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午擰著眉沒動。
他隻得堅強地再次伸手過去,飛快地拉著枕頭一拽。
元午的腦袋下面一空,枕到了床墊上,終於睜開了半隻眼睛,聲音裡全是不爽:“你他媽有病是不是。”
“我怕你喘不過氣兒了。”林城步說。
“喘得過,”元午翻了個身,“我連抽你的氣兒都有,要不要試一下。”
“不要,”林城步笑了笑,“哎,我一會兒就去春稚了,你今天自己吃飯啊。”
“嗯,”元午應了一聲,“快滾。”
林城步出了臥室,把門關好。
心情非常好,跟以往那種心情好完全不一樣的心情好。
有種全身每一個器官都趴在地上了的感覺,特別踏實,特別踏實,特別踏實……但另一方面又覺得很輕松,很輕松,很輕松,走路都帶著小風。
進浴室的時候差點兒輕松得把拖鞋都甩出去了。
臨出門前林城步拿面包給自己夾了雞蛋和培根,想著幫元午也做一個放著,但猶豫了一下又還是放棄了。
元午沒有他也長了三十年,就算心理不健康,身體還是很健康的,他的確是沒必要總把元午當個不能自理的人對待。
面包有,培根有,雞蛋有,元午想吃自己弄了就能吃,不想吃叫個外賣也解決了。
嘖。
林城步邊吃面包邊出了門,千萬別把自己弄成老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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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稚一切如常,林城步回來受到了熱烈圍觀,跟後廚的人聊了半天才被孫映春叫去了辦公室。
他把這次培訓的事兒都匯報了一遍,孫映春又很仔細地問了不少東西。
“收獲不小吧?”她問。
“嗯,”林城步笑笑,“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跟我不要這麼客套,”孫映春說,“我也不是白給你這機會的,總還是得用起來。”
“是以前說過的開分店的事兒嗎?”林城步問。
“是的,”孫映春點點頭,“分店後廚歸你,但是前期肯定累,咱們這邊名聲已經打出去了,分店再怎麼說是春稚的分店,也還是很多人不認的。”
“嗯。”林城步應了一聲。
“你跟我也這麼多年了,後廚的事兒你也都懂,怎麼管理你也有數,”孫映春說,“所以我想想也就你了,你挑幾個合得來的帶過去。”
“好。”林城步說。
“不跟我談條件?”孫映春看著他,“也不考慮?”
“不用,”林城步說,“正常條件你肯定也都會答應,我反正也沒什麼非正常條件。”
“哎,我就喜歡你這個簡單勁兒,”孫映春笑了,“行了,今天你先休息吧,剛回來先休息好,明天我們開會再細談。”
分店的事,後廚的人都知道一些,不過林城步一開始還真沒把自己去培訓跟這事兒聯系到一塊兒,孫映春問了,他才在心裡猛地反應過來。
夠遲鈍的,不過表面上他還保持了鎮定,覺得自己還算牛逼。
聊完了他從孫映春那兒一出來,幾個人就圍過來打聽了。
其實這邊什麼都挺好的,隻是人在一個地方幹久了,就想換個環境,希望能更上一個臺階,像18號大齊那樣一輩子隻為吧臺服務員而生的人還是很少的。
林城步什麼也沒說,他得開完了明天的會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本來今天過來就是匯報一下,但林城步還是去換了衣服,中午他打算還是在店裡待著了,這幾個月他的工作很多都落在了他師父身上,今天人都過來了,不可能還讓師父這種顧問級別的人再忙活。
今天中午客人不算太多,倒也沒感覺累不累的,大概還是心情好,培訓三個月天天五點起十一點多睡還要寫總結,回來之後也沒好好休息,這會兒居然在後廚房一忙兩三個小時沒什麼感覺。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隻是一想到下午要回家面對老媽的各種盤問和質疑,他就有些鬱悶。
當年他出櫃倒是還算順利,老媽沒有哭鬧也沒有罵他揍他,就連著好幾個月都顯得挺迷茫,之後撥開迷霧也就接受了。
這中間林慧語幫了他很大的忙,一直給老爸老媽解釋,可是林城步沒想到一旦接受了他將來會跟男人在一起這樣的事實之後,這兩個女人卻比挑媳婦兒還要上心。
他任何時候跟男的接觸密切一些,哪怕是同事朋友,老媽和林慧語就會非常緊張地打聽,然後自說自話就開始討論這人行不行,而且一般都是否決。
老媽沒見過元午,林慧語倒是見過,給老媽描述了一個冷酷無情傲慢無禮混際於酒吧多年的頹廢混混調酒師形象。
打那會兒起她倆就覺得元午不行,她們家兒子太單純,碰上這種老男人不是被玩死就是被玩死。
不過因為林城步費了挺大勁也追不著元午,她倆把他歸到追星族裡之後也沒再多問,直到林慧語發現元午“瘋了”,而且她的寶貝弟弟還執迷不悟地追著星,這才又重新開始了否決的循環。
說實話,林城步不知道怎麼能讓老媽比較容易接受他跟元午在一起的事實,隻是想好了無論同意不同意,這事兒都不能改變了。
忙完午餐這陣,林城步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元午,手機剛拿出來就響了,老媽打過來的。
“媽?”他接了電話。
“不是說今天過來嗎!”老媽語氣裡全是埋怨,但又能聽得出期待,“這時間了也沒個電話,您真是事務繁忙啊林總!”
“我現在過去,”林城步趕緊說,“我現在正要過去呢,家裡有菜嗎?”
“沒菜,”老媽說,“你不買菜我跟你爸都餓死了呢。”
“想吃什麼?”林城步笑了笑,“我晚上給你們做點兒好吃的。”
“你就會這招!”老媽說。
“我還會別的招,”林城步說,“一會兒給你施展一下。”
給老媽打完電話之後,元午的電話跟著打了進來:“我吃過飯了啊。”
“正想問你呢,”林城步說,“外賣嗎?”
“沒,你不是放了面包在那兒麼,我煎了雞蛋吃了。”元午說。
“你還會煎雞蛋啊?”林城步說。
“這話說的,誰不會煎雞蛋啊,”元午笑了笑,“無非就是糊一面還是糊兩面的區別。”
“你肯定糊兩面了。”林城步說。
“嗯,”元午很老實地承認了,“我把蛋黃摳出來吃了,外面都糊了,隻能扔掉,還好我煎了三個……”
“三個都糊了?”林城步愣了愣。
“廢話,三個蛋打進鍋裡就都連一塊兒了,要糊肯定一起糊啊,”元午說,“我吃了仨蛋黃,還成。”
“……我鍋還好嗎?”林城步嘆了口氣。
“挺好的,不粘鍋嘛,狂野。”元午說。
“晚上你怎麼吃?”林城步笑了起來,“晚上我得給我媽做頓菜平息好幾個月沒去看她的怒火。”
“我晚點兒去18號,跟承宇約了說吃飯,”元午說,“晚上你直接去18號吧,我今兒晚上加場。”
“好。”林城步點頭。
林城步拎著菜回到家裡的時候,才感覺自己真的是很久沒回來了,老爸白頭發都能看得出來變多了。
“是不是我媽欺負你了啊,”林城步摸了摸老爸的頭發,“頭發比上回我看到的要白了。”
“嗯,欺負呢,”老媽在一邊說,“你要再過五十年回來,你爸還讓我欺負死了呢。”
“哎,”林城步摟了一下老媽,“別瞎說。”
“你怎麼瘦了?”老媽打量了一下他,“這下巴尖的都能鋤地了。”
“咱說話能不這麼誇張麼,”林城步嘆了口氣,“我這三個月培訓連睡覺都睡不夠時間,能不瘦麼。”
“不是談戀愛談瘦的?”老媽又掀起他的衣服往肚子上看。
“哎,”林城步拉好衣服,“我剛開始談,胖瘦跟這個沒關系。”
“你過來,”老媽坐到沙發上,衝他招了招手,“坐這兒。”
林城步走過去坐在了她身邊,老爸拿了壺煮好的果茶過來放在茶幾上就回裡屋去了,一般這種事兒,老爸都不太發言。
“你倆現在到什麼程度了?”老媽問。
“什麼……叫什麼程度?”林城步感覺老媽這個問題無比尷尬。
“感情到什麼程度,沒問你別的,”老媽皺皺眉,“別的不用問也知道肯定上過床了。”
“……哎。”林城步轉開頭,捂著腦門兒,覺得臉上燒得慌。
“說話啊,”老媽推了他一下,“之前不是他還看不上你嗎,怎麼現在突然就在一起了?”
“不是突然,”林城步嘆了口氣,“我隻是沒怎麼說了而已,我倆在一起都半年了,最近才確定而已。”
“他真不瘋了?”老媽擰著眉。
“本來也沒瘋,我求你了,媽,”林城步摟著她的肩,“不懂的別瞎說,乖。”
老媽也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其實你談戀愛家裡不管,一點兒意見也沒有,關鍵是看你找了個什麼樣的人。”
“元午挺好的一個人。”林城步說。
“就是個混混,在酒吧裡調酒,你說酒吧多亂啊,”老媽還是皺著眉,“他一直在那種地方混著,我是真的有點兒接受不了……你說你以前連酒吧都不願意去……”
“他在酒吧工作而已,又不是去混的,再說他那個人,那種性格,”林城步給老媽倒了杯果茶,“真不是隨便能被環境改變的。”
“你怎麼就對他那麼著迷呢,”老媽拿著杯子也沒喝,一臉的想不通,“你是不是也沒想著再接觸一下別的人?”
“我碰上他之前也接觸了別的人啊,沒有碰著有感覺的啊,”林城步說,“見著他就有感覺了,就沒必須也沒可能再去琢磨別人了。”
“你就認定是他了?”老媽看著他,“不能改變了?”
林城步也看著老媽,定了一會兒才說:“就向當初你問我性向能不能改變的時候一樣,感情這事兒也不是我說了算的。”
“別跟我繞,不是你說了算,是誰說了算啊!”老媽瞪了他一眼。
“天父。”林城步往上指了指。
“哎你怎麼這麼討厭!”老媽往他胳膊上後背上連拍了一套八卦掌,最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媽,”林城步給她捏著胳膊,“我吧,別的事兒都好商量,就這個事兒,沒得商量,就是他了,誰說也不管用,您說不管用,我爸說也不管用,真的。”
老媽轉過頭,凝視著他。
“真的,”林城步又重復了一遍。
老媽繼續凝視著他:“我要見他,讓他上家裡來吃飯。”
帶元午回家吃飯,見見父母。
這個情節終於還是來了,林城步有點兒興奮,畢竟這是父母接受元午的第一步,也是他理直氣壯沒有任何負擔地元午在一起的第一步。
但除了興奮之外,他更多的卻是擔心。
盡管他說了無論老媽老爸還有林慧語,誰的態度他也不參考,可還是會擔心元午的狀態。
元午沒有家庭的概念,沒有享受過親情,可能也無法理解父母基於親情的原因而呈現的各種態度。
見父母這種會給很多人帶來壓力的事,在元午那裡,也許會是更大的壓力。
晚上從18號出來的時候,林城步突然有點兒開不出口了。
“吃宵夜嗎?”元午看了看時間,“我有點兒餓……也不是餓,有點兒饞。”
“好,”林城步點頭,“吃什麼?燒烤?”
“燒烤沒興趣,”元午猶豫了一下,“我突然想吃千層餅。”
“……啊?”林城步愣了,“這會兒沒有了吧?”
“肯定沒有了,”元午拉了拉衣領,把口罩扯好,“要不吃餃子吧,我就這會兒特別想吃面食。”
“你這不是饞吧,”林城步有點兒想笑,“你就是餓了。”
“有可能,”元午看了他一眼,“吃餃子去吧。”
“行,”林城步摟了摟他的腰,又掀起衣服摸進去掐了一把,“你就這麼吃,也沒胖呢?”
“老年人的狂野,”元午說,“氣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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