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發博,我在下面評論:「兒子,記得喝我給你寄的補腎中藥哦!」
網友立刻蜂擁而罵:「你誰啊你,這麼侮辱我們家哥哥!」
直到影帝乖乖回了句:「好的,媽。」
網友暫停兩秒,瘋狂喊話:「媽,您兒媳婦擱這兒呢!」
1.
不裝了。
當代最年輕的影帝是我兒子。
但此兒子非彼兒子。
2.
我媽媽最好的閨蜜離異後重症離世,把兒子託付給了我們家。
我媽淚眼朦朧地答應下來,擔保一定給養得膘肥體壯,出人頭地。
但我媽崇尚自由,剛把那男孩當親兒子一樣帶了幾天,就嫌累,和我爸去國外旅行了,還說沒個三五年不回來。
無奈我接管了這個孩子。
見到他的時候,我剛大學畢業,找了個朝九晚五,工資三千五的工作,晚上偷偷在地下酒吧當歌手,天天感嘆這窮苦的日子就像路易十六——沒有頭。
那個男孩十四五歲的樣子,身高腿長,一身黑色帽衫,拖著行李箱,神色冰冷地
站在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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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車過去,試探著喊了句:「沈晏禮?」
他的目光淡淡地掃了過來。
我心裡一驚,不禁感嘆我媽閨蜜的基因怎麼這麼好!
現在的小孩怎麼越長越帥了!
我可就好這口啊!
打住,打住,這是我媽閨蜜親口託付的兒子,我可不能對人家有非分之想。
我甩甩腦袋,盡力讓自己的笑容不是那麼猥瑣:「我是你媽媽好閨蜜的女兒許青青,我來接你回家。」
沈晏禮垂下眸子:「我不想跟你走。」
我心想這小孩怎麼年紀不大,犯犟倒一把好手。
但我大概理解剛失去母親後他心裡的難過,又要跟一個陌生女人走,肯定任誰都不願意。
於是我耐下心:「乖,我回家給你做蛋炒飯。」
誰知他聽到「蛋炒飯」幾個字身影一頓,抬起眼尾深深地看著我,良久,渾身的緊繃終於卸下:「嗯。」
3.
到家後我指著給他收拾的房間:「你住那裡。」
他看了我一眼,沒動。
我以為他有點嫌棄我房租一千二的小破出租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的工資隻允許我過這樣的日子。」
沈晏禮卻輕輕道:「蛋炒飯呢?」
我恍然大悟,原來孩子肚子餓了。
我立馬下廚咔咔咔炒了三菜一湯,還有滿滿一盆蛋炒飯。
沈晏禮沒說話,也沒動別的菜,隻是靜靜地看著那碗蛋炒飯:「一點也不像。」「不像什麼?」我好奇地問道。
他又不說話了。
這小孩,不會有抑鬱症吧?
4.
我們相處得一直很和平。白天我去上班,他上學。
晚上我做飯,他做作業。
但他就是不肯開口和我說話。
有一次我壞壞地想人被逼急了,是不是就來找我,於是我把廁所的紙拿走了。
結果是他在廁所硬生生待了一個小時,愣是沒開口讓我拿紙。
我無奈地把紙給他。
這小孩,真是愛國,敬業,誠信,不友善。
5.
「沈晏禮。」我給埋頭寫作業的他端來一杯熱牛奶。
「嗯。」
小屁孩,頭都不抬一個。
但我母愛泛濫:「我養了你這麼久,喊個媽不過分吧。」
沈晏禮手下的筆微微停頓,又流暢地寫了下去。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媽媽的好大兒!」說罷我伸手攬住他。
這小孩倨傲的樣子怎麼越看越可愛!
沈晏禮的瞳孔微縮,下意識地伸手推開我:「許青青,別碰我!」
6.
那天之後我就知道該怎麼治他的啞巴了。
我找準一切時機湊上去擊潰他的防線。
有時候我伸手摸摸他扎人的腦袋,在他一個眼神掃過來時得逞地笑笑收回手。
有時我在他寫作業的時候坐在他床邊,給他「指導作業」。
「這道題,你不會,姐會!」我撸起袖子指導他,「這道題肯定用洛必達法則!
這些時候他都會不耐煩地瞪我:「許青青,你怎麼這麼煩人?」
一邊又默許我在他房間裡抱著手機刷著視頻嘎嘎笑。
我知道,他也需要陪伴。
小孩子嘛,我懂的。
7.
那天下午酒吧提前開業。
在舞臺中央,我抱著吉他,穿著緊身黑裙,對每一個直勾勾盯著我的男人張揚地媚笑。
轉臉我就看到吧臺前走來一個背著書包的男孩。
沈晏禮臉色冰冷,在看到我身上穿的大片露膚的裙子時又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然後立馬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我。
我擺擺手瀟灑道:「我不冷。」
他見我不接,一句話不說,強硬地直接給我披上。
「許青青,回家吃飯。」
我愣了一下,繼而笑著摸他頭:「诶,兒子大了,知道給媽做飯了。」
沈晏禮別過腦袋:「別喊我兒子,許青青,你怎麼這麼煩人。」
周圍的男人看我走,吹了聲口哨:「青姐怎麼走了,青姐再來一首啊!」
我笑著想回應,就見沈晏禮臉色一黑,轉臉狠狠地瞪著那些人。
他們愣了一下,繼而捧腹大笑:「青姐養了個狼崽子啊!」
沈晏禮沒理他們,拉著我就走。
出門我便打了個寒顫。
該死的天氣,和壞男人的心一樣冷。
「許青青。」
我聽到沈晏禮微啞的聲音,在夜色裡沉沒,「以後別來這裡了。」
我怔了怔,搖搖頭:「那可不行,就憑我那一個月不到四千的工資,要是離了這裡,我倆都得喝西北風。」
「那我少吃點。」
「什麼?」我轉頭看他。
少年發梢散碎,眸子沉靜似水,認真地道:「我可以吃少點,你別來這裡了。
「長大後我會拼命賺錢,許青青,都給你花。」
好小子!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我沒白養你啊!
我笑得花枝亂顫,一邊又伸手摸他的腦袋:「我家沈晏禮怎麼這麼可愛!」
沈晏禮白皙的耳朵瞬間爬上一層淺粉,他躲開我的鹹豬手,沒再看我:「回家。」
「好好好,我們回家。」
這件事還是不了了之了,我雖然表面上答應了他,但錢該掙還得掙啊,我就趁他上晚自習偷偷去。
柴米油鹽醬醋茶,沒了錢我們都得噶。
唉,真希望我的煩惱,像卡裡的錢一樣少。
8.
沈晏禮十七歲生日的時候,我送了他一塊小天才電話手表。
「這個!」我興奮地給他展示這塊表的功能,「可以打電話!還可以登微信、QQ、知乎!」
沈晏禮有些沉默。
「你還可以給小女孩你的電話!你這麼帥,肯定很多人追!早戀可以,別影響成績就行。」
沈晏禮別過臉:「我不早戀。」
我叉著腰,嚴肅地看著他:「我很深明大義的,你也可以帶回家給我看看。」
沈晏禮紅著臉,固執道:「我不早戀。」
「好好好,你來吹蠟燭。」
我點起十七歲的蠟燭,明晃晃的火苗微弱但熱烈。
我看到光的另一邊,少年眸色烏黑,青澀明朗的臉龐卻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
他盯著蛋糕,盯著盯著,眼眶一紅。
我嘆了口氣,知道他肯定想媽媽了。
去年以前的每一年都由媽媽陪他,但今後,就由我陪他吧。
我猶豫片刻,伸手把他輕輕拉到了懷裡。
沈晏禮渾身一僵,卻沒有推開,任由我慢慢拍打他的背。
他雖然才十七歲,但已經快一米八了,比我高半個頭。
此刻他隻能微微傾身,下巴擱在我的肩膀。
我感受到了他溫熱的胸膛,和我緊緊貼著。
真的好像親人一樣。
9.
高考的時候我比他還緊張。
「我給你買的那個,穿了嗎?」我抬頭審視著他。
沈晏禮面無表情,認命般拉出苦茶子的一角。
嗯,這才對嘛,紅色的吉利
10.
最後一門考完的時候,我正蹲在大馬路邊睡得口水直流。
突然感覺有人輕輕撫過我的唇角。
我渾身一個激靈,睜開眼,就見沈晏禮蹲在我面前,有些慌亂地收起手。
心裡當即閃過一絲異樣。
但我沒想那麼多,滿腦子都是他終於考完了,以後可以在家蹦迪了。
我大手一揮,眉開眼笑道:「走,我帶你去揮霍!」
沈晏禮繃緊的肩胛松懈下來,眉頭卻緊皺:「許青青,你怎麼不問我考得好不好?」
「嗷,你考得怎麼樣?」我一邊低頭找附近的火鍋店,一邊敷衍他。
「題很簡單,我覺得可以報清北。」
「嗯嗯。」終於找到一家五星的店,我立馬開啟導航。
誰知這小子忽然拉住我的衣服。
我疑惑地抬頭,震驚地發現他淡漠的面容竟然出現了一絲扭捏。
他躲開我的眼睛:「你.…你覺得我考得不好?」
我愣了一下,當即明白了,這小孩,想讓我誇他呢!
我立馬伸手摸摸他腦袋:「我們家沈晏禮真棒!」
這回他沒躲開,還偷偷揚起了嘴角。
11.
當晚我就放縱了一番。
我吹了一瓶雪花,還想吹第二瓶的時候被沈晏禮伸手拿走。
「你敢攔我?」我瞪著他。
沈晏禮無奈地扶起我:「快十二點了,我們該回家了。」
說話時他的唇角對著我的耳朵,微燙的氣息直痒到我心裡。
我推開他的臉:「嘴臭。」
沈晏禮當沒聽到,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公主抱抱在懷裡。
我自在地靠在他胸膛上,輕輕蹭了蹭:「還是有兒子好。」
他的身體頓時一僵:「許青青,你別亂動。」
回到家,他把我往床上一放,就要解我的上衣扣子。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迷迷糊糊道:「你幹嘛?」
沈晏禮不動聲色地拂開我的手,繼續解衣服:「你身上吐的全是的,你想洗床單?」
我一想倒也是,就隨他去,閉上眼睛就睡過去了。
恍惚間,似乎有人吻上了我的唇。
我下意識地抬手推壓在身上的人,卻被箍住了雙手,強迫般按壓在頭頂。
滾燙的氣息毫不留情地侵入,像是狂風過境,席卷一空。
快要喘不過氣兒,我猛地睜開眼睛,見到了一雙再熟悉不過的眸子。
沈晏禮!
他睫毛輕顫,眼神燙得驚人。
心瞬間一沉,腦袋嗡地快要炸開。
我拼命推開他,後退縮在牆角。
冷風一吹,酒醒了大半。
沈晏禮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低垂著腦袋沒敢看我。
「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扶額,覺得頭痛。
養個小孩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了!
我想起了酒吧裡他們說的玩笑話,這孩子真真是個狼崽子!
「剛剛。」他的聲音低啞。
「不是問你這個,什麼時候..對我有這種心思的?」
良久,他開口:「不知道。」
不知道?我覺得好氣又好笑,不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什麼讓他誤會的事,竟然到了這種境地。
「我把你當兒子養的你知道嗎?」
「我不是你兒子,許青青。」沈晏禮抬頭,雙目猩紅,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克制地松了下握緊的拳頭,「我就是喜歡你,你也對我這麼好,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我沉默了一瞬,直視自己的內心,這段時間對他的照顧大多是源於他和我媽媽的託付,還有對一個孩子失去父母的理解和同情,也真的是把他當成了親人看待。
「我大你七歲!」
「我不在乎!」沈晏禮壓抑著自己的聲音。
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你是不是產生了錯覺,錯把依賴當成了喜歡和愛,你現在還小,接觸的女孩也少,隻要你上了大學,就會發現比我好、比我適合你的人多很多....
「不是,喜歡就是喜歡,我沒法欺騙自己。」沈晏禮咬牙,帶著哭腔,「許青青,我就要你,非你不娶。」
我把他趕了出去,鎖上自己的房門,讓他反省反省自己。
自己坐在床邊,想起之前的種種溫馨,總覺得別有用心。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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