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很小聲,其實我聽得清清楚楚。
「什麼情況?」
「上次不是說普通朋友嗎?」
「都等下課了,還普通朋友?」
「那誰知道……」
我用手指搓了搓耳垂,轉身又喊人:「你們再等一下!」
幾個人立定站住,扭頭看我。
我笑了笑,說:「更新一下進度,打個補丁哈,我和你們陸教授正在談戀愛。」
「徐釐。」陸博雅在身後喊我。
我轉頭朝他笑:「下課啦?」
「嗯,」陸博雅走到我身邊,看向表情石化的幾個人,「有事?」
幾個年輕人立即搖頭,在陸博雅的目光下,跑得飛快。
我感到奇怪:「他們好像很怕你。」
上次就看出來了,陸博雅明明這麼溫和的人,怎麼這群學生各個膽戰心驚。
「學生對老師有畏懼心是好的,」陸博雅淡然自若,「這樣掛科的時候,就不會幻想能靠同情蒙混過關。」
「你是那種不顧學生成績死活的老師?」我望向陸博雅,各種不信。
Advertisement
「當然不是,」陸博雅對我笑得溫柔,「我是學生考49,會給到59的老師。」
「怎麼說?」我好奇問。
「49分,是沒有任何掙扎餘地的成績,但59分,是讓人輾轉反側、悔恨不
已、咬被捶床的結果,」陸博雅彎起的嘴角露出一點冷意,「能給59分的,我通常不給49。」
沒上過大學的學渣,有些同情起了高等學府的學霸,陸教授的打分手段屬實有點可怕。
見我不說話,陸博雅垂下眼,語氣溫和中透著無奈:「現在的學生越來越有主見,我不嚴厲就壓不住他們,沒有老師希望學生不及格….…你能理解嗎?」
他這麼問著,明潤的眼看向我。
「能!」我二話不說,站穩立場,「學生的任務是學習,成績不好怎麼能怪老師!你做得太對了,不及格的學生需要督促,59分是最好的督促!」
陸博雅打分的標準完全可以全國推廣,甚至全球統一標準化。
11.
陸博雅請我在食堂吃飯,對我來說也是新鮮頭一遭。
跟著他排隊打飯,我踮腳看電子屏上顯示的菜單,又翹首看隔壁窗口的人龍。
熱熱鬧鬧的食堂,煙火氣不多,人氣卻不少。
「真好。」我又一次忍不住感慨,「大學裡真好。」
陸博雅沉默一瞬,輕聲開口說:「如果你想,也可以上大學。」
「上大學是靠想就行的嗎?」我不以為然,笑了笑,「別逗我了,我高中文憑都沒有呢。大學啊,大學……這輩子沒機會了,下輩子努努力,爭取也考個985。」
我玩笑似的說完,轉過身,壓下了眼底的豔羨和不甘。
打好飯,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我看了眼自己的餐盤,又看了眼對面陸博雅的餐盤。
從食量上,代入公式,可得答案:一徐等於三陸。
夾了一塊咕肉,舌尖嘗到酸甜酥軟,我眯起眼唔唔兩聲,這也太好吃了!
「味道怎麼樣?」陸博雅笑著問。
我嘴裡還含著肉,不好開口,隻能急急點頭。
陸博雅夾了一朵西藍花,慢條斯理地說:「蘇南大學的食堂在國內有口皆碑,尤其是建築學院後的二食堂,比這裡還要好。」
「蘇南建院!」我忍不住跺了跺腳,「國內前三!」
「蘇南數院也是國內前三。」陸博雅說。
我哦哦地點頭:「是嗎好厲害哦……你給我說說建築學院的事吧!.…你應該也不知道,算了.…欻我聽說建築學院裡還有一百多年前的老建築!大禮堂是中西結合的那種!外面都圍了柵欄,校慶時才給校友參觀,今年校慶能不能幫我拍點照片、錄個視頻什麼的!」
「徐釐,」陸博雅看向我,「蘇南大學各個學院都有編號代碼,數學學院是001,建築學院是003。」
「要是校慶能開放參觀就好了,」我往嘴裡丟了塊雞丁,「上百年的古建,我這輩子還沒摸過呢。」
「多點吃菜。」陸博雅淡淡說著,給我夾了幾朵他盤子裡的西藍花。
東西我吃,夢也得做。
我滿懷期待地問:「校慶的時候,教職員工能不能帶家屬呀?」
「女朋友算家屬?」陸博雅抬眉。
我咬著筷子頭,盯著他笑:「早晚的事嘛。」
一記直球打過去,陸博雅也彎了彎唇:「今年校慶過了,如果來得及,明年春天帶你一起。」
咳——
我在心裡重重咳嗽了一聲,要憋住笑,千萬要憋住!
三五下掃清大半餐盤,咀嚼空檔,我闲闲地掃視四周,卻在一個視線交匯處,唇畔的笑容猛地頓住,瞳孔不可避免地慌亂起來。
隔著六七個座位遠的距離,我看見了韓嘉怡。
她手裡也端著個託盤,正漠然看向我,身邊是眼神錯愕的隋濱。
「...」我默默咽下嘴裡的飯菜,嘗不出是什麼滋味。
「怎麼了?」陸博雅發現我不對勁。
我收回視線的速度不夠快,陸博雅已經要轉頭往身後看。
不能讓他知道!
來不及細想,一瞬之間,我急急說道:「我要走了!」
陸博雅的注意力果然又挪了回來。
我扯著嘴角笑,語氣恢復如初:「其實今天來找你也是想和你說這個,施工圖紙錢彧給了,我得去現場提前做準備,明早就走。」
「哪個現場?」陸博雅問。
「有點遠,在省北一個挺偏的鎮郊,離蘇南500多公裡,」我解釋說,「是陽光小學的建築項目,公益性質的,預計四個月竣工。」
「你要去四個月?」陸博雅又皺眉。
「不用那麼久,我是負責樓體承建的,建完樓我的任務就完成了,餘下修繕綠化的活兒不歸我管。這趟去也不是正式開工,是為開工前做準備,三五天就回來了。」
陸博雅點了點頭,吃了兩口菜後,忽然問:「今晚要不要來我家吃飯?」
我心裡一動,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想了想,想起來了。
錢彧經常對女孩說。
他說的是,今晚要不要來我家喝點?
醉翁之意不在酒。
現在陸博雅也這麼說……
我握著筷子戳盤子裡的米飯,低下頭,用蚊子大點的聲音說:「太快了吧。」
沒抬頭看陸博雅,卻聽見他「唔」了一聲。
「我姐讓人給我帶了點食材,不好存放,想讓你嘗嘗,」陸博雅波瀾不驚又慢慢悠悠,「要說快……生鮮確實壞得快。」
啊啊啊啊——!!
好想一頭扎進餐盤裡。
用錢彧的思維去想陸博雅,我腦子怕不是進了水吧!
「吃飯哈,」我磕磕巴巴,笑得勉強,「行,晚上去你家吃飯。」
為了掩埋社死現場,我隨便撈了一個話題:「你不是獨生子嗎?」
小姑說他是單親家庭,沒有別的兄弟姐妹。
「我姐和我不是一個姓。」陸博雅回答。
「哦。」我點點頭,表姐啊。
吃完午飯,陸博雅問我下午有沒有安排。
我明早才出發去工地,今天時間一大把。
「要不要來上我的課?」他問。
「可以嗎?!」我滿眼是光,歡欣雀躍。
「可以。」陸博雅頷首,「我下午有兩節課,上完正好一起回家。」
我要去上大學的課了!
興奮到無以復加,我拉著陸博雅跑到便利店,在文具區拿了一堆又一堆。
「買這麼多筆記本做什麼?」陸博雅手上四五本,我手上還有六七本。
「上課用!」我還在往出抽本子,「總不能空著手吧,小學生都知道要記筆記。」
陸博雅把他手上和我手上的筆記本都放回貨架:「用不著這些。」
「怎麼用不著?」我著急,「誰上課不用紙筆!」
「跟我來。」
陸博雅握著我的手,把我帶出便利店。
一路上不少人回頭看我們。
雖然不是蘇南大學的學生,但陸博雅無論哪方面都太出挑,必然不是無名之輩,他大張旗鼓地拉著我在學校裡走了這麼久……會不會影響不好?
「走快點吧。」我小聲說。
陸博雅不甚明了地看向我。
我縮了縮彼此交握的力道,解釋:「這麼多人看著,又是在學校裡,你為人師表還是得注意一下。」
陸博雅抬起手,輕輕晃了晃:「那幹脆不要牽著了?」
「那怎麼行!」我一把壓下他手腕,皮笑肉不笑,「大學生都能牽手談戀愛,大學老師憑什麼不能以身作則?」
「...」陸博雅沉默片刻,點頭誇我:「你的邏輯思維很優秀,堪稱無懈可擊。」
腿邁得快,手牽得緊,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我以為能減少存在感,卻不知在一眾午後懶洋洋的學生群裡,殺出了一條明晃晃的「血路」。
陸博雅把我帶進他辦公室,我大氣兒都沒敢多喘,跟個電線杆似的罰站。
他見我杵在門口,一動不動,就笑著招呼:「進來坐。」
我心裡忐忑,懷著朝聖的心態,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地坐在會客沙發上。
陸博雅從辦公桌上拿了個硬皮筆記本和筆,擺在我面前。
筆記本封皮漆黑,右下角燙金「蘇南大學」四個字。
「便利店的筆記本太普通,」陸博雅說,「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這種。」
我愛不釋手地翻看,覺得這筆記本的紙頁都與別的紙張大有不同。
透著一股高端、大氣、上檔次!
「還有個東西要送你。」
陸博雅說著,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盒子,當著我的面打開盒蓋。
如果說收到有蘇南大學印字的筆記本算是驚喜,那盒子裡的東西,就堪稱驚嚇。
我看清楚了,眼瞳在熠熠光澤中不可避免地晃了晃。
慢慢看向陸博雅。
指了指盒子,又指了指我自己,難以置信地輕聲問:「這個…是給我的?」
陸博雅沒說話,拿出盒子裡的東西,彎腰別在我衣領上。
我下意識繃直脊背,呼吸停滯,眼眸不住往下瞄。
修長白皙的幾根手指擺弄著燦爛精致的金屬校徽。
戴好後,我手足無措,想摸一摸,又覺得唐突,隻能僵坐著,結結巴巴問:「這是學生和老師才能戴的吧…..我,我戴著是不是很奇怪……還是拿下來吧…..我也不配——」
「誰說不配,」陸博雅的指尖擦過徽章,薄薄的唇角輕揚幾分,聲音似呢喃也似淺笑,「明明很配,我……的徽章明明就該是你的。」
我臉上紅撲撲的,眼睛像亮閃閃的小燈泡:「真的?那我戴這個——好看嗎?」
我知道我在得寸進尺,可我真的亢奮極了。
「好看,」陸博雅說悄悄話一樣,抵在我耳旁輕笑,「好看死了。」
我捂著臉,手心裡滾燙一片,一雙眼開心成彎彎月牙,細碎的眼波裡是藏不住的竊笑。
陸博雅縱著我又笑又鬧老半天。
辦公室電話響起,他接完說要上樓,讓我等他回來。
我正在興頭上,他走以後,更加肆無忌憚,把個徽章摸了又摸,蹭了又蹭,還拿出手機拋棄恥辱心地自拍幾十張。
陸博雅這間辦公室不算大,一整片書櫃尤其顯眼,架子上除了書,還有陸博雅的聘書和學位證書。
我湊到書架旁,把陸教授的聘書證書當背景,又是擺V字,又是裝深沉,矯揉造作,各種拍照。
我堅信隻要不發出去,就沒人知道我多無恥!
正玩得高興,辦公室門忽然被敲響。
我嚇了一跳,手機像烤熟的地瓜,在手裡翻騰了幾下,慌忙塞進兜裡,小跑著去開門。
門一打開,我原本的笑容頓時僵在嘴角。
韓嘉怡抱著一疊打印紙和幾本書,站在門外,冷冷看我。
「嘉怡,」我硬是扯起嘴角,輕聲問,「你來找陸博雅?他上樓去了……」
「我是來找你的。」韓嘉怡說。
我一愣,慢半拍地側了側身體:「那,進來說吧。」
「不用了,幾句話,說完就走。」
韓嘉怡淡淡看向我:「一個人過得好不好,幸福不幸福,自己最清楚,刻意活給別人看,本身就是一種不幸。你要做什麼樣的人,我管不著,但你不該把陸博雅拖下水,替身找得再像,終究不是本人。」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