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一眼地上的灰:“……怎麼了?”
時歲抬起手往臉側拍拍,那點莫名奇妙的代入感很快消散了。
“沒什麼,你還挺厲害的。”
朝暮抱著長槍輕哼一聲:“當然。”
這孩子也挺好被滿足的。
時歲就這麼簡簡單單誇一句, 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她沒點出來, 直起身環顧四周, 沒看見那一抹熟悉的蜜色身影。
……薩維呢?
雖然今天十字劍家系要進行貓鼠遊戲, 但他應該不會這麼沒眼力見地臨時去抓人玩吧?
兩人一前一後往隱蔽的地方走,風將地面上的灰吹散,雙子血族存在的痕跡被吹得無影無蹤。
朝暮問:“接下來我們要去做什麼?”
時歲仰頭望著月亮看了一會兒, 肩膀處的痛感比起剛開始強烈,手上滲血的那一點小傷也有很強的存在感。
時歲問:“先等著……誰來就把誰幹掉, 你不是和十字劍的血族有仇嗎?正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朝暮手裡塞了一些微型注射器。
“這個你拿著, 等會兒如果遇見棘手的血族,直接往他們身上扎, 別戀戰。”
畢竟在主家的血族這麼多, 別把朝暮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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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有些呆愣, 雙手捧著快十個注射器:“這個有什麼用?”
時歲揉了揉肩膀:“能讓他們自己打自己人,我們收尾。”
神奇的功效讓朝暮歪了歪腦袋。
“怪不得你那時候問我眼睛有沒有其他作用…”他抱著槍慢吞吞說, “你是人類嗎?竟然還有這種能力。”
還沒等時歲回答,朝暮的槍尖向前指向某處,異色的貓眼中滿是敵意:“出來。”
時歲的心跳很平緩,她循著槍尖指著的方向看去,草叢傳來了沙沙聲。
亂糟糟的蜜色短發冒了出來。
朝暮:“啊,是你。”
之前他們就見過面。
朝暮厭惡所有十字劍家系的血族,薩維當然不例外,上次在訓練營吃了癟,對這個笑面虎自然沒什麼好印象。
薩維舉起手,呈現出投降的姿態:“饒了我吧,現在我可打不動了。”
時歲把朝暮的手往下按:“你幹什麼去了?”
薩維彎眸露出一抹笑,坦然道:“被揍了。”
時歲:……
先不提為什麼被揍還能笑得那麼開心,薩維看上去並不想說剛才發生了什麼,。
按照原定計劃,春狩日那天的白天,時歲暫時先潛伏在薩維的房間。
他的房間比起德米拉的要華麗許多。
房間裡有床,窗簾拉得緊緊地,一點陽光都透露不進來。
時歲坐在床邊,手臂上的那一處傷口已經進行了處理,半邊的肩膀露出來,被弗拉曼打到的位置隱隱泛紅。
薩維在身後,他半跪在床上為她按揉肩膀,他的指腹抹了藥,一圈一圈地打轉。
薩維問:“你就放任那個獵人在外面?不怕他出事?”
時歲“嘶”了一聲:“他說他知道哪裡方便行動。”
薩維合上藥罐子,下床拉了個凳子到時歲面前,反著坐下:“……哈哈,估計有些家伙要遭殃了。”
這家伙有種“房子著火我看戲”的幸災樂禍感,時歲想。
薩維撐著臉:“你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我想想……是殺弗拉曼的時候想到了你弟弟?”
薩維好歹比朝暮活的更久一些,迅速就推出了時歲情緒不太高漲的原因。
時歲沒正面回答,隻是說:“你們死前會想什麼?”
“如果是我,”薩維思索了一會兒,“之前什麼也不會想,現在嘛……”
薩維恰到好處的噤聲,時歲甚至能夠從那雙淺色的眼眸中清晰地看見自己的模樣。
對視的時間持續得有些久。
那雙小狗一樣的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明顯的笑意:“現在會想,竟然讓我遇見了特殊的人,好歹讓我晚點死啊。”
他不愧是能讓學院裡無數女生心動的角色,在討外人歡心這一點上,隻要薩維想,就能做的不錯。
時歲知道他說的是真話。
薩維好奇問:“如果你弟弟死了,你會和他一起嗎?”
時歲秒答:“不。”
如果不是手機上始終都有著“已閱”的標識,時歲最多隻會傷感且難過一陣子。
她會接受現實,不會這樣費勁地到處找他,更不會和他一起去死。
薩維:“那就更不需要共情他們了。”
薩維撐著臉,慢條斯理地補充:“歲歲,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我們都是十惡不赦的罪人,那對雙胞胎一起下地獄,怎麼不算是一種圓滿呢?”
時歲:“……你還挺會安慰人。”
薩維晃了晃椅子:“好啦,這種時候可別說那麼不吉利的話。”
剛才薩維去對德米拉用了能力,在太陽下山之前,時歲得進入暴君的夢。
薩維整理好了頭發,不像是剛才那樣亂糟糟的,他輕聲說:“你得先入夢,那樣混淆的效果才最好。”
*
德米拉並不喜歡人類。
主觀上的不喜歡,他仍記得哭喊著求饒的人類癱倒在地上,因為恐慌而失禁,惡心的氣味彌漫在房間內。
當時身側的血族注意了德米拉的臉色,迅速將人拖了出去。
人類的血液對他來說就是食物,好吃或者一般口味的差別,歸根結底都隻是為了飽腹而已,並無太大特殊。
道理很簡單,從小時候起,德米拉就從未遷就過他人。
大象不會在意地上爬過的螞蟻,他厭惡懦弱的生物,自始至終。
而對於這位傲慢的暴君來說,春狩日不過是一場平常不過的血族團聚活動。
他褪下黑金色的類軍裝制服,身上有著數道正在愈合、尚未完全修復的傷口。
房內幾乎沒有光源,傲慢的暴君垂眸冷酷地掃了一眼那些傷痕,隨意地將褪下的衣服扔到一邊。
代行者、野薔薇、獵人協會……因為地盤需要劃分,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家伙冒出來。
就算他們知道德米拉有著暴君的名頭,手段殘忍血腥,但並不妨礙他們想在新的暴君口中咬下一塊肉。
……特別是在剛剛繼位了親王,第一次狩獵失敗的狀況下。
就算表面表現的一如往常,德米拉在精神上也確實感到了些許疲憊。
與往常一樣,他躺進了棺材中。
夢境如同潮水一般湧上來,德米拉聽見了悠揚的樂曲聲,躁動的人群聚集在舞池中,聲音由遠及近,變得清晰。
……他夢到了那場舞會,又一次。
在更深次的夢境出現之前,德米拉經常夢到這場夢。
無知無覺的少女在黑暗中遊走著,德米拉看得出來她想從舞池中離開。
暴君幾步走上前,所以在燈光亮起時,德米拉正正好好站在少女面前。
“……”
這一場舞步和現實中的一樣爛,那副面具之後的淺棕色眼眸還是用那種會讓人感到興奮的目光看著他。
在樂聲結束的那一刻,德米拉想去掀開她的面具,但指尖尚未觸碰到面具的一角,面前的少女彎腰躲過了這一下。
她的尾音上揚,毫不客氣道:“真沒禮貌,這是假面舞會。”
德米拉:“……”
他用舌尖輕輕抵了抵尖銳的獠牙:“別忘記,你踩了我很多下。”
少女隻是咧開嘴角朝他露出一抹笑,宛如遊魚滑入了人群中,德米拉向前走了一步,所有的燈光瞬間熄滅。
隨後,他夢見了東區的那一次相遇。
佩戴著面具的人類女性也有相似的淺棕色眼眸,她的反應速度很快,大概再成長起來,能成為獵人協會的十席之一。
當時德米拉迅速做出了判斷。
最好就是在現場殺死她。
於是長劍出鞘,原本朝著要害處去,但在刺入人類的身體一瞬間被格擋開。
一些血族會通過血液的氣味來辨別人類,德米拉不屑於去記憶弱者的味道。
但那是暴君聞到的、最香甜的血液味道。嗅到的那一刻,一股微妙的戰慄感彌漫在四肢百骸。
那種感覺迅速擒住了他。
現在,夢境再次復現了那一刻。
站在面前的獵人微微偏頭,她唇角微微彎起,像是挑釁、又像是誘惑。月光落在那副面具上,渡上一層光輝,德米拉清晰地感覺到那種顫慄感增強。
血族沒有心跳。
但是他們有情緒波動,這種狀況很少見——尤其是在德米拉身上。
因為的德米拉不喜歡被操控,他喜歡操縱別人,冷酷的暴君抽出十字劍。
他面無表情,再次抬劍刺去。
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想到了曾經殺死的數不清楚的人類。這雙淺棕色的眼眸會像是曾經所有的蝼蟻一樣失去光澤,再不睜開。
罕見的,暴君猶豫了。
長劍差不到半釐米就會刺入血肉,人類卻一動不動,她似乎是察覺到了德米拉的心思,隻是輕笑道:“真有意思。”
“德米拉……你原來不舍得殺我啊。”
月色被遮蔽,周遭再一次暗了下來。
混亂的夢境重復著,有時候是他殺了她,有時候是他們在床鋪上糾纏,每一次交鋒都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那雙淺棕色的眼眸時刻伴隨在身邊,人類少女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會被殺死,偶爾冒出一兩句話。
德米拉睜開眼,大腦有著輕微的飄忽感,他剛想坐起來,很快就意識到身邊還有人。
他的感官絕對不會那麼遲鈍,並且……除了那些人類血包,幾乎沒有人類能夠出現在十字劍的莊園裡,門口的守衛沒有發出聲響。
——這還在夢中。
這場夢境持續了太久,但傲慢的暴君並不著急,他享受交鋒的快樂感,每一次。
等到春狩日結束以後,他就要去把這個人類揪出來。
沒什麼比馴服一個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家伙更有趣、更有挑戰性的事情了。
……也就是暴君的傲慢讓他將眼前真實的時歲當成了一場幻影。
少女佩戴著面具,她的裙擺蜿蜒,那雙手貼著他的手,指尖觸碰時,人類軀體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
他迅速攥住了對方的手,並未用太大的力道,和第一次時不太相同。
夢境宛如現實。
德米拉稍稍施力,人類落入懷中。
他沒有注意到少女眼中閃過的微妙情緒,黑發紅瞳的暴君貼上前,冰冷的呼吸灑落在時歲的頸側。
……德米拉很少穿著衣服睡覺。
夢中也是如此,或許是夢到的次數太多,德米拉將眼前的這一幕合理化,他緩慢地嗅著時歲身上的氣味。
獵物被扣住的時候常常會顫抖。
但她不會。
德米拉緩慢地想,為什麼?因為她不認為自己是威脅麼?
輕微的血液氣味從她身上傳出來,有些太清晰,隻是有些混亂的大腦沒有辦法很好地處理這個信息量。
這點微妙的變化很快被德米拉忽略,因為面前的少女用另一隻手將他的臉拖起來,人類柔軟的掌心觸碰他的臉側,勾到了他的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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