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川不悅地皺起眉,譏諷道:「林微,你確定要找這種窮小子當你男朋友?他能給得了你幸福嗎?」
「不然找你這種道貌岸然,三心二意的嗎?」
說完我就朝秦野走去。
結果下一秒,手腕又被人攥住了。
「嘶..我發出一聲痛呼。
身為始作俑者的沈行川這才看見我手腕上的傷。
他慌張地想要解釋:「我,我不知道你受傷了。」
我垂下眼,笑容諷刺:「說的好像知道了,你就會關心一樣。」
秦野看見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
衝上來一拳就把沈行川幹倒在地上,動作快準狠。
沈行川嘴裡吐出一口鮮血,眼神中攢著一股子狠勁,卻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秦野見狀,用警告的語氣說道:「離她遠點!」
隨後將自己的頭盔套在了我頭上,發動油門,帶著我離開了。
摩託車在山間疾馳,眼前的景象快速變換。
我靠在秦野背上,感受速度帶來的刺激感。
好像,這樣就能暫時忘掉之前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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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打算去哪?」秦野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我失笑一聲,看來剛剛的話他都聽見了。
於是很自然地摟上他的腰,說道:「都喊女朋友了,我能去你家看看嗎?正好肚子餓了。」
「當然沒問題,正好我廚藝還不錯。」
「那我要吃四個菜。」
「必須安排。」
秦野的笑聲回蕩在山間。
不知道是不是受他的影響,此刻隻覺得心間無比暢快。
12
秦野的家比我想象的要大。
他手忙腳亂地給我拿來一雙嶄新的男士拖鞋。
「可能有些大,但家裡就這一雙新的。」
我隨意套上,笑著說:「沒關系。」
「還好我偶爾會回來收拾一下,應該不至於太亂。」
明明他是主人,拘束的反倒是他。
我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手支著下颌看向他,說道:「我不會做飯,今天要辛苦你了。」
秦野倒是沒有立馬去做飯,而是提著一個醫藥箱過來了。
昨日原本包扎好了的傷口,今天被沈心川一捏,滲出的血粘在紗布上,這會已經幹了,和傷口黏在一起。
秦野小心翼翼地將碘伏倒在紗布上,試圖將傷口和紗布化開。
如此細致的活,他一個大男人卻做的十分認真。
半個小時後,終於重新包扎好了。
他還不忘叮囑:「這兩天別下水。」
我下意識地說道:「那我怎麼洗澡?」
「兩天不洗沒關系。」想了想,他又補充:「我不會嫌棄。」
「你敢!」
「我不敢。」「哼!」
「那我去做飯了?」
「嗯。」
我笑著點了點頭。
突然發現,好像每次跟秦野在一起的時候,總會覺得特別放松。
一個小時後,他做了四個菜出來。
分別是糖醋裡脊,蒜蓉蝦,清蒸魚和涼拌黃瓜。
他把碗筷遞給我。
「嘗嘗看吧。」
我連嘗了幾道菜後,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色香味俱佳,讓人一吃難忘,跟他人一樣…
看來以後不愁沒地方吃飯了。
13
下午我接到了爸爸的電話。
大概意思是讓我去參加十天後的競拍會,說如果我能拿下城南那塊地,以後公司就全權交給我負責了。
那塊地我知道,除了沈林兩家,還有幾家企業在盯著。
上輩子,我因為綁架一事,受了不少驚嚇,加上後來唐曉曉的死,心裡不可能沒有半分波動。
就這樣,我生了一場大病,錯過了那場競拍會。
可即便是不生病,我也不會去和沈行川競爭。
我那會滿心滿眼都是他,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可以託付終生的人。
可當時的沈氏正面臨債務危機,沈行川要拿下那塊地還是有一定的難度,最後是我從林氏挪了一筆錢幫他。
沈行川最後競拍成功,拿到地後,在那裡建了一個主題公園,廣招商家,沒幾年就成功將沈氏推上了新的高度。
由此可以看出,那塊地是穩賺不賠的項目,不然也不會那麼多人盯著。
而這一次,我勢在必得。
倒是沒料到,唐曉曉會來求我。
跟前幾日咄咄逼人的態度不一樣。
這次,她把姿態放得很低,用卑微的語氣懇求我。
「你能不能別和行川退婚?我和他之間,從來都隻是朋友關系。隻要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
我沉默地看著她,內心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是,上輩我也一直這樣以為,他們隻是要好的朋友。
可當唐曉曉死後,沈行川表現出來的行為,絕對不隻是緬懷好朋友那麼簡單。
記得他答應和我離婚的那天,是我患上抑鬱症後,第十次自殘。
他回來,看到的便是我躺在地上,渾身是血。
他可能是害怕我死在他家裡,終於答應和我離婚。
可在去離婚的路上,他突然問我。
「今天是曉曉的忌日你知道嗎?」
我茫然地看向他,搖了搖頭。
我連自己都管不了,哪還能記著這些。
可我的反應卻徹底惹惱了沈行川,他暴躁地捶打著方向盤,罵我冷血無情。
「你如今的日子,是曉曉用性命換來的,可你從沒感恩過,就連她的忌日你都忘了!隻想著離開,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良心的譴責嗎?」
「林微,你真讓我惡心!」
我當時也氣急,便毫不客氣地回懟道:「是,你懂感恩,你忘不掉她,那你怎麼不跟她一起去死!」
話音剛落,汽車突然搖擺不定,最後竟直直衝下了山崖。
哪怕是臨死前,沈行川還在指責我:
「本就是我們欠曉曉的,這輩子就該為她贖罪,你又憑什麼偏安一隅…..」
而這輩子,我們誰都不欠誰的了。
我倒要看看,沈行川會落得個什麼樣的結局。
14
我打了個手勢,示意唐曉曉別再往下說了。
畢竟老是想起前世的事,真的挺讓我惡心的。
「你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現在沈家和林家都已經默認這樁婚約作廢了,是沈行川讓你來的嗎?」
她搖頭。
「不是,是我不想看他輸。」
「林微,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喜歡行川嗎?這次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綁匪是你僱的,更不該突然從國外回來,要不然行川也不會為了救我,而讓你傷心。」
我被她繞得有些暈。
「不想看他輸?」
唐曉曉解釋:「沈氏需要城南那塊地來翻身,林微,你執意要退婚,那能不能別和行川競爭?」
我冷笑一聲:「你在想屁吃呢?」
這下,我總算弄明白。
前世,我們趕去救唐曉曉的時候,警方就已經將綁匪抓捕歸案,兩筆巨額贖金也成功追了回來。
再加上我從林氏拿的錢,沈行川才順利拿下那塊地。
可如今,因為我的自救,驚動了綁匪,他們早就不知道逃到了哪裡。
警方至今都沒有得到有利的線索,更別說追回贖金了。
這樣說來,沈氏想拿地,就已經失了優勢。
唐曉曉依舊不肯放棄。
她咬了咬牙,突然朝我跪了下來。
「林微,算我求你了,你可以不愛,但能不能別毀了他?」
見過道德綁架,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道德綁架。
我彎下腰,湊近她,輕聲說道:
「當初你聽說沈行川要和我聯姻時,便去了國外,卻又在聽到我們訂婚後,突然回來。」
「你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怪你。所以,你應該自己幫他啊,你唐家是不如我林家有錢,但好歹能幫上一點吧?」
「再說了,他上次拿錢救的也是你,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你來求我,該說你傻還是我傻?」
唐曉曉聞言,一張小臉變得煞白。
張了張嘴,終是未再開口。
她能想明白最好,想不明白苦的也是她自己。
15
這期間我回了一趟家,發現爸媽又走了。
看來他們還是老樣子,隻顧自己的追求,從未變過。
而他們需要的隻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不在乎是誰。
算了,搞得我好像很在乎他們一樣。
在家躺了兩天,手好的差不多了。
我從車庫裡取了一輛車,直奔秦野的修理廠。
結果還沒見到秦野,倒是先碰上了之前那個大花臂。
他局促地朝我喊了聲:「嫂子好。」
「秦野呢?」我問他。
他撓了撓頭,回道:「秦哥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嗎?」
剛說完,他就拍了一下自己嘴巴,自個嘟囔道:「沒事就不能找嗎?瞧我這張笨嘴!」
隨後又朝我咧嘴一笑,「嫂子先休息一下,秦哥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我點點頭,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茶幾上,放著好幾套不一樣的茶具。
我自個泡了壺茶,細細品嘗著。
大花臂沒有離開,臉上是十足十地好奇,眼神也一直在偷偷打量著我。
見我自己動手泡茶,他解釋道:「我是個粗人,不會弄這玩意,平時都是秦哥泡好給我喝的,你別見怪。」
我抬起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雷勇。」
「他是不是對你很好?」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隻見雷勇搖了搖頭,我還以為是自己猜錯了。
就聽他說道:「不是,秦哥對我們所有人都很好。」
我挑眉,「哦?說來聽聽。」
「這個修理廠裡的員工,大都是從貧困山區來的,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身體上的不足。」
「比如負責維修發動機的阿寬,他不會說話,可他隻要一聽聲響,就能分辨出壞的位置在哪。」
「還有負責保養的陳平,他是跛腳,負責噴漆的的阿旦,一個字都不認識….」
「他們最開始來到這個城市是想要謀一份生計,可等來了之後才發現,有身體缺陷,沒有文憑沒有一技之長,就連找份像樣的工作都難。」
「是秦哥收留了他們,給他們時間學習技術,包吃住還發工資。」
「於是一群人就這樣死心塌地地跟著秦哥,那兒都不去。」
原來如此。
我又看向雷勇,問道:「那你呢?」
他聞言,臉上第一次出現凝重的表情。
「我是在五年前認識秦哥的,那時我得罪了人,差點被打死,是秦哥救了我。
「從此我就發誓,要一輩子跟著秦哥,誰要是敢欺負他,除非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說實話,聽到這些話後,我內心是震撼的。
一直以來,我所處的環境都是孤獨的,更別提有多少人能真心待我。
可秦野卻能將這麼一群人集結起來,踏踏實實地跟著他幹。
我真的很美慕,突然就很想快點見到他。
「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雷勇想了想,說道:「秦哥沒說具體位置,隻說有人找他,好像是在天騁廣場那邊。」
我正要走,雷勇似乎想起什麼,又說道:
「對了嫂子,其實秦哥挺有錢的,他隻是很低調而已。
「原本他是不讓我們喊你嫂子的,他說你是有錢人家的姑娘,得喊你大小姐。」
我聽得直皺眉,秦野怎麼還搞這麼老土的稱呼?
隻是我做夢都沒想到,會在天騁廣場的咖啡店裡,看到秦野和唐曉曉坐在一起。
不知道唐曉曉在跟秦野說什麼,隻見她眼眶發紅,像是哭過的樣子。而秦野一直在聽,皺起的眉就沒下來過。
看了一會,發現唐曉曉突然站起身,直接從對面的位置坐到了秦野身旁。
直覺告訴我,他們之間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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