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裡,外頭下了雨,老和尚坐在一邊給她扇風打蚊子,鼓勵道:“想殺就殺嘛,做什麼要猶豫?山君,有些事情沒做之前覺得難,做了之後就會覺得很簡單。你不要怕,你有刀,難道還愁殺不了豬?剛開始就算再差,也隻是技法上不嫻熟罷了。”
蘭山君心裡熱切起來,卻不敢莽撞。
林冀和魏王世子爭女人的事情,她這時候知道也沒有用,她使不上力氣,但可以告訴鬱清梧。若是這時候林冀已經喜歡給人戴綠帽子了,完全是可以利用的。
蘭山君深吸一口氣,又舒出一口氣,發覺自己這十年,還是不曾白活。
蘭慧好奇看了眼,“六姐姐,你在做什麼?”
蘭山君笑著道:“花很香。”
“洛陽花似錦,名不虛傳。”
——
壽老夫人宅子裡,錢媽媽瞧了眼正在幫著挖地的鬱清梧,輕聲哼了哼,陰陽怪氣的道:“今日宋家的人那麼多,青年才俊幾乎都去了,也不知道山君有沒有看對眼的。”
鬱清梧握著鋤頭的手一頓,換了個方向繼續挖,背對著錢媽媽。
錢媽媽便提著一桶水過去澆,站在他的對面,“哎呀,鬱少爺,慢點挖,別挖太深——那麼用力做什麼!又沒有人來偷你的土!”
鬱清梧無奈苦笑,“好。”
錢媽媽瞧見了,倒是不忍心,又提著水走,坐在壽老夫人面前罵人,“都怪鄔慶川,好的不教,要教壞的!教人家做和尚做什麼?一輩子的事情呢。”
壽老夫人揶揄,“你不是奴婢嘛,怎麼還敢說鄔閣老的大名?”
錢媽媽瞪她一眼:“我心裡著急得很,你就別說風涼話啦!”
她說,“兩個孩子都苦,又彼此能說得上話,要是能活一塊,說不得就能高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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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人家幾十年的智慧了,“山君呢,嫁高門也是好的,但她那個性子啊,嫁進去後就太累了,忙活來忙活去一輩子,說不得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麼。”
“若她喜歡富貴鄉也就罷了,我也不說什麼,偏生她這人好,蘇少爺死的時候,她本可以不來的,但依舊誠心誠意的來了,我瞧著,她心中有數得很,並不一味愛那富貴。”
既然如此,其實鬱清梧就是一個好夫婿。
但也要兩個人同意才行。
壽老夫人倒是看得開,“年輕人的事情,老人家還是不要摻和得好。”
正說著話,就聽小丫鬟過來笑著道:“蘭六姑娘來了。”
哎喲喂!錢媽媽馬上站起來,大聲道:“山君來了!我去迎一迎!”
等她走了,壽老夫人笑著對一身汗水的鬱清梧道:“錢媽媽就是愛操心你們的事情,你別怪她。”
鬱清梧搖搖頭,“我自小無父無母,得了先生的恩待才能……”
如今先生也不親近了,有個人關心著,他心裡是高興的。
他心中也不好受,艱難的道:“隻是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便不能停下,害人又害己。”
壽老夫人並不安慰,隻是道:“人生有由己去,問心無愧就好,你若是堅持,那就堅持,隻要你不後悔。”
鬱清梧剛要說不後悔,就見對面蘭山君隨著錢媽媽而來,她今日似乎高興一些了,眉眼間帶著笑,走近了一瞧,似乎是因著匆匆而來,臉上冒出了絲絲汗水,顯得紅潤又水靈靈。
那三個字就說不出口了。又見蘭山君跟壽老夫人行過禮後朝著他走來,他的心一時之間就提了起來,呼吸一窒。
他甚至茫然四顧,顧地上的泥土有沒有撒在鞋子上,顧剛剛挖地的時候臉上有沒有沾染上灰塵,顧方才深一腳淺一腳踩在地裡,挖的地並不是那麼平整,最後等蘭山君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便來得及顧周身的汗是不是在發臭。
男人的汗是臭的,他當然知道。
鬱清梧懊惱一番,微微後退一步,將衣裳扯了扯通風。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他尚且不到情深似海的地步,卻也因有了欲望二字,而顯得拘束又局促。
人總是希望自己能好一些的。
他低頭道:“山君姑娘。”
蘭山君笑起來,“鬱大人。”
錢媽媽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思又轉起來,笑著道:“山君姑娘,你今日不是去宋家賞花了麼?”
蘭山君:“是去賞花了,但人很多,我也沒賞到什麼花。”
她輕聲道:“還看見了一場熱鬧。”
錢媽媽:“什麼熱鬧?”
蘭山君:“魏王世子打人了。”
壽老夫人皺眉,“他又欺負誰呢?”
蘭山君:“不知道,不認識,但應該是個小官之子。”
壽老夫人嘆息:“這個阿楊啊……”
蘭山君就沒繼續說了。她道:“我好幾日都沒有來了,正好從宋家過路過您這裡,馬車又夠,我就跟母親說來瞧瞧你。”
壽老夫人:“好得很,在這裡吃了晚膳再走,我叫人送你回家。”
錢媽媽在一邊高興道:“我親自做。”
蘭山君就站起來,“可不能隻吃不做,我去幫著挖地吧?”
哎喲喂!姑娘家的,挖地做什麼。但看看杵在地裡跟個愣瓜的鬱清梧,錢媽媽又點了點頭,“別累著!”
蘭山君:“累不著,我在淮陵的時候,廟裡的地也都是種上了的。”
錢媽媽:“自己種地不愁吃,免得想吃什麼還要出去買,誰知道那菜葉子裡有什麼啊?我就愛自己種著吃。”
蘭山君:“是這個道理。”
她過去挖地了。
鬱清梧不敢將鋤頭遞過去。
蘭山君:“我力氣許比你大呢。”
鬱清梧堅決不敢給鋤頭。他說,“你澆水?”
蘭山君本就是有話跟他說,做什麼無所謂,她道:“好。”
鬱清梧去給她提水,將勺子洗幹淨了給她。
隻是這般一來,他挖地的時候難免有所顧忌,生怕土濺到了她的鞋面上,生怕灰塵沾染到臉上,生怕她出太多汗。
當然,女人的汗是香的。
他隻是怕她累著了。
他心思百轉千回,蘭山君沒注意到。走了一段路,離壽老夫人遠一些了,她這才低聲開口道:“鬱大人。”
鬱清梧悶悶嗯了一聲。
蘭山君:“今日我在宋府的時候,看見了一件事情。”
鬱清梧以為她說的是魏王世子打人的事情。他說,“我剛剛聽見了。”
蘭山君搖頭,“我看見林冀了。”
鬱清梧猛的抬頭。
他看向她,“林冀?”
蘭山君:“是。”
她小聲道:“我看見他和魏王世子似乎是起了什麼爭執。”
鬱清梧何等的聰慧,幾乎是一瞬間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心都漏了一拍。他的手輕輕按在她拿著的勺子上,“你沒有做什麼吧?”
蘭山君搖頭,“沒有。”
“我隻是因著蘇公子的事情格外注意林冀,見他跟魏王世子有矛頭便多了幾眼,但魏王世子今日惹出來的事情大,不少人看過去,我混在其中也沒事。”
鬱清梧不知道怎麼的,一顆心又滾又燙,一雙手按在勺子上顫了顫,道:“山君姑娘,有什麼事情,該我擔著,你與此事無關,不該牽扯進來。”
好好的日子,卻因他那日慌不擇路見了她一次,她剛要過富貴的日子又多了一份沉痛。
這個傻姑娘。
他想,他是還不清她恩情的。
但因她這句話,讓他知道竟然還有一個人想著讓林冀還命,時時注意著,幫襯著,讓他知曉自己不是一個人,心中又不免開懷一些。
蘭山君知曉他此時的心。她看他,也是如此。
她說,“我之前聽過一句話。”
鬱清梧的聲音都快要柔出水來了,“什麼話?”
蘭山君:“一件事情想要完全成功,不是看自己多厲害,而是要看對方犯了什麼錯。”
“這個錯勢必是要致命的。”
她說,“林冀囂張,魏王世子也囂張。兩個人劍拔弩張,肯定是有一個人要受傷的。”
她一邊澆水一邊說出這些話,讓鬱清梧不經愣了愣。他想,她肯定不是第一次想要林冀的命。
她肯定是盤旋過許多思慮,日日推敲,才有了如今說這句話的平靜。
但他卻不敢讓她插手,他走過去,輕聲道:“我心裡有數,我有法子——”
但他肯定失敗了。
因為她在多年後還是見到了林冀。
蘭山君笑著道:“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我知曉了此事,肯定是要告訴你。”
她說,“林冀那般的人,平日裡再是不合,肯定是裝一裝的,他這次為什麼不裝?”
蘭山君眼睛睜得大大的。
她說,“這裡面,沒準有咱們不知道的事情。”
鬱清梧的手越來越緊,他屏住呼吸,“我一定會去查一查。”
不為別的,隻為她這顆真心。
她這個人,最是真摯,可愛。
兩人有來有往,你鋤地我澆水,叫端著菜過來的錢媽媽心花怒放,她拍拍壽老夫人的肩膀,“你瞧瞧,瞧瞧,多般配啊!!”
她老人家這顆心哦,真是比他們自己都要激動。
結果更激動的事情還在後面。
吃完飯了,蘭山君特意留下來,道:“錢媽媽,我與你端著碗去洗。”
錢媽媽剛要拒絕,就見她有話要說的樣子。
她道:“好!”
兩人剛走了一段路,她就忍不住,“山君姑娘,什麼事情啊?”
蘭山君笑著道:“我想請媽媽幫我做一做媒。”
錢媽媽腳步一頓,心裡苦哈哈:難不成今日去宋家碰見了什麼人?
她臊眉耷眼的:“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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