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4-11-20 11:35:093952

和陸寒在一起的第三年,他愛上了別人。


發現時,我聽見他正揭我的傷疤:


「她啊,不幹不凈的,就是條黏上來的狗,踹都踹不走。」


他懷裏的女生嬌笑不已,我卻眼前一黑。


他沖了過來。


1


跑了幾百公裡來看異地戀的男友,大概是我十九年來最勇敢的一次經歷。


我在賓館放好行李以後,突然在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陸寒。


我的異地戀男朋友。


正想過去叫住他,卻發現他並非孤身一人。


她牽起了他的手——


他沒拒絕。


我腦中瞬間閃過陸寒最近經常提到的「纏著他」的學妹。


H:「最近社團來了個女生,是咱們以前高中的,什麼也不會,天天就知道給我惹麻煩,煩死了。」


H:「還是我寶寶最好,我上周留的那個論文寫得怎麼樣啦~快到截止日期了,寶寶肯定寫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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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想你 o(╥﹏╥)o」


……


他嫌棄她的話還在我耳側,眼前的他卻已經和她出雙入對了。


我攥緊了長長的袖子。


她穿著吊帶短裙,一雙白腿又直又長,在陸寒的一眾兄弟中十分亮眼。


晃得我眼睛酸酸的。


心裏咯噔一下,我背靠著門給陸寒打電話。


房間裏的窗靠著走廊,我在窗簾後看著兩個人在大廳依偎的身影。


電話不停響,隔著老遠我就見陸寒皺了皺眉。


在掛斷第三次的時候他終於低頭,回了我的微信。


H:「怎麼了寶,我在上課。」


H:「老師很兇,不能玩手機的,下課找你~」


我抬頭。


2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了出去,轉身進了賓館對面的清吧。


這樣一群俊男靚女自然是非常引人注目。


我甚至不用刻意打聽,就可以看到他們笑鬧的身影。


他在最中央,她在他身旁。


陸寒最好的兄弟湊上來灌她酒,卻被他擋下。


我的男朋友,胃病纏身。


在一起後我花了無數心思替他養胃,他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為另一個女孩子擋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酒至三巡,陸寒已經滿面紅光。


我顫抖著手給他打了個電話,想看看他到底會怎麼說。


卻見他低頭掛斷,然後按了幾下螢幕,將手機隨意地塞回口袋裏。


我聽見他的兄弟裏有人問起我:


「又是嫂子的關心啊?」


「別虐狗啊,寒哥。」


「大嫂在家關心你,二嫂跟你出來徵戰沙場啊哈哈哈。」


陸寒滿眼不屑,和跟我說話時的語氣截然不同:


「她啊,不幹不凈的,就是條黏上來的狗,踹都踹不走。」


「我怎麼會喜歡她呢,如果不是那個賭,我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是啊,漂亮歸漂亮,不過寒哥說得對,誰會喜歡個破鞋啊。」


「還是個扯爛了的破鞋。」


……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這種話最後還是從我男朋友的話中說出來。


我開始發抖,不知是氣更多,還是悲更多。


卻在心神恍惚時被一個醉漢撞到,手中的酒灑了一地。


酒杯應聲而碎。


3


那醉漢本是開口說話的。


我分明見到他的唇形:「對不——」


「起」字還沒落下來,他便在看見我的眼睛時賊笑起來。


「美女,來蹦迪就穿這個啊?」


他的眼睛不懷好意地掃過我的長袖長褲。


渾身的酒氣充斥我的鼻腔,醉漢靠得越來越近,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襟。


「這樣可不行啊,我來幫你美麗一下。」


胸前一涼,大半個肩膀露出來。


空調冷氣下,我開始戰慄。


醉漢湊近我的耳邊,笑得很張狂。


「我知道你是什麼,我和你一對視就知道。」


「等著被我馴服吧?主人的小母狗。」


我下意識往後退,抓住桌布,從桌上帶下來好幾杯酒碎在地上。


吵鬧的大廳中接連的碎裂聲依舊明顯。


這般動靜吸引了那一行人的目光。


我與陸寒對視。


見到我,他的眼中寫滿驚愕。


口中罵了一聲「糙」,然後拔腿向我沖過來。


4


他口中罵著,腳下卻一點不慢,揪住那個醉漢的領口便砸了下去。


醉漢手中還抓著剛拽下來的我的衣服扣子。


見此,陸寒紅了眼睛,跨坐在他身上,手下的拳出力更狠。


眼前危機解除,我下意識地往後退,癱軟著身體縮進角落裏。


全身不可控制地發起抖來,冷汗大滴大滴落下。


卻被一件衣服蓋住。


鼻腔中充斥的不再是刺鼻的酒味,清爽的洗衣粉味道帶來了巨大的安全感。


我戰慄的身體操控著我的眼睛,下意識想閉上。


眼前忽明忽暗,我真的快支撐不住了。


肩頭卻覆上了一雙溫暖的手。


「睜眼。」


像是被蠱惑了似的,我強迫自己抬起眼皮。


眼前的男生蹲在我身前,與我平視,此刻正目光堅定地看著我。


他的眸子很亮,濃眉下的一雙眼睛比星辰還晃眼。


我隻覺得熟悉,卻不知在哪裡見過。


他扳過了我的身體,在我耳邊輕輕開口:


「他並不可怕,對嗎?」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剛剛那個醉漢拽我衣服的樣子歷歷在目,我不受控制地搖頭。


「你的……」他頓了一下,「男朋友,已經把他打得像一條狗了,不是嗎?」


我的眼淚滑落。


見此,他並沒再觸碰我,隻是遞了一條帕子過來。


沒錯,就是帕子。


這年代還有人隨身帶著帕子的。


我腦子裏千轉萬轉,不禁嘲笑自己。


男朋友劈腿,被醉漢欺負,我還有空想這些有的沒的。


瞎想間卻見那男生站起身。


帕子的觸感很滑很軟,我接過以後抖著手給自己擦了眼淚。


透過帕子縫隙,我看見那個男生的速度更快。


像是提溜小雞仔一樣把那醉漢拽了過來,然後他扶起我。


很自然地用我自己的長袖擋住我的手,隔著袖子抓住我的手腕,狠狠地扇了過去。


耳光落在醉漢的臉上。


借著那男生的力量,醉漢的臉瞬間腫了起來。


見他被揍得淌著鼻涕不停道歉,沖淡了我的恐懼。


我站起身試圖踹過去。


卻在用力的同時眼前一黑。


倒下之前,我見到那男生冷靜的臉上出現慌張。


陸寒也沖了過來。


我似乎被抱了起來。


是誰呢。


我一定見過他的。


5


鎖鏈纏在我身上。


冰,冷,寒得刺骨。


永無盡頭。


似乎是水中,我難以控制地墜入深海。


費盡全力向上,卻被一雙高跟鞋狠狠踹下來。


惡魔的聲音由水面在我耳邊重復,漸趨放大:


「流月經的東西能長成這樣,可真他媽的勾人。」


「爺已經充錢了,主播再使點勁兒打啊。」


「鞭子呢,快上啊,幹嘛呢,老子的錢可不是白充值的。」


……


嬌柔的女聲此刻帶著恐怖,像機器一樣在我耳邊讀著每一條彈幕。


她精緻的臉一點一點湊近,小巧高挺的鼻尖貼上了我的鼻尖,對我露出一個無辜的笑。


「記住了,你永遠都隻是他們的小奴哦。」


……


她可怖又單純的笑容與那雙堅定而明亮的眼睛重合。


一個告訴我,墮落吧,沉下去。


一個告訴我,不要怕,站起來。


我驚恐地後退。


喉嚨像被扼住,一點聲音都難以發出。


費盡全力睜開眼睛,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支撐著我從床上坐起來。


是無盡的白色。


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激得我眼淚不停地落。


一隻手在替我擦拭著全身的冷汗。


我下意識躲開。


他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


是陸寒。


他的目光帶著討好。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寶,不怕,沒事了,我在呢。」


原本溫暖的話我聽得脊背一涼。


「別!」


我抱緊自己的肩膀,試圖讓自己不再發抖。


「求你,別靠過來。」


6


僵持。


半晌,陸寒再次靠近,向我張開雙臂。


在一起很久,他才發現他帶著溫度的懷抱能安撫我的恐懼。


可這次不一樣。


滿腦子都是陸寒居高臨下的不屑。


和跟眾人談起我時的厭惡。


我抑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應,下意識嘔了出來。


我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


但吐出來的穢物全是深綠的酸水,一滴不落地沾染在陸寒的白半袖上。


他的表情有些龜裂,卻再次向我伸出手。


「抱抱就好了,讓老公抱抱好嗎?」


我的眼淚流得更甚,右手上的針被我扯開,血染紅了被子的一角。


「滾出去。」


一道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


是在酒吧遞給我帕子的那個男生。


病房門口,他端著手裏的盆走過來,速度很快,腳下卻很穩。


到病床跟前的時候,他伸手遞給我了一條熱毛巾。


然後溫聲囑咐:


「擦擦臉,剩下的交給我,嗯?」


沒來由地心安。


我向後退了退,緊緊地縮在床頭邊上。


手中的熱毛巾因我攥緊的手擠出幾滴熱水,打濕了被子一角,帶著剛剛染上的血,洇出了一簇血花。


那男生抬起手,青筋暴起。


我以為他會伸手扼住陸寒的喉嚨——


畢竟他的眼神中滿是憤怒。


但他沒有。


他隻是清了清嗓子:


「門口,有人找你。」


我順著陸寒的視線看過去。


她身上的衣服和我暈過去之前無異,我認得的。


是昨天跟在陸寒身邊,和他出雙入對的女孩。


「顧薇!」


看清她的身影後陸寒的聲音驟然變得高昂,像是心虛似的喊住了門口的人。


「誰讓你來的!滾出去!」


好笑吧。


他剛剛被那人趕出去,如今卻也能叫別人滾出去了。


我順著他的視線,抬起頭。


她戴著白色的大帽檐遮陽帽,隻露出張揚的紅唇。


她在病房門口抬起腿。


高跟鞋。


我開始尖叫:


「阿尋!」


尖叫之餘,我不知為何喊出了陌生的名字。


眼前支離破碎,卻在我喊出那兩個字時落入了溫暖的懷抱。


更為安全,更為熾熱。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在我身前綻開,蓬勃地開出一朵又一朵花。


他的聲音清澈而有力量。


他在我耳邊說:


「阿尋在呢。」


瘦弱的脊背上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安撫下我所有恐懼。


我安心地閉上眼睛。


好累。


「珠珠累了,睡一覺吧。」


他頓了頓。


「這次別把我忘了。」


「謝尋的脾氣很壞,忘掉第二次,真的會生氣的。」


7


我再醒過來時,病床邊隻有謝尋。


很奇怪。


這樣驚才艷絕的人,我應當沒有見過。


不然一定會有印象。


可是他的名字就在我嘴邊,生根發芽,熟悉得不像話。


少年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長,此刻正低著頭攪著保溫盒裏的粥。


「醒了,喝點粥吧。」


謝尋看過來的目光很溫柔,又帶著點打趣。


「知道你愛吃肉,但太久沒進食了,吃油膩的會反胃惡心。」


他拉過我的手,把小小的保溫碗放在我手裏。


更奇怪了。


我似乎並不抵觸他的觸碰。


毫不設防地,我低頭喝了一口白粥。


軟糯細膩,帶著一點肉香。


「我是不是,認識你?」


他垂下眸,沒有回答。


「外面在下雨呢。」


他的視線移到窗前。


我卻看向他。


眉骨處一顆紅色的小痣讓我眼花繚亂。


似乎是什麼記憶湧現,我下意識捂住太陽穴。


再不願理那毫無頭緒的思路,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雨中有一個人。


他跪在病房窗前十米處的位置。


大概是精細算過的,他的位置不會在屋簷下被視線遮擋,足夠讓在病床上的我看清。


是陸寒。


還是那個白色半袖,上面泥濘不堪。


向來潔癖的陸寒不知道怎麼忍受的。


就像我不知道他身上哪裡來的土,在雨中和成了泥。


像心靈感應似的,我看見一向冷靜的謝尋摸了摸鼻尖,手握成拳抵在唇邊。


「咳……是我幹的。」


我心中失笑。


「但是我也沒幹什麼,是他太弱了。」


「我就……踹了幾腳。」


喝下最後一口粥,拽了拽謝尋的袖口。


「讓他進來吧。」


他冷下臉。


「傅珠,你失憶了是不是?」


「你忘了在哪兒看見他的了?」


「抓到他的時候,他跟誰在一起來著?」


我竟不知道,看上去高冷禁欲的謝尋能連珠炮似的說這麼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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