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鍾彌更篤定了,點了一下頭。
“你真的很奇怪。”
“你把自己擺到受害者的位置,自己預判自己沒有好結果,然後就心安理得去傷害對方,或許你覺得那是你人生的不得已,但沈弗崢呢?你連知情權都沒有給他,就在他的人生裡大刀闊斧,這麼多年,你真的……從來都沒想過,這樣的‘不得已’也很無恥嗎?”
她被鍾彌一番語調平平的話,說得手腳不住發麻發冷。
覺得鍾彌才是奇怪的那個。
她撿起包,不住冷笑,仿佛這笑容是最後的盔甲,朝鍾彌丟下一句:“你太年輕太天真了!”
“或許他就喜歡我這樣。”
鍾彌目送她背影,高跟鞋踩得再如履平地,也多少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剛剛被說年輕天真,鍾彌也沒否認。
沒什麼好否認的。
她才剛剛大學畢業不久,年輕天真都是她該有的特質。
應該珍惜每個階段不同的自己,去享受人生,而不是因為他人隨意一句批評,就當做恥辱一樣著急丟了自己的特質。
沈弗崢曾跟她說,受制於他人的眼光,會很難做真正的自己。
他教得好。
鍾彌覺得自己學得也不懶。
第60章 大志向 他人見眾生時,唯我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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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從酒店房間打扮得俏麗可人下樓, 鍾彌還坐在咖啡座,喝那杯還剩大半的拿鐵。
虞千金裹著橘粉色羊皮裙的臀部,還沒挨到鍾彌對面的絲絨沙發上, 抱怨聲就先一步脫口:“你喝的什麼啊,怎麼也不給我點一杯啊?”
“拿鐵, 你也要?”
鍾彌懶得看她,朝不遠處的服務生招手。
虞千金放下包包, 翻出粉餅盒。
可能有點良心, 知道鍾彌在樓下等她,這次沒磨蹭,但化妝倉促,導致她這會兒疑心自己的妝沒有定好,又照鏡子檢查一遍, 臉上的妝沒事, 就是眼睛有點浮腫。
她打斷跟服務生點單的鍾彌:“我不喝拿鐵,給我杯冰美式吧,我這眼睛好腫, 影響我今日份的美貌。”
鍾彌聽她碎碎念完。
對面“啪”一聲, 粉餅鏡子合上, 小魚手肘往桌面一支,湊近看鍾彌。
“我感覺你瘦了。”
鍾彌說:“打工沒有不辛苦的, 你要是想瘦, 也找份活兒幹吧。”
小魚敏感地用手輕掩自己的臉頰,擔心道:“你什麼意思啊?我胖了?我跟你說不可能!絕對隻是水腫了, 我最近運動量挺大的, 不可能變胖。”
“你運動什麼了?”
鍾彌隨口問一句。
心想你朋友圈發的日常, 不是白天逛街就是晚上蹦迪, 這就是你說的運動?
不料小魚沒提逛街蹦迪,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面色漸漸有點不自然,又用那種習慣性的揮手打哈哈的動作說:“哎呀,反正就是沒少動嘛,唉,你這個月去外地演出,應該怪累的吧?”
關系好了,兩人之間還是這種一言不合開懟的模式。
鍾彌拿眼風掃掃她:“幹嘛?你要犒勞我啊?”
虞千金大方應下:“OK啊!今天逛街吃飯都是我請客!”
“行。”鍾彌說。
車子開上路,鍾彌才恍然想起來一件事,“你不是前幾天還在朋友圈說,身上快沒錢了?”
小魚在副駕駛咕哝一句。
鍾彌正按喇叭,沒聽清,轉頭問,“你剛剛說什麼?”
小魚重復一遍,聲音依舊不大。
“蔣骓的卡。”
鍾彌多看了她兩眼,覺得她這態度實在是說不出的奇怪。
她跟家裡鬧僵身上缺錢,蔣骓給她卡,這事兒要是放一年前,那時候鍾彌剛認識她,虞千金大概會把卡秀到別人臉上。
朝全世界宣布,這是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蔣骓給的卡,我虞曦就是戀愛中被寵愛的小公主,我跟蔣骓青梅竹馬天生一對,你們盡情羨慕吧。
而不是現在這樣。
蔣骓的卡,四個字都被她說出心虛來。
過了會兒,鍾彌問:“小魚,你跟蔣骓以後會結婚嗎?”
“我們怎麼可能不結婚?都是早就定好的。”
連語氣都變了。
以前她回答這種問題,不會聲音低低的,分神摳著手指,而是興高採烈說當然,我們青梅竹馬,以後一定會結婚的。
可能是她自己也察覺了自己的變化,小魚揚起一抹輕松的笑來掩飾,把問題拋給鍾彌:“唉,就你們這個舞團,你幹到明年,能當首席嗎?”
鍾彌用無語的目光斜視副駕駛一眼。
小魚問:“什麼意思?很難?”
鍾彌說:“你要不也找份工作幹幹吧。”
小魚揚起聲音:“唉,我這是關心你的前途啊,還有你之後感情道路是否順利。”
“這有什麼關系?”
“當上首席這代表你有個更體面的身份啊!”
鍾彌想了想,這話沒錯,但這點兒體面好像也沒用。
“你學設計的,比我還早畢業一年,一直不事生產,吃喝玩樂,更沒有體面的工作身份,蔣骓的媽媽有挑剔過你嗎?你不是一直說你的禾之阿姨拿你當親女兒一樣。”
小魚被一語點醒。
鍾彌繼續說,“有些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人為能改變的部分特別少,幾乎不能改變。”
“我本來就沒有什麼揚名立萬的夢想,也沒有太大的事業心,或許在你看來,我現在的工作還不夠體面,但我現在得到的,也是我十來歲學跳舞,我媽媽花了很多精力,陪我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人生,即使榮光渺小,我也永遠不會以它為恥。”
小魚面露恍然:“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啊,怪不得四哥之前那麼說,你們差這麼多,居然沒代溝,他還挺了解你的。”
“沈弗崢?他之前跟你說什麼了?”
小魚抿唇,本來這件事她不打算告訴鍾彌,禾之阿姨說話不好聽,她想轉述給鍾彌聽,不管講得多委婉,都有點給朋友潑冷水的感覺。
今天聽鍾彌說了剛剛那番話,她恍然覺得,有些話,隻有心思敏感的人,聽了才會難過,那些內心強大的人,不是什麼難聽話都配在她那裡能成為一盆涼水的。
沈弗崢行事太高調,又是送房子,又是叫盛澎邀圈子裡的人給鍾彌開暖房趴,完全不避諱,現在誰不知道沈四公子身邊多了這麼一位正當紅的人物。
沈家自然也早就知情。
蔣骓的母親沈禾之,有次在小聚會上被一位阿姨問到這件事,那位阿姨可能是想探沈家在這件事上的態度。
沈禾之淡聲嗤笑,拂著杯中多餘的茶沫說:“一時新鮮罷了。”
小魚還做不到為了鍾彌跟長輩頂嘴,隻小聲說:“其實那個女孩子挺好的,人很漂亮,學校也很厲害,現在在京市的舞劇團工作,不像我,學歷都是水出來的……”
沈禾之輕哼了一聲,一時把話說狠了:“空會點花架子討男人喜歡,不入流,能上得了什麼臺面。”
小魚有點被嚇到,便不再說話。
之後沈弗月七夕結婚,小魚參加婚禮,在巴釐島遇見沈弗崢。
她沒說沈禾之的話,隻是趁闲聊跟沈弗崢提議:“四哥,你多關心一下彌彌的工作啊。”
沈弗崢問鍾彌工作怎麼了。
她當時扭扭捏捏好半天說:“嗯……就是你那麼有本事,你幫幫彌彌,就是去她們團裡打個招呼啊投點小錢什麼的,這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吧……”
沈弗崢又問她:“這是彌彌跟你說的?”
她立馬搖頭,連說不是,隻是自己忽然想到,隨口一說的。
沈弗崢跟她說,這件事對他來說的確不難,但沒有什麼意義。
“怎麼會沒有意義?”
“她不喜歡這種特殊規則,不用強加給她,我隻需要保證不會有不好的特殊規則在她身上發生,就可以了。”
小魚當時著急說:“那這樣彌彌以後的路會很難走。”
沈弗崢說:“摔倒了,可以扶她起來,但不能剝奪她體會摔倒的權利。”
鍾彌聽小魚轉述,不僅沒有小魚之前擔心的,被潑冷水,一蹶不振,心情反而更好了。
“他真這麼說的?”
不能剝奪她體會摔倒的權利,嘖,她一邊開車一邊已經開始腦補沈弗崢說這句話時的神態。
在沈弗月的婚禮上?
那應該穿得很正式。
八月底的事了,那時候她剛回州市。
小魚點頭說對啊,又不解問:“我有時候挺恨鐵不成鋼,說你鹹魚吧,你還挺務實,起碼比我勤快多了,但你跟人談戀愛怎麼一點力也不使啊?你是不是從沒想過以後啊?”
這不是一個好回答的問題,也把原本輕松的聊天氛圍弄得有點沉重。
車子停在紅燈前。
鍾彌看著前方一瞬接一瞬倒數跳變的數字,過了一會兒,在踩下油門那一瞬,她出聲說:“沒有人上了賭桌是不想贏的,但輸贏,並不在我。”
國慶期間沈弗崢出差,在外地參加一個經濟峰會,規模很大,那幾天社交平臺上隨便刷一刷就看到一些相關的官媒報道。
鍾彌也忙,國慶假期舞團的演出劇目排得很滿,她早上四點就要起來,帶著瞌睡在後臺做妝造,一邊打哈欠,一邊刷手機解乏。
團裡的化妝老師替她盤頭發,好奇一問:“彌彌,你對經濟金融也感興趣啊?”
鍾彌手指在屏幕上一劃,說就是隨便看看。
大概是萬能的大數據,下一條依舊是帶著相關詞條的現場視頻,是被單獨截出來的一條專家發言,講到未來可能實施的房產政策,很多專業名詞,鍾彌也聽不懂。
隻能窺得現場人很多。
隔著屏幕,想著這些照片裡有沈弗崢的存在,感覺很神奇,好似一個清晰具象的人,隱沒進芸芸眾生裡。
這麼長時間來,鍾彌一直沒弄清楚一件事,也一直在和自己的對話。
結果是否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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