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盯著他眼皮上的那顆痣,鬼使神差地問出一句:“樓觀雪,我可以摸一下你那顆痣嗎?”
“……”
“……”
哦。果然,發燒使人降智。
他半輩子的醜都在今晚出盡了!
“別理我。我、我今天真的有病。”
夏青氣急敗壞,率先崩潰自首。
樓觀雪把小盒子放到一旁,語氣平靜:“你對它很感興趣?”
夏青:“……算是吧。”
或者說,他就是突然對樓觀雪這個人,有了很深的好奇。
樓觀雪盯著他片刻,意味不明笑了下,眉宇間已經有了絲倦意,緩緩閉上了眼,隨意道:“摸吧。”
“??!!!!”
夏青人都傻了。
這還能同意?
燒壞腦子的是他還是樓觀雪?
還是說他倆今天一起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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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夏青還是高興起來。不過他很快神色又變得嚴肅,從床上爬著坐起,和樓觀雪面對面。
以一種幾乎是凝重的表情,屏住呼吸,輕輕的伸出指尖,去碰了下那一顆落在眼皮處的痣。
像是蜻蜓點水。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那麼曖昧的姿勢,夏青心裡卻安靜得不像話,目光也是幹淨而寧和。
他手指還落在那顆靠近眼尾的痣上,忽然感覺樓觀雪睫毛微動。
夏青一愣,慌亂想要移開手指。
卻被突然樓觀雪伸出手,強硬握住了手腕。
冰冷,不容掙脫。
天壁上的夜明珠散發皎皎清輝。
寢殿寂寥又空曠。
樓觀雪睜開眼,眼睫如蝴蝶振翅,漆黑的眼眸望向他,深不可測。
夏青就維持著一個手指落到他眼上方的姿勢,被他牢牢握住手腕,面對面坐在床上,強制視線交錯。
這一刻,他耳邊轟隆隆作響。
像是又回到了光怪陸離的夢境裡,天地崩離。
又像,摘星樓內第一次……春雷乍動。
第35章 燈宴(四)
夏青感覺手都要被他捏痛了。
“你……”他神情錯愕, 卻不知道後面該說什麼。
少年坐在床上,灰色的衣袍和長發一同散落,手腕細而脆弱, 淺褐色的眼眸滿是迷茫。
樓觀雪望如他淨若風煙的眼中,神情在光影裡捉摸不透。
很久, 手指稍微摩挲了下,輕笑一聲。放開, 淡淡道:“摸完了嗎?睡吧。”
沉默蔓延空中。
若是擱以前夏青一定是非要問個清楚說上幾句,但現在他心情奇怪又復雜,收回手,低下頭也不想說話了。
悶悶躺下,翻個身背對著樓觀雪。本來大病初愈, 身體就虛弱,現在更是大腦混混沌沌, 盯著空氣發了會兒呆, 他便閉上眼重新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 樓觀雪已經去上朝了。
夏青走下床,一個人到寢殿外四處尋覓,而後找了一根長度和粗細合適的木頭, 抱回去, 坐到桌邊, 用匕首開始削皮。
他決定先削一把木劍。
先循循漸進吧,關於自己的那麼多問題,總不能一直堆著。
削到一半, 夏青突然發現這個寢殿之內, 所有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是他帶來的。
樓觀雪身為楚國帝王, 生於皇宮, 卻沒有在這裡留下一絲痕跡。
他翻閱過的書從來不做筆記;寫過畫過的東西最後都燒成灰燼。
真的好神奇。
三日後。
燈宴效仿的是上元佳節。
入了夜,整個陵光城瓊樓玉宇全都掛上了燈籠。
花燈在屋角檐下次第燃起,廣廈萬千接連成線成海,匯成一片燈火通明不夜天。
其中尤以紫陌大街為盛,這條皇城最為繁華寬廣的大街,縱橫南北,跨好幾條河。
蓮燈順著河流飄向遠方,橋上花燈照夜如晝。街道上男男女女皆著春裝,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既然是為了慶祝大祭司歸來,自然也是要按照禮數行事,需燃燈表佛,登樓祭祀。
祭祀是皇帝要做的事,樓觀雪上去的時候,夏青不能跟,剛好他也不想跟,便離開人群,一個人拿著那盞靈薇花燈溜了。
他發現他雖然很討厭靈薇花的香,可是對這種花卻還是很喜歡的。
沒什麼原因——好看。
他在路上並沒有吸引什麼人的注意力,畢竟穿的灰撲撲又披頭散發,看起來就是個窮酸鬼,沒人會願意暗中去看他長什麼樣。
紫陌大街有一處熱鬧的很,人群裡三層外三層圍著。
夏青湊近才發現,這是一個珍寶閣舉辦的猜燈謎的比賽
“你要去試試嗎!”
他正看著,突然肩膀上搭上一隻手。
夏青偏頭,就對上衛小公子唇紅齒白的笑臉。
衛流光今天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發冠得一絲不苟,手裡的折扇也換了把新的,十分風流瀟灑。
夏青吐槽:“我怎麼在哪都能遇到你?”
衛流光打開折扇,想也不想答道:“說明我們倆有緣啊。”他又眨眼道:“現在陛下在祭祀,那些玩意兒又長又無聊,沒半個時辰搞不定,要不要小爺我帶你到處玩玩?”
夏青看他一眼,說道:“不要。”
衛流光眼眸疑惑:“為什麼?你不是最喜歡看熱鬧嗎?”
夏青:“……”他到底是怎麼表現出這一點的?!!
夏青深呼口氣,一字一句森寒說:“不,我不喜歡。”
衛流光點點頭,一收折扇:“好吧。但你不喜歡熱鬧我喜歡啊!你就陪陪我嘛!”
衛小公子撒嬌賣乖求饒的手段第一晚夏青就見識過的。
然而夏青不吃他這套,拿著自己花燈往後退一步,翻白眼:“你上次不是見我跟見鬼似的嗎?今天就不怕了?”
衛流光唇角一挑,眉眼便是曖昧風流的味道:“這不是陛下今晚不在嗎。”
“……”夏青一個“滾”字就要說出口前,衛流光先驚訝地“咦”了聲,目光落到了他手裡的燈上。
“這是靈薇花?”他非常自來熟地伸出手,撥弄了下紙做的花瓣。
這一顆鮫珠換來的鎮店之寶還是有些與眾不同的,燈芯被夏青換了好幾次也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依舊冰藍純淨,亭亭而立。
衛流光盯著看了會兒,嘀咕說:“做的還真像。”
夏青藏入袖中:“你見過?”
衛流光說:“我肯定見過啊,不過一般都在畫裡。”
夏青驚訝:“畫裡?你不是連純鮫都見過不少嗎?”見靈薇花對衛流光來說,並不算難事吧。
衛流光翻個白眼,道:“你以為靈薇花是普通的花啊。”
“?”
夏青隻在樓觀雪的障裡看過一次靈薇花,對這實在沒有什麼發言權。他開口:“你說說。”
衛流光道:“靈薇花要等鮫人的屍體徹底腐爛後,才會在白骨上長出來一朵,而且它存於這世上的時間非常短,可能你一眨眼它就沒了。”
夏青愣住,難以置信反問:“時間非常短?”
“對啊。”衛流光想了想,給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它是邊長邊散的。就當著你的面,生出來,然後死去。”
“以前有人愛好古怪,想要養殖一朵靈薇花,甚至拖人專門運來了通天海的水,將鮫人屍體泡在水中,隻是也沒有用,靈薇花照樣散了個幹幹淨淨。”衛六不無遺憾地說:“這花啊,根本留不住。”
夏青手指抓著花燈的柄,愣了很久。
原來靈薇花……是邊長邊散的嗎?所以,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一朵完整的靈薇花?
那怪不得他那次醒來後去聞樓觀雪身上的問道,樓觀雪會笑問“你見過靈薇花?”
怪不得這花長得那麼好看,可是他在陵光城內卻沒見過真實的一朵,而樓觀雪也從來沒提過此事。
留不住的花。
夏青輕輕地皺了下眉。
衛流光說上癮了,繼續道:“我還聽說靈薇花也是有香味的,是一種詭異能致幻的迷香。但我在陵光城從小活到大,都沒看完整清楚過它長什麼樣,更別提聞到它有什麼香了。你說那些話本上畫的花,是文人虛構還是真的有人見過它完整的樣子啊?”
夏青低頭看著靜靜燃著的花燈。
花瓣冰藍,一片一片形狀鋒利,如細薄的刀,堆疊在一起,卻形成一種詭異的冷冽之美。
夏青道:“應該是有人見過它完整的樣子吧?”
衛流光頓時稀奇:“真有啊?怪事。如果陵光都養不出一朵靈薇花,那麼放眼整個十六州,還有哪個地方有這能耐。”
夏青遠離人群,和他邊走邊談,就像是下意識的習慣譏諷說:“你就沒想過通天之海嗎。”
衛流光道:“通天之海也沒有啊。我太公隨先祖去過海的盡頭,都到了神宮之內,也沒見到過這玩意兒。”
夏青想了很久,慢吞吞說:“因為那並不是海的盡頭。”
衛流光:“啊?”
夏青閉嘴不說話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原來他頻繁接觸的靈薇花,在世人眼中居然是存在傳說裡的東西?!!
他那麼幸運牛批?!
放眼整個十六州大陸,甚至整片通天之海,都找不出一朵存活的靈薇花。
大概……全部都開在了冢上。
通天之海的盡頭,不該是神宮,是魔淵萬冢。
衛流光千方百計想從夏青手裡把這個花燈騙過來,結果夏青軟硬不吃,他隻能悻悻摸摸鼻子,換了話題:“你知道燕穆快死了嗎?”
夏青:“……啊?快死了?”
衛流光幸災樂禍:“對啊,攝政王什麼法子都用上了,還是救不回他的命。要我說啊,他這就是惡人有惡報。燕穆作威作福陵光這些年,奸殺搶掠幹了個遍,手下不知道多少冤魂。我早就看他不爽了,如果不是怕老爺子打斷我的腿,我都想取了他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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