第一次見小花它就直接跳上觀光車來討要抱抱,可那個時候的親人多少帶點目的。
小貓咪想得不會很多,它討好親近人類,不過是想要一點果腹的東西。
小可憐。
沈恩慈拎起它兩隻肉墊小爪,埋進它胸口柔軟的蒜瓣毛裡猛吸。
小貓咪小貓咪,香香軟軟的小貓咪。
沈恩慈抱著貓躺在沙發玩遊戲,玩到沒有體力到處去求人上線送體力,關系鐵的都薅完了,其他人還真是不好意思,好在這個時候陳泊寧處理好所有食材,過來叫她去吃飯。
她老早就聞見了,噴噴香的麻辣牛油火鍋,遠遠便看見蒸騰著熱氣的鍋子。
陳泊寧端一碗水煮胸肉和一碗剝好殼的水煮蝦放到地下:“我們吃火鍋,小花也吃火鍋。”
清湯鍋。
跟過家家一樣,沈恩慈笑了一下,放小花下去吃飯。
“去洗手。”
陳泊寧繼續擺放餐具,頭也不抬地叮囑沈恩慈。
沈恩慈有點不高興,她又不是小孩子,摸完貓要洗手這種事難道還需要人提醒嗎?不過看在火鍋的份上,沈恩慈沒跟陳泊寧計較,她去洗完手出來,激動落座飯桌前面。
這次放假放得突然,很快又會重新開工並且沒有減肥時間,前車之鑑,這個假期沈恩慈沒有亂吃東西,依舊保持清淡低碳的飲食,嘴巴淡得不行。
今天算破例放縱。
鮮紅滾燙的鍋底不斷翻湧奔騰,顏色看著喜人得很,沈恩慈各角度拍了照片才坐下來,太久沒吃火鍋,此刻竟有些虔誠,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在吃火鍋。
先把空調調到十六度最低溫,然後把剛才拍的照片發微博和朋友圈,等陳泊寧切好水果過來落座,沈恩慈終於開始動筷子。
第一口給白千層,絲絲縷縷的白色在鮮紅裡來回穿梭,滾過黃澄澄的香油後一口咬下。
又麻又辣,還很燙。
沈恩慈吃得嘶哈喘氣,眼角辣得有點泛紅,牙齒上下打架。
隔著朦朧白霧,陳泊寧看沈恩慈因受辣刺激變得紅潤的嘴唇,忙不迭遞給她一杯鮮榨橙汁。
分明隻是他們兩人坐在一起吃火鍋,卻無端覺得溫馨熱鬧。
他們是真正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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