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進了這家網紅公司後沒多久,她跟著就進來了。
我打聽過一次,是大學室友告訴她,我在這家公司上班。
進入公司後,經紀部的主管就安排我和她搭檔。
以合租室友為噱頭,打造了一個屬於我們的賬號,記錄我們生活中的事。
令我感到奇怪的地方,是曾詩桐進來沒多久,公司給她的扶持量就比同公司,一位賬號實粉200w的網紅多。
而公司給她安排的人設,顯然比我的人設吃香。
她是明豔獨立女性,承擔了我們生活的大部分開銷,而我則是她的戀愛腦閨蜜,吃她的、用她的、穿她的、住她的。
有廣告和拍攝的通告,無一是先考慮她。
我倒是不在意工資多少,因為每個月我收租的錢,就比工資翻上好幾倍。
可她次次截胡,不僅截胡廣告和扶持位,還截胡那位粉絲200w的網紅——小七的曖昧對象。
在公司裡樹敵頗多,全是女性,因為公司裡的男網紅全都把她當成兄弟看待。
小七的暖昧對象,正是因為小七說了曾詩桐幾句不好聽的話,就認為小七斤斤計較,斷了後續。
我更慘。
和曾詩桐同賬號下的粉絲幾乎都在黑我。
他們說我「耍心機」、「搶鏡頭」、「整容女」、「小心眼」、「做作精」。
直播時更是不想看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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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也發現了這其中有曾詩桐的手筆。
但我樂得自在,每天渾水摸魚還能拿一份工資這不香嗎?
反正他們也不能順著網線來打我。
反正曾詩桐在意的東西我不在意。
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
曾詩桐上趕著要來搶我的東西,非得和我搞雌競那套把戲。
可我自問從未得罪過曾詩桐。
不知道為什麼她次次都把矛盾對準我。
男朋友是一次,和我進同一家公司也是一次,故意引導大眾黑我也是一次。
顯然,是她次次主動來招惹我。
即便我躲也好,避也好,她都不會放過我。
既然是這樣,那我為什麼還要再忍著她讓著她?
倒不如幹脆些,讓她再也沒機會纏著我。
我重新打開曾詩桐的對話框。
「你加我,就是為了說這些我已經知道的事情?」
曾詩桐就是披著羊皮的狐狸。
要想她再也不糾纏我,就得從根源入手,斬斷她的人際關系。
我抬頭看了眼曾詩桐。
她正在低頭打字,像是猶豫許久,百般琢磨。
最後我才收到她回復的消息。
「dear桐桐:當然不是啦,我剛才有說過宛真打算給你一個驚喜,難道你就不打算給宛真回禮嗎?」
「dear桐桐:她的生日快到了,我打算買個禮物送她,但你也知道,她還在生我的氣,我也不敢直接去問她想要什麼。」
「dear桐桐:你是她男朋友,肯定知道她喜歡什麼,到時候咱倆一塊送她一個禮物,她肯定很開心。」
「dear桐桐:不如我們倆一起吃個飯吧,你看怎麼樣?」
5.
我沒有答應曾詩桐。
即便要引而不發,也不能叫林殊真去和曾詩桐吃飯。
否則給她捏住了把柄,倒打一耙,反過來說林殊腳踏兩條船,故意釣著她。
接下來的幾天裡。
我都以林殊的身份和她頻繁聊天。
曾詩桐連寶貝這種稱呼,都能以開玩笑的口吻輕描淡寫說出來,以此試探我的態度。
面對她一再進一步的試探。
我始終保持不回應、不拒絕、不答應,適時無視她的問句,適時顧左右而言他的方式,和她打拉鋸戰。
曾詩桐因此越來越上頭。
大概是為著我「大發慈悲」,驟然回復了她一句「好的,晚安」。
她立馬興奮地往空間動態裡發了張在酒吧,臉頰燻紅,雙眼迷離的自拍。
並配文:「祝你晚安,我們早晚能夠一起見到天光。」
然後林殊就氣了整整兩個小時。
說我打著他的旗號在外面「招搖撞騙」,說我敗他的「名節」。
我白了他一眼:「大清亡了,你一個大男人,別跟我扯什麼名節。」
他一把奪過我的手機,憤恨道:「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我:...
「那你還挺懂夫綱。」
我話剛說完。
林殊直接翻身把我壓在床上。
「我不僅懂夫綱,我還會振夫綱。」
他的吻還沒落下。
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語音通話的來電聲。
林殊悻悻起身,滿臉吃味:「這麼晚,誰給你打電話。」
我盯著手機屏幕,看到沒有切換賬號的微信有一條語音來電。
我轉過去,把手機交給林殊。
「不是我的。」
「是你的。」
我挑眉看他。
「這麼晚了,你說曾詩桐給你打電話做什麼?」
他拿過手機直接摁下拒絕接聽。
「還能做什麼?」
林殊輕輕嘖了一聲,抱起胳膊,開始細細揣摩起來。
「你這朋友也真奇怪,我和她之前一沒見過面,二也沒說過話,當時在停車場碰見,她非要蹭車的時候我就已經直言拒絕。」
「怎麼非得揪著我不放?」
我撇了撇嘴。
「她不是揪著你不放,她是對我的東西都感興趣。」
我會這樣揣度並非沒有緣由。
曾詩桐雖然也喜歡搶別人的東西,例如小七的暖昧對象,但是我發現,她對於其他人的興趣度,遠沒有對我的興趣度高。
如果說,她是喜歡別人圍著她轉,享受眾星捧月的感覺的話。
那麼在我這裡,她的行為就上升成了爭強好勝,凡事都得壓過我一頭。
我有的東西她得有,旁的地方找不到,她就會來搶我的東西。
從第一次見面。
我媽為了讓幫我和室友搞好關系,送了寢室每人一個CPB的護膚品。
一千出頭,說貴也不貴,但這禮物一送,我卻被包括曾詩桐在內的其他兩名室友,誤以為是富二代。
自此後,曾詩桐篤定,我的東西就是最好的。
至於林殊。
他才是真正的富二代。
曾詩桐一聽人家在國外留學,本人名下還在我們這個一線城市的繁華市區,有好幾套房產,就知道他有錢。
再一看照片,好嘛,確實長得不錯。
直接打起了林殊的主意。
如果當初我能想到這些,也不會被她死纏著敵對那麼多年,還跟個腦殘似的錯將她當做閨蜜。
我剛要開口感嘆。
熄滅的屏幕重新亮了起來。
是曾詩桐發來的消息。
「dear桐桐:這些人沒有一個喝得過我,五個人輪流灌我,結果都被我灌趴下了。」
「dear桐桐:他們全被自己女朋友接回家了,就剩下我一個人。」「dear桐桐:我好慘啊,我現在腦袋暈乎乎的。」
「dear桐桐:阿殊,你來接我好不好?」
6.
曾詩桐曾經跟我說過。
男人之所以不拒絕、不作為。
是因為他們不想在和對方還未確認關系前,或是撇去一身的腥味前,給自己招來罵名。
這才採用這種方式,回應對自己有興趣的女人。
並且這種不拒絕、不作為的行為...
既能夠吊住對方,讓一個上頭的女人誤認為自己對她有興趣;又能夠在東窗事發後,將自己的行為說成,隻是不想對人沒有禮貌而已。
在曾詩桐看來,這種行為等同於默認接受。
一旦林殊以此回應,就說明我和林殊之間有機可趁。
我正是因為知道,她一直秉持著這樣的觀念,才會用這種方式對待她。
而她在男人間周旋的把戲,也曾得意洋洋和我提過一嘴。
沒有男人不喜歡小白兔,也沒有男人不喜歡一個懂自己的女人。
她要做唯一懂他們的女性,單純、大方、懂事體貼。
一旦示弱,就會產生極大反差,讓男人心生憐愛,認為這個女人隻對自己露出這一面,從而產生保護欲。
曾詩桐正是利用了這幾點,令小七的曖昧對象陳科,成了她的舔狗。
我在休息室裡喝咖啡時,陳科急匆匆闖了進來。
「葉宛真,你昨晚怎麼回事?」
陳科人還沒站到我面前,質問的聲音率先趕到。
我皺起眉,表示不解。
「桐桐喝多了,昨晚給你發消息讓你去接她,你為什麼沒去?你知不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喝多了自己在外面很危險?」
給我發消息?
我想起來了。
昨晚曾詩桐給林殊發完消息沒過多久,她確實也給我發了消息,讓我去接她。
我才懶得搭理她這種把戲。
無非是認為我會帶著林殊一塊去,這才給我發的消息。
即便和她聯系的是真的林殊。
真的笑死。
難道她就這麼篤定,林殊不會把她私下聯系自己的事情,告訴我嗎?
還是說,她就是想當著我的面搶男人,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看我無可奈何的模樣呢?
我躺在椅子上,微微側過頭,看著陳科笑了起來。
「是呀,她一個人在外面那麼危險,那你怎麼不去接她?」
陳科一頓。
「你是她的閨蜜,她隻能給你發消息!我是男的,不方便!」
「她下午來公司時整個人沒精打採,都是因為昨晚喝多了,自己一個人不敢打車,也不敢隨便亂走,隻能蹲在路邊等酒醒天亮了才敢打車回家!」
「給你發消息你卻不回她,萬一她出事了怎麼辦?你良心過意的去嗎?」
合著曾詩桐是給陳科上了眼藥,跑我這兒玩道德綁架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休息室內又跑進來一個人。
是曾詩桐。
她小臉上寫滿了驚慌,拉著陳科趕緊道:「阿科,你別找宛真麻煩。」
「我和宛真最近本來就有點小矛盾,你這麼做,不是加深她對我的誤會嗎?」
陳科一見她,怒氣全部消散,一臉的心疼。
「你還怕她誤會你?你又沒做錯什麼事,她能誤會你什麼?我看——」
說到這,陳科故意回頭看了我一眼。
「就是某些人心思太重,整天疑神疑鬼,某些人嫉妒你,所以故意整你,你以後別對她太寬容了!」
曾詩桐一改往日的開朗,沉下頭神色黯然。
「算了...我今天精神不太好,恐怕一會兒的新品發布會也沒辦法去了,正好宛真是我的替補,隻能讓她去了。」
聞言,我的眉心不自覺動了一下。
繞了一大圈兒,合著在這兒等我呢?
「那怎麼行!」
陳科直接替我回絕:「咱們直播都是按銷量拿提成,新品發布會肯定大賣,你怎麼能把這種機會讓給她..」
他怔了一瞬,似乎才領悟到曾詩桐話中的關竅,轉過頭來怒視著我。
「原來你昨晚是故意不去接桐桐!」
「我看你就是想佔了這個名額,所以才故意把桐桐丟在外面,讓桐桐一整天精神都不好,沒辦法參加新品發布會,葉宛真,你想紅想瘋了吧!掉進錢眼裡了吧!」
我看這裡精神最不好的人是你才對。
我直接翻了個白眼,站起身,拎起包。
「你腦子有病?」
「我是她爹媽還是爺奶?」
「她喝不喝酒我能預料到嗎?她喝酒我能管著她嗎?她什麼時候給我發消息我能猜到嗎?」
「我缺新品發布會賺來的那點分成嗎?」
「你有空在這裡說嘴,倒不如去和主管申請參加新品發布會,看看財神爺今天能不能保佑你財源滾滾。」
慢著...
按理說,曾詩桐絕不會願意缺席新品發布會。
這可是她準備了兩個月,大展身手的機會啊!
除非這其中的隱情,比新品發布會對她來說更加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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