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李敏便默默歸順傅清瑜。
傅清瑜不要求他做任何事,但李敏總是主動給她傳遞消息。
接完電話,傅清瑜順手在前臺結賬,服務生告訴她,跟她同行的那位青年已經把賬結完。
回到座位,向辭熙在筆記本上看谷歌文獻,他研究方向是分子生物學,植物學並不是他的主攻方向,但受他母親影響,他對植物很感興趣,闲暇時喜歡種植珍稀花草,畫一些科學畫。
傅清瑜掃一眼他屏幕,在文獻署名上,看到趙孟殊的名字。
哦,向辭熙在看趙孟殊的論文。
“我有一位哥哥,現在在哥倫比亞大學任教,他跟你是一個研究方向,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傅清瑜說了傅清晗最出名的那篇論文。
向辭熙笑了笑,“傅博的研究方向太功利,我比較欣賞趙師兄,盡管他已經不在這個領域,如果沒有那件風波,他的學術生涯會更璀璨。”
傅清瑜後知後覺,趙孟殊也是李清源的弟子,隻不過他是本科階段就特招跟著李清源學習了,跟向辭熙時間跨度太大,她沒立刻反應過來。
“現在,所有人都覺得你的趙師兄學術造假,難道你不這樣覺得?”
向辭熙抿下唇,偏過臉,臉色清寒,“是哈佛的大牛剽竊他的成果,卻倒打一耙,隻不過那位大牛背景深厚,趙師兄無力反抗,隻能被潑髒水,背著這個汙名。”
傅清瑜淡淡笑了笑,“那位大牛叫Vivian,如果我沒記錯,他是現任京頤集團國際生物醫療部的首席科學家顧問。”
向辭熙冷靜說:“京頤集團是全球實力最雄厚的生物醫療企業,超半數的頂級生物學家都在這家公司任職,有京頤集團撐腰,趙師兄根本奈何不了Vivian,所以汙名至今不能洗刷。”
傅清瑜笑了下,挑眉,輕輕問:“現在,你清楚你的趙師兄在哪裡任職嗎?”
向辭熙輕輕搖頭,誠實說:“不清楚。”
傅清瑜含笑,並沒有跟他說更具體的真相,“有你這樣為他抱不平的師弟,他現在應該過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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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不會被Vivian欺壓。
畢竟,再聲名鵲起的科學家,在資本家手底下,也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打工人。
第38章 chapter038
在醫院待夠兩個月後, 趙昀和終於施施然回到趙宅,與此同時,趙宅進行一次徹底的大清洗, 被各種勢力安插在趙家內宅的釘子以各種名頭被連根拔出。
但由於李敏留在趙昀和身邊做內應, 傅清瑜在趙家內宅的勢力依舊紋絲不動, 除了明牌她的人夏嵐換了位置, 其他藏在水下的釘子依舊安安穩穩留在原處。
趙昀和除了清洗內宅佣人, 對內宅的主人也沒有手下留情, 無論是桑榆還是傅清姿, 通通被他驅逐出趙宅, 並且伴隨著停信用卡、停生活費、凍結銀行卡、凍結名下資產等所有立竿見影的措施。
在這一系列手段後,顯而易見的, 無論是整日哭哭啼啼的桑榆,還是嬌縱不可一世的傅清姿, 都安安靜靜縮在趙昀和的別院裡,老老實實如同鹌鹑一般,再也不敢梗著脖子跟他大吵大鬧。
現在還不老實就是陳敏靜了。
跟桑榆和傅清姿不同,她的靠山不是單一的, 而是混合多元化。
前夫靠不住, 她還有兒子, 兒子不可靠,她還有哥哥。
除非日月不輪轉,否則她的靠山永遠不會倒。
.
開春後, 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準時召開, 總共歷時十五天, 往年,傅清瑜隻出席最後三天。
但今年董事會換屆, 每一日的職位任免都是重中之重,傅清瑜一日都沒有缺席,按部就班到京頤大廈開會。
前三天風平浪靜,到了第四天,會議上京頤人事部總監開始提起人事改革的提案,他是趙孟殊的擁泵,他的意見明牌代表趙孟殊的意見。
最上首,趙孟殊不動如山,平靜從容品著杯中香茗,依舊是鳳凰單叢。
誰也看不出他微垂的眉目裡在想什麼。
提案由會議秘書發到每一位與會人員手裡,傅清瑜手裡當然有一份,她望了眼,在這份人事改革提案中,她的位置也發生變動,把她在總部的虛銜都撤掉,隻保留京頤資本CEO與京頤集團董事的頭銜。
當然,他動刀最狠的是朝著趙昀和的人。
趙昀和肱骨之臣裡的四個人,要有三個被踢出董事會,剩餘的一個被剝奪所有頭銜。
趙昀和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指節顫抖。
在他開口之前,傅清瑜仰眸直視趙孟殊,斬釘截鐵道:“董事長,我不同意這份提案。”
由她充當趙昀和的槍手,打破沉靜。
趙昀和眉目舒緩,遞給傅清瑜一個贊賞的目光。
趙孟殊平靜看向傅清瑜,語氣淡淡,“有什麼不滿,傅總可以暢所欲言。”
傅清瑜語調平靜,卻目光灼灼,“容董事、陳董事、黃董事都隨著老董事長厲兵秣馬,一起風風雨雨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董事長怎麼可以以一己私欲,就將他們逐出董事會,董事長這樣的做法不顧人情,讓我們心底不服!”
被點到名字的那幾位董事齊刷刷朝傅清瑜看過來,眼底露出動容的湿意。
趙孟殊放下茶盞,不緊不慢道:“傅總說得話很是動人心弦,但有一點並不準確,我讓諸位叔伯離開董事會並不是不近人情,也不是我而是為了一己私欲,而是為了集團大局著想。”
傅清瑜故作不懂,微笑道:“董事長話說得倒是冠冕堂皇,我怎麼不知道幾位董事做了有損集團利益的事?難不成他們也殺人放火,像恆山集團前任董事長傅冕一般,做了有害集團公共利益的事情?”
趙孟殊勾了勾唇,淡然掃視四周,剛剛還滿是動容的幾張老臉瞬間蒼白起來,“這可不好說,現在他們離開不晚,若是被警察逮住,恆山集團的今日便是京頤的明日。”
他幽幽嘆氣,“幾位叔伯,為了股民的利益,還是退位讓賢吧。”
他是明晃晃的威脅。
最後,結果顯而易見,趙孟殊的提案高票通過,傅清瑜作為跟趙昀和統一戰線的人,堅定投了棄權。
自這一日開始,趙昀和在京頤集團再沒有可以呼風喚雨的臂膀,硬算的話,董事會內部,隻有傅清瑜勉強算他自己人。
散會後,外面朦朧朧下起細雨。
讓傅清瑜想起一年前這個時候,趙孟殊來參加京頤資本內部會議,也是這樣溫潤柔和的天氣,散會時,也是下起一場朦朧朧的細雨。
傅清瑜身後跟著郎思文,她為傅清瑜撐起傘,說起近幾個月她一直調查的事情,“BOSS,您猜的沒錯,尹錚在澳門之所以輸那麼慘,是有人刻意下了套給他,不過不是在澳門給他下套,是在拉斯維加斯,就是在那個地方,他染上賭癮,最後在澳門輸掉一切。”
傅清瑜不似在董事會上的咄咄逼人,神色沉靜,語調沉緩道:“尹錚一向謹慎,給他設套的人既精明又慷慨。公海遊輪上驚天一賭,他輸了一座金山給尹錚,喂大他胃口,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她低垂眼睫,雨水叮咚,沾湿她漂亮的小羊皮鞋面。
這是郎思文沒有調查到的事情,她微微瞪大眼睛,認真聆聽傅清瑜的話。
“那段時間,尹錚在海外的生意頻頻受挫,損失高達幾十億,資金鏈即將斷開,這個時候,有人遞給他一張遊輪party的邀請函,他試探著坐上賭桌,沒想到命運之神眷顧,他一晚上贏了南非一座足以開採四十年的金山,足以彌補所有虧空。”傅清瑜側眸告訴郎思文,“但賭博一事,贏錢比輸錢更值得畏懼,贏錢會喂大賭徒的欲望,即使是最高明的賭徒也有輸得傾家蕩產的那一天,沒有人會永遠不輸。”
“於是尹錚去了拉斯維加斯,走進全球最頂尖的賭場,不可置信,他又贏得盆滿缽滿,於是他一場又一場賭下去,總是贏多輸少,不過短短三個月,他徹底染上賭癮,然後在離開拉斯維加斯的最後一晚,一把輸光。”
“最後,他在澳門因巨額負債被逮捕。”
傅清瑜通過短短幾則信息,串聯出尹錚這段時間所有的遭遇,郎思文嘆服不已,“我調查十幾天,不如您幾個小時。”
傅清瑜道:“我隻是通過人物動機猜測。”她微笑道:“你應該不知道,京頤集團旗下控股全球最大的郵輪集團,而且,趙家曾經在澳門深耕幾十年,拿捏幾家賭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至於拉斯維加斯,那更是有錢就能做到的事情。
自一開始,從尹錚在澳門被扣留的事情傳來,傅清瑜便開始懷疑趙孟殊,隻有他有這個手段,隻有他有這個動機。
董事會結束後,趙昀和與趙孟殊的父子相爭並沒有結束,盡管容、陳、黃三位老總按照趙孟殊的決策退出董事會,但趙孟殊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們。
在京頤集團正式發布解除容、黃、陳三位董事的聘用關系後,檢察院公職人員上門,手持逮捕令,正式逮捕這三位曾經為京頤集團立下汗馬功勞的功勳董事。
一時間,民意哗然。
但這些都跟京頤集團沒什麼關系。
早在兩個月前,京頤集團董事會召開時,京頤集團便跟這些違法作亂的董事徹底劃清關系。
當時,解僱這三名董事的消息傳開時,還有不知內情的群眾譴責京頤新任董事長[忘恩負義][白眼狼][卸磨殺驢]。
現如今,他們齊齊轉變口風,開始誇贊京頤新任董事長[眼明心亮][未雨綢繆][避險能力一流]。
這些事情跟傅清瑜都沒什麼關系,她依舊按部就班當著她的京頤資本CEO,唯一有點關系的是,趙昀和因為趙孟殊卸磨殺驢的行為再次住院,這次不是裝病。
李敏給她看了診斷單,語氣沉重,“老先生病需要靜養,否則,時日不多。”
傅清瑜並不關心,側眸問另一個問題,“他還是不打算放過謝有儀?”
短短兩個月,謝有儀已經經歷三次針對她的人為車禍,要不是傅清瑜有先見之明護著她,恐怕她早就跟趙南浔在地獄團聚。
李敏溫聲道:“她以前那麼害過你,你還護著她?”
謝有儀當初針對傅清瑜的手段堪稱狠辣,現在,傅清瑜卻以德報怨,將謝有儀護在羽翼這下,這不是傅清瑜的作風。
傅清瑜微笑道:“我護著她,是因為她還有用。”
傅清瑜短暫駐足病房外,看了會兒窗外風景。
病房位於醫院最頂層,擁有一覽眾山小的頂級地理位置,隱藏在密林中的實驗基地、繽紛美麗的梅花林,皆輕而易舉收入眼中。
望著那一片落滿梅花的梅林,傅清瑜微微垂落眼睛。
那一天,桑榆似乎說了什麼。
當時,她的精神完全被無意踩到梅花枯枝的向辭熙驚擾,隻分神聽到桑榆哭訴著腔調說的話,很模糊的一段話。
前一段話她還是很清晰的,提煉出幾個重要的信息。
——看煙花的晚上是趙昀和而不是趙孟殊。
——趙孟殊跟她在一起是為了遮掩趙昀和的醜事。
再聯想到藏書閣裡,趙昀和跟桑榆顛鸞倒鳳的一幕,她已然頓悟當年發生什麼。
傅清瑜輕輕彎唇,盡管這件事與她並無關系。
平復完心情,她緩步走入病房,裡面隻有護工還有安靜躺在床上沉睡的趙昀和。
這次他病得很重,面皮蒼白泛著青色。
眼皮重重闔著,呼吸微弱,似乎真的要一睡不醒。
半小時以後,趙昀和手指動了動,睜開迷茫又渾濁的眼,傅清瑜放下看了一半的文件,疾步走到病床前,伸手將他扶起來,並在他背後放上松軟的枕頭。
“您要喝水嗎?”她端起水杯,插上吸管,放在趙昀和面前。
趙昀和說話沒力氣,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傅清瑜坐在床邊,小心侍奉他喝水。
半杯水喝下,他似乎有些力氣了,低聲開口,“清瑜,我要扶你做京頤集團董事長,你願不願意?”
傅清瑜動作一頓,微笑道:“我當然願意,但在集團董事會裡,我的股份壓不過董事長。”
趙昀和微笑,“你跟趙孟殊的離婚手續還沒走完,我要你起訴他,追回他手中一半的京頤集團股份,你們是夫妻,所有財產都應該平分,不是嗎?平分之後,我再把我的股份給你,你的控股權就能壓住他了。”
傅清瑜似乎有些驚訝,“您非常恨董事長。”
恨到不惜將自己的股權給她,隻求她壓過趙孟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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