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也蠻與曹參將的對戰,眾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也蠻是下了死手的。若不是曹參將躲得快,被砍掉的或許就不隻是胳膊了。
一時之間,大燕的將士們都激憤起來,有軍醫抬著擔架將昏死過去的曹參將抬了下去,但比武場上殘留的鮮血卻刺激著每一個尚有血性的大燕兒郎。
他們對也蠻怒目而視,有性情衝動的已經撸起袖子想要下場為曹參將報仇了,卻又被身邊理智的同伴按住。
不是也蠻的對手,便是下了場,也是徒添恥辱。
憤怒席卷了在場的血性兒郎們,他們看著比武場上滿臉得色的也蠻,又從憤怒之中品出一絲恥辱來。
——也蠻確實很強,曹參將在京營之中已算是有名的神力之人,可對上也蠻時,卻仍舊不敵。
曹參將本不至於傷那麼重,在也蠻那一斧子豎劈而來時,他並未怯戰,而是以紅纓槍格擋,卻不料也蠻巨力,竟然生生劈斷了紅纓槍,連帶著砍下了曹參將的胳膊。
“比武場點到為止,韃靼勇士出手太重了些。”
下方的將士們群情激憤,穩坐看臺上方的勳貴官員們臉色也不太好看,紛紛出言指責韃靼壞了規矩。
“也蠻天生巨力,就是我部勇士與他比鬥,也常有收不住手的時候。此次實乃意外。”阿哈魯聞言開口慢悠悠道:“若是大燕將士擔心受傷,那我讓也蠻棄用武器便是。他赤手空拳上陣,想必就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了。”
他說是這麼說,可臉上的傲色卻毫無遮掩,幾乎快要將“大燕將士打不過我部勇士,那我部勇士就不用武器讓你們幾分好了”寫在了臉上。
先前出言指責的勳貴官員們被他一番話堵回來,心頭憋了老大一口氣,目光在一眾將領中逡巡,扒拉著誰下場能找回顏面來。
可找來找去,有可能勝過也蠻的武將要麼已經年老,體力不支;要麼正帶兵在邊境重鎮鎮守,不在京中。而年輕些的武將裡,曹參將已是翹楚,與他實力相仿的,便是上了場也是自取其辱。
大燕重文抑武,這一代的武將早已經青黃不接許久。
如今遭了韃靼如此羞辱,竟連一個找回顏面的人都找不到。
隆豐帝也覺得面上無光,他不快地皺了眉,目光掃過在場的武將:“下一場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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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竟然挑不出人選來。
倒是有將領願意下場,不爭饅頭也要爭口氣。下場不敵總比怯戰要體面些。
可還未站起身來,就聽一道爽朗聲音洪亮道:“臣請戰!願與韃靼勇士一較高下,請陛下恩準!”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瞧見的卻是個生面孔。
賀山體格高壯,一身腱子肉,看上去比曹參將還要健壯些。他杵著一把厚背重刀站在那兒,身上帶著北方漢子獨有的粗獷彪悍之氣。
一眾官員交換眼神,都未曾想起這名面生的武將是何方神聖。
反倒是坐在隆豐帝身側的文貴妃沉了臉,眼中露出幾分恨色。其他人不認識賀山,她卻是認識的。
若不是這些紅英軍的反賊,她的璋兒如何會英年早逝?!
隻可惜這些反賊回京後就駐扎在城外京營,也未請封,她根本沒有尋到機會報仇。
如今見賀山站出來,她眼中劃過快意,隻盼著他死在也蠻手中才好。
隆豐帝瞧著主動請戰的賀山,頓時龍顏大悅:“準了。”
賀山頷首,提著刀便跳進了比武場。
場上的也蠻自然也瞧見了方才一幕,知曉大燕無人,神色更為張狂:“我斧下不斬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你爺爺!”賀山是山匪出身,雖然如今投了軍,一身匪氣卻未改。
在京營這段時間,他雖覺得這些兵實在太弱,私心裡有些瞧不起。但他瞧不上歸瞧不上,卻也輪不到這些韃靼蠻子大放厥詞。
他並不與也蠻廢話,單手握住刀柄末端,將百餘斤的厚背重刀舞得虎虎生風,鋒銳刀鋒直指也蠻。
也蠻眼中閃過輕蔑,但當鋼斧與他的重刀對上後,震得虎口一陣發麻時,他便知面前的人不可小覷了。
也蠻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賀山態度卻並無變化,在交手幾次之後,他就笑起來,故意吊著眉毛一臉驚詫道:“我還以為多厲害。原來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他將刀換了個手,姿態隨意:“也不過如此嘛。”
也蠻的大燕話學得不錯,聽懂了他的嘲諷。
他大喝一聲,手中雙斧攻勢越急。
賀山遊刃有餘地錯身避開,靈活繞至他身後,卻是縱身一躍,同時雙手高舉重刀,由上往下朝也蠻豎劈而下——
有看出門路的將士立即高聲喝彩:“好樣的!”
——賀山這一招與先前也蠻對曹參將所用無異。
賀山攻勢洶洶,也蠻被迫回斧雙手交叉格擋。蓄滿力的厚背重刀以雷霆萬鈞之勢斬下,震得也蠻虎口劇痛,雙斧險些脫手。
然而賀山並未就此收手,竟在極短的時間內再次舉刀劈下。百餘斤的重刀在他手中如臂使指。竟生生將也蠻劈得跪了下去,膝蓋重重磕在地上,連下方的比武臺都裂出數道縫隙。
他這一招實在太漂亮也太震撼,看臺上爆發出巨大的叫好聲。
殷承玉坐於馬上,也遙遙看著。看到這一幕時回頭對薛恕感嘆道:“賀山神力過人,日後必定是員猛將,難怪當初你亦不敵他。”
他似隨口一說,薛恕卻側臉看過來,蹙著眉鋒道:“臣何時不敵賀山了?”他極認真道:“賀山雖神力,但若我與他對上,勝負六四開。”
他神色間有些傲然,還有些對殷承玉不信他的不滿:“若殿下不信,等會我可以下場與賀山較量一番。”
殷承玉眯眼打量他,沒瞧出半點異樣來。
目光再次轉到比武場上,殷承玉語氣淡淡道:“孤自是信你的。”
此時比武場上已經分出了勝負。
也蠻困獸之鬥,不肯認輸。賀山與他再度交手之時,尋機斬斷了他的右臂。
也蠻本就是勉力支撐,又被斷了右臂,頓時脫力跪倒。
看臺上發出巨大的喧哗聲,韃靼使團已經有人控制不住站了起來。
賀山卻是敷衍地拱了拱手,將上一場時也蠻的原話奉還:“刀槍無眼,一時沒收住手。”
韃靼使者齊齊變了臉色,滿面怒色。唯有阿哈魯還算鎮得住,勉強擠出個笑容來:“願賭服輸。”
說完,又使了個眼色,又有韃靼勇士下了場。
然而無論韃靼派出幾個勇士,結果都是下一個也蠻。
賀山連戰十五場,到底守住了擂。
眼見韃靼還想繼續,殷承玉策馬上前,朗聲道:“賀山已經連勝十五場,韃靼勇士這是眼見著單打獨鬥不是對手,想用車輪戰不成?”他語氣中帶著些許輕蔑:“雖然比武規矩並未規定不許車輪戰,但眼下天色不早,晚宴該開了,太師若是不服輸,不如明日圍場上再見真章如何?”
他一身銀甲坐於馬上,長發盡束在腦後,因在雪地裡待久了,眉間上都凝了冰霜,又添幾分冷冽。
阿哈魯與他對視數息,隻得忍下恥辱,做出大度模樣笑著說好。
賀山自然成了優勝者。
他提著刀歸位,神色有些疲憊,但精氣神卻極好。
隆豐帝找回了顏面,心情大好,將人傳到跟前,要重賞:“你是哪路軍中的,先前怎麼從未見過?”
不等賀山回話,剛上了看臺的殷承玉笑著替他答道:“父皇,賀山乃是山東一行招安的將領,歸京後事雜,兒臣竟忘了替他請封。”
聽說是山東之行招安,隆豐帝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便是紅英軍的賊首。
因著殷承璋是“平叛”身死,他本能有些不喜對方。可賀山才為大燕掙回了顏面立下大功,且就在剛才,他還金口玉言說了要重賞。
隆豐帝臉色幾番變化,最後看著神色激動的武將們,到底還是開口給了封賞:“既如此,那便封賀山為正四品威武將軍罷!”
說完看著太子面上淡淡的笑意,他心裡多少有些不快。總疑心眼下局面是太子有意為之,拂袖起身道:“時候不早,命人開宴。”
比武大勝,自然要飲宴慶祝。
賀山在比武場上大出風頭,已被一群武將們圍了起來,正在一碗接著一碗喝酒。
而往日裡十分高調的韃靼與瓦剌使團,這次卻是安靜了許多。韃靼使團傷了不少人,隻有阿哈魯和烏珠公主二人出席。瓦剌使團倒是到齊了,但今日在比武場上見識了大燕將領的勇猛之後,木巴爾也有些愁眉不展,有一杯沒一杯地喝著酒。
宴至半途時,先鋒軍回來報信,說白日裡前往圍場驅趕野獸的數支軍隊已經將野獸驅趕至中心地帶並封鎖了圍場,明日便可下場。
殷承玉出去檢閱,薛恕隨行在他身後。
殷慈光原本坐在殷承玉相鄰的席位,眼下見他起身離開,便也不再忍耐大殿中渾濁的空氣,起身離席,準備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文貴妃瞧見他離開的背影,朝身邊的女官使了個眼色。
片刻之後,便有個侍女端著酒壺來替木巴爾斟酒,借著彎腰斟酒的工夫,小聲對木巴爾道:“慈光公主飲多了酒不適,方才去了西面的廊下透氣。”
“誰讓你來的?”木巴爾驟然抬眸審視著侍女,侍女卻朝他福了福身,又端著酒壺退了下去。
木巴爾遲疑片刻,到底不想放過這個機會,起身快步往大殿西邊的抄手遊廊追去。
在看臺上坐了一日,晚上又被宴席上渾濁的空氣一燻,殷慈光又犯了咳疾。
他剛出了大殿,便咳得止不住,侍女擔憂他的身體,隻能先找了個背風處讓他坐下歇一歇。
殷慈光咳了好一陣子,方才啞著聲音道:“無事,你折回去,給我拿一壺熱茶來。我歇一會兒就好了。”
侍女心急,急急忙忙又折回了大殿。
尋過來的木巴爾正好撞見,認出了這是殷慈光身邊的侍女,眼神深了深,腳步更快了些。
殷慈光咳了好一陣,又吞服了自制的藥丸,才感覺好些了一些。
自從有了太子的庇護,他不再為生存日日憂慮,需要的藥材也都足量送來,他身體已經調養好了不少,咳疾也有陣子沒犯了。
許久不犯,再一犯起來,便有些來勢洶洶。
殷慈光正想靠在柱子上休憩一會兒,不遠處卻忽然傳來腳步聲。他抬眸去看,認出來人身份時,心就提了起來。
他站起身來,雙手交疊在腹前,行了個福禮。他並不知道木巴爾是專程來尋他的,隻以為恰巧碰上,打個招呼便能離開,
“公主殿下。”木巴爾回了個禮,卻並未離開,目光仔仔細細地打量他,流露出些許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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