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不能生育,與我也是一樁好事。
我畢竟是女子,就算稱帝底下朝臣仍有不服,若是誕下龍子,他們會擁立皇子,哪怕他年幼無知。
我是不能容忍這種事的,再者,我與謝淩遠的孩子,會有強大的父族,到時外戚幹政又是一場禍事。
所以不能生真是萬般好。
待我與謝淩遠講出緣由,他卻將臉貼在我的腹上:「很疼吧。」
那時腹痛猶如刀攪,但時過境遷,便也忘記了。
最終商議的是,選幾個宗親的孩子,自小培養,前朝不是沒有這樣的事,在我確定幾名人選後,吵著讓我選秀的人安定下來。
特別是有次在養心殿,幾個朝臣吵得正歡,謝淩遠過來送甜湯。
幾個朝臣便跟耗子見了貓一樣,唯唯諾諾地不敢出聲。
事後我與他談笑,他溫柔彎著嘴角:「芷清不怕我就好。」
10
謝淩遠視角
謝淩遠是謝家最有出息的長房嫡子,自幼才情出眾,十八歲得三科狀元,一時風頭無兩。
後來被封為太傅,在太學教書。
幾個皇子……都不成事,三皇子愚蠢,空有帝王寵愛,習得一身嬌縱氣。
太子殿下看著謙遜溫良,實則心機深沉薄情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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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多次催促他站隊,可他看來看去,一個都不想選。
直到他遇到四公主孟芷清,聰穎好學,懂禮節知進退。
她的見解比幾個兄長都好,隻是後來她開始藏拙。不久,太子的策論便有了她的影子。
更難得的是,她有分寸。
就算教訓別人,也是點到為止,三兩下瓦解對面團體,之後明明可以逐個擊破,她卻收手了。
分寸二字,皇家人向來不懂。
小小的女孩卻懂。
謝淩遠多少開始關注她,她會為受傷的小太監遞過去一瓶傷藥,會看到婢女手上的凍瘡,從此多帶一個暖壺。
就算表面看著再不起眼,但她底色是良善又有力量,小小的女孩在他心裏就鍍了一層暖黃。
後來她被太子舍棄,換做奪嫡的籌碼,謝淩遠好話說盡企圖改變,太子卻懷疑他的動機。
三皇子的母族到底是謝家,他越幹涉,太子越戒備。
孟芷清終究還是去和親了,臨行前他去看過,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上滿是淚痕,那股濃濃的絕望讓他下意識心悸。
他有一好友,穆雲起穆將軍,鎮守北境,應當能照拂四公主。
他遞過去一封密信,孟芷清揚起小臉,往日愛笑的杏花眼盛滿淚光,眼尾鼻頭都哭得發紅,便是此刻強裝鎮定,還是止不住地抽噎。
心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原本對她的境遇隻覺得可惜,現在卻是痛不可言。
和親本就是是男子無能,才會讓女子受辱。
他站在城墻看著那隊馬車漸行漸遠,越發想顛覆些什麼。
大周之病癥,毒入骨髓,非開髓祛毒不可醫。
北境為何不穩,是有人克扣軍餉,便是謝家……也算不得清流。
滿朝文武皆貪,才有這兵敗和親之舉。
那幾日他萎靡不振,隻覺得沒意思,直到得知未婚妻的死訊。
死得很急,上山拜佛後就得了急癥去了。
拜佛?太子前幾日也去拜佛了。
他細細查了下,嗤笑出聲,太子孟昭表面上君子之風,實則是個寡義廉恥的混賬,他可是他的師父,連師娘就敢覬覦,還有什麼是他不敢的?
太子不行,幾個皇子都不行,他屬意的人選,此時卻去了鮮卑。
又五年,他在朝堂攪風攪水,兼給好友出謀劃策,終於換得五公主回朝。
隻是昔日明媚少女變得沉寂,笑時也顯得刻意幾分。
在他謀劃下,太子除掉所有皇子後登基,四公主也成了榮光無限的長公主。
隻是不夠,竟有人拿她殺夫做文章攻訐她。
若非長公主在內支援,鮮卑何時能打下來?
一群屍位素餐的無能之輩,竟敢對大周的功臣言語不敬,她便是女子,也比在座的垃圾強上數倍。
女子便該被抹除功績?一群善妒之夫。
昔日靦腆少女此時柔柔笑著,好似對此無所覺。
誰知轉天那大臣的兒子就被她抓進長公主府,再出來人就廢了。
……
怎麼廢的?莫名在意……
之後他安排的人漸漸得以重用,一個善煉丹的道士,加上諂媚的太監。
溜須拍馬吹捧得孟昭飄飄然,天子日漸荒淫無道。
待他說一不二,任性妄為時,掠奪師母的事東窗事發。
謝淩遠摩挲著棋子,暗暗思量皇帝會如何做。
果然,他想殺他。
孟昭當太子時便隻是對他表面恭敬,實則總是疑心自己教的另有文章。
他就算是三皇子的母族,也不至於在教書育人上使壞。
蠢笨如豬,疑心又重,怪不得連國都治不好,還總覺得自己辛苦了,要多多的美人、多多的財寶才能彌補。
如今與師母的臟事暴露,他第一件事便是找個由頭,抄了謝家。
謝淩遠入獄不久,便被提審三次,次次用刑。
期間孟芷清來過,她哭得眼尾紅透,小心的替他擦拭傷口。
沾著水的帕子一點點擦去血汙,痛苦之餘帶著酥麻。
她還……吹了吹,謝淩遠一顆心像被溫水泡著,他的選擇沒有錯,便是再難,也要為她掃平前路。
不久穆雲起與孟芷清上下打點,謝淩遠的後手也起了作用,謝家無罪釋放。
父親告老還鄉,謝淩遠卻不想再去朝堂,孟昭不配。
他一心隻想……近距離觀察長公主。
他找了個自薦枕席的由頭,住進了長公主府,她似乎對此很是無奈,沒事就來問問什麼時候搬出去。
謝淩遠住得正舒服,他甚至在小院種下花草,自己珍藏的蘭花也搬了過來。他一點點瞭解著她的喜好,她的性情。
一顆心便不由被牽動,年少時總眼睛亮亮偷看自己的小姑娘,已經長得這般好了。
好得他都忍不住心折。
直到那晚她匆匆走過,身上是合歡散的遺香,暗衛來報,說是有人給她下藥。
下藥的人正是孟昭,他自己淫亂不堪被言官指著鼻子罵,大殿上一天撞死一個,所以想出個禍水東引的法子。
謝淩遠攔住她,將她邀進院內飲茶,她被藥力催得雙頰通紅,眼角耳尖也泛著粉,說話語調遲緩,帶著綿軟的尾音。
整個人都帶著勾人的勁,連埋怨的眼神也晃得他心神蕩漾。
他在等她藥效發作饑不擇食,孟芷清卻強撐著起身要走。
府裏是有幾個男寵的,不能讓她走……
「不要找別人,我不可以嗎……」他自認是有點姿色的,否則也不會引得京中貴女紛紛側目。
可如今想引誘心上人,仍有些不自信,不知這姿色能不能留住她。
最終他得逞了,從牢獄裏她上藥那時的悸動,到此刻抵死纏綿的饜足。
他哄著她更過分一些,他怎樣都可以接受。
雙頰紅透的少女眼神羞怯,而後用銀鏈捆住了他的雙手……
誰知一覺醒來,她失去了記憶。她的記憶停留在未去鮮卑前,那時她仍是天真少女。
她竟然真的聽信謠言,以為是她害得謝家下獄,還小心翼翼地試探。看著她強裝鎮定的可愛模樣,謝淩遠安撫之餘……留了點私心。
他讓她誤會,以為他們早有姦情。
而後趁虛而入……
他們本該是君臣,不該是這般不明不白的關系。
可她時時望過來的眼神,還是讓他有了別樣的心思。
此番機關算盡步步為營,終究出現了偏差,隻希望這偏差不會落得不好收場的結局。
孟芷清,我扶你上位予你真心,莫要負我……
之後的時間,孟昭如他所料那般愈加張狂,肆意揮霍,強奪臣妻,弒殺暴政。
一樁樁皆引向他的死局。
而謝家的垮臺,也讓世家驚醒。
若孟昭是個謹慎的性子,慢慢下手,說不定還真能成事,可他急於求成打草驚蛇,早就被世家記恨。
最終秋獵上,百家登場,圍殺天子。
謝淩遠對那天的記憶,記得最深的不是孟昭的死,而是……芷清遇到危險,下意識護住他。
他像隻饜足愜意的大貓,被撫摸得瞇起眼,安靜地收起所有爪牙。
他為自己選的君主, 他很滿意。
而群臣嘛……有了孟昭那般君主做對比, 他們也隻能滿意。
————
番外
看完選定的幾個小蘿蔔頭,我甚是滿意。
謝淩遠之前不愧是太傅, 挑人育人有一手。
謝家最近有意回京,被他踢回去了,我知道他在避嫌。
謝家若得勢, 我少不得冷落他,兩廂比較, 他直接阻止謝家回京, 也省得日後我與他爭執。
他最近樂衷做藥膳,我一邊怕他把我毒死,一邊來者不拒。
我總覺得,他要真想殺我, 我也阻止不了……就不費那事猜疑了。
就是前幾日的藥膳苦了許多, 我最近……也沒幹什麼吧?
不就是多誇了新科狀元兩句, 人家是讀書人的典範,多誇才能激勵天下讀書人。
還是前幾日穆雲起回朝多賞了些財寶?人家是平定邊境的功臣, 多賞才能顯得我寬待能臣。
揣摩著他的小心思, 我回了養心殿, 他正翻看著書籍,看的是……南疆蠱術的情蠱……
沒必要吧……
當晚我格外賣力, 他幾次想換姿勢我都咬牙說不累,最後還是他翻身把我壓倒:「你是不累,磨磨唧唧的,我幾時能出來?」
事後我抱著他, 腦袋在他胸前蹭蹭:「子瞻, 我最喜歡你了。」
他挑眉嗯了一聲。
嗯是什麼意思?我再接再厲:「你知道的, 我心裏隻有你。」
他笑瞇瞇順了順我的背,就是不說那個情蠱的事。
我心裏跟貓撓一樣, 偏他老神在在的樣子,便憋不住怒斥:「反正你不準喂我吃蟲子!」
「我還以為陛下是真心說愛我,原來是為了情蠱啊。」
我一想到書中白白胖胖的蟲子就渾身刺撓:「我本就一心隻有你,你別多此一舉了好不好……」
「傻陛下……世上哪有吃了個蟲子就更改真心的, 那不過是謠傳,就算有,我也不屑為之。」
我稍稍放心, 卻還是說了幾句愛語這才睡下。
半夜, 我被冷風吹醒, 抬頭看到謝淩遠依窗把玩著什麼,而後他笑著將一枚藥丸拋出窗外。
做完這些他帶著一身寒意摟我入懷,還親了親我額角。
淦,我就知道他準備給我下情蠱。
接連幾日,我都肉麻兮兮地給他講情話,酸得我自己都受不住。
還夜夜都拼著腰酸背痛也要同他廝混。
直到我派人撿到了那顆藥丸……是補氣益血的補藥。
……
謝!淩!遠!
待我拿著藥丸跟他對質, 他一臉無辜:「我說了啊, 情蠱之事隻是虛構。」
「啊,你問我為什麼那晚偷偷摸摸扔藥丸?因為這藥裏忘了加甘草,我想著你這幾日對我頗好, 還是忙碌些重做一批不苦的。」
「陛下竟如此想我,真是讓我心寒,心寒啊……」
心寒你個錘子!我還腰疼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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