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求婚那天,我出車禍了。
但我沒有死。
我被男友封印在了他寫的恐怖小說裡。
與一群惡鬼為伴。
掛在窗臺前的紅衣長發姐姐已經盪到第三十個來回了。
她長長的舌頭垂下來,試圖去夠書桌上的那杯水。
但因為她脖子上還掛著天花板上垂下來的繩子,距離差著一些,憋得面紅脖子粗的也總夠不到。
第三十一個來回,我看不下去了,壯著膽子起身幫她把杯子墊高了一些。
紅衣姐姐用舌頭撥開長發,驚疑不定地盯著我:
「新來的?」
我沒敢吭聲。
盼望著她喝到水之後就別再在窗臺前晃蕩了,我害怕。
我縮回角落,假裝聽不到紅衣姐姐的聲音。
正好牆角有個單人小沙發,我哆嗦著坐了下去。
下一秒,一雙沉穩有力的大手託住了我,不讓我坐下去:「這裡有鬼了,謝謝。
這猝不及防的一託,終於突破了我的承受極限,我尖叫一聲,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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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再次睜眼的時候,紅衣姐姐依然在窗臺前蕩來蕩去,舌頭甩得老長。
時不時還轉頭用煞白的眼珠子看我。
我沒忍住,又哭了出來。
哭聲分別引來了冰箱裡的嬰屍,床板底下的小青年,廚房裡剁人肉餃子的老婆婆,還有我正坐著的人皮沙發壯漢。
當然還有紅衣姐姐。
大家圍觀我哭,顯得既好奇又熱情:「你都變成鬼了,怎麼還怕鬼啊?」
人肉餃子老婆婆倒是沒多說什麼,隻呢喃著轉身進了廚房:「6個了,6個了……餃子要多做一些了..
3
半小時之後,屋子裡所有的,不知道是人是鬼還是東西的,包括我,都坐到了飯桌前。
他們大口地吃著餃子,一邊評判老婆婆的手藝:「崔婆婆,下回能不能少放點兒醋….!
崔婆婆喃喃道:「沒放醋,沒放醋….肉本來就是酸的。」
什麼肉能是酸的啊?
雖然我已經知道自己變成鬼了,但還是沒辦法直視眼前這一盤餡兒不明的餃子。
我委婉表示:「我還不餓。」
紅衣姐姐勸我:「吃吧吃吧,不然一會兒開工了就吃不上了。」
開工?
我心頭一震,都做鬼了,還沒逃脫社畜的命運嗎?
4
很快,我就知道紅衣姐姐說的開工是什麼意思了。
人皮沙發壯漢的一碗餃子還沒吃完,突然皮都展開了。
整張人皮抖了抖:「來活了。」
「什麼?」我連忙問道。
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我就被紅衣姐姐拉著塞到了書桌下。
緊接著,我就看到了幾個人從門口進來了。
進來的一共四個人。
是真的人。
活生生的,冒著熱氣,身上還帶著活人的鮮活味道。等等,鮮活?
發現自己居然用這種詞來形容活人的時候,我又差點兒忍不住哭了。
但我還是努力忍住了,看著那幾個鮮活的人在屋子裡轉悠。
我聽見他們說:「小心點,昨天看完我都沒敢關燈睡,跑去跟我家狗擠了一個晚上,今天一定要注意的。」
我皺起眉頭,什麼昨天今天的,他們每天都來?
此時,廚房裡突然響起了崔婆婆剁肉的聲音,四個人嚇了一跳。
一陣白光閃過,立刻就有一個人消失了,隻剩下三個人。
緊接著,窗臺前的紅衣姐姐又開始盪鞦韆了,冰箱門也吱吱呀呀地打開了,露出了小寶童真的臉蛋。
嗖嗖兩道白光,又是兩個人消失。
我聽到他們消失之前說:「我靠!太嚇人了!不行了我不看了!」
「嗚嗚嗚,我今天晚上又要睡不著了,我真賤!又怕又想看!」
此時,屋裡剛才進來的四個人隻剩下了一個。
隻見那人飛快地掃視了一遍屋子,然後就從門口出去了。
等他出去之後,大家重新從屋子的各個角落鑽出來了。
6
床板小青年跟冰箱裡的小寶合力把紅衣姐姐從窗臺上弄了下來。
「呼,還行,今天賺了三個驚嚇值。」
紅衣姐姐下來之後就開開心心地炫耀:「第一個下線的傢伙也看到我了。」
崔婆婆也很滿意:「下線那個直接給了我五個驚嚇值。」
收穫最豐富的還屬小寶,他掰著肉乎乎的小手指數著:「我下線了兩個,給了我十個驚嚇值,最後走的那個也給了我一個,我賺了十一個。」
與此同時,床板小青年和人皮沙發壯漢就不大樂意了:「這一批客戶也太粗心膽小了,根本就沒發現我們!」
大家交流完一圈,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我,齊刷刷扭過頭來問我:「新來的,你掙了多少?」
我有些慌了,因為我翻遍全身,根本沒有看到任何錢……哦不,是代表驚嚇值的東西。
而且,和床板小青年、人皮沙發壯漢一樣,那四個人也根本沒有看到躲在書桌下的我。
我著急了,就像全公司隻有我一個人沒完成KPI時的那種著急:「我一個都沒有。」
這怎麼辦?
剛入職就業績掛零嗎?
紅衣姐姐連忙安慰我:「沒事沒事,一會兒你站在門口吧,讓別人一進來就先看到你,這樣哪怕後面下線,也能賺個人頭費。」
「好….好的。」我連忙答應。
很快,人皮沙發男的皮又展開了,他抖了抖身上的皮:「來活了,各就各位!」
這一次,我被安排到了靠近門口的位置,躲在一人高的盆栽後面。
8
這次進來了三個人,我屏氣凝神,聽見他們進來,悄悄伏低身子,伸手去摸其中一個人的腳。
被我摸到的人立刻觸電般彈跳起來:「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直接白光下線。
人皮沙發大叔拍了拍自己的皮,示意我躲過去。
我剛過去,人皮沙發大叔就展開人皮把我包裹了進去,於是那兩個人找到盆栽後面時什麼也沒發現。
但他們的精神已經高度緊張,很快就在紅衣姐姐和冰箱小寶那裡下線了。
他們離開之後,大家再次鑽出來,充滿期待地問我:「小新,你這次掙了多少?
9
掙……掙了多少?
我愣了愣,在大家的催促下四下查看了一遍,把大家所說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但還是什麼都沒有。
「我……我沒有啊!」
這下大家也不淡定了,再三幫我檢查。
「舌頭呢?舌頭裡真沒有?」
「頭皮上呢?還有腳底板。」
「背上呢?小紅幫忙看看..也沒有?」
大家都感到很奇怪:「怎麼會沒有呢?」
同時也凝重起來:「沒有驚嚇值就交不起房租,小新怎麼辦?要下線了?」
「她都沒有驚嚇值的帳戶,我們也沒法轉給她,怎麼辦?」
「沒有驚嚇值就交不起房費,她會下線的。」
我聽著大家的討論,急得汗都冒出來了。
這怎麼弄的,當了一輩子的社畜了,莫名變成了鬼,卻還要重複社畜的命運?
關鍵是,我這都變成鬼了,怎麼還能下線呢?
人下線成了鬼,鬼下線變成啥了?
10
大家討論加嘗試,折騰了好一會兒。
中間好幾撥人進來。
一進來就看到一堆鬼蹲在房間中央,嘰裡咕嚕的。
然後就罵了一句:「這寫得也太爛了吧!開場就介紹這是鬼啊?一點懸念都沒有!」
說著,轉身就出門了,把門摔得震天響。
紅衣姐姐和人肉餃子老婆婆拉著我進洗手間,上上下下在我身上找了三圈。
最終確定——
「慘了,你肯定不是正式居民,你今天晚上就要走了。」
我哆嗦道:「我走.…走去哪兒啊?」
「不知道。」
背靠背的床板小哥聳了聳肩:「大部分就隻來一次,偶爾也會有人來兩次,但很少。」
人皮沙發壯漢試圖安慰我:
「我看那些白光一閃就走了的人,他們的兄弟也不咋傷心,還沒我死的時候我兄弟傷心呢。」
他表示:可見下線也不是什麼慘事。」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反正沒有比死更慘。」
我覺得好像被安慰了,但又好像沒有,因為——
「我不記得我是怎麼死的了。」
稀裡糊塗死也就算了,還要稀裡糊塗地二次下線。
我也太慘了吧!
大家找不到救我的辦法。
於是決定在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給我舉行一場歡送會。
「你好歹也是我們103的居民,雖然隻住了一天,還是要歡送一下的。」
小寶說道:「雖然你不記得死的時候的樣子了,但起碼能記得下線時候的樣子。
我:...」
謝謝。
有被安慰到。
大家都竭盡所能為歡送會出力。
紅衣姐姐長袖一揮,一件紅色蝴蝶結的小背帶裙出現在了我身上。
她很得意:「怎麼樣?我從進來的那些人身上看到的,這個款式今年最流行了。」
我摸了摸頭髮上的蝴蝶結,有點喜歡。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帶走。
小寶從冰箱裡拿出了六個口味的冰淇淋:「你隨便吃!想吃哪個吃哪個!」我選了巧克力的,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巧克力的會好吃。
崔婆婆呢喃著去了廚房:「羊肉好呢,還是,牛肉好呢?」
人皮沙發壯漢把我轉過來,說:「別管崔婆了,崔婆說話就這樣。」
說著,就施展起了沙發的按摩功能,給我全身上下放鬆。
你別說,還真挺舒服的。
最後,床板小哥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個手機。
打開聊天界面,帶著一點兒羞澀地問我:「你想聽什麼歌?我女朋友唱歌挺好聽的。」
一口冰淇淋嗆進我的喉嚨。
「什麼?你還有女朋友?」
12
背靠背床板小青年不高興了。
「瞧你這話說的,我怎麼就不能有女朋友了?」
他捋了捋自己的一頭黃毛,說道:「我以前可是挺受女生歡迎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還能跟你女朋友聯繫上嗎?」
我連忙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對他打開的聊天界面感到很震驚,但凡是錄音播放界面我都沒這麼驚訝。
床板小哥看了我一眼,十分奇怪:「當然能啊,你沒用過手機?」
我當然用過手機!
可你不是已經成了鬼了嗎?」我驚訝地叫出聲。
那你怎麼還能跟你女朋友聯繫上啊?!
「噗哈哈哈哈!」
比床板小哥更先開口的是紅衣姐姐。
紅衣姐姐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小新,你太可愛了!他能跟他女朋友對話,當然是因為——」
「他女朋友也是鬼啊!」
床板小哥解釋道:「她就住在206,我們樓上隔壁的隔壁的..隔壁。」
...!我長大了嘴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直到勺子上的冰淇淋都融化了,我才咽了口口水。
一字一頓地問他們:「所以,這裡還住著很多其他……鬼?你們還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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