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對待肖淮的熱情放到他身上,認真觀察他的口味和喜好,掐著他下班的點,燒了一桌他愛吃的菜。
江磷回到家,看到飯菜愣了一會兒,才洗了手沉默地坐下吃飯。
我有些疑惑,「是不好吃嗎?你覺得哪裡有問題,我下次改進。」
江磷搖搖頭,「很久沒吃過這麼合我胃口的菜了。」
他很溫和,很照顧我的心情。
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和我在一起後,江磷把所有的闲暇時間都留給了我。
他會陪我看電影,打遊戲,逛夜市,或者拉著長期缺乏運動體質虛弱的我去健身房,充當我的免費私教。
我能感覺到他和我一樣在認真對待這段感情。
但我們之間,總像是隔著一層什麼。
我想不明白症結所在。
終於有一天,得知他徹夜未歸,一直到早上六點才回來,為了趕更新熬了一整夜的我拖著困頓的身軀,煮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端給他。
「怎麼才回我消息?」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昨晚怎麼沒有回來?」
他看著餃子,沒有回答我。
我以為他是不想說,就沒有繼續問,拉開椅子在一旁坐下,支著沉重的腦袋想陪他吃完。
「你對他也是這麼好嗎?」江璘語調低慢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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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
「不回你消息,不回家,卻沒有一點怨言,還擔心我沒有吃早餐。」他說,「隻要想到那個人曾經也受到過這種待遇,我胸口就好像被什麼堵住了。」
我和肖淮的事情,江璘從嘉嘉口中聽說過幾回,那時候隻覺得好笑,哪裡會有這麼傻的女孩。
對待感情認真到了讓人嘆息的地步。
那時候隻是惋惜,現在卻有些嫉妒。
江磷看著我的眼睛,「昨晚有臺急診,患者的五根手指被機器絞成重傷,我們花了六個小時給他實施手術,後面又忙著和家屬溝通,所以沒來得及回復你。」
他是在跟我解釋。
我點點頭,想說什麼,又沒有說。
「我的器量好像變小了。」他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甚至開始不自覺地比較,我在你心裡,究竟能不能贏得過肖淮。」
「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努力組織語言,「我看到你就覺得開心,每天都在等你回家,為了和你多待一會兒,甚至想拋棄節操和你同居。」
後面一句話說完我就後悔了,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為了向江磷表忠心,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色胚的本質。
「真的嗎?」他握住我的手,笑吟吟的,不讓我當縮頭烏龜,「想和我同居?」
「那要同居嗎?」他攬住我的腰。
「要。」
唉,又要搬家了。
12.
端午放假,我把江磷帶回了老家。
我媽很高興,畢竟江磷怎麼說也是一表人才,初次登門,很懂事地給我爸帶了幾瓶好酒,送了我媽一條價值少說中萬的翡翠手镯,還有一塊種水不錯的玉佛。
他沒有明說價格,我本來是嫌太貴重不敢收的,但我媽愛不釋手,連帶看江磷的目光都和藹得不行。
江磷始終保持著微笑,一家人氣氛和樂融融。
我隻好把話咽了回去。
讓我意外的是,肖淮也回來了。
他身邊還跟著陳午,我留意了一下,沒看見陳琦從他車上下來。
帶個大男人回家是想出櫃?
肖淮性子冷清,就連在長輩面前也不假辭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似乎有什麼心事,這次回家比從前還要沉默。
好在陳午很會來事,替他接過了長輩們的盤問,幾句話逗得他們哈哈大笑。
我們兩家人關系一直很好,這次兩個小孩一起從外地回來了,索性在我家擺了一桌,由肖爸爸和我媽掌廚。
我去廚房湊了會兒熱鬧,被我媽嫌棄一通趕出來了,隻能委屈巴巴地倚在江磷身邊求安慰。
江磷好笑地給我喂了瓣橘子。
我狗腿地又給他剝了一個,然後分了他一半。
菜陸陸續續地端上桌,人也都到齊了,江磷用湿紙巾給我擦拭黏糊糊的手心,手指一根根地擦過去,我感覺怪怪的,耳朵有點發燙。
江磷發覺了我的異樣,擦完後也沒有松手,反而攥著我的手捏揉起來,指尖掠過我的掌心,好像一根羽毛在我心尖上搔過,酥酥麻麻,我整張臉都燥熱起來,連忙低下頭。
江磷漫不經意地彎著唇,眼睛卻一直盯著我,目露愉悅。
飯桌上的肖淮遽然離席,面色鐵青。
「诶?小淮怎麼了?」我媽端著湯不明所以。
傍晚時分,我和江磷散步回來,我媽說,肖淮在客廳等我。
他從沙發上站起身,看著我說:「去你房間聊聊。」
我沒有動,「就在這裡說吧。」
肖淮抿了抿唇。
我媽識趣地招呼江磷,「讓他倆說,小江來廚房幫我洗洗葡萄。」
江磷溫和地答應了。
客廳隻剩下我和他,肖淮開口,「陳琦不是我女朋友。」
我點點頭,「我知道,你說過了。」
「我和她也沒有發生過關系。」他擰眉,「你就是因為誤會了這一點才跟我賭氣?」
「我不是跟你賭氣。」連我自己都意外於我的平靜,「我隻是意識到,無論有沒有陳琦,你都不會選擇我。」
「花了這麼久,我才認清現實。」我輕聲說,「糾纏了你這麼些年,你應該也很苦惱吧,我從來不敢明說,怕你會拒絕。但是肖淮,你放心,以後都不會了。」
肖淮面色煞白。
夜裡回房間,我在抽屜找到一枚發卡。
黑色,很簡單的款式。
十七歲那年的生日,我看見肖淮從飾品店裡出來,手裡拿著一枚發夾,淡紫色的,鑲著珍珠。
第二天,那枚發夾出現在了另一個女生頭上。
就在不久前,我還撞見過他們接吻。
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戴過發卡。
三天假期將要結束,返程前,陳午問我能不能出去聊聊,他有話對我說。
奶茶店裡,他在為肖淮解釋:「你可能誤會了,那段時間店鋪太忙,我吃住都在他家。我妹妹洗澡的時候,我應該還在他臥室裡睡覺。」
「有我在,他們不可能發生得了什麼。」
「那天夜裡我們喝慶功酒,可能我喝多了吐到她身上,她自己也醉醺醺的沒發現,白天醒來實在忍受不了才洗的澡。」
「肖淮他是喜歡你的,不然也不會這麼些年都不交女朋友。」陳午說,「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是有獨佔欲的,他不讓你當模特,不讓你穿那些衣服,不喜歡別的男人注視你的目光。」
「我妹妹也喜歡肖淮,但我很清楚,肖淮就算不和你在一起,心裡也始終有你的影子。」陳午摸了摸杯子,「我不希望我妹妹活在你的陰影裡。」
我沉默許久。
「你說肖淮喜歡我,可他從不在意我的感受。」我說,「我難過也好,傷心也好,他都隻等著我自己默默消化,把自己治療好了再重新站到他面前。但是一個人在感情上被虧待得太多,別人隻要稍稍給出一點甜頭,我就會勾走。」
「我知道這樣很沒有骨氣。」我道,「見識過溫柔,就不想再回去了。」出奶茶店的時候,我看見了肖淮。
他安靜地望著我,面上看不出情緒。
13.
肖淮一直是個理性而自知的人。
他從未努力追尋過什麼東西,學業、事業、資源,所有的一切於他來說都是水到渠成,唾手可得。
我以為經過那天,肖淮應該不會再理會我了。
他一直是驕傲的。
所以那天接到陳午電話的時候我其實有些意外,他說肖淮從南城回來後狀態就不是很好,不知怎麼病了兩天,不吃不喝,夜裡突然起來想要嘗試自己煮一碗海鮮粥,結果被沸水燙傷了手,材料也撒了一地。
陳午說那晚肖淮在廚房站了很久。
我知道陳午的意思,他是想告訴我,肖淮心底對我有多在意。
被一個女孩放在心口呵護了十年,就算不夠喜歡,也總歸是有些感情的。
他隻是需要適應沒有我的生活。
這件事並沒有在我心上停留多久,我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裡。
江磷讓我知道,原來不用努力討好也可以獲得喜歡,原來那個人在意你的時候,會比你自己更怕讓你受到委屈。
原來我所有的隱忍和勉強,可以被這麼輕而易舉地發現。
那天我們在江邊散步,陰天氣溫很低,風刮得又大,將我的頭發吹得亂糟糟的。江磷感冒才好,我怕他冷,把他讓到了外側,還把披肩拿下來想給他圍上。
江磷握住了我的手,「小矜,你似乎很習慣照顧別人。」
他替我重新披好披肩,又將頭發放下來理順扎好,「你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至少在我面前,不用這樣。」
幾個玩得好的大學同學聯系我想聚聚,到地方後我看見了肖淮,吵鬧的KTV裡,他一個人坐在角落孤零零地喝酒,聽到我來也隻是抬了抬頭。
按理說他的性格,一般沒興趣參加這種聚會,在場的也沒有他特別要好的朋友。
兩個女同學還不知道我談了對象,說說笑笑地把我推操到他旁邊,我被人擠了一下,不小心坐到他腿上,肖淮扶了一下我的腰。
我連忙站起來,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過會兒會來接我回去。
幾個人都愣了一下,連歌聲都靜止了。
肖淮垂下頭,看不清表情。
之後我們都沒有交流。
一直到快結束的時候,我去了趟洗手間,他站在包廂門口,在我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握住了我的手。
「你還要生氣到什麼時候?」他聲音很輕,我分不清他有沒有醉,「什麼時候搬回來?」
我沒有說話,掙脫了他的手。
後來我才知道,我走後陳琦並沒有搬進去,肖淮把那套房子買了下來。
江磷來接我的時候,看見幾個人中的肖淮,神情明顯一緊。
但他沒有表露出什麼,從容地攬過我的肩膀,含笑著接受了我兩個女同學的調侃和打量。
「我現在才相信你真的有男朋友。」我的下鋪偷偷在我耳邊說,「肖淮是不是後悔了?」
車上,我弱弱地跟江磷解釋,我真的不知道肖淮也在,沒有人告訴我。
江磷「嗯」了一聲。
回到家,我又拉著他的手重復了一遍。
「喝酒了嗎?」江磷問。
我搖搖頭。
他脫了外套,低頭吻住我。
江磷平常是個很溫和的人,我幾乎沒見過他動怒。
但接吻的時候卻喜歡咬人,我第一次冷不丁被咬,忍不住「嘶」了一聲,睜眼想問他為什麼,他又不聲不響地猛烈了攻勢。
後來才慢慢發覺,他似乎隻有特別開心或者特別生氣的時候才會這樣。
所以到底是哪種呢?
深夜,我接到了肖淮的電話。
「陳琦說你喜歡我,問我想沒想過和你在一起,那時候我隻覺得別扭。」他嗓音艱澀,「從小到大他們都說你是我妹妹,我習慣了我們之間的這種關系,沒有想過改變。」
「所以現在,你成了別人的女朋友。」
車禍的原因,陳午後來還是告訴我了。
那天我跟肖淮說,以後不會再繼續纏著他,會嘗試和別的男生在一起。
那時肖淮的反應很冷淡,漠不關心。
我很難過,難得和幾個朋友去了酒吧。
喝完由其中一個男性朋友送我回家。
我酒量不差,看上去也很清醒,可去到停車場的路走到一半突然覺得委屈得不行,蹲在地上不顧形象地哭了起來。
朋友既尷尬又無措,看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出於同情抱了我一下。
肖淮打我電話打不通,去問嘉嘉,嘉嘉怕我出事,把位置給了他。
就是那麼恰好地撞見了這一幕。
肖淮視線凝結,沒留意到前方要轉彎,一頭撞上了路邊的另一輛停靠著的車子,副駕駛的陳午也遭了殃。
如果早一點讓我知道這些,或許我不會那麼心灰意懶。
但畢竟已經太遲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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