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所有的記憶碎片,都在她腦海裡慢慢流失,她盡力想要抓住哪怕最後一點點細枝末節。
無能為力。
“求你了……”
邊邊艱難地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流著淚望向勞倫斯:“別讓我忘了,我不能望了他,求你了。”
“抱歉。”
勞倫斯走過去,輕輕地撫過了女孩的眼睛,女孩終於閉上了沉重的眼皮,倒在了他的懷中。
他也聽到了女孩唇畔最後的微弱囈語。
他縱是自然的神明,是藍天、泥土、森林與萬物生靈之王。
“但他隻是我的……阿懷。”
——
那晚,雨了整整一夜,似要洗淨這夜裡所發生的一切。
那件事被嚴嘉樹善後得妥妥當當,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被送回了自家家裡,對於昨晚的事,以及關於狼的事,他們忘得一幹二淨。
不隻是他們,那一場雨,似乎清洗了整個江城人的記憶。
關於怪物的傳說終於被塵封,徹徹底底消弭在了這夜的雨霧塵埃中。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關於那個少年的音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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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邊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病房的床上,陳文軍守著她,眼神裡浮現擔憂之色。
“醒了,餓不餓,想吃點什麼,爸爸去給你買。”
邊邊搖搖頭,感覺腦袋混混沌沌,又有些刺疼:“我怎麼了?”
“可能是淋了雨,有些發燒,昨晚暈倒在了咱們家門邊,幸好鄰居發現了把你送到醫院。”
陳文軍歉疚地說:“都是爸爸不好,這些日子在醫遠照顧你王姨和妹妹,忽視你了。”
“爸爸也很辛苦。”邊邊懂事地說:“我沒事的。”
陳文軍下樓去買粥,邊邊穿好拖鞋走到病房窗邊,看著雨後清亮如洗的街道,幾縷潮湿微熱的夏風從窗戶縫隙裡吹進來,她嗅到了雨後清新的泥土氣息。
邊邊伸手捂住了左邊胸膛,心裡莫名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像是丟掉了非常非常珍貴的東西,可她想不起那是什麼。
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開機,卻發現手機不知道為什麼被格式化了,她心情一下子變得非常糟糕。
誰這麼缺德啊!
陳文軍回來,她問他:“老爸,你是不是翻我手機了?”
陳文軍將青菜粥放在餐櫃上,拆開保溫盒,回頭說:“沒有啊。”
“我手機被格式化了,裡面所有的電話號碼,還有照片,全都沒了!”邊邊泄氣地說:“再也找不回來了!”
陳文軍接過她的手機看了看,說道:“我沒動你的手機,會不會是你昨晚發燒,自己不小心點錯了。”
“沒有啊,昨晚……”
回想昨晚的情形,邊邊感覺腦子一陣炸裂般的疼痛,她竟然一點也想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陳文軍見她狀態不好,連忙扶她躺下來:“格式化就格式化唄,現在這年頭,找個人還不容易麼,更何況你微信不是還加了那麼多同學嗎。”
邊邊嘆了一口氣,雖然麻煩,但也隻能認了,不過又忽然想起來,手機是有雲儲存的,於是出院以後她回家,趕緊用爸爸的電腦登錄了雲儲存,卻發現雲端的同步資料也沒了。
邊邊徹底傻了。
怎麼會……這樣。
不可能是老爸的操作,因為他沒有她的登錄密碼,要刪除掉雲端的資料,隻能由她親自操作。
這時,殺毒軟件提醒系統有嚴重漏洞,讓她趕緊殺毒。
邊邊心裡猜測,有可能是病毒把她的資料全部刪掉了,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邊邊登錄微信,看到顧千珏發了一條朋友圈,照片裡她穿著白裙子,站在飛機的機翼之下,狂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圖片配的文字是――
“走了,山長水闊,有緣再見吧。”
邊邊的心髒忽然又被刺痛了,她哆哆嗦嗦給顧千珏發去了語音通話,顧千珏接了電話,那端傳來空姐提醒關機的廣播聲。
“邊邊,我已經上飛機了。”
“你怎麼就走了啊,都不跟我說一聲,我來送送你啊。”
“送什麼呀,你這小哭包,到時候哭哭啼啼的多丟人。”
顧千珏聲音聽著似乎很愉快:“行了,想我就找我聊天唄,咱們還是最好的朋友。”
“千珏,昨天晚上我……發燒了。”
“那你要注意休息哦。”
“不是,我感覺不對勁,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昨天晚上我們在一起嗎?”
“沒有吧,我媽說昨晚我很早就睡了,因為今天一早的飛機嘛。”
“噢,這樣……”
“邊邊,我要掛電話了。”
“嗯,一路平安。”
……
邊邊掛了電話,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會兒,又翻了翻自己微信的朋友通訊,沒覺出什麼異常。
為什麼心裡總感覺好空好空,像是被人挖掉了很重要的部分,與她的血肉融合的一部分……
陳文軍給邊邊打電話,讓她這幾天就在家裡好好休息,不要學習了。
這倒是提醒邊邊了,她回到臥室,拿出教輔資料開始看書復習,暑假之後就是殘酷的高三,她必須好好努力,考上重點大學。
教輔資料被人用紅筆勾了重點,不過邊邊一時想不起是誰勾的。翻開一頁,邊邊看到有人用圓珠筆在頁碼的左下角畫了一隻蹲坐的簡筆小狼。
邊邊看著小狼,嘴角情不自禁地揚了揚。
這是誰畫的?好可愛啊。
很快,炎熱的暑假終於過去,邊邊回到了學校,開始了緊張而枯燥乏味的高三生活,每天三點一線,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
平平淡淡的高三,平平淡淡的生活,平平淡淡的青春。
好像本該如此,但又不應如此。
有時候,邊邊從那一堆繁重的課業書本裡站起身,走到陽臺邊,望向空空蕩蕩的塑膠籃球場。
球場上放著一個籃球,不知道是誰扔在那裡,無人撿拾。
放學時,跟好朋友慧慧一起騎自行車路過王府花園,慧慧感慨,以前她總說想進王府花園看看,可一直沒機會,現在顧千珏走了,她在也沒機會進去逛逛了。
“邊邊,你跟顧千珏這麼要好,她肯定經常帶你進去玩吧。”
“是啊。”邊邊望向王府花園氣派的石獅子大門,怔了怔:“但好像……”
不是她帶她進去的。
一個模糊的影子站在記憶深處的重重迷霧中,邊邊偏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你怎麼了?”
“沒什麼。”
邊邊搖了搖頭,將這些繁雜的思緒拋諸腦後,騎上自行車離開了。
……
六月,高考也在淅淅瀝瀝的梅雨時節如約而至。
邊邊發揮不錯,考出了一個幾乎可以任性挑選國內所有大學的分數,能考到這樣的高分,除了邊邊自己的努力以外,還和那本畫了小狼的筆記資料有關。
她不記得那本資料究竟是誰的,反正肯定不是她自己的,上面的字跡熟悉又陌生,也好像不是班上任何一個同學的字跡。
那本筆記資料相當厲害,復習期間幫她省了不少力氣,不過這麼厲害的復習筆記,她竟然完全不記得是誰給她的。
反正,寫下這本筆記的家伙,腦袋瓜肯定頂用。
拿到分數以後,邊邊將所有的高三用書和資料筆記全部放進了雜物間的小箱子裡,卻獨獨留下了這本筆記,準備帶到大學去。
為什麼想要帶走它,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畫著小狼的那一頁紙被她摩挲了無數次,看著那隻小狼,邊邊覺得心裡前所未有的安穩。
陳文軍整天拿著志願書翻找著,要為邊邊找一所稱心如意的好大學和好專業。
清華北大當然是他首選考慮的學校,就連班主任都不止一次找邊邊談話,希望她能報考清北。
每年上清北的學生,學校都會給予豐厚的獎勵,同時招生的時候也會加大力度宣傳。
但是邊邊卻選中了北方的一所重點大學A大,放棄了清北。
所有朋友甚至包括老師都不能理解邊邊的選擇,但是邊邊有仔細地查過資料,A大的醫學研究院在國內來說是無人能出其右。
該學院經常召開國際醫療技術研究交流,和國際上最先進的醫療技術接軌,資源的豐富性,國內沒有任何一所醫科大學能與之比肩。
而且這個專業報考分數要求也絲毫不比清北低,隻是A大這所綜合性大學的整體分數和名氣比不上清北罷了。
邊邊想要學醫,所以毫不猶豫填報了這所學校。
陳文軍理解邊邊的選擇,她的母親是患腫瘤去世的,所以長大以後要當醫生也成了她內心的執念。
然而陳文軍不知道的是,邊邊之所以填報A大的醫學研究院,不僅僅是因為媽媽。
她心裡隱隱有某種情感湧動著,但又記不太清楚,好像答應過誰,她以後要當醫生,治好他的病。
那個影子總是模模糊糊站在她記憶的迷霧中,看不真切。
應該是有這樣一個人,令她刻骨銘心。
可他是誰,他在哪兒呢。
一年前那次高燒之後,她就感覺不對勁,記憶像是多出了許多無法填補的空白。
如果是她燒壞了腦子,那為什麼周圍人對此一無所知,為什麼好像全世界都遺忘了他。
那天下午,邊邊在學校的電子閱覽室裡將自己的志願一一填寫,點擊提交。
走出學校大門的時候,她看到薛青倚在牆邊,等著她。
薛青穿這一件明亮的橙黃色T恤配黑短褲,頭發剃成了寸頭,眉宇高挺,五官清秀而英俊。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邊邊心裡莫名就是一陣煩躁。
或許是因為這梅雨時節太過燥悶了吧,她簡單跟他打了個招呼,加快步伐離開。
薛青卻叫住了她:“邊邊,你志願報了嗎?”
“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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