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勝英皺眉:“怎麼回事?”
另一名祭司代替大祭司的位置,起身說道:“人類不足以承受與神明對話時帶來的精神汙染。”
說話的同時,有另外兩名祭司抬起大祭司,將他的屍體搬運到神像膝蓋上方的凹槽,接受冥神的賜福,意喻死後,靈魂入冥界、得永生。
等賜福結束,他們就會將大祭司的屍身埋到聖城阿拜多斯的沙丘處。
葉勝英:“與神明對話,神明不庇佑你們的嗎?”
祭司在前面帶路,聞言回答:“人類的天賦有限,神明的賜福再周全也沒辦法突破物種局限。大祭司今年91歲,從13歲開始,每年負責溝通神明,腦子沒被震碎,還能保持清醒、理智,難道不是神明的庇佑嗎?”
葉勝英和十剎海對此無話可說。
走到中庭,天光驟滅,雷雲密布,風卷雲湧,刺骨的寒風刮過臉頰,挾帶一絲冰冷的涼意,葉勝英抬手抹了把臉,抬眼說道:“下雨了。”
話音一落,便有狂風咆哮而來,年代久遠的神殿經受不住暴風摧折,牆皮塵埃窸窸窣窣掉落,緊接著是一滴黃豆大小的雨掉落地面,蕩起一層黃土,隨後便是噼裡啪啦的暴雨籠罩整個阿拜多斯。
狂風暴雨夾帶冰雪的極端天氣自阿拜多斯起,迅速席卷整個埃及,蔓延至海港,如所向披靡的軍隊,長驅直入地中海,希臘、羅馬等沿海國家的海港盡數結冰。
大海中行駛的戰艦迫於天氣,不得不停止航行。空中戰艦停靠在隔海相望的埃及對面、雅典上空,偶爾天氣放晴的時候,會派出空軍前往以色列和埃及偵查。
此外,迫近黑海戰場的東歐基本淪陷,沙俄軍隊撤出莫斯科,剛點燃的豔麗火焰恰好被雨水覆滅、冰雪覆蓋,冥冥之中,似乎有神明在保護這座藝術造詣極高的城市不受摧毀。
教廷勢力和人類戰時聯盟進入短暫的止戰期,迎來喘口氣的空檔,但是彼此都知道下一次戰爭爆發不會太久。
極端冰寒天氣令人深惡痛絕,但也是今年最後一次,待冰寒結束,便是真正的回暖。
雨雪一停,海岸千裡冰封逐日溶解,天氣驟降,至三月中旬,冰雪終於全部融化,天氣轉暖,數以千計的戰艦啟航,順著溫暖的海水逼近古埃及港口,頭頂還有烏泱泱的空艦。
遠遠一看,鋪天蓋地的黑色戰艦攻佔天空和海洋,強大恐怖的殺伐氣勢仿佛連太陽也能吞噬,一個落魄的、軍備戰鬥力不足的國家如何能抵擋這支龐大強悍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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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隻聽到海風傳送而來的戰艦破浪聲、隻看見一團烏雲,就已經嚇破膽,士氣全無,潰不成軍,更何況抵抗的士兵有一大半屬於歐洲神明的信徒。
停靠在海港和尼羅河的人類戰艦瞬間出現大量士兵丟盔棄甲、伏地臣服的現象,上將就地擊斃一批逃兵,暫時穩住局面,命令士兵重拾武器對抗敵人。
而就在這時,一批身穿古埃及長老服裝祭司,分布於海港、尼羅河,以古埃及神明祭司代表的身份,屹立前線,讓這群膽怯的士兵看到他們身上屬於古埃及神明的信仰。
但是兵力不足、實力懸殊、人心動搖……這些都不是最麻煩的事情,真正的困境是不願意撤退、堅持守在城內的普通民眾。
無論士兵如何驅趕,他們都不願意離開,躲藏在家裡,透過窗戶、天窗,利用肉眼、監控和望遠鏡觀察教廷的軍隊。
這不是守國門的表現,而是出於迎接教廷軍隊的目的。
早已被希伯來神話腐蝕信仰的埃及民眾,才是威脅最大的‘叛黨’。
與此同時,教廷陸軍和空軍不再像之前那麼慢吞吞地試探,而是徹底露出猙獰獠牙,一口吞下東歐,朝著北亞前進。
目標明確,直逼華夏。
這時,衛星系統終於監測到消失的三分之一戰艦行蹤,憑空出現在白令海峽,威脅著北美和亞洲,並與取下東歐的陸空兩軍包抄北亞。
沙俄就像個餃子餡,而北亞一旦淪陷,就輪到華夏。除此之外,西亞防線跟紙一樣脆,基本不用抵抗,早被希伯來教義入侵,像個篩子。
頭頂的威脅不小,左臂右膀也不安全,隨時能被掣肘,剩下東南亞算是一個安全口,但是不到萬不得已,華夏還不想丟棄土地,能硬剛就剛到底。
冀北指揮區立即做出相應措施,稍微調整之前就安排好的作戰計劃,畢竟華夏作為唯一一個擁有對抗神明經驗的國家,早摸清國家防線,一早部署好應對的堡壘和武器。
眼下隻需調整,再下達簡單的指令就行。
此時,十剎海和葉勝英小隊駐守古埃及尼羅河入海的港口,面不改色地看著前方如黑雲壓城的軍隊。
江白平措和佛僧駐守西亞防線,而龍老板人已經站在航空母艦的船舷,破開海浪,逼近白令海峽,已經能看到漂浮在上空的黑色戰艦。
巫雨潔、李道一留在西伯利亞,隔著烏拉爾山脈,眺望驅入平原地區、一字排開的黑色戰艦,分別拿出刀劍。
戰爭一觸即發,號角自天邊吹響,一顆炮彈‘咻’一聲落在尼羅河入海的港口,轟然爆炸,火花衝天而碎片四濺,海浪炸起三丈高,接著便是兩顆空投下來的炸彈,刺目的白光爆炸開來,高溫瞬間將港口城市建築的染料、油漆全部融化,地磚被衝擊成齑粉,爆炸的轟鳴聲令所有人短暫失聰。
待爆炸餘波結束,裸露出房頂的廢墟裡,隨處可見血肉被高溫燒開的屍體,有些連骨頭也被融化,光是看到這副地獄景象便知道教廷的武器有多先進恐怖,威力不亞於原子彈。
上一場持續數月的戰爭,教廷未曾展露這些武器,而今肆無忌憚地拋投下來,估計是想速戰速決。
空投兩顆炸彈後,漂浮於高空的戰艦陸續投落飛行空軍,他們身上佩戴簡易飛行器,可以高空飛行、也可以低空穿梭於樓房巷道間,作戰相當靈活自由。
十剎海愕然地發現這些飛行空軍的目標竟是手無寸鐵的普通民眾,他不敢置信:“他們都是教廷的信徒!”
固執留守在城市裡的普通民眾,恐怕死不瞑目,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們信奉的天主居然如此殘酷,毫不留情地剝奪他們的生命。
祭司冷靜地說:“歐洲神明一向不喜歡埃及,不屑於埃及子民的信仰。”
十剎海正見到有個飛行空軍舉著槍對準其中一棟樓的第五層,那層樓的窗戶有兩個小孩子,憤怒頓時佔據大腦,暴喝一聲‘大無畏金剛’便將其拍成肉醬。
大步上前,正要擊殺其他空軍,十剎海卻被祭司攔下來:“請留下來保護我們完成祭祀儀式。”
十剎海額頭爆出青筋:“祭祀?別告訴我你們想讓那群廢了的眾神拯救埃及!”
祭司面色平靜:“是的。請您相信我們……這也是您希望見到的誠意。”
十剎海:“什麼?”
祭司:“對歐洲神明來說,古埃及已經被榨幹,沒留下有用的價值,祂的目標是歐洲、亞洲,乃至於北美洲。所以這邊的兵力不多、攻擊兇猛不留餘地。對人類聯盟來說,埃及和非洲或許都是可以暫時被放棄的地方,遠不如亞洲重要,畢竟那邊的資源更豐富,所以派遣而來的兵力也沒有多充足。”
十剎海臉頰肌肉抽搐,因極端的憤怒和荒謬,導致太陽穴抽搐似的疼痛,沒有那麼多餘力考慮祭司的心情,隻是平靜而冷酷地想著‘當然’。
聯盟需要保證人類擁有更多的勝算,華夏需要保護更有價值的地方,而不是反抗人數寥寥的古埃及。
險境之中,應有取舍。
古埃及的確是被半舍棄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們率先提出來的‘合作’,增加了提供援助的籌碼,恐怕埃及早已淪陷。
祭司向後退三步,對十剎海行以端正肅穆的大禮:“您知道我們堅守三千年,未曾拋棄神明,仍視眾神為信仰的原因嗎?”
炮火猛烈,海浪翻滾,戰艦左搖右擺,慘叫和怒吼不絕於耳,祭司一幹人等的雙腳卻似扎根甲板,岿然不動,從容鎮定。
十剎海雖然接受人類與神明不共戴天的思想,卻也是個擁有信仰的人。
信仰可以是具體形象的神明、也可以是某一個人生準則,甚至隻是一個道德,但它們都可以籠統地歸於‘力量’。
信仰的力量,可以超越全人類生命的重量。
十剎海從眼前這群瘦弱的祭司身上看到了沉重的信仰,迸發出不容忽視的力量,不借助外力、不是神明的力量加持,而來自於人類的靈魂。
他聽見祭司說:“你們都不相信,可是九柱神真的在庇佑我們啊。”
第203章 眾神庇佑
幾十艘艦隊甲板走出隆重裝扮的祭司,每艘艦船的甲板約有15到20名祭司,每個人相互配合,跳著古老的祈神禮,動作流暢,整齊劃一,特殊的香料充塞鼻間,有鎮定心神的作用。
如果不是時間地點都不對,這神秘而盛大的祭神禮必然吸引眾人目光,叫他們看得如痴如醉。
可惜敵軍的進攻兇猛狠絕,稍有不留神就會被炸成肉塊。
因此士兵充耳不聞、視而不見,急匆匆掠過祭司奔至甲板前列,用屬於人類的槍械對抗有神明祝福的敵軍。‘轟——’地一聲響,兩側有華夏和總機構援助的轟炸機和殲擊機直衝雲霄,成為對抗空艦和空軍的主要防線。
葉勝英帶著她的鬼車小隊沿著港口進入城市中心,潛伏尼羅河兩岸,伏擊空降飛行兵。
十剎海抬眼就能看見前方逼近的海艦敵軍,海水被攪得天翻地覆,眼角餘光則瞥見後方城市時不時炸開一朵小型蘑菇雲,不必親自到地方觀看就能猜到又死了多少人。
那是一群形形色色的普通人,對歐洲神明推崇備至,不知道這場戰爭意味著什麼,還以為是他們信仰的天父前來接他們到天國。
雖無知愚昧,但罪不至死。
為首的祭司面對十剎海,拿出鋒利的短刃插進左手手背,鮮血滴滴答答濺落甲板,血液如有生命意識般自主遊動,最終形成一個碩大的圓圈。
接著是第二刀,滴落更多黑紅色的黏稠鮮血,落地便自由滑動,形成第二個圓圈。
然後是第三刀,祭司已經面無血色,血如泉湧,以祭司為中心,在兩個圓圈內畫出復雜的圖騰陣法。
便見其他祭司有樣學樣,紛紛舉起短刃自殘,利用自身血液畫出復雜的血樣圖騰,仔細看,每樣圖騰不盡相同,約有九種圖形,切合古埃及的九柱神。
最後,他們身處受傷的左手,掌心或對著地面、或對著天空,口中誦咒,是早已失傳的古埃及語言,聽著仿佛是從冥河國度傳來的超渡亡魂的冥音。
漸漸的,每個人的誦咒聲匯聚成一條河流,頻率高度切合,在嘈雜的炮轟聲中變成不容忽視的一股聲音。
天空有飛行空兵發現海港戰艦的甲板出現祭祀一幕,不管祭祀結果如何,他們都不允許變數出現,便有三名空軍小隊隊長漂浮高空,舉起獵槍,精準瞄準甲板的祭司們。
獵槍安裝瞄準鏡的位置出現紅色的透明方向圖,紅點表示目標在狙擊範圍內。
當中一名空軍小隊隊長勾起嘴角,扣下扳機,人工配音:“砰——”
普通的炮彈經過三道神明祝福的力量加持,進化成一枚重型炸彈,炸開的同時還會像開花彈那樣裂成無數碎片,插進人類的身體和骨髓,堪稱戰場屠夫。
瞳孔倒映著落至甲板的炮彈,空軍小隊隊長:“boom!”
話音一落,炮彈卻被一層堅固的水膜包裹,反方向拋至大海,發出沉悶的轟炸聲響,空軍小隊隊長臉上狩獵的笑容僵硬,眼珠子轉動一圈,落到被他們忽略的十剎海身上。
十剎海雙手合十,海風吹動他的僧衣,衣角獵獵,如一座大山岿然不動地站在祭司們的身前,雙手手背至手臂的青筋爆出,額頭、臉頰和脖頸扎著虬結的筋絡,血氣上湧,面頰赤紅,而戰艦搖搖晃晃,海水翻湧,肉眼可見地漂起一層透明水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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