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麼辦?都是你這個賤人!都是你!」
姑姑一巴掌扇在娘親臉上,而姑父便在這時走了進來。
場面一時彌漫著令人難堪的窒息。
姑姑被帶離時一直哭喊著自己錯了。
祖母擔心地想追上去卻還是忍住了,她出面隻會讓事情更糟糕。
於是她隻能把情緒發泄在娘親身上。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明知小檀在李府過得不如意...」
「是啊。」
娘親低頭欣賞自己剛塗的蔻丹:
「明知為人婦有多不易,母親說姐姐怎麼就不會體諒我呢?」
「這回姐夫會怎麼收拾姐姐呢?我覺得還是休了吧,送去道觀也不錯,母親覺得呢?」
祖母沒有回答。
她指著娘親,喘著粗氣,「赫赫」了兩聲,暈了。
5
祖母終於認清現實,她稱病拒絕我和娘親請安,又偷偷給嫡姐遞了話。
要她乖乖學規矩,隻有出來了才能收拾我和娘親兩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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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娘親哪找來的嬤嬤,府裏就沒有她不知道的消息。
娘親揮揮手表示知道了,繼續低頭細細抹著手脂。
經過一段時間的養護,我胖了不少,皮膚也開始白皙起來。
這樣的日子真的太開心了,我有些不想嫡姐出來。
「娘,我們不做點什麼嗎?等長姐出來...」
「等夏玥那個丫頭出來就好玩了呀。」
娘親攬過我,柔聲道:「遊戲嘛,人多才有意思。」
不到兩月,嫡姐瘦了許多,人也規矩了。
「女兒給父親、母親請安,從前是女兒太過驕縱,今後不會了。」
說來夏家也是世家,嫡姐如今知書達理的模樣才算得上大家閨秀。
父親很高興,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
席間,嫡姐又以茶代酒同娘親賠不是,甚至把最喜歡的寶石頭面送給了我。
她實在太溫柔了,要不是父親有事離開,我都快信了。
眼看父親走遠,嫡姐撂了筷子,臉上還是那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模樣。
「之前是我輕敵。可林昭雪,今後你拿什麼同我這張臉爭呢?」
嫡姐這話說得怪怪的,仿佛側室跟主母爭寵一般。
但話糙理不糙,她乖順起來,和父親房裏那些畫幾乎是一模一樣。
我還未想好說什麼,娘親擦了擦嘴角,笑起來。
「辦法不是很多麼,比如...」
她拔下頭上的簪子走近嫡姐:「就像當初你要對檸兒做的那樣,劃爛了,不就好了。」
「玥兒乖,娘親保證,絕對不會痛的。我會很溫柔很溫柔地,劃開你細嫩的臉皮...」
「你敢!」
嫡姐忿忿拍掉娘親手裏的簪子。
栩栩如生的玉蘭花裂開數道裂痕,娘親俯身撿起來,臉上扯開一個明艷的笑。
「你知道這隻簪子的主人,是誰嗎?」
「什麼...」
嫡姐幾乎是立刻意識到娘親下了圈套,可惜晚了。
父親剛走進來,娘親絕望地閉上眼睛,略為沙啞的嗓音帶著輕顫:
「夏郎,姐姐送我的簪子碎了。」
「我隻是想把她送給玥兒,她怎麼能這麼對姐姐的遺物。」
嫡姐氣得面紅耳赤,指著娘親罵:
「明明是這個賤人想劃花我的臉!他們都看到了!」
她氣急敗壞地拉過角落裏的婢女讓她作證。
可在場下人嘩啦跪下後,嘴裏隻有一句:
「夫人什麼都沒說,是小姐忽然摔了簪子。」
「你們,你們...」
嫡姐氣急,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父親卻比她更氣,眼底的戾氣幾乎快化為實質。
他竟然伸手掐住了嫡姐的脖子:「不許你用元娘的臉作惡!」
嫡姐被掐的臉色通紅,眼眶突出。
而原本來傷心欲絕的娘親恢復了冷淡的模樣,就在一旁靜靜看著嫡姐掙扎。
直到嫡姐翻著白眼快死了,娘親才握住父親的手:
「夏郎,快鬆手。這到底是姐姐的臉,死了就不好看了哦。」
6
嫡姐又被關回去學規矩了。
回到院子,我猶猶豫豫問娘親究竟想做什麼。
以祖母和嫡姐的性子,我已經不信她們會改變了。
而一次又一次挑釁,難保她們不會被逼急了做出點什麼兩敗俱傷的事。
娘親託著下巴反問道:「檸兒知道貓抓到獵物為什麼不會馬上咬死嗎?」
「因為...它不餓?」
「不是哦,因為比起輕而易舉地殺死獵物,狩獵的過程更有趣。
檸兒放心,娘有分寸,隻是想先玩一玩嘛。」
因為簪子壞了,父親一連幾天將自己關在屋內不肯出來。
娘親裝模作樣勸了幾句,便帶著我出門逛街去了。
「這幾套頭面檸兒覺得如何?喜歡娘親就都買下。」
「雖然那隻玉蘭簪也不錯,到底小家子氣了些,就留給你爹作個紀念吧。」
沒錯,那隻簪子其實是我的。
不記得是哪一年祖母讓我和嫡姐一起挑選的了。
雖然不貴重,勝在做工精緻。
我戴過兩三次,可父親和嫡姐都不記得。
「光有頭面還不夠,檸兒越發標志,還得再裁兩身衣裳。」
「屋裏那些窮酸玩意兒也換了吧,玉石屏風、珊瑚擺件...娘再想想還要些什麼。」
娘親看上去像是要把皇宮搬進我的院子一般。
我在一旁人都聽傻了:「...會不會太奢靡了?」
「怎麼會。」
娘親已經買下方才看中的所有頭面,又牽著我要去買胭脂水粉。
「再說奢靡又怎樣,娘的檸兒配得上。」
娘親以要把夏家揮霍一空的架勢帶著我逛了一下午,直到天擦黑才回去。
剛進門,就聽婢女說祖母那邊鬧了起來。
原是每日供應的血燕沒了不說,連菜品都換成了簡單的兩菜一湯。
她們正等著要個說法呢。
娘親滿臉疑惑:「母親都是半截身子在土裏的人了,吃那麼好做什麼?」
「要知道心疼兒女的到了這把年紀,可都是自己找個坑躺進去等死的呢。」
聽說祖母當晚連飯都沒吃,又氣暈了。
7
祖母醒來後就找父親哭訴,誰想娘親動作比她還快。
明明父親不喜歡娘親,如今兩人卻能坐在屋裏一直聊到深夜。
去請父親的嬤嬤急得滿頭大汗也無用。
因為即便是祖母親自來了,父親也是一句:
「孩兒在忙,雪娘是個溫順的女子,這其中怕有什麼誤會。」
他迫不及待行禮回屋,聽娘親繼續講陸錦元的故事。
晚上娘親回來,我躺在床上疑惑地問她:「娘,你真的認識長姐的母親嗎?」
娘親看著鏡中柔美的自己,眼裏劃過嘲諷:「京城有名的才女,誰不認識呢?」
我:「那...那你怎麼知道那麼多她的故事,還說你們兩人曾經認識...」
娘親起身走過來,親昵地點了點我的額頭:「自然都是編的啊。一個死人,難道還能從土裏爬出來說我騙人麼?」
娘親開始每天都去父親的院裏,雖然不過夜,兩人卻親密了許多。
下人都說府裏要變天了,開始爭相討好起我和娘親。
祖母見形勢不對,想盡辦法讓父親答應去容安堂用飯,想修補母子關系。
卻沒想到,父親帶上我和娘親不說,還讓人多擺了一副碗筷。
「元娘,今日都是你愛吃的菜呢。我有好好聽話,沒有鋪張浪費,你開心嗎?」
祖母喜歡嫡姐,不見得喜歡陸錦元。
尤其一個死了多年的女人竟然跟她同桌吃飯,她更是惡心得食不下咽。
「若要給元娘上供就去牌位前,死人怎麼能和活人同桌吃飯,簡直晦氣!」
她隻管發泄自己的不滿,赫然忘了今日的目的,一下便踩到父親的痛處。
父親也絲毫不給祖母臉面,「嘩」地起身,甩袖就走。
「既然母親不歡迎我和元娘,那我們就告辭了!」
如果隻是擺上一副碗筷還好,可父親起身時的姿態分明像是身旁還有一個人。
夜色裏,父親神色溫柔地同身側的空氣說著話。
風打在窗沿上,那是一句很輕很輕的,「元娘,小心腳下。」
祖母頓時駭然不已,死死盯著父親,「瘋了,真是瘋了!」
那日後府裏開始傳父親得了臆癥。
他開始總是同空氣說話,還要求下人給不存在的陸錦元行禮。
我問娘親,父親是不是真的病了。
娘親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傻檸兒,這都看不出來麼,你爹是有心病,但不是瘋了。」
我:「那爹爹這是怎麼了?」
娘親戳了下我的額頭,嬌笑道:「自然是娘親給他下了藥啊。」
原來早在和嫡姐撕破臉的那日,娘親就對父親出手了。
難怪這般十幾年嫡姐作威作福一向無事,卻在那日被父親教訓了。
隻不過到底相處了十幾年,看父親每日瘋瘋癲癲的樣子,我有些於心不忍。
猶猶豫豫求娘親:「要不...還是早點把爹爹毒死吧。」
話落,娘親愣住,我也愣住了。
這竟然是從我口中說出來的麼。
可一想到這十幾年來的日子,父親死了,我好像也不會傷心呢。
他死了,我和娘親才會快樂,還有如果祖母、嫡姐都...
惡有惡報才是應當的,不是麼。
娘親摟住我大笑起來:「檸兒長大了。不過留著你爹還有用呢,娘要給他安排一個完美的結局,真是想想就令人興奮啊。」
8
因為嫡姐在禁足,幾次宴會隻有和我和娘親出席。
她昔日的小姐妹坐不住了。
設計讓下人潑濕我的衣裙,又將我引到偏僻的林子裏。
「說!你們把夏玥怎麼了,為何我遞進去的帖子沒有回復!」
「不過一個商戶之女也敢搶夏玥嫡女之位,今日我們便好好教訓教訓你!」
何止今日啊,她們同夏玥欺負我的次數都快數不清了。
逼我下跪,強迫我學狗叫,寒冬臘月將我推進湖裏撿珠花...
我不明白都是世家精心培養的小姐,為何內裏如此不堪。
不過人前倒是偽裝得很好。
夫人們提起來也是誇這些小姐蕙質蘭心,鐘靈毓秀。
誰會相信她們也有面目猙獰,欺淩弱小的一面?
看著那一張張曾讓我噩夢不斷的臉,我勾起嘴角:「就你們幾個麼?」
「就我們幾個也足夠教訓你了!怎麼,怕了,那就趕緊求饒!」
夏玥的小姐妹們哄笑著,商量著要如何讓我認清身份。
我踢了踢腳下的石塊,不冷不淡道:「商量好了麼?那就按你們的法子來吧。」
也是她們蠢,欺負人都不帶婢女。
可我帶了啊,還是會武功的那種。
起初她們還在笑我的婢女相貌平平,眼看身旁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這才慌了。
可是晚了呀。
方才有人說要毀了我的臉,還有人說把我送給什麼王家的小兒子,很耳熟的名字。
我思忖了一下,拔下頭上的簪子,劃開了一人的臉。
溫熱的血液流淌而出,她引以為傲的容貌,沒有了。
原來把快樂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並不是一件多美妙的事啊。
那為什麼祖母、夏玥乃至姑姑,總是樂此不彼地欺辱我和娘親呢?
不過以後,再沒人能欺負我們了。
我不能總是這麼軟弱,娘親也有她的事要忙。
發泄掉心裏的情緒後,我附身在婢女耳邊低聲了幾句,接著提起裙擺跑出林子。
不多時,另一個人影嗅著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摸了進去。
今日的宴會真是我參與過最熱鬧的一次。
王家的紈絝糟蹋了兩個小姐的身子,又把另外兩人折磨的奄奄一息。
娘親聽聞消息,手中動作一頓:「你做的?」
我仰頭看著娘親,隻覺得她今日漂亮極了:「嗯,這回他也不可能再娶我了。」
王家的勢力可抵不住四家怒火,更沒臉大到敢提出同時娶四位正妻。
而憑借王家紈絝嗜虐的名聲,小姐們醒了攀扯我也不會有人信。
我怎麼會知道宴席上有婢女手腳不穩,淋濕了我的裙子呢?
何況我一向最是乖巧,連說話都輕言細語,不可能做下這等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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