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申。
這個名字一旦想起來,就像打破了某種平衡,猛地一下讓他陷入混亂和恐懼裡,隨之而來的就是控制不住的焦躁和越來越頻繁的頭疼。
還有裹在眩暈裡的困乏。
這算是逃避嗎?
如果什麼都不知道了,就不會這麼難受。
算是逃避嗎?
林城步把煮好的酒釀雞蛋從鍋裡倒出來的時候,看到了一直坐在沙發上抱著頭的元午開始發抖。
他把鍋扔到水槽裡跑到了元午身邊。
“怎麼了?”他一把抱住了元午,發現他抖得很厲害,而且全身都是汗,這種天氣裡想要出這樣一身汗怎麼也得跑個十幾分鍾。
元午沒有回答他,隻是皺著眉,表情談不上痛苦,但也不好受。
“哪兒不舒服?”林城步摟緊他,“告訴我哪兒不舒服?”
“很困。”元午低聲說。
“困?”林城步看了一眼時間,快12點了,要說困……似乎也沒有什麼不正常,“你要睡嗎?”
“嗯。”元午應了一聲,慢慢地沒再抖了。
“那……”林城步正想說你回臥室睡,元午卻突然靠在了他身上,本來跟他有點兒擰著勁的,現在猛地松了,他有些震驚地扶著元午的肩,“我靠你睡著了?”
元午沒有回答,閉著眼睛,連呼吸都放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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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城步盯著他的臉,在他腦袋往後一仰的時候趕緊伸手託著:“你不是吧,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毛病?你這是睡著了還是暈了啊!”
元午的眼睛突然睜開了一條縫:“閉嘴。”
說完話又重新閉上眼睛睡得跟暈過去了一樣。
“……哦,”林城步半天才應了一聲:“那你上床睡啊,你要我扶著你坐著睡麼?”
元午沒有回應。
林城步猶豫了一下,把元午半拖半拽地弄進了臥室,扔到了床上。
他本來想把元午扛進來,但那個姿勢他怕元午肚子難受,想抱進來吧,元午個兒也不小,他怕自己抱一半手滑了把元午扔地上,那估計跑不了一頓揍,萬一再摔個腦殘……
元午被扔到床上之後迅速翻了個身,還拉了拉枕頭讓自己睡得舒服些。
“我靠,”林城步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你到底是裝的還是睡著了還是暈啊?”
“就是困。”元午帶著鼻音說了一句。
“不是,”林城步有些無語,“你這是沒睡著啊?”
“怎麼著,”元午聲音低了一些,像是準備睡著了,“累死你了啊。”
“……算了你睡吧。”林城步嘆了口氣。
在床邊又站了幾分鍾,確定元午的確是睡著了之後,他才轉身出了臥室,去廚房把那碗酒釀雞蛋吃掉了。
這一夜元午睡得還算安穩,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林城步也沒拿冰塊備著澆褲襠,直接躺他旁邊睡的。
因為郭小帥提供的信息太讓人吃驚,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別的心思,一晚上睡著了做夢都夢見兩個元午。
他還跟傻逼似地念了一會兒緊箍咒想要分清真假元午。
而且念得還特別像那麼回事兒,老長一串,在夢裡他都對自己刮目相看了好幾回。
不過睡醒的時候已經忘了。
有點兒遺憾。
睜眼的時候他第一個動作就是轉頭往元午那邊看,發現元午沒在床上之後他隻用了一秒鍾就衝到了客廳。
“很敏捷嘛。”元午站在廚房裡。
“餓了?”林城步松了口氣,“我來做吧,我這兒也沒有你唯一的拿手菜。”
“什麼。”元午問。
“方便面啊,”林城步拉開冰箱,“吃個三明治?還是出去吃?今天我沒什麼事可以帶你出去吃。”
“我做吧,”元午說,“你廚房裡這些東西看著挺全。”
“你打算做什麼?”林城步在桌子邊坐下。
“三明治唄,”元午衝他笑了笑,“你指導著做吧。”
林城步沒有說話,盯著元午的臉,寒意從後背一點點地滲了上來。
“行不行啊?”元午又問。
“行。”林城步點了點頭。
元午把冰箱裡的雞蛋拿了出來,拿了個碗開始打蛋:“其實我打個蛋什麼的還是挺熟練的。”
“嗯。”林城步應著。
元午剛才的那個笑容,讓他覺得害怕。
那個笑容他之前也見過,但那時並不知道,這樣充滿陽光的笑容,是元申的。
“元午。”他試著叫了一聲。
“嗯?”元午抬眼看著他。
“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你弟弟。”他說。
“弟弟?”元午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放空,但很快又垂下了眼皮,繼續打蛋沒再說話。
“你弟弟叫元申,”林城步繼續說,“以前你提過一次,肖妮兒來找你拿東西的時候,你說過那是元申的前女友。”
元午手上的動作停下了。
“你還記得嗎?”林城步留意著他的反應,試著往下說,“記得肖妮吧?”
元午沒說話,放下了手裡的碗,撐著桌子盯著碗沉默著。
“元申在哪兒?”林城步咬咬嘴唇問了一句,這句他感覺自己問得有些冒險,“郭小帥說好久都沒他消息了。”
“你想知道什麼?”元午聲音猛地冷了下去,抬頭看過來時,眼神鋒利得像一把刀。
林城步幾乎能感覺到自己臉上一疼。
他有點兒後悔,應該等元午做完三明治再問的,起碼能吃一次元午給他做的早餐……
但是情節已經發展到這兒了,也不可能倒帶,而且事實證明如果繼續磨磨蹭蹭地緩和前進,會留給元午太多“自我調節”的機會,走一步退半步的。
“我想知道,”林城步從兜裡拿出了那張照片,放到了元午面前,指著元申,“元申在哪兒。”
元午低頭看了看照片。
目光落在他指尖前方時,呼吸猛地變得急促起來,分辨不出來是害怕,還是焦慮,或者是悲傷。
也許都有。
在林城步還沒想好接下去說什麼的時候,元午一把抓過了照片,狠狠地幾下撕成了碎片。
林城步沒有去搶照片,照片完整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元午看到了。
看到了兩個人。
照片碎片被元午拿到廁所扔進了馬桶,又連續衝了兩次水。
林城步等了一會兒,沒有看到元午出來,雖然覺得用馬桶裡的水自殺的可行性太低,他還是起身進了廁所。
元午靠坐在牆邊,像他第一次在船上看到的那樣,抱著頭,壓抑地痛哭著。
被強行壓在嗓子眼兒裡的那種痛苦地嘶吼一樣的哭泣聲,讓林城步的心抽著疼了一下,疼痛從胸口漫延到胳膊上,一陣陣發麻。
他不知道元午在哭什麼。
上一次也不知道。
但這種悲傷卻能傳遞出來,能讓人清楚地感受得到。
無論是什麼原因,元午非常痛苦。
林城步沒有說話,在他對面也靠著牆坐下了,面對面地看著他。
這是一種煎熬,他坐在元午對面,看著他像是掙扎一樣的哭著,清楚地感受到從元午身體裡發散出來的痛苦。
卻什麼也做不了。
無從安慰,也沒有話可以說。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林城步沒有看表,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全身都開始酸痛,頭也漲得厲害,隻知道元午已經有挺長時間沒有發出過聲音。
隻是抱著頭靜靜地坐在那裡。
林城步以為他睡著了,但又還能看到他交叉在一起的手指會輕輕地摩擦。
“他死了。”元午突然開口。
這句話說得太突然,在小小的空間裡帶著些許共鳴聲,讓林城步像受了驚嚇似的在地上彈了一下,坐直了身體。
元午還是之前的姿勢沒有動,就像那句話不是他說的。
“誰死了?”林城步輕聲問。
“元申。”元午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但元申兩個字卻說得很清楚。
元申死了。
林城步看著元午,感覺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還能說什麼,元午沉默著,他也隻能跟著沉默。
元午從沉默到說話再到沉默,始終就那樣抱著頭,像是想要把自己跟身邊的東西隔開來。
林城步想過去碰碰他,捏捏胳膊,摟摟肩,但沒敢動。
元午的身體語言清晰明了地拒絕任何接觸。
就像之前很長的時間裡,他不允許任何人碰到他,林城步抓了他胳膊一下就被隨手抽了。
隻能這樣,沉默地陪著。
一直到清晨的陽光從窗戶慢慢變成了明媚的正午的陽光,元午都沒有再說話,他甚至不確定元午是不是知道他還在這裡。
陽光又慢慢地斜了過去,從小窗戶灑進來的一小方光亮在牆上一點點往上爬著,最後消失。
林城步覺得自己大概大限已到。
全身的酸痛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木,他活動過幾次腿,但屁股不太能活動得到,現在屁股已經不屬於他了。
再找回屁股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
如果屁股壞死了他能不能找元午索賠。
那元午的屁股呢。
有沒有壞死……要不要強行過去檢查一下……
“你知道嗎。”入定了一般的元午突然開了口。
林城步依舊被嚇了一跳,但是因為屁股的原因,他沒能原地蹦一下,隻能猛地抬了抬頭。
元午也抬起了頭,也許是因為低頭時間太長,他抬起頭時似乎因為發暈而往後靠了靠。
“什麼。”林城步問,開口說話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嗓子眼兒跟著火了似的。
“一個人真心實意想死的話,”元午說,“有多大力量。”
林城步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真的有不應該存在的人嗎?”元午看著他。
“沒有。”林城步說。
“是啊……沒有……”元午輕輕嘆了口氣,“我餓了。”
“想吃東西嗎?”林城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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