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長箭穿過了凝滯的時間,擊穿了尤格的心髒,從不會跳動的器官驟然搏動起來。
……一見鍾情嗎?
或許是那樣,尤格醒來後發了許久的呆,他看見自己身上的衣物,和未來中的那個並不相同。
他開始詢問,世界上的哪一個角落存在這樣的物件。
人類露出了很困惑的表情,告訴他:“你說的那些東西,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所以,那都屬於遙遠的未來。
他“看見”他們相遇、相識、相愛的全過程,但是人類的壽命會在百年後走到終結。
百年。
對於永生的血族來說,百年隻不過是一瞬間。
血族和人類的衝突越來越強烈了,尤格作為血族的始祖並不參與到這些爭鬥中,但人類似乎認為他是原罪——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這樣。
他們是有著思想的怪物,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形成了組織,將在人類社會中學到的知識運用在人類身上。
那個和夜鶯交好的獵人是例外。
她一路殺到了尤格的莊園,決心要將尤格殺死,終結血族的一切。
尤格仍然記得她當時的每一劍——技術不算是世間的頂級,但她的勇氣讓她所向披靡。
很可惜,命運沒能讓她在此時得到勝利。
在對方的血液即將流幹的那一刻,尤格蹲下身,沒有介意那些血液染紅了自己的衣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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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了未來,你的後代……與我成為了親密的伴侶。”
“哈哈,我的後代?”
她沒能將銀器送入他的胸口,將死的時刻仍舊笑的爽朗:“血族的始祖愛上了我那連出生都沒出生的後代,真是有意思。”
她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唇角抿緊:“不死的怪物,怎麼可能和人類站在一起呢?”
那時候夜鶯躲在角落裡。
尤格知道,他知道她的身上留下了屬於這個獵人的烙印,也知道她背叛了自己,將那個獵人偷偷藏起來。
她要復活她,想要讓她重新回到人世間,起碼…起碼再見她一面,再和她說說話。
尤格有自己的私心。
……如果她成功了呢?
如果夜鶯成功了,那未來的某個時間裡,他和命運之人是否也可以永世陪伴彼此?
這是尤格第一次反抗命運。
為此鋪墊了千百年的時間。
人類發展的很快,村落裡的年輕人成長、變成老人再死去,一年、十年、百年、千年。
漫長的歲月中,他孑然一身,從不讓眷族近身,在後來的許多年歲裡,尤格都一個人待在自己的棺材裡沉睡。
直到這幾年裡,他才開始活動。
此時此刻,知曉過去、現在與未來,全知全能的血族始祖注視著命中之人。
時歲的心髒跳動的速度仍然很快,始祖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並未用到太大的力氣,隻是虛虛落在她手上,時歲隨時都可以抽回自己的手。
“……你讓我想想。”
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
他目光中的愛意太過於沉重,沉澱了千百年,讓時歲很難忽視。
……開玩笑吧,這要怎麼反應?
時歲思索片刻,從他的話語中窺見了漏洞:“所以,在你可預見的未來中,我們的命運本該在未來交匯。”
如果她從來沒見過血族,在看見血族始祖的那一刻,確實有可能春心萌動。
好吧,不說是已經見過了其他的血族,在前幾天醫院的驚鴻一瞥,也足夠時歲看呆了。
她或許就是吃這一口呢?
始祖輕輕點頭:“是,我們本應該在你二十五歲的時候相遇,但那太晚了…要把你拉進屬於血族的世界。”
她說:“你提前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算是違抗了命運嗎?”
始祖眉眼間的溫柔不減:“是。”
他無法忍受命運交匯後的分開,人類的壽命像是永遠無法跨越的銀河,為他留下永世的痛苦。
時歲有些可惜。
她看著他,視線落在那張漂亮無害的臉上,眸光停留的有些久了,始祖偏了偏頭,似乎在詢問著她想說些什麼。
時歲問:“所以,你讓時年成為了血族,和他達成協議,他失蹤,讓我來這所學校找人。然後進入三班,卷進血族和人類的各種糾紛中,是嗎?”
始祖點頭。
他倒是一點都沒有隱瞞,將一切都布局完畢,現在時歲已經是局中人,想要撤離都沒有辦法。
時歲收獲了那麼多的眷族,血族是很有佔有欲的種族,他願意看著自己未來的愛人和他人這樣那樣?
時歲感慨:“你還挺不在意的。”
始祖輕聲說:“我隻保證自己的幹淨,至於你,你是自由的。”
喜歡誰,是時歲的自由。
他可以接受她愛上別的血族,親情、友情、愛情,隻要有一個點能夠讓時歲願意踏入他的世界,那就好了。
時歲驚了。
她問:“你改變命運的時候,沒有想過我不會愛你嗎?”
室內一片沉寂。
悲傷湧上了他的眼眸,在那種負面情緒之下,血族始祖的執拗隱隱約約顯現。
他說:“千年以前,我就想過了。”
相比起永世不得相見的痛苦,或許恨會比愛更長久。
醫務室的門呈現不自然的彎曲,那名很像是不良的代行者被掀飛,後背直接撞穿了牆壁,落入了雨夜中。
房間中的兩人同時扭過頭,看向醫務室門口的方向,那裡站著黑發紅瞳的高大血族。
他身上都是血,看起來打鬥並不是特別順利。
德米拉踏了進來,血紅色的眼眸落在了床上,就在剛才那個短短的間隙,始祖為時歲拉上了被褥——雖然這點冷風對時歲來說算不上什麼。
著實有些太過於貼心了。
但德米拉不知道他們進行了什麼樣的對話,他腳下的長靴留下一個個血色的印跡,手中的長劍正在滴滴答答向下淌血,
血族始祖平靜地坐著,隻有被風卷起的發尾慢慢的落下來,又輕輕晃動兩下。
德米拉裂開唇角,素有暴君稱號的血族注視著古老的血族始祖。血色的眼眸中染上些許躍躍欲試的戰意。
他的手套被血液浸透了,德米拉隨意地扯下貼合皮膚的黑色手套,露出手背上時歲印刻下的紋路,長劍在空中挽了一個極其漂亮的劍花。
“哈……沒安好心的老東西。”
第122章
房內的戰鬥一觸即發。
德米拉對血族始祖並沒有多少尊敬, 或者說他對任何人都沒什麼敬畏之心,英俊冷酷的血族渾身是血,說話毫不客氣。
“離她遠點。”
先不說德米拉打不打得贏血族始祖, 這樣登場倒是挺霸氣, 時歲默默在心裡給他加了一分。
血族始祖看向時歲, 那雙湛藍的眼眸注視著她,似乎在確認時歲是否認同德米拉的那句話。
“……人類的說法裡, 似乎可以大一百歲、一千歲、一萬歲, 隻要不是大二三十歲就行。”
年齡大了就是好脾氣,時歲忽然想,尤格的精神狀態挺穩定的, 要是換一個血族, 此時此刻大概已經衝上去和德米拉開戰了。
相比起在場的兩位血族男性, 時歲表面上看起來平靜如水, 實際上已經做好了大家一起完蛋的心理建設。
尤格說:“相比起我,你看上去更危險一些,德米拉。”
時歲正準備看他們接下來會做什麼呢, 結果兩個血族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德米拉眯了眯眼,語氣不善:“你準備在那裡躺到什麼時候?”
時歲尚未回答, 始祖代替她回答。
“她受到了精神創傷,現在下不了床。”
德米拉下意識蹙眉。
現在始祖在時歲身旁, 德米拉並未前進,維持著微妙的平衡:“你想把她轉化成血族?”
“為什麼那麼問?”
“所有討厭的蟲子都想那麼幹。”
從安德到米迦, 各種各樣的血族都在覬覦這個特殊的人類, 她從上到下都對血族有種古怪的吸引力。
德米拉視線愈冷:“但你應該清楚她不願意轉化。”
“我知道。”
始祖搖搖頭:“她在乎的事情很少很少, 為數不多的……雖然我並不想承認,但時年對她來說是不同的。”
在可預見的未來中, 她的弟弟死在了很年輕的時候,“尤格”很少見到時歲露出難過的表情,隻有在為弟弟掃墓的時候偶爾能夠看見他情緒的波動。
又說到了認知以外的信息量,時歲及時抬起手:“等會兒,你們先別打。”
時歲現在覺得自己有必要問的更清楚一點。
本來頭就有點暈,原本還要思考始祖話中的信息量呢,提到了時年,時歲更暈了。
她在意的事情不多,這也確實。
時歲的觀念就是世界完蛋我睡覺,不然憑借她還能怎麼樣?總不能讓她去做拯救世界的英雄吧?
……時歲沒有那種觀念。
尤格轉頭看向她,他朝著她溫和地笑了笑,隨後站起身。
看著他和時歲倒像是一伙的。
他朝著她彎眸,在她心跳不受控的那一刻,血族輕聲說:“我……隻是想要你活著。”
時歲:“為此舍棄原本可以相愛的機會?”
他輕輕眨了下眼眸。
血族本身是自私的種族。
他們佔有、侵略、爭奪,對感興趣的人和事物都要緊緊地握在手中,在遇見到未來的那千百年中,尤格已經自己調整好了心態。
血族的始祖彎起眼眸,他輕聲說:“隻要你的心髒偶爾會因為見到我而加快跳動,對我而言,就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德米拉發出一聲嗤笑。
說這樣痴情的話有什麼用?
漂亮的話,薩維隨口就能說許多,不過是血族為人類設置的牢籠,等著那些不不太聰明的獵物乖乖跳進來。
“但變成血族以後不是會忘記過去的事麼?”時歲說,“失去了所有的過去,那還算是我嗎?”
要真的那麼說起來,現在的“時年”其實也算是另外一個人了……可偏偏對他來說,重要的是時歲。
這個維系點打破了一些平衡。
“時歲,”始祖說,“有別的辦法,隻是需要提前有人做實驗……至於是否會成功,你或許馬上就能看到了。”
他留下時歲的先祖,放任夜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造反,為的就是這一刻。
“……你要讓我變成你的眷族?”
“不,我想要讓你成為血族的新始祖。”
依舊可以行走在陽光下,除了食物以外,不用放棄人類原有的一切。
時歲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老祖宗或許就是這個所謂的“實驗小白鼠”。
她看向尤格的視線愈發不對了。
……表面看著溫溫柔柔的,內裡真是瘋子啊。
他把自己的籌碼完全放在了時歲的面前,面色溫和地等待著時歲做出選擇,並沒有逼迫。
破了洞的牆壁不停地往室內灌風,一隻手攀在了洞口邊緣,隨後被雨水浸湿的人翻了進來。
代行者渾身的血被雨水浸透後彌散開,制服貼在身上,顯出寬肩窄腰很好的身材。
他環顧房間一周,慢吞吞吐出一句:“大人,這家伙好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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