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山君被她說得笑了起來,三少夫人嘆氣,“如今你嫁給鬱清梧,你三哥哥這樣出去用太孫的名號,若是太孫再生氣怪罪,三家得罪幹淨了,確實是藥石無醫。”
她越想越覺得丈夫實在是蠢,便咬咬牙,問:“六妹妹是什麼意思?”
蘭山君:“不如外放。”
她道:“去大哥哥手下做事。”
三少夫人不滿:“大哥哥隻是一個縣令。”
蘭山君據理力爭:“縣令已有生殺大權,難道三嫂嫂不害怕嗎?”
三少夫人:“……”
還真害怕。就怕這個蠢貨被人撺掇著殺人放火,那自己也不用活了。
蘭山君見她動心,繼續勸說:“去大哥哥那裡,有大哥哥看著他,讓他歷練兩年,也許能有長進。”
三少夫人越來越覺得這樣是可行的。
可她沒有孩子。
沒有孩子,她不敢放丈夫出去。她直言不諱,“我不可能跟著去那邊。”
窮鄉僻壤之地,她一是不願意去,二是怕去了之後還要矮大嫂一寸,四處受罪。
蘭山君就笑著道:“子嗣的事情,是急不來的。我隻把這個打算說給你聽,若是嫂嫂願意,我也能幫一把手。但無論如何,嫂嫂還是幫三哥哥把把關吧。”
三少夫人已經這樣跟她開誠公布的談過了,便有些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想說說,“你三哥哥他……他可能本心有點不正。”
自己這個樣子,還瞧不上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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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嫁過來的時候,她也覺得四叔身為男人卻窩囊得很,確實不好。可如今看看,整個家裡面最好的就是他了。
三少夫人惆悵得很,“六妹妹,等你跟七妹妹嫁了人,我在這個家裡,恐怕要難了。”
蘭山君回去後還感慨得很。她上輩子,不曾跟三嫂嫂如此談過,倒是不知道她原來對蘭三是這樣的看法。
但三嫂嫂之前對她也淡淡的……會不會那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愚蠢得很?
還真有可能。
蘭山君不免又想到鬱清梧。若是上輩子的自己碰見鬱清梧,恐怕也沒有膽量跟他一塊。
她在札記裡寫道:“許偶然重逢,恰當正時。過早不侯,過晚不遇。隻有冬雪路上,沒有他人時,才看得見彼此同是夜歸人。”
又在另外一本專門寫鬱清梧的札記裡寫:“元狩四十八年冬,長輩辭世……”
她和他,已經陪伴著走過了兩個喪禮。
雖相識不過一載,是是非非,倒是經歷了不少。
“雖有風雪覆蓋,梧樹掉落又一輪枯枝,四處依舊不見花草,但……”
但總覺得,這一次,不再如之前那樣彷徨。
可要仔細寫,又寫不出來,總覺得寫什麼,都少了幾份意味。
她就擱了筆。
此後數日,都是過年。
她請了祝紜和秦娉婷以及許多蜀州姑娘上門做客,將慧慧介紹給她們認識。
沒成想紜娘竟然也跟慧慧最好。之前秦娉婷追著紜娘跑,她一味的推拒,但瞧見慧慧,她就歡喜,跟蘭山君道:“你妹妹的慧字,是名如其人。她知道的東西很多,無論我說什麼她都答得上來,就是治水的書也看了不少呢。”
蘭山君從不知道慧慧還有這麼一面。她好奇問,“你們說治水的事情了嗎?”
祝紜:“說了,她挺懂的。”
她道:“我方才也請她去我家看我的竹械了。”
而後拉著蘭山君到一邊去,“我知道,你母親很是瞧不上我家的門第,你去我家時,她都是不滿的。如今我又請了慧慧……”
她請完就後悔了。但慧慧如此真誠,還說要幫著她查治水的古籍,她就不願意反口。
這兩姐妹都是如此的好,她真舍不得拒絕任何一個。
蘭山君就攬著她道:“若是慧慧願意,去你家的事情便由我來說。”
祝紜就笑起來,“山君,你總是最靠譜的一個。”
而後看看四周,“我母親讓我感謝你……你是不是還做了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蘭山君:“也沒有什麼。”
隻是博遠侯被抓的時候,她曾經讓鬱清梧問過了祝家父子的意思。她知道他們必定會爭洛陽府尹這個位置,但她也知道這個位置不好做,十年來掉了好幾任的腦袋。
雖然回想不出為什麼會這樣,不過當年有一次吃席的時候碰見新任洛陽府尹夫人,便聽她小聲罵道:“每回都出事,出事就砍人,掉了多少人頭了?我一聽我們家大人的任命差點暈了過去。”
蘭山君便對祝紜道:“當時刑部那邊有官缺,你父親是可以去補缺的。他在兩者之中猶豫,我不過是聽人說刑部的官位更好,隨口提了提……你母親是抬舉我呢。”
祝紜聽得一知半解,她對這些不通,但母親說山君好,她也覺得山君好,那誇就對了,她道:“我不愛出門,你又忙,我們今年依舊隻能寫信來往了。”
蘭山君笑著道:“好,寫信,如今倒是有專門的小丫鬟幫我們送信。”
秦娉婷過來的時候瞧見好笑,“我竟不知自己輸在了哪裡,竟然讓你們兩姐妹把紜娘包圓了。”
蘭山君便道:“應是你不懂治水,不若你也讀讀那些書?”
秦娉婷擺擺手,“那可不行,我可看不了。”
她感慨道:“我這是吃了沒學識的虧啊。”
然後輕聲道:“哎,山君,你知道宋知味最近的事情麼?”
蘭山君一愣,這才發現自己這段日子竟然沒有時時刻刻恨他。連這個人,都在她的心裡漸漸的少了斤兩。
恨意從未消過,但因日子裡有了其他的歡喜,此消彼長,便連對他的恨意也不那麼讓她備受折磨了。
她抿唇,“宋知味怎麼了?”
因著兩人曾經都被宋家提親過的事情,秦娉婷一聽到宋家的事情,就想告訴蘭山君。她道:“宋國公夫人最近蠢蠢欲動,又想給他說親了。”
到底年歲到了,宋國公夫人急著抱孫子呢。
“宋家老二和老三都定好了人,一個是虞家的玉娘,一個是雲州的折家姑娘。”
這兩樁婚事倒是跟上輩子一樣。蘭山君點點頭,“都是好人家。”
秦娉婷:“是啊,都是好人家,那人家願意等嗎?”
因都是世家,就都開始講禮了。宋知味身為老大沒有成親,按理說底下的弟弟妹妹都需要等一等,但虞家和折家哪個願意等?
秦娉婷:“也許人家願意等,但宋國公夫人不願意呢。她最是心疼她的好大兒了。”
蘭山君:“這回說誰家的姑娘了?”
秦娉婷就笑起來,促狹道:“這回啊,說到太僕寺卿蘇老大人府上去了。”
因著鬱清梧在太僕寺的關系,蘭山君知曉蘇大人家裡的情況。她皺眉道:“蘇大人早年喪妻,隻有一個兒子,後來兒子兒媳去世,又隻留下一個孫女。”
秦娉婷:“對啊——這回蘇姑娘可沒有父兄了,人家宋國公夫人還是要臉面的,想以此破謠言呢。”
蘭山君失笑,“竟然是為著這個。”
但想來也有瞧上了蘇老大人的意思。
她再見鬱清梧的時候就道:“蘇老大人沒答應吧?”
鬱清梧:“他哪裡敢答應?他的孫女兒是有志向的,正要出門遠遊呢。”
蘭山君:“啊?”
鬱清梧:“蘇姑娘是個學醫之人,家裡常常耕種著藥草,蘇老大人隻她一個孩子,便隨著她去,這回她還想南下尋一味藥材。”
蘭山君頓時敬佩起來,“我從前挖掉了自己的眼睛,不曾想就在皇城根下,有紜娘那樣想要治水的,還有蘇姑娘這樣從醫的。”
鬱清梧嚇了一跳,連忙道:“不可這般說自己。”
又看看四周,走近了一些,一本正經的輕聲道:“你還要殺齊王呢!”
蘭山君眉眼笑起來,“是,我也不錯。”
此時已經快二月末了,按著規矩,他們是不可再見面的。如今見面,也是他找見四老爺做借口來的。
四老爺收了他的好酒,為他做了護門神。鎮國公府的其他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索性當看不見。
鬱清梧將錢媽媽做的蜀州菜擺出來,“她說,在外頭可吃不到她做的菜。”
蘭山君:“錢媽媽做的飯菜確實好吃。”
但是,她笑著端起碗筷,道了一句,“請她老人家別擔心,我已經學會自己使銀子叫小廚房給我做辣菜吃了。”
鬱清梧被這句話說得心裡酸酸軟軟的。
他低聲道:“等下個月咱們有了家,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蘭山君因為這句話,對這段假的姻緣竟然升起一股別樣的心緒。
——家。
一個新家。
她從前是不曾想過這個字的。如今聽鬱清梧說,既陌生又覺得茫然。
鬱清梧看得清楚,心裡便怨起來。
怨自己竟然沒有沒有早早的把這個字說給她聽。
那當然不僅僅是一個宅子。
雖然姻緣是假的,但是沒道理太監都有家,他沒有吧?
他決心要常說這個字。
蘭山君吃完飯,便要離去了。她道:“還有最後幾日,你別總來。”
鬱清梧不由道:“我才來幾次呢?這段日子忙得很。鄔閣老如今對我可不客氣。”
壽老夫人逝去,與蘭山君受到的好處不同,鬱清梧被鄔慶川開始對付了。
鄔慶川也有困局。
他雖然得了洛陽一黨的人,但是有許多並不是真正對他服氣的。所以當初他才開始拉攏國子監的學生。
就像是教養鬱清梧一般,他想要再重新教養一批新的人為自己所用。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群人加起來都比不過鬱清梧。
蘭山君便嗤笑道:“好叫他自己想清楚,一棵梧桐樹,本就可以招凰落鳳,你鬱鬱蒼蒼,從不與他相幹。”
鬱清梧被她這句話說得歡喜。即便等到要走的時候,蘭三少爺一臉厭煩的看著他,他也沒有譏諷,而是認認真真的跟四老爺告別。
四老爺倒是覺得侄兒太過於無禮了,他解釋道:“阿璋要去宿州了。他心裡正不好受。”
其實前陣子還很得意——三少夫人晚上總纏著他。
對比前段日子妻子罵他愚鈍,如此被纏,便叫他翻了身,連走路都是帶風的。
但前幾日,三少夫人被查出了有孕,她的態度就變了,直言道:“你去與大哥做幕僚吧。”
連個官身也不是!
蘭三少爺心裡不痛快,自然不願意去,但也不知道三少夫人怎麼跟朱氏說的,朱氏竟然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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