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官員為了脫罪互相指認,這些年來邵氏黨羽犯下的惡事一件不落地呈到了殷承玉面前。
草菅人命、貪汙受賄之事不勝枚舉,殷承玉震怒,下令所有牽涉其中的官員都嚴懲不貸。一時之間朝野上下風聲鶴唳,無人敢出言求情。
短短數日,站在皇極殿上的官員就少了三成。
尤其是戶部,因為邵添任戶部尚書,戶部上下沆瀣一氣,貪汙金額之巨震驚朝野。殷承玉發落下去,整個戶部頓時空了一半。
而餘下的官員被帝王之怒震懾,在人手短缺的情況下,辦事效率竟比從前更高。
朝中有能臣,但更多的是些庸庸碌碌之人。能站在皇極殿上的官員,最差也是同進士出身,並不是沒有才學。隻是隆豐帝在位近二十年裡,這些人已習慣了混吃等死碌碌無為。更有甚者如下獄的那些官員一般,趁機大肆斂財網顧律法,成了糧倉裡的蛀蟲。
殷承玉要殺邵添,也要除了這些蛀蟲,肅清朝野上下風氣。
“朝中屍位素餐之人太多。”殷承玉翻看薛恕遞上來的秘報,神色淡淡道:“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震懾整頓一番,餘下的人日後才肯聽話。”
薛恕道:“已派了番子按照名單去抄家,最近朝中官員連喝酒小聚都少了,下了朝便縮在家中。”
“讓他們長長記性也是好事。”
這些年來一眾官員對殷承玉的印象都隻有仁厚寬和,卻從未有機會見過他如此殺伐果斷的一面。
這短短數日裡,被抄家問斬的大小官員已達二十餘人。餘下尚未查明罪行定罪的還有數十人,尚關在詔獄裡。菜市口每日都有百姓一早去看貪官被斬。
經此一遭,日後朝野上下恐怕誰也不敢再說當今聖上仁厚寬和了。
初掌權勢的帝王,已經迫不及待地露出鋒銳的爪牙。
第134章
馭人之術在於恩威並施。
Advertisement
血的震懾之後,從先帝一朝繼承而來的松散風氣一掃而空,餘下的朝臣都十分珍惜自己頂上的烏紗帽,辦差時都比從前精心不少。
殷承玉終於滿意,在從重處置了一批官員之後,對於餘下罪名較輕牽涉不深邵氏一黨官員選擇了從輕發落。
這些官員並非邵氏黨羽的核心人物,犯下的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能視而不見。殷承玉思索過後,將這一批官員貶到了地方去。
對比那些抄家問斬的官員,這些官員結果已算是十分不錯。經此一事長了記性,日後到了地方若是做出政績來,還有回京的可能。
朝中官員斬的斬,貶的貶。皇極殿中的官員又少了一些。但每回大朝會時的氣氛卻已經不若之前凝重壓抑——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陛下並未打算趕盡殺絕。
接下來殷承玉又自餘下官員中拔擢了一批兢兢業業辦事得力的官員填補了六部的空缺,而這些拔擢官員所留下的空缺,則從翰林院中以及今科進士中選了二十餘人補上。
空缺的人手補足,這一次大清洗才算是平穩地度過了。
而這一批被拔擢的官員之中,最教人眼熱的當屬新科狀元謝蘊川。
謝蘊川剛高中時,眾人都以為他是寒門出身。直到謝文道翻案,殷承玉將謝家舊宅賜還,又御筆親題了“清正廉明”的匾額之後,眾人才知曉謝蘊川竟是謝家遺孤!
他本就已入了翰林院,才學有目共睹。又因亡父含冤而死,是以殷承玉在從翰林院選人補缺時,將之調到了吏部觀政。
吏部主管官吏的任免、考課、升降、調動等,乃六部之首。
邵添被罷黜之後,殷承玉又將原先任工部尚書的虞琛升做了吏部尚書。
虞琛可是陛下的親舅舅,不說吏部本身權力之大,就隻說虞琛與今上這一層關系,若能到吏部辦差得了虞琛的賞識,日後便是前途無量。
若是在先帝一朝,別說普通進士了,就是翰林院的學士們要想入朝為官,都得排資論輩,又或者尋些裙帶關系四下打點。這一套下來,少說也要熬個兩三年,多則三五年。
想當初科舉入仕,誰不是抱了雄心壯志?隻是後來入了官場才被磨平了稜角澆滅了壯志,任憑如何努力也看不到盼頭之後,便隻能隨波逐流,庸庸碌碌。
但眼下一切都不同了。
當今聖上英明果決知人善用,這位置若想往上挪一挪,不需要再四處打點攀關系,隻需要兢兢業業做出政績來即可。
朝中官員一時都摩拳擦掌心中火熱起來。
朝中官員風貌煥然一新,殷承玉自然樂見其成。
眼看著萬壽節臨近,他索性借此機會在皇極殿大宴群臣,順勢收攏人心。
朝中四品及以上官員都能攜家眷入宮赴宴,四品以下沒資格赴宴的京官以及當值的各處官署,殷承玉也破例命人賜了吃食,以示同樂。是日,皇極殿中輕歌曼舞,氣氛極佳。
殷承玉著袞服高坐龍座,受百官上表恭賀。
酒過三巡,正值酒酣耳熱之際,建極殿大學士兼兵部尚書盧靖站起身來,道:“陛下勤勉為政,勵精圖治。然今已至弱冠之年,卻後宮凋敝未有皇嗣。臣等每懷憂嘆。是以鬥膽在此嘉日,懇請陛下選妃立後,開枝散葉。”
自殷承玉登基之後,類似請皇帝納妃立後的折子已有不少,隻是殷承玉一律壓了下來。
大約是一直未見他有動靜,盧靖這些老臣才忍不住當面諫言了。
皇嗣事關國本,這些老臣的擔憂是正常的,隻是殷承玉早另有打算,是以面對殿中殷勤的眼神,隻緩聲反問:“大業未成,何以為家?朕以先人為鑑,不欲被後宮紛爭絆住手腳。”
他雖沒有指明道姓,但眾人都心知肚明他所說的“先人”是誰。
先帝後宮眾多,光是長大成人的就有六位皇子,更不說那些出生後夭折的皇子公主。
但也正是因為皇嗣太多,而先帝又糊塗,以至於最後除了繼承大統的今上,還活著的就隻剩下年幼的四皇子和五皇子。
而皇帝如今所言,分明是不欲步先帝後塵。
一時間勸諫的老臣們也猶豫起來,不知該不該繼續勸。
皇嗣固然是重要的,但今上尚未成婚,一旦採選秀女廣開後宮,嘗到了女人的好處,自此和先帝一樣沉溺女色,那該如何是好?
要知道先帝剛即位時也沒有那麼荒唐!
殷承玉環視殿中,眼瞧著一眾大臣神色踟蹰,便又添了一把火:“朕尚未及冠,便是早早有了皇嗣立下太子,子壯而父未衰,亦是隱患。子嗣一事言之過早。”
勸諫的朝臣聞言愈發動搖起來。
陛下如今確實太過年輕了,若是早早有了子嗣再立下太子,日後太子到了及冠的年紀,陛下也才過不惑之年,正是春秋鼎盛的時候。
前朝可是出過皇帝長壽而太子等不及意欲弑父篡位的例子。
本就不太堅定的勸諫更加搖擺不定,甚至有朝臣已經悄悄坐回去了,
殷承玉又安撫道:“諸卿之擔憂朕已知曉,待平定內憂外患之後,再談此事不遲。”
他遞了臺階,搖擺的朝臣們也就順坡下驢不再堅持,紛紛坐了回去。隻是彼此看看,心情都復雜難言。一時間高興不是,不高興也不是。
殷承玉見狀滿意勾了勾唇,側臉瞧了薛恕一眼,借著衣袖遮擋,不動聲色地握了握他的手。
——從盧靖開口後,薛恕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整個人緊繃著,像急於出鞘的刀。
直到被殷承玉握住手,他冷戾的眸色才微微柔和,垂著眸用力回握住他的手。
殷承玉勾著他的手指,大拇指在他虎口處輕輕摩挲,仗著有紗簾遮擋底下人瞧不真切,無聲道:朕沒食言。
他微微仰著臉,上挑的眼眸映照著殿內燈火,潋滟逼人。
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眾目睽睽之下薛恕無法做別的舉動,隻能越發握緊了他的手。
*
前殿的動靜很快傳到了後頭的女眷席上。
虞太後聽著女官的耳語,不解道:“先前皇帝還說已有了心儀之人,怎麼眼下又不著急了?他是不急,但人家姑娘可經不起等。”
自從上回殷承玉漏了口風之後,虞太後便暗地裡將宮裡宮外適齡的女子都瞧了一遍,隻是瞧來瞧去,哪個也不像是兒子的心上人。
眼下又聽說前殿的動靜,她到底按捺不住,對貼身女官道:“你去將鄭多寶叫來。”
鄭多寶是殷承玉搬到慈慶宮時她親自賜下的人。隻是這麼多年過去,她幾乎不插手殷承玉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單獨召見過鄭多寶。
聽見太後身邊女官來傳話時,鄭多寶心裡就不由咯噔了一下。
等到了虞太後跟前,瞧著對方探究的眼神,心裡就越發忐忑,隻是面上卻還要不露分毫地行禮問安。
虞太後也不跟他兜圈子,問道:“你每日伺候皇帝,當知道皇帝心儀的是哪家女子?”
這猝不及防的問話,縱使鄭多寶的養氣功夫再好,此時也不由抖了抖,那張討喜的胖臉都跟著扭曲起來。
心儀的女子沒有,寵愛的太監倒是有一個……但這要如何說?
鄭多寶支支吾吾:“這、這……陛下心儀之人,怎會讓臣等知曉呢……”
“你每日打理皇帝起居,就沒見皇帝給哪個姑娘送過賞賜?又或者待哪個女官格外不同?”虞太後顯然不信他的說辭。
鄭多寶不敢將皇帝的事抖落出來,但也不敢瞎編哄騙太後,最後隻能苦著臉求饒道:“還請太後娘娘寬宏,這……臣著實是不知啊。”
他哭喪著一張臉,心想大家都是伺候陛下起居的,太後娘娘怎麼就不招薛恕來問一問呢?
如此也不必他在這兒被火煎油炸了。
虞太後脾氣溫和,見他滿臉難色不肯開口,也沒有再強求。揮揮手放鄭多寶走了。
隻是皺著眉到底有些許擔憂,那女子莫不是有什麼缺陷,皇帝才藏著掖著不肯說?
逃過一劫的鄭多寶片刻也不敢多留,行了禮後便火燒屁。股地溜了。
等到了晚間,他略作猶豫,還是將太後召見的事稟告了殷承玉。
殷承玉倒是沒什麼不快,沉吟片刻囑咐道:“若下回母後再問,你便透些口風吧。”
反倒是鄭多寶聞言大驚,再三確認道:“當真要如實說麼?”
殷承玉頷首:“總要讓母後知曉的。”
*
因著殷承玉的交代,隔了幾日虞太後身邊的女官又來尋他套話時,鄭多寶便透了口風出去。
他也沒有將話說得太明,隻說陛下確實沒有心儀的女子,倒是晚上常留東廠督主薛恕伺候,薛恕時常出入帝王寢殿,一待便是一宿。
這話便說得十分曖。昧了。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