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時之間還真分不清他到底膽大還是心大。
岑今記下標著紅槓的房間號,記住這一層樓分別圈養的成年和幼年怪物的數目,直到他被一道隔絕東、南兩門樓道互通的鐵門攔住。
摸著鎖頭打量幾秒,確定是能開的鎖,岑今便用之前從霍小亭那兒拿來的夾子撬開。
推開生鏽的鐵門,發出的動靜似乎引來距離最近一間房子裡的怪物的注意,岑今後背緊緊貼著鐵門,頭頂是小窗口,不管他還是裡面的怪物都在彼此的視線盲區。
但他借助砍骨刀刀背倒影,清楚地看到小窗口貼著一對布滿血絲的眼球。
約莫三分鍾後,那對眼球才離開小窗口。
岑今無聲地呼出長氣,悄無聲息地來到東門入口,左邊長廊通向中前門,右邊能找到電梯和防火門,然而沒有霍小亭的蹤影。
房間鐵門緊閉,裡面的怪物出不來,僱佣兵毫無動靜,樓道也尋不到異常,霍小亭能跑去哪?
正思索間,電梯和防火門的位置發出響動,岑今連忙警覺地藏起,後背貼牆,站在拐角處,如果有人從電梯出來必定經過這個拐角,方便他進行偷襲和制伏。
半晌,電梯門開開合合的動靜在死寂的氛圍襯託下,於耳邊放大無數倍,始終沒有其他響動。
難道沒有鑰匙,出不來?
不對,三樓開放,電梯前不裝鐵門。
岑今伸出砍骨刀,隻照到電梯門開了關、關了開,裡面空蕩蕩……不,不一定是空的,靠左裡側在視角盲區。
想了想,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電梯旁邊,小心翼翼探頭看向裡面,瞳孔瞬間急劇收縮,卻見電梯角落裡竟放著一把紅傘!
還有一把紅傘!
餘光處還能看到插在背包上的紅傘傘把,可以確定同時出現兩把紅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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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紅傘,哪一把是李曼雲丟的?
下一秒不用岑今試探,紅傘在他面前緩緩打開,傘裡一縷黑色的頭發沿著傘杆縮回去,被眼尖的岑今看見,他吞了吞口水,不動聲色地後退。
三步後,轉身逃跑。
紅傘裡的黑發頓了一下,猛然爆發,‘砰’一下直接撐開傘面,黑如綢緞的頭發鋪天蓋地湧出來,瞬間充塞整個電梯,直逼向岑今。
岑今跑回東南門相連的樓道,剛拐角,猛一剎車,隻見樓道裡靜靜騰空著數不清的紅傘。
由於數目眾多,他終於看清每把紅傘之所以騰空是因為一根根細細的頭發從傘面鑽出,吊在天花板,支撐著傘面。
他回頭,見黑發已經鋪滿樓道和天花板,像藤蔓似的見洞就鑽,甚至揉搓成一小團,重重砸破鐵門上的小窗戶然後爬了進去,不多時便聽到房間裡傳出來的哀嚎。
那哀嚎不過一兩秒,很快戛然而止。
可以想象裡面的怪物一邊反抗一邊張嘴,卻被塞進一嘴的頭發的場面。
岑今腦門全是細密的汗珠,右邊是兇殘的頭發,前方是數不盡的紅傘,左邊的中前門卻有十幾名僱佣兵把守,哪邊都是刀山火海。
又到了抉擇的時候……還是賭一把!
俗語否極泰來,反正運氣爛到底,說不定還有意外驚喜。
岑今飛速瀏覽前方樓道裡密集的紅傘,確定沒有霍小亭的身影,便轉身面向排山倒海而來的黑發,一邊前衝一邊抽出背後的紅傘,與海浪似的黑發相撞的同時,‘噌’地打開紅傘,傘面將黑發裡落下的黑血和碎肉遮擋,造出一小片平靜安好的小世界。
而當黑發吞沒了岑今身影之後,樓道在頃刻間恢復安靜,密集的紅傘齊齊消失,隻有黑色鐵門門縫下滲出的血水證明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幻覺。
兩名僱佣兵戴著防毒面罩和強光燈走來,檢查一番後,對地面滲出的血水和房間裡消失的怪物習以為常,又去檢查電梯,隻看到角落裡安靜躺著的紅傘。
一名僱佣兵甲說:“聽說五樓李小姐丟了一把她媽媽親手做的紅傘,是不是這把?”
另一名僱佣兵乙說:“應該是。”
甲僱佣兵嘿嘿笑:“要不撿回去送大小姐,說不定能夠得到她的青睞,跟她墜入愛河,讓你當李振中的乘龍快婿。照他們那身怪病和做的缺德事,估計年末全死光。到時你就是唯一的財產繼承人,平白拿到一大筆遺產。”
乙僱佣兵說:“有這好事你怎麼不自己上?哼,李振中是變態,他女兒好不到哪去,神神叨叨,媽的一群神經病。年末拿到錢,我就不幹了。”
甲僱佣兵:“你傻?酬金那麼高,居然不幹。”
乙僱佣兵語氣陰沉:“再幹什麼,我他老子就瘋了!成天陰氣沉沉,樓上那群姓李的,沒有一個正常,樓下圈養的怪物一個比一個恐怖,我做夢都夢見它們破開鐵門跑出來吃掉我們。”
說到這裡,甲僱佣兵沉默,心有戚戚焉。
他們是窮兇極惡、刀口舔血的壞人,無論面對多麼道德淪喪的反社會、恐怖場面都能面不改色滿足僱主要求,但老樓發生的一切不斷突破他們的想象,擊垮他們的心理,讓他們感到死亡的恐懼,因而萌生退縮之心。
“別說了,先把那群警察打發走。”
“僱主發話,如果天亮前還賴著不走,幹脆扔進六樓,去當‘觀音母’。”
“李振中不怕警察端他老巢?”
“他說不怕,實驗快成了。”
“李振中到底在做什麼實驗?”
“鬼知道。反人類就對了。”
兩人檢查完電梯,回到東南門相連的樓道,看那道堵住兩門互通的樓道還鎖著,便安心回會客廳,絲毫沒發現頭頂天花板密密並排合攏的大雨傘。
傘面新鮮,紅得刺目。
***
岑今撐著紅傘,穿過漫長的黑發鑄成的路,鑽出黑發牆,詫異地看著籠罩在淡紅色月光裡的老樓。
還是熟悉的長方形結構,還是李氏老樓三樓,但所有房間沒有關門,樓道之間也沒有鐵門阻隔,防火門沒有上鎖,但電梯門口的柵欄式鐵門還在,隻是沒上鎖,而且綠漆嶄新。
但牆面掉色,白石灰碎片漂浮在半空,像殘灰。
岑今想起現世中某部經由遊戲改編的知名恐怖片,片裡有表裡世界的設定,而眼前漂浮在空中的殘灰很像那部恐怖片裡的表世界的漫天灰燼。
樓道亮著燈,也是淡紅色。
房間裡的窗戶沒有貼黑膜,處於打開的狀態,血月掛在高空,如一隻血色眼球監視著老樓,仿佛凡血色月光所到之處,都在它的視線範圍。
岑今收起傘,見剛才在黑發世界裡掉落的血雨碎肉都被傘面吸收幹淨,而傘面猶如綢緞般油光滑亮、鮮豔欲滴。
指尖摸著傘面,觸感像蠶絲。
岑今摸了摸自己的黃毛,對比一下,覺得如果他頭發再順滑些,應該跟傘面的觸感差不多。
所以這把紅傘是人的頭發編織而成?洶湧而來的黑發是殘留紅傘的怨念?
話說,岑今呆滯地思索,為什麼紅色的傘面卻湧出黑色的頭發?難道自動褪色?紅傘染過色了吧?
樓裡圈養的怪物曾經是人吧。
自2005年建立起來的李氏老樓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做科學實驗,不可能至今才死21個李氏族人,還有更多不知名的普通人被殘害,他們的軀體或許各有用處。
至於頭發,被做成一把紅傘。
那麼多的紅傘,不知用了多少人的頭發,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李曼雲應該知道。
岑今閉眼,復盤進入李氏老樓後遇到的所有疑雲,起因是李氏族人的圓月恐懼症。
應霍小亭的請求,前來調查圓月恐懼症的病因,目前已知自三年前開始便陸續有李氏族人死於滿月,而且所有李氏族人恐懼月亮、畏懼月光。
猜測或與妖,即四十二手觀音像有關。
銅棺、銅像女屍和四十二手觀音像背後皆有人為和高級詭異的參與的手筆,且與四海窟鎮墓者、神道柱皆有關聯。
假設四十二手觀音像是必須附身於人的妖,被葬入銅棺,埋入地底,沒估錯的話,它應該藏在銅像女屍的腹部內緩慢成長,溢出來的精神汙染將銅像女屍汙染成一隻新的詭異,而妖拜月、喜月的習性可能影響到銅像女屍,使它在血月之日破開銅像爬出來。
銅棺於04年被挖掘出來,有一名高人指點李振中。
之後,李振中剖出觀音像帶走,重塑銅像女屍,耗費巨資圈地、修改磁場,圍起高牆,建白色老樓,開始人工幹預詭異繁衍的科學實驗,不料養出一批非人非鬼的怪物。
並且出於不知名原因,李振中將所有李氏族人圈養在老樓裡,導致他們患上圓月恐懼症,於三年前發病,一個接一個死亡。
疑問:為什麼圈養李氏族人?圓月恐懼症的病因是什麼?停屍間所有李氏族人畸變與圓月恐懼有什麼直接聯系?
高人是誰?李振中在其中具體扮演什麼角色?
李曼雲是人是鬼?紅傘編織者是誰?這個奇怪的異世界的締造者是誰?
以及最重要的問題,四十二手觀音像藏在哪裡?
分析存疑點之一:科學實驗目的是否為了人工幹預詭異的繁衍?
此處列出第二種猜測:科學實驗目的是為了四十二手觀音像更快誕生。
由此衍生出另一個問題:故意飼養出鎮墓者和四十二手觀音像的幕後主使者其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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