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記憶裏,我捕捉到了自己和宋清雪的人生軌跡。
高考後,我和清雪一起考去了北京,然後創業做了這間輔導機構。
也就是說……蝴蝶效應竟然真的起作用了!宋清雪真的改變了自己的人生!
我沒有在做夢。
可章循呢?
我緊急在腦海中搜尋著關於他的記憶。
緊接著,我的心跳空了一拍。
我想起來了。
章循還是殺了人,在他親戚為他辦的升學宴上。
那個暑假的下午,章循燒毀了清華的錄取通知書,殺死了喝醉的繼父,一刀一刀,搗毀了繼父的手和雙眼。
漫天的血和警笛聲終結了章循的青春。
而章循的媽媽,早就在章循去參加生物競賽的那天被繼父逼死了。
一整個暑假,章循去陳情,卻無人問津。
更多的記憶接踵而來,我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悲傷,心臟疼得厲害。
我看見了站在大街上的清瘦少年,像被魔鬼攫取了靈魂。
我也看見法庭上章循穿著囚服戴著鐐銬,輕聲說:「挖掉他的眼睛,砍掉他的雙臂,這樣媽媽在下面就不會再受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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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的每個人,都聽見了他的理由。
那一天,繼父來跟章循要錢,還威脅說如果章循不給,他就是死,到了下麵,也會繼續打章循的媽媽……
於是,少年的青春停在了 2012 年夏天。
我的記憶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學校西門的小巷,被小混混圍毆。
忽然聽清楚了章循在發狂時說得模糊不清的話。
他說,你打我沒關系的,但不能打我媽媽。
他那一刻,是把我當成了一直被家暴的媽媽啊。
18
關於章循最後的回憶,是在章循家樓下。
路燈下的少年拖著長長的影子,他回過頭笑著說,謝謝你啊山語。
我不想相信這些是真的,固執地一遍遍地確認,可那些畫面像匕首刺入我的眼睛,疼得我瞬間流出了眼淚。
我哭著問宋清雪:「為什麼啊,為什麼我沒能救下章循啊?」
她愣住了,說:「山語,這麼多年了,這個坎兒在你心裏還是沒過去嗎?可這不是你的錯,自從他媽媽去世後,他就已經瘋了。」
我腦袋嗡的一下,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
對啊,他的媽媽。
隻要章循的媽媽沒有出事,他就不會走上殺人這條路的。
我強撐著坐起來,拉著宋清雪的手。
「清雪,我得回去。
「我得去救他。」
新聞上說,章循的媽媽是在十年前的今天下午時被殺害的。
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絕望的情緒逐漸淹沒了我。
可我必須回去,至少也要試一試。
「可是,我又該怎麼回去?」我情不自禁地低聲念出了自己的心聲。
第一次穿越,我出了車禍。
第二次穿越,我被人揍得半死。
第三次穿越,我隻感覺頭腦發沉,意識恍惚,還是像……要死了一樣。
難道,是在瀕死的情況下才能繼續重生嗎?
那麼重生的次數,有沒有極限?
我感受著自己的身體狀況,似乎每一個器官都在發出哀鳴。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宋清雪聽見了我的低語,擔憂地說:「山語,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
見我沒有印象,她又補充道:「很多年前,你也是這樣……」
「啊?」我很疑惑,「什麼時候?」
「就是那一年你去參加生物競賽啊,你去考試的那天,班主任讓我去給你送證件,結果卻看見你被送上了救護車。」
宋清雪回憶著說道,「那時候,你醒來就說著什麼,我回來了,我回來了的。」
19
我……回來了?
我意識到這句話中勢必隱藏著我穿越的關鍵!於是忙攥住宋清雪的手,急促地說:「還有呢?你還記得什麼?我有沒有說我怎麼回去?」
「沒有吧。」宋清雪像是被我抓疼了,眉頭皺了一下,不確定地說,「你好像隻說了,好疼……」
「好疼?」
「對,摔得好疼……我記起來了,應該是因為昏迷摔到地上了吧。」
摔得好疼。
我腦中靈光一閃,看了一眼病房的窗戶。
目測三四樓的樣子,摔不死人,控制得好,昏掉沒什麼大問題。
想到這裏,我立即掀開被子,踉蹌地走到窗臺邊。
我又記起什麼,回頭說:「清雪,還有什麼細節嗎?一定要全部告訴我!沒時間了!」
宋清雪被我的反應嚇到了,忙站起來。
恍惚間,竟然像是在高中時我查她背題時的場景。
「沒有了,那天你醒來就大鬧著下車,然後就沖回去了。我以為你是要考試,但聽人說你好像去找了章循,還鬧得很大。之後……之後章循就出了那件事嘛。」
果然,果然是這樣的。
我已經釐清了所有思路:這一夜,我可以選擇跳下去,也可以選擇不跳下去。
但隻有前者,可以改變章循的命運。
我也已經明白,如今我在病房的這幅場景,不是我做了什麼引起的蝴蝶效應,
而是在我重生後,由我的各種選擇牽引出了數不清的平行時空。
我想起第一次將要重生時看見的那些畫面。
那些林山語,有些沒有高考,去經商了;有些高考之後,環遊世界;有些再次穿越回去後,平淡地度過了一生。
但是,在這條時間線上,
我要救章循。
我答應過那個孩子,要看到他在清華大門前的自拍的。
我打開了窗戶,風呼嘯而進,我不再做任何他想,迎著風一躍而下。
我聽見宋清雪在我身後的哭喊。
可是……
清雪,我們 2011 年會再見的。
20
救護車上,宋清雪坐在身旁一臉擔憂地攥著我的手。
我看著身上的校服,忍不住地喃喃自語起來。
我說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
我看了眼時間,從這裏回臨江市,一個小時的火車,而我並不知道章循媽媽遇害的具體時間。
現在章循正在考場裏考試,我得去找他一起去救下他的媽媽。
這樣就算沒有生物競賽,他也不會毀掉一生。
見我轉醒,宋清雪一臉關切地問我感覺怎麼樣。
我沒有回應,立即大聲叫喊,強迫救護車把我放下。
大家都以為我要回去考試。
可就在我剛下救護車,扭頭向考場狂奔時,突然想起了宋清雪在未來說過的話。
是的,在那一個平行時空,我同樣是這麼做的。
隻不過,失敗了。
我的腳步越來越慢,當終於停下時,我也下定了決心。
我望著西邊的方向,那是臨江市的方向。
身邊車輛呼嘯而過,我隨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給司機師傅說了章循家的地址,不停地催他開快一點。
司機是個熱心腸,問我:「小姑娘,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我為了長話短說,隱去了章循這層關系,告訴師傅,說我媽媽的前夫回來了,我怕她出事兒。
一路疾馳,我心跳得快要蹦出來。
當我們到小區樓下的時候,我好像聽見了女人的尖叫。
我二話不說,抄起家夥就往樓上沖去。
破舊的樓道,門開著。
沒想到,身後出租車司機師傅竟然也跟了上來,「我跟著你一起來看看,會安全些。」
我想到他貼在車前的退伍軍人證,感激地沖他點點頭。
我和司機師傅破門而入的時候,就看見了章循媽媽拿著刀,坐在開著的窗戶邊沿上。
而一個佝僂著脊背的中年男人,正在翻找著她的挎包。
我注意到,阿姨的眼睛裏,已經沒了光亮。
我趕緊大聲喊她的名字,「阿姨!我是章循的同學林山語,您還記得嗎!
「章循他說讓我回來告訴您,他考得不錯!」
其實這時考試根本沒有結束。
但是在一個絕望的人面前,隻有提她最在乎的人才有可能喚回她哪怕一丁點意志。
果然,阿姨的眼神慢慢聚焦起來。
這時大叔一個箭步上去制服了章循的繼父。
那個男人隻會欺負婦孺,在強壯的退伍軍人面前卻是徹頭徹尾的紙老虎。
我慢慢地接近阿姨,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阿姨,章循總說你在等他回家呢,如果你拋下他的話,章循會傷心的。」
「阿循……」阿姨喃喃著,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緩緩上前抱住她,「哭吧,哭吧,隻要我們還活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很快,飛速趕到現場的員警依法逮捕了繼父,還表彰了我跟大叔。
我感激地看向大叔,說這才是真正的人民英雄。
當再三確保章循媽媽不會再有輕生的念頭,我才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
章循,這輩子,請一定一定要好好活。
因為重生之後,你好像讓我找到了對於自己來說比成績更重要的東西。
那是一個老師刻在骨子裏的救贖的意願。
21
回到家,我因為短時間內兩次穿越,體力被消耗了很多,頭仍然疼得厲害。
靜下心來,我感受自己的身體狀況,和在穿越過程中被莫名力量拉扯的疼痛,冥冥中有了一個想法:我已經不能再這樣穿越了。
命運給我的機會,終於在上一次主動跳樓後,被消耗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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