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024-11-19 14:10:473223

  他陡然想起來薛恕前些日子才找他討了兩盒雪嶺梅去,他就說薛恕從前並不喜擺弄這些香料,怎麼忽然找他討要!多半是為了那檔子腌臜事。


  還真是一脈相承的狗膽包天。


  殷承玉喊人打了水進來,細細將手洗了一遍,思來想去心裡還是不痛快,又命人傳鄭多寶進來:“你且記下,薛恕回京後的賞賜就此作罷。”吩咐完又覺得這點懲罰對薛恕來說不痛不痒,又補充道:“再去叫人抓二兩黃連煮成水,給薛恕送去,孤看他火氣重的很,需得清清火!”


  二兩黃連!


  也不知道薛恕怎的又惹了殿下不快,鄭多寶見他面有慍色,也不敢觸霉頭替薛恕求情,連聲應下後便連忙去命人抓黃連煮水了。


  等一碗黃連水煮好,鄭多寶親自端著去敲了薛恕的門。


  薛恕隨意披著件袍子開門,身上猶帶冰涼水汽:“鄭公公,有事?”


  鄭多寶見他臉色也不算好,心裡就唉了一聲,道:“殿下叫咱家來給你送些降熱清火的黃連水……”他想著那二兩黃連熬出來的苦水,也不知道該怎麼圓了,隻得委婉勸道:“殿下是最寬和之人,你若是惹了殿下不快,老實認錯便是,殿下不會與你計較的。”


  說完,將一碗黃連水送到他面前。


  薛恕擰眉接過,一口氣喝下。


  鄭多寶見他兩道劍眉都擰成了麻花,搖了搖頭,收回碗去向殷承玉復命了。


  倒是薛恕回了房裡,喝了一整壺涼茶,才解了滿口苦味。


  鄭多寶倒是沒說錯,黃連水降熱清火,一碗下去,再大的火氣也被弄得沒了興致。


  薛恕重重倒在床榻上,抬手覆著眼。


  過了半晌,又爬起來點了一爐雪嶺梅——那討回來的帕子被他洗了,此時還晾著。他隻能點起燻香聊做慰藉。


  或許是傍晚廂房裡的撩撥作祟,又或者是滿屋的冷梅香太過誘人。

Advertisement


  薛恕又久違地做起了夢,夢裡依舊有殷承玉。


  煌煌燈火下,等身高的銅鏡立在屋中,鏡面倒映出模糊人影。


  殷承玉通身上下隻著一件黑色綢緞袍子,如水的綢緞貼著身體曲線勾勒出漂亮的線條。濃鬱的黑色下,肌膚雪一樣白。


  薛恕自背後將人擁住。


  殷承玉想掙扎,卻被他迫著看向鏡中。


  昏黃的鏡面裡,緋紅與玄黑交織在一處。


  他俯下身親吻他,如同野獸一般撕咬。


  ……


  薛恕驚醒時,才不過三更。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因為綺麗的夢境,呼吸間帶出難以言喻的熱度。


  起身將窗戶推開,薛恕在初春的冷風裡立了許久,方才勉強平復下來。隻是卻也再睡不著了,盯著天邊的冷月看了許久,他索性出門往關押犯人的大牢去了。


  身體裡的野獸還在興奮地叫囂著,陰暗的念頭如潮水一樣湧上來,佔據了他大腦。


  他必須要做點什麼。


  殺人,或者別的。


  作者有話要說:


  狗勾:管撩不管埋,售後太差了。


  殿下:?


第21章


  大沽口的大牢就在官衙最後面,原是用來暫時關押海寇的,一般關押個十天半月,便會被移送天津衛城審判定罪,所以這官衙的大牢大部分時候都空置著。


  牢內昏暗潮湿,房梁上結了厚實的蛛網,蛇蟲鼠蟻橫行。


  萬有良被關進大牢後,就沒能合過眼。


  一開始是疼的,大腿上的傷口用布條包扎過,沒有再流血,卻疼得人睡不著;後來則是他養尊處優慣了,還是頭一回吃這種苦。光是聞著牢裡腐敗的味道,就惡心欲嘔,根本睡不著。


  他靠坐在牆邊,瞪著眼想,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明明他與關海山都計劃周全了,隻要順利逼走太子,剩下方正克一人成不了大事。他就還能在這金銀窩裡逍遙一年,等下一任轉運使來接他的位置。


  可現在什麼都沒了。


  剛被關進來的時候,他還會大聲嚷嚷讓人放他出去,後頭折騰了半日見無人理會,才逐漸安生下來,琢磨著關海山這會兒如何。


  如今唯一可能救他出去的人就隻有關海山了。


  正思索著可能的情況,就聽陳舊的牢門發出咯吱聲響,長長的走道裡傳來腳步聲。


  萬有良動了動,目光看過去,就瞧見了走進來的薛恕。


  薛恕衣著光鮮,而他卻成了階下囚。


  萬有良一時忘了腿上的痛,怒聲大罵道:“閹狗!你竟敢蒙騙於我!”


  薛恕在關押他的監牢前駐足,滿含戾氣的眼睛緩緩掃過他,陰沉道:“罵了咱家,可是要還的。”話落,側臉對跟隨的下屬道:“堵上嘴拖出來。”


  隨行的四衛營兵士現在對他俯首帖耳,聞言立即打開牢門,將萬有良堵上了嘴拖了出來。


  薛恕令人將海寇提到刑室審問,萬有良則被押在一旁,驚恐地瞪大眼睛看他,喉嚨裡發出唔唔之聲。


  “放心,殿下留著你還有用,咱家現在不會殺你,你且好好在旁邊瞧著。”說完,命人將他綁到一旁的架子上,自己則開始審問提出來的海寇。


  這些海寇剃著月代頭,做扶桑異人打扮,無論薛恕問什麼,都嘰裡呱啦說些聽不懂的話。


  薛恕問了幾句,見他們不肯配合,便命人上了刑。


  各種刑具上過一遍,便有人開了口。不再說些鳥語裝傻,而是一口純正的大燕官話。


  ——這伙海寇雖然都是扶桑倭人打扮,但實則都是沿海流竄的匪寇。


  他們在沿海一帶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唯恐真實身份被查出後牽連家中父母親朋,幹脆便做了異人打扮,掩飾身份方便行事。


  而昨日突襲,這伙海寇並不知內情。隻隱約知道是常年和他們來往的官老爺遇到了麻煩,上面的頭兒便派他們來替官老爺嚇唬嚇唬那個“麻煩”,讓對方吃點教訓。


  至於再深入的,這幫平日裡隻負責上岸劫掠的小嘍啰便不清楚了,說隻有上頭的當家們才知道。


  薛恕對此不置可否,又讓人給十來個海寇輪番上了一遍刑。


  雖仍然沒問出刺殺之事,但卻意外問出了另一件事來。


  ——有個海寇小頭目招供說:島上的食物和女人不夠了,加上前不久又有一批新貨抵達。大約再過十日,主力隊伍便會在大沽口登岸“補貨銷貨”。


  這些海寇為了躲避追捕,都藏身在天津衛附近海域的島嶼之中。在物資不足或者需要銷貨才會登岸。燒殺擄掠乃是常事,官府也不會管。


  薛恕確認這些海寇嘴裡再問不出東西了,才叫人將之押回了監牢。


  有下屬端來溫水和布巾給他洗手,薛恕認真洗幹淨手上血跡,拿布巾擦幹手,才轉身看向萬有良,示意拔出他口中布巾:“萬大人抖什麼?咱家對那些海寇上的刑,不過是開胃小菜。萬大人長居天津衛,恐怕還沒見識過西廠的酷刑吧?”


  萬有良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看著薛恕的目光就就像看地獄裡的修羅惡鬼一般,滿是驚懼。


  “萬大人這身肉養得不錯,最適合用梳刑。”薛恕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卻不見笑意。晃動的燭光扭曲了投在牆上的影子,叫他看起來更添了幾分陰森詭譎:“先用開水從頭到腳燙上一遍,再用鐵梳子梳理,保管將你這一身肉都幹幹淨淨地梳下來。”


  “你、你……”萬有良臉上肌肉抽動,用盡全力才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來,緊接著空氣裡就傳來一股尿騷味。


  薛恕皺眉,嫌棄地退後一步。


  如今萬有良留著還有用處,他暫時不能動,也就嚇唬嚇唬他罷了,沒想到竟然這麼不經嚇。


  “咱家還沒用刑呢,你怕什麼?”薛恕頓覺無趣,命人將他收押回去,才轉身出了大牢。


  外頭這時才五更天,天色蒙昧,除了值崗的守衛,連蟲鳴鳥叫都歇了。


  薛恕望著頭頂皎潔的冷月,駐足思索了一會兒,便往殷承玉所居的主屋去了。


  他沒有露面,尋了棵正對著主屋的大樹待著,盯著那扇緊閉的窗戶發呆。


  這會兒殿下應該正睡著,薛恕在腦海裡描繪出他隻著中衣、闔目安睡的模樣,心情就變得極好。


  他枕著手臂靠在樹枝上,目光鎖著那扇窗戶,從五更天一直看到辰正。


  冷月從西邊落下去時,初陽從東邊升起來。早春的陽光從枝葉間隙灑落,投下斑駁的影。


  值守的兵士換了一班崗時,薛恕就瞧見鄭多寶端著洗漱用具進了屋。


  不多會兒,那扇緊閉的窗戶就被推開來,殷承玉的身影出現在窗後。


  他隻著一身玄色中衣,滿頭烏發傾瀉而下。窗外投射的光影在他臉上晃動,時明時暗間,竟有幾分與薛恕夢裡的景象相重合。


  薛恕頓時坐直了身體,定定盯著看了一會兒,終於按捺不住,自樹上躍下,去了主屋稟報審訊結果。


  殷承玉剛洗漱完,就聽下頭匯報,薛恕來了。


  他嘀咕了一句“怎麼這麼早”,還是換了身衣裳出去見人。


  薛恕等在堂中,瞧見他出來,眼睛抬起來,眼珠就不動了。


  “一早尋來,所為何事?”殷承玉在主位上坐下。


  薛恕如實稟報了審訊結果。


  情形倒與殷承玉所料相差無幾,他屈指輕敲案幾,半晌才道:“昨日城中的事遮掩不住,關海山必定已知曉萬有良的情況。任他縮在衛所裡不出來也不是個事,你去一趟,將人帶回來。”


  “至於海寇之患……”殷承玉將能用之人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道:“孤再另作安排。”


  說話間,正好廚房下人送了早膳來。


  殷承玉便命人擺在廳中,施施然在桌邊坐下。瞧見薛恕還杵在邊上,便叫他一道坐下用膳。

熱門推薦

替未婚夫徵戰歸來後

"我替未婚夫徵戰歸來時,他正與凡女成婚。 凡女大度地表示願意與我共事一夫。"

聲聲慢,漫生生

"溫池再次斬獲最佳男歌手。 領獎臺上,光彩照人的溫池高舉著獎杯,說感恩相遇。 導播卻在下一秒,將鏡頭切給了含淚為他鼓掌的當紅小花。 所有人都隻知道,溫池有一個厲害又神秘的詞曲作者,隻給他一個人寫歌。"

逆徒總想和我雙修

"我是男主假死脫身的白月光師尊。 下葬當天,我聽到他的心聲。 【能和死人雙修嗎?】 半夜三更,男主在後山用鐵锹把我挖了出來。 他伸出手正欲解開我的腰帶,我緩緩握住他的手腕。 「為師,好像還沒死透。」 已老實,求放過。"

識君

嫡姐嫁入王府三年,卻始終沒有身孕。眼看妾室囂張,阿爹就想讓我

攻略禁欲系霸總

"和顧乃安結婚三年,他從不碰我。 欲望旺盛的我受夠了,準備離婚。"

咬不動的白毛鴨

"國慶前去村裡收白毛鴨,卻被村民說我賺差價。 「一隻禮盒裝烤鴨賣八十八,他收一隻鴨卻隻給我們十五元。 「他那烤鴨店出名得很,一天賣一千隻鴨子輕輕松松。 「一隻鴨子賺 73,一千隻賺七萬三……隻要一天時間就能賺到我們一年的錢!」 「不把那幾十萬的差價補給我們,今天這鴨子我們不賣了!」 我嗤笑一聲。"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