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鬼,不是轉幾圈就換裝備了嗎?”元午眯縫了一下眼睛。
“我們鬼?”林城步有一種自己大概真的要當場瘋在這兒了的感覺。
“怎麼,”元午撿起咖啡杯,站了起來,“你現在又不是鬼了?”
“我是……不是啊?”林城步看著他,“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剛不說你叫林城步麼?”元午轉身去了船尾,蹲下開始慢吞吞地洗他的咖啡杯。
“我要瘋了。”林城步一身水地站著沒動。
元午洗完杯子之後就一直坐在船尾,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城步沒敢過去也沒敢出聲,就著最後一點太陽把衣服褲子都脫了鋪在船板上,鞋子也脫了放在一邊。
太陽落山的時候他摸了摸飯盒,這菜再不吃就真的不好吃了,他習慣性地抬手想看看表。
但手腕上沒有表,隻有那圈比旁邊皮膚淡一些的痕跡表示這裡曾經長期存在過一塊表。
元午聽到了那邊船上有動靜,他探過頭看了看。
林城步隻穿了條內褲,正慌亂地在船板上翻著,把脫下來的衣服褲子都拎起來不停地抖。
他走了過去。
“你看到我手表了嗎?”林城步問他。
“沒有。”元午回答。
掉到水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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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摔下去的時候他的胳膊敲到了木板,估計是那會兒掉水裡了。
林城步猶豫了很長時間,最後慢慢蹲了下去:“應該是……算了,不找了。”
那塊手表挺便宜的,也挺舊了,時不時就會停,偶爾還會倒著走,但他一直戴著。
表是元午送他的生日禮物。
元午喜歡送人手表,無論是誰生日,他都送手表,也不管送了多少塊了。
“把那個拿過來吧。”元午說。
“嗯?”林城步抬起頭,看到元午正指著飯盒,“你吃嗎?”
“嗯,餓了。”元午點點頭。
林城步趕緊拎起飯盒跳了過去:“三菜一湯,都是你愛吃的。”
元午嘆了口氣,靠到船艙上,很沉痛地說:“你是不是真的發自內心地覺得你以前認識我啊?”
第8章
元午的問題讓林城步覺得很難回答。
說不認識,元午更會覺得他有毛病,而且如果不認識,下一步該怎麼往前走?可要說認識……雖然他一直正面側面地向元午表示他倆以前是認識的,但元午真的直接問出來的時候,他又不敢貿然回答了。
昨天元午一點兒預兆沒有就能突然爆發,今天就跟串臺了似的來回倒……
誰知道回答完了會是什麼後果?
他猶豫了半天,慢吞吞地把飯盒打開放到元午旁邊,又跑到船尾拿了筷子過來,這才說了一句:“你覺得呢?”
“沒想過,”元午吸了口氣,往後仰著頭,“就是覺得……哎我感應器怎麼這樣了?”
“感應器?”林城步跟著抬頭看了一眼,那天被他砸壞的感應器半吊著掛在艙門邊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個是我砸壞的,我明天幫你裝一個新的吧。”
“你砸壞的?”元午看著他,“什麼時候?”
林城步有些絕望:“就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你覺得現在是第幾次見面?”元午又問。
林城步跟他對視了一眼,覺得元午的眼神特別像一個正在聆聽病人呼喊的心理醫生:“第二次。”
“吃飯吧。”元午說。
“我不吃了,”林城步把筷子遞給他,“我吃自己做的東西沒什麼食欲。”
今天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變化了,無午平靜地吃完飯,收拾了飯盒就回船艙去了,進去之前還特地轉身交待了一句:“你要覺得沒地方去,可以待在這兒,但最好是旁邊那條船,如果你要用水什麼的可以過來但是不許進船艙。”
“……哦。”林城步應了一聲,跳到了旁邊的船上。
元午關上了門,應該是開始寫故事了,一直沒有再理過他。
太陽快落山了,這裡不像村裡那麼多人,幾戶人家已經都吃過了飯,這會兒老碼頭一片安靜而闲散。
林城步躺在旁邊船的船板上,看著已經不刺眼了的太陽一點點地落下去,最後消失在了很遠的水面上。
元午已經不記得昨天的事,昨天再往前的事似乎也記不全了。
或者說元午隻挑選出了他自己想記住的事,而別的是真的忘了還是強行不記得,林城步不能確定。
但哪怕是他一邊不記得又一邊說出了相關的內容,他也會對這樣的BUG視而不見,就像所有的不合理都是合理的。
“你又是誰呢,你是你知道的那個你,還是別人眼裡的那個你……你知道嗎……
在耳邊反復回響,如同鬼魂一樣纏繞不去的聲音和思緒,不斷地折磨著他,尤其在夜深人靜時,讓他一晚一晚無法入眠……
最初的恐懼已經成為了意識的一部分,而恐懼的根源卻已經模糊不清……
他不再害怕恐懼本身,卻開始害怕如果真的有一天不再害怕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他緩緩往下,躺在注滿了水的浴缸裡,安靜地睜著眼睛看著微微晃動的水光……”
元午從夢裡驚醒時,手還放在鍵盤上,情節停留在他夢裡的最後一個鏡頭上,讓他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是在睡,還是在寫。
但強烈的窒息感還真實的殘存在他的身體裡,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之後,拿過杯子喝了一口水。
外面傳來很輕的水聲,像是有水浪打在船身上,但碼頭這邊的水起不了浪,除非是有暴雨。
林城步?
他放下杯子,起身走到了艙門邊,從門縫往外看過去。
旁邊那條船上已經沒有人了,但飯盒還在,他皺了皺眉,眼睛往水面上看過去。
水面上沒有東西,但水波的形狀能看得出來,水下有人。
元午扶在門上的手輕輕抖了一下,他知道水下面的應該是林城步,而且他知道林城步會水……怎麼知道的?
但“他在水下面”這個判斷依舊是像一陣擋不住的狂風席卷而過。
害怕。
焦急。
驚恐。
加了點水調和在一起的這杯絕望他在夢裡無數次體會過。
“上來!”元午衝到船頭吼了一聲,又跑回船尾拿了了根竹竿過來,伸到水裡攪了攪,“上來!”
水面上開始起風,風吹過時元午才發現就這麼一分鍾不到的時間裡,他已經全身都是汗了。
而竹竿下去的地方他沒有碰到人。
“林城步!”他吼了一聲,“你在哪兒!”
風隨著他的吼聲一下刮得猛了起來,他跳到了旁邊那條船上,把竹竿又飛快地戳進了水裡攪著:“要下雨了你上來!”
竹竿在水下被抓住了,接著林城步的臉露出了水面,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你怎麼出來了?”
“你幹什麼!”元午狠狠拽了兩下竹竿,“上來!”
林城步趕緊跳上了船:“你不是在寫東西的嗎?怎麼突然跑出來了?”
“你下去幹什麼了?”元午瞪著他,大口喘著氣。
“我……”林城步擰著眉,猶豫了半天才輕聲說,“找我的手表。”
“找到了嗎?找到了嗎?”元午還是瞪著他,“找到了嗎!”
“……沒有。”林城步嘆了口氣。
“沒找到你下去幹嘛!”元午吼。
林城步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元午的這個邏輯簡直滴水不漏。
狂風刮了沒一會兒,大顆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元午跳回了自己船上,進了船艙把門給關上了。
林城步沒動,看著元午的背景發了一會兒愣,然後蹲在了雨裡。
怎麼就這麼寸,元午在這個時候出來。
自己幹嘛就非得這會兒下去找手表,反正破表泡了水肯定是沒救了,無所謂是泡一個小時還是泡到明天。
他有些鬱悶地抓了抓頭。
這場雨下得很猛,雨點像是子彈一樣落下來,把整個世界砸得像是帶上了重影,遠處網箱的燈忽隱忽現,旁邊元午的船在雨中也染成了一團淡黃色的毛絨絨的光球。
林城步沒穿衣服,也沒得衣服可穿了,剛曬幹的衣服褲子連鞋一塊兒都被雨打得像破抹布似的趴在船板上。
雨點落在身上有點兒發疼,眼睛也都睜不開了,林城步的記憶裡還沒有這麼淋過雨,像是被隔在了世界外面,有種說不上來的寂寞。
元午船艙的門打開了,一束光打了過來。
林城步轉過臉,光正正落在了他臉上,他擰著眉半眯著眼,這表情估計不怎麼好看,他都怕嚇著元午。
正想調整出一個笑容的時候,元午在那邊喊了一聲:“過來!”
接著那束光往下,照在了兩條船的船頭上。
林城步覺得自己真是要瘋了,站起來就開始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跳過去的時候他甚至打了個晃差點兒摔個大馬趴。
“擦幹了進來。”元午扔出來一條毛巾。
“嗯,”林城步接住毛巾,邊樂邊擦著,過了一會兒他敲了敲艙門,“我這樣擦到明天早上也擦不幹。”
“船尾有棚子你不會上那兒擦麼?”元午煩躁的聲音從艙裡傳出來,“你這智商也就配下水撈塊破表了。”
林城步樂呵呵地跑到艙尾的棚子下面把自己身上的水給擦幹了:“我進去了啊?”
“嗯。”元午應了一聲。
林城步推開門進去了,又坐在船板上把腳也擦了擦,擦完才想起來,小心地問了一句:“你這毛巾不是洗臉的吧,我擦了……腳。”
“擦船板的抹布。”元午說。
“……哦。”林城步看了一眼手裡的毛巾,有了燈光了才看清,雖然毛巾還挺新,但看品相至少是用過兩次了。
“淋點兒雨這麼高興?”元午看了看還在笑著的他,“要不你再出去淋會兒吧,及時行樂別耽誤了。”
“沒,”林城步把抹布扔到外面,聲音很低地說,“我就是……你真難得這麼溫柔。”
“你背怎麼了?”元午突然問了一句。
“背?不知道啊,怎麼了?”林城步反手往自己背上摸了一把,剛擦水的時候都沒覺得,這會兒摸上去發現後背很疼,“我看不見,有鏡子嗎?”
“沒有,”元午從旁邊的衣服垛裡扯出個小藥箱,拿了瓶酒精出來,“我從來不照鏡子……你背上破了個口子。”
“怎麼會破……”林城步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你剛拿竹竿戳我來著。”
“怎麼可能,”元午把酒精扔到他腳邊,“自己擦吧。”
“就是你戳的。”林城步拿起酒精。
“是是是,是我戳的,”元午不耐煩地說,“我戳你了怎麼著,你再不上來我給你戳成蓮蓬種東灣去……”
元午的話說到這兒突然就停了,然後就不再出聲,盯著電腦,飛快地在鍵盤上敲著。
林城步背著手,也看不到傷口在哪兒,更換了四五個姿勢都沒能成功把酒精塗到傷口上,隻是在姿勢的變換中體會到了自己這傷口不算小。
“別扭了,”元午啪地一下關上了電腦,“我來。”
林城步把酒精瓶子遞過去,有些意外地看著他,記不清是多久之前他拉了一下元午的胳膊,被一拳揮出鼻血的經歷還沒有成為過去呢。
“你幫我?”他有些不能相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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