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崢將她從櫃子上抱下來:“那就謝謝我們彌彌小姐招待了。”
鍾彌微抬下巴,挺可愛地晃了一下腦袋:“小錢而已,多了我可沒有。”
非常默契的,那一瞬間,他們都想到了之前那夜在電話裡說輸了半臺車的事。
鍾彌比較藏不住情緒,撓了一下眼角,把人往外請:“那個,你出去一下,我要換衣服了。”
沈弗崢看了下手機裡,叮囑她今晚沛山會降溫,穿厚一點,說著仰頭掃了一眼正在運作的空調,剛剛已經將溫度調高,此刻風聲呼呼,吵得很,但沒什麼熱氣。
鍾彌也隨著他的視線看,解釋了一句:“這邊民宿開很多年了,但旅遊不太行,平時沒什麼遊客,這些電器都是老設備了,制暖有問題也沒及時修。”
運作聲音也大,每天晚上睡覺前,鍾彌都得把空調關了。
她催著:“你出去呀。”
沈弗崢將她往懷裡一拉,手臂圈住:“再抱一下。”
一低頭就能聞到她蓬軟頭發上橙花味的香波氣息。
鍾彌嘴角沒忍住往上翹,乖乖被抱著,又覺得這種膩歪行徑跟沈弗崢本人有反差。
她貼在他胸口,忍不住問一問剛剛沒聽明白的話:“你說我不喜歡京市,你讓我喜歡它一點,是什麼意思啊?”
下颌貼著她頭發,沈弗崢揉了揉她的後頸說:“希望你開心的意思。”
-
晚上這頓飯吃得比較簡單,就靳月,楊助理,沈弗崢和鍾彌四個人,也算破了沈先生過來考察投資的流言,因為他對電影以及有關電影的其他人一點不感興趣。
制片人裡有一個京市人,好像認識沈弗崢,但在鍾彌看來很可能是單方面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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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人引薦也是一項技術活,就比如有些人你說他是誰,哪兒的人,做什麼的,跟誰誰誰有什麼關系,怎麼樣的人中龍鳳,這類當眾恭維是給其他人的提醒。
但有些人,說難聽了你連提鞋都不配,阿諛奉承都輪不到你幹。沒有乞丐會給其他乞丐介紹,這個國王特別富有,他隻需要說這是國王就行了。
“京市的沈先生。”
那位制片人介紹完,其他人紛紛說著沈先生好。
沈弗崢點點頭。
鍾彌在他身上發現了平易近人這個詞的妙處,真就適合形容那些其實一點都不好接近的人。
制片人熱絡關心著,“早上就聽旁總助理說了您要過來,我們這邊太亂了,條件不太好,您這一路過來真是辛苦了。”
“也還好。”
楊助理察覺這位沈先生的平易近人即將接近告罄,適時出聲說:“沈先生中飯都沒吃上呢,再不走,到市裡更晚了。”
制片人立馬不敢再多言,笑著說那趕緊去吃飯,路上開車小心,晚上要降溫,車裡空調提前開,別感冒了。
話特別密特別殷切。
沈弗崢也習慣了這種人,沒什麼感覺,一回頭,走廊燈下鍾彌拿著圍巾包包。
“站在那兒笑什麼?”
鍾彌便邁出燈圈,朝他走去。
楊助理跟制片人導演打完招呼,在前領著路往民宿的停車場走去,靳月在中間,邊走路邊玩手機,鍾彌沈弗崢殿後。
沒走多遠,鍾彌納悶回了一下頭,人已經散了。
“不用喊導演他們一起嗎?”
沈弗崢說:“不用,給你省錢。”
在市裡吃完這頓飯已經很晚,街口刮起降溫冷風,楊助理給沈先生安排了市裡星級最高的酒店下榻,沈弗崢問她:“要不要留下來跟我一起住?”
鍾彌眼睛剛瞪圓。
“再給你開間房。”
鍾彌也沒松下氣,搖頭說:“我的行李都在那邊,明天走,東西都還要收拾呢。”
話雖然這麼說,但鍾彌其實也不想現在就跟他告別,這一天總像沒完,就像一段話寫了大半,還剩個結尾。
她說不清這結尾是什麼。
好似高中寫八百字作文,動筆的時候不能預知最後一句話會寫什麼,但有條線在卷面上標著,她知道不該停在這裡,得再往下去。
“那我送你回去。”
聞聲,鍾彌覺得心往下定了定,聽見他又問楊助理:“我的行李送去酒店了嗎?”
“還沒,在後備箱,要現在先送去嗎?”
沈弗崢說:“不用了,先送她們兩個回去。”
夜深了,但民宿裡依舊吵鬧,因為這部分取景結束,很多器材要運走,人員調動還需要分配,從停車場過來,一路上哪哪都是人聲。
鍾彌聽到有人催進度,說待會兒可能要下雨夾雪。
他們一前一後進了房間,白熾燈先閃了閃,然後亮在頭頂之上,房間裡很冷,鍾彌按完燈又去開空調。
沈弗崢從風口下走過,制暖非常不行。
“你這幾天在這兒睡不冷嗎?”
鍾彌將椅子上衣服收起來,以便待會兒讓他有地方坐,說著:“還好吧,我一般回來就縮進被子裡,有時候半夜會覺得冷,之前沛山下了雪,很小,落地就化了。”
“那你快去床上待著吧,我出去一趟。”
鍾彌點點頭,以為這句出去一趟,隻是給她留出洗漱換衣的時間,免得兩人擠在小小的屋子裡會尷尬。
沒想到她洗漱完,甚至把行李都收得七七八八,沈弗崢都沒有回來。
鍾彌等了一會兒,光著的腳很冷,撐不住就縮進被子裡,被子裡也冷,她正團著,就見窗戶外走過一道高大身影,隨即房門就被敲了敲。
“進來。”
她看著門打開,他穿那身風塵僕僕的咖啡色大衣,米色高領毛衫襯得脖頸修長,手裡拿著一個帶絨面的暖水袋,鼓起的形狀像已經裝滿了水。
鍾彌目光跟著他:“你去哪兒了?”
床尾的被子忽的掀起一角,露出一雙瘦伶白皙的腳,燈下如玉色,鍾彌覺得腳踝被一隻大手掐住,皮膚貼皮膚,渾身一激靈,想縮想躲,可被攥著,沒法兒動彈。
下一秒,鍾彌腳底一暖,暖融融的東西墊著她腳心,是那隻暖水袋。
“去問人要了這個,水是早上燒的,不夠熱,又等了一會兒水開。”
他說著,將被子重新蓋下來,往裡掖了掖,望了一眼燈,明晃晃照下來,人躺著會被這光刺得很不舒服。
他去開桌上那盞臺燈。
夜深人靜,欲雪冬夜,昏燈一盞,構成了所有吐心吐膽無保留的氛圍。
“你以前的女朋友一定很喜歡你吧。”
突兀的問題,他回過頭看她:“你說誰?”
鍾彌語氣立即變得含混:“你有過很多女朋友嗎?”
房間主燈熄了。
“以前在國外讀書談過一個。”
光似乎影響聲音,讓他的回答顯得很有穿透力,鍾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祟,才有了這樣的影響。
“就一個嗎?”
沈弗崢就笑了:“那照你看,我適合談幾個?
鍾彌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又回到原句:“那她很喜歡你吧?”
他坐在床邊鍾彌為他收拾出的椅子上:“怎麼說?”
腳底的暖水袋踩著又熱又軟,鍾彌半擁被子說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感受:“你很會照顧人。”
沈弗崢看著陷在軟枕裡的一張小臉,淡淡說以前年紀輕,有很多事看不明白,好像也不是很會,起碼前任沒有用“很會照顧人”這樣的話評價過他。
鍾彌問:“那她跟你說過什麼?”
“你需要的是一份我無法提供的語錄集嗎?”他有點想笑的意思。
鍾彌恍然,自查急迫,一時窘然,改口道:“那她最後跟你說的是什麼呢?”
他想了一會兒,說:“好像是謝謝。”
這個答案實在出乎意料。
他沒有回避前任問題,很坦白地說:“在英國留學的時候,聯誼會認識的,不同校,談了一年,沒吵過,最後也是和平分手。”
這話有種蒙太奇式的體面妥當,或有幾分假,或有幾分真,是他立場裡的實話。
鍾彌非常明白,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情分了盡,除了和平分手,似乎也很難有第二個選項。
鍾彌不想猜,也沒有猜的餘地。
“她現在還在國外?”
“好像已經回國了,沒什麼交集。”他略顯思索狀,答得不確定。
鍾彌覺得自己此刻的身心愉悅欠缺道德,他不關注前女友,叫她暗暗高興,她不許自己翹尾巴,當頭一棒,罵自己真俗。
鍾彌鼓起勇氣問他:“那你現在確定要交一個新女朋友了嗎?”
這話有點過分直接,明明可以更旁敲側擊的,但她嫌繁瑣了,說完燒臉,鍾彌立馬想扯被子把自己藏起來。
椅子一聲微響,旁邊伸來一隻手,他說民宿的被子不幹淨,小心悶壞了,往下扯了扯被子。
就那麼小小的動作,他聞到被子裡逸散出來的一縷溫暖又清新的香。
她身上的。
鍾彌咕哝著:“你之前送我鞋,我沒答應你……”
“彌彌,到我這個年紀、這個位置,別人的意願其實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我尊重你,你願意與否,能為你做的,我都可以做。”
鍾彌一愣,卻也明白,這是好聽話。
如果得不到尊重呢?願意與否,也是同理,他想做什麼都可以,擋不住任何。
因他隻手遮天,所以恩威隨意。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是害怕還是慶幸。
“我之前是為你留在京市的,可是,後來你跟我想象中有點,不一樣……”
是很不一樣。
他從京市來拜訪外公,又姓沈,她猜他應該是一個有身份的人,可她不知道,他居然那麼有身份。
玻璃窗上映的月,已經是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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