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女子便怔怔看著這一幕,似是沒想到天子原也有這樣縱容而又溫和的一面。
“皇上。”一邊的女子低低出聲:“方才著實嚇死奴家了。”
楊幺兒這才往前走了一步,她那從來沒有過分外露表情的眉眼、唇都漸漸有了變化……
她的眉梢向下趴了趴,眼眸底承載著水光之色,嘴角不自覺地抿住了,鼻子也皺了起來。
等走到了蕭弋近前。
她抬起手,搭在他的掌心。
落下時卻是“啪”的一聲,似是帶了怒意。
連楊幺兒自己都驚了一跳。
她的眼底還水光潋潋,但她的身體卻僵在了那兒,唇微張,似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可她也不知此時該說什麼好,從前也沒誰教過她呀。
她便呆愣愣的,不出聲了。
蕭弋眼底飛快地掠過一抹暗色,他反手攥住了她的手掌,牢牢攥著。
他不再看那兩個女子,轉而脫下自己的外衫,又為楊幺兒披上了一層,如此將她裹了個嚴實。
楊幺兒便似木頭一樣站在那兒。
唉。
皇上的衣裳帶著暖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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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暖意燻得酸酸的,頭酸酸的,眼睛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蕭弋隱約瞧出了她的症結所在,可他又不大敢信。
她從來無憂無慮,對旁人感知微弱,又哪管旁人做什麼呢?她隻記掛著吃喝玩樂與睡覺。
但他還是一指那兩名女子,道:“這二人要來獻舞,幺兒要看嗎?”
他手指著女子,目光卻緊緊釘在了楊幺兒的面龐之上,他恨不得望進她的眼底裡去,將她的心思一點一點都挖出來……
楊幺兒突然面頰一鼓,像是一口氣噎在喉嚨裡,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瞧著便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蕭弋抬手戳了戳她的面頰,聲音低緩地道:“幺兒,要,不要?你得親口說與朕聽。否則,朕又如何知曉?”
楊幺兒露出了一點貝齒。
她將唇咬了咬。
兩名女子原本還滿腦子的欣喜,以為當真要完成知州大人的交代,勾搭上這天下獨一位的貴人了……待到這會兒,她們那腦子終於漸漸轉過了彎兒來。
原來……
原來她們是給人家充當情趣玩意兒的。
楊幺兒覺得腦子裡有些暈得厲害。
像是遇見了一件她無法處理,也從未處理過的事兒,這讓她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她覺得胸口一麻,便歪過頭去,一口咬住了蕭弋的手指。
蕭弋指尖一疼。
當是出血了。
他垂眸看去,卻沒有掙開。
隻覺得一剎那,伴隨著疼痛的,還有別的刻入心間的東西。
蕭弋突地低低地笑出了聲,他的眉眼還是籠著冷漠陰鸷之色,但嘴角卻挑得高高的:“……幺兒好大的醋意。”
第九十二章
楊幺兒嘗到了一點甜腥味兒, 唇邊湿潤。
她呆了下, 才松開了牙。
她咬他了。
她怎麼會做這樣的動作呢?
楊幺兒這才緩緩抬了抬眸子,小心地對上了蕭弋的面容,對上了他的目光。
她掐住了自己發麻的指尖, 胸口好像被誰塞了一團會動的活物進去,攪著又悶又疼, 她覺得自己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眼前一陣陣地眩暈。
她張了下嘴, 想說話,可最後又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說什麼,她不知道。
“幺兒。”蕭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再度有耐心地託住了她的腰, 將她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道:“你同朕說, 要還是不要?”
他受傷的那隻手垂落在身邊, 指上的血蹭了一點到衣裳上, 所幸衣裳是玄色, 蹭上去倒也看不大清。
反倒是一邊的兩名女子看得心驚膽戰。
今日爭執,豈不是因她們而起,若是,若是鬧得不好……那她們豈不是要被捉去砍頭了事?
女子忍不住出聲道:“皇上,奴家……”
奴家想走。
蕭弋叫她這樣一番打斷,心下不快,便立時轉過頭, 目光森寒地掃了她們一眼。兩名女子隻好閉了嘴,再不敢出聲。
到這會兒,她們便已經有些後悔了。
早知便不該踏入這道門。
“幺兒。”
楊幺兒這才艱難地從喉中擠出來兩個字:“……不要。”
可這是不對的。
從她學會表達之後,便常會說“要”,“我要這個”“我要那個”“我想要這樣”……因為她骨子裡明白,不能說“不要”。
甜的、令人歡愉的,要。
苦的、疼的,也得要。
“人要知足。”娘常同她說。
她不大懂得何為知足,但她知曉,餓了不能說,困了不能說,冷了不能說……若是說了,便是……便是……
楊幺兒努力從書中拽出了四個字:恃寵而驕。
於是她說完便緊緊閉上了唇,但她又梗著脖子,抬頭緊緊盯著蕭弋,心跳如雷也不想要往後退。
她不能這樣做。
可她想要這樣做。
她的唇微微泛著白,面容也泛著白,好像呼吸不過來了。
蕭弋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張嘴。”
楊幺兒盯著他,一雙漂亮的眼眸歸於一片沉寂的黑。
“幺兒要將自己活活憋死,然後來氣朕嗎?”蕭弋無奈地道。
楊幺兒這才張嘴喘了口氣,她想了想,艱難地從喉中擠出來一句話:“我不說。”
她伸出手去拽蕭弋託在她腰間的手掌,她又抿了下唇,道:“我不同你說,不同你說話。”
這於她來說,大抵就是很了不得的發脾氣了。
蕭弋卻將她扣得更緊,他俯下身湊近了她的面容,他的聲音傳遞出一絲強硬的味道:“幺兒今日不同朕說清楚,便走不了了。”
楊幺兒眼底染上點點怒意。
蕭弋便將她打橫抱起來,這才拋下一句話,同那兩名女子道:“出去。”
兩名女子打了個哆嗦,忙不迭地出去了,還順手將門緊緊關好了,方才趕緊邁著步子走遠。
蕭弋將楊幺兒抱進去,擱在了床榻上。
楊幺兒覺得自己氣壞了。
她原本不知道生氣是什麼樣的滋味兒,可現下她就覺得,自己氣壞了,氣急了,氣得要沒法子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壞脾氣了。
她便隻好大聲又說:“我不同你說話!”
“可朕想同你說話。”蕭弋站在床榻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楊幺兒眼底“啪”地掉下了兩滴眼淚,然後很快就變成了一串的淚。
他抬手撫過了她的臉頰,擦過了她的脖頸,啞聲道:“錯的是那二人,是朕,你將自己氣哭作什麼?”
楊幺兒茫然又難受地想。
我怎麼知道呀。
蕭弋便隻好又自個兒往下說:“你是朕的妻子,朕的皇後,又有什麼話是你不能說的?你若要,那便留著,你若不要,那所有人都會為你驅走你不要的東西。你不說,朕怎會知曉你的心意是如何?”
楊幺兒抬頭看了看他:“能說?”她的聲音還帶著一點哽咽的味道。
“能。”
楊幺兒咬了咬唇。
蕭弋的話,同她天生形成的行為方式,有了衝突。
她便想了想,搖頭,道:“不能。”
蕭弋的手指收緊,他壓著心頭翻湧的心緒,低聲問:“為何不能?”
“……會不喜歡。”
“誰會不喜歡?”
“皇上。”她想了想,又道:“所有人。”
乖巧,不做聲,坐在那裡就是。
這是所有人都會喜歡的。
“若因為這樣,便不喜歡你的人,那可見他們從一開始,便喜歡你不夠深。喜歡本當是恆固不變的。”他低聲在她耳邊道。
她神色恍惚了一瞬。
這會兒泄了勁兒,她便覺得疲累極了。
她喃喃道:“這樣?”
“是這樣。”
蕭弋便趁熱打鐵地問她:“朕喜歡幺兒,幺兒喜歡朕嗎?”
楊幺兒茫然地盯著他。
蕭弋便隻好換了句話,又道:“朕喜歡幺兒,便容得幺兒說任何話,做任何事。”
楊幺兒沉默一霎,道:“不是的,騙人的。”
她是傻。
可她的腦子裡記得許許多多的記憶。
這樣說的人,都是騙人的。
她離家的時候,坐上馬車的時候,娘就拉著她的手說:“你要乖乖的,旁人說什麼你都要聽,不要同人提你的家,不許哭,不許鬧,少說話才受人疼。你知道街口的芸娘嗎?她本是嫁了戶好人家。可她每日裡的要求著實太多了。她要從丈夫的手中拿錢,取衣食。可她又不許丈夫納小。她總哭鬧,不尊她的丈夫。後頭,她的婆婆就將她趕了出來,她娘家不肯要她,她便隻有窩在草棚裡……”
楊幺兒隻消理個頭,那段話便躍入了她的腦子裡。
“幺兒前些日子,不是在書上瞧見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是還瞧見了,金口玉言?”
楊幺兒叫他唬得一愣一愣:“是,是……”
書上總是沒有錯的。
她陷入了為難中,掐著自己的手指頭,想著想著又掉了兩顆眼淚。
“那,那我說了……”
“你說罷。”蕭弋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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