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24-11-21 10:12:093545

  ……她再不敢動了。


  半響,陸九霄上動作漸慢,最後停在她臋上,一動不動。


  好一會兒,沈時葶才從方才的痛楚回過神,忽覺內室裡氣溫升高,她呼吸都不由放輕了許多。


  直至男人身子傾下,鼻尖碰觸到傷處,她才下意識掙扎了一下,又被用力摁住。


  陸九霄在她完好的肌膚上輕輕咬著,用牙磨著,那感覺酥養難耐,沈時葶低吟了一聲,近乎求饒道:“世、世子……”


  男人眼尾泛紅地直起腰,在那道牙印上搓了搓,起身回到榻上,看都沒看她一眼。


  沈時葶速速整理好裙裝,鑽進被褥裡,兩腿屈起,蜷縮側躺著,正正好將自己塞進這小小的軟塌上。


  正對著的窗口送進徐徐夜風,她一眼不眨地望著頭頂那一輪圓月,許久才緩緩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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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尹忠帶人將酒窖裡摻了水得酒壇盡數搜羅出來,又將陳財生給扣了下。


  要知曉,依骊國律法,他做的這事兒是能挨板子吃牢飯的。是以,被提著衣領跪在陸九霄面前時,人已經哆嗦得不成樣子。


  板子還沒下去,便什麼都招了。


  果真與他們的猜測如出一轍,不過是李二的段之一罷了。


  為的,也不過是叫陸九霄在京都的酒莊做不下去而已。


  然而秦義的動作卻是更快,一早承乾宮便瞧見了李二的十幾封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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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最叫人惱怒的,是他強搶民女,沒多久便將人玩死了,後竟還威脅死者一家,受害之人求訴無門,服毒自盡,險些喪命。


  宣武帝看著直拍桌案,在早朝時便將胤國公狠狠痛斥一番。


  李二跪在坤寧宮,扯著李皇後的衣袍哭道:“姑母,父親要將我送進齋露寺,還說不足兩年不許塌進京都,您可得幫幫我啊,唐娘剛懷了身孕,我要走了,她可——”


  見李二還惦記著屋裡的嬌妾,李皇後簡直恨鐵不成鋼,拍桌道:“你怎就自幼都鬥不過陸九霄?回回吃他的虧,你還沒吃夠?”


  聽此,李二一張臉漲紅。


  李皇後語氣緩和下來,道:“你動他的酒莊,砸他的鋪子,他回過頭來便能將你逐出京都,闲兒,你同他鬥了那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隻要他還在,你這輩子都鬥不過他的!”


  “姑母?”李二愣住。


  “祥月,拿銅鏡來。”李皇後朝一旁的宮女道。


  很快,宮女便捧銅鏡遞上。


  李皇後望著李二,“你仔細瞧瞧你的臉,好好一張俊臉,這道疤是怎麼來的,你忘了?”


  提起這疤,李二胸口頓痛。他怎會忘!


  五年前,在迎安大道。那時候役都剛剛戰敗,他不過說了一句賀忱的不是,陸九霄那頭瘋狗便揪著他的衣領要上。


  都是十六歲的少年,誰也不比誰脾氣好。


  然而,李二這花拳繡腿哪裡打得過陸九霄,轉眼便在臉上添了這麼道猙獰的疤。可事後呢,聖上不過是罰陸九霄禁足日!這事便不了了之了。


  可李二本身也慫,久而久之,就也打掉牙往肚子裡吞。


  思此李二面色猶疑,吞吞吐吐道:“姑母,他父親畢竟是永定侯,皇恩庇佑,我——”


  “你父親還是胤國公呢!”李皇後拔高嗓音道。


  ……


  送走李二後,李皇後因用力攥著心而微微有些發顫。


  祥月忙遞上一碗茶道:“娘娘,您今兒,急了。”


  李皇後松了拳頭,深深呼吸一口。


  陸九霄就是個定時炸-彈,她能不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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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又刪了小半段tvt先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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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芙蓉帳》22


  李二自坤寧宮出來後,整個人的魂魄猶如被人抽走,行屍走肉地停在了午門外。他回頭望著坤寧宮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


  他與陸九霄不和便也罷了,怎的姑母瞧著比他還恨陸九霄?


  可往前,宮但凡有個大宴小宴的,姑母待那位世子爺,可是關懷備至,簡直比待他這位親侄子還親。


  怎麼就……


  李二回頭,皺眉問小廝道:“陸九霄人在何處?”


  “二公子,陸世子昨兒去了酒莊,還沒回呢。”


  聽“酒莊”二字,李二便不快地哼了哼聲。


  正此時,原豔陽高照的天兒忽然飄來幾朵烏雲,說時遲那時快,“轟隆”一聲,小雨淅淅,李二冷不丁被澆了一頭,忙捂著腦袋鑽進了馬車。


  京郊酒莊。


  因這突如其來的陰雨,陸九霄改了原定今日回京的行程,也就是說,她起碼還要在此處住上一晚。


  既如此,沈時葶便想著將馬車上的書冊拿進來,打發時間。


  她昨夜摔的那一跤還未好全,走路姿勢稍許有些艱難,沿路的丫鬟僅是瞧一眼,便紛紛低下頭去,暗暗紅了耳根。


  待抱著書冊沿途返回時,恰好幾個長工將封好的酒壇擺置在院子央,滿滿八行列,約莫有上百壇。


  老管家站在廊下,扶了扶鼻梁上的凸透鏡,念著的冊子道:“襄州,臨塘,錦州,丹陽……”


  沈時葶腳步猛地一頓,扭頭看過去,瞧見部分酒壇上貼著個偌大的“錦”字。


  撐傘的小丫鬟不明所以,輕聲喚道:“小娘子?”


  她回頭,抿了抿唇問:“這酒,是要送往錦州嗎?”


  小丫鬟愣了愣,才笑道:“小娘子不知,世子在錦州還有一處酒莊呢,可要比這兒還大上兩倍,那些酒不僅要送去錦州,還有襄州丹陽這些地兒,都是好酒風的地方呢。”


  沈時葶一時有些呆怔,好半響才糯糯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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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陸九霄踏著黃昏的餘暉,推門而進。


  這邊門才“吱呀”一聲打開,那邊便“呲”地一聲,沈時葶從圓凳上蹭的起身,帶著凳子腿與地面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響。


  她目光熠熠地望向他,那雙本就大得像葡萄的雙眼,顯得更大了幾分。


  男人眉頭一蹙,徑直走至桌邊,還沒來得及提壺斟杯茶解解渴,便有隻雪白的腕先他一步,將涼好的茶水捧到他面前。


  陸九霄頓了一下,伸接過。


  這時,沈時葶挪過桌角的食盒,變戲法似的變了碗綠豆湯,推過去給他,溫聲細語道:“世子,涼過的,溫的,不燙。”


  終於,陸九霄側頭看她。


  靜默半響,陸九霄似要從她那張面賽桃花的臉上看出個好歹來,小姑娘藏在袖口的芊芊十指都攥成拳頭。


  忽的,陸九霄勾唇笑了一下,“怎麼,這是又給我找了什麼麻煩?”


  聞言,那顆簪著素釵的小腦袋瘋狂搖頭,搖得簪子下的海棠花在發髻上一甩一甩的。


  陸九霄睨了她一眼,扯了扯衣領往湢室的方向去,卻聽身後小姑娘拉開了門,喚了熱水。


  簡直殷勤得讓人生疑。


  不多久,湢室氤氲。陸九霄對著梨木架子,扯去鞶帶,層層衣裳落地,僅一件暗紅色的寢衣貼在男人精瘦的身子上,領口處被扯得歪歪扭扭,露出一對鮮明的鎖骨。


  他一正扣上衣帶,便聽“吱呀”一聲,一抹嬌小的身影抱著兩身衣裳走近。


  至他面前,小姑娘仰起腦袋,誠然已竭力鎮定地看他,可兩邊的耳朵卻是充了血似的,紅得不成樣子。


  陸九霄甚至覺得,再過一會兒,就能直接熟了。


  他淡淡垂眸掃了一眼她懷的衣裳,眯了眯眼道:“你幹什麼?”


  沈時葶避開他的目光,踮起腳尖將衣裳掛在高高的梨木架子上,又拿過澡巾,“我,我伺候世子沐浴。”


  若是不磕巴那麼一下,倒還像那麼個樣子。


  然,陸九霄卻是嗤笑一聲,“我讓你伺候了嗎?出去。”


  沈時葶那好端端的鎮定自若險些瓦解,要知道,她沒事才不敢招惹他。


  可眼看男人側身要走,她腦袋“嗡”了一聲,眼疾快地捉住那隻腕。


  這還不夠,她順著他的腕,摸上了他的衣袖,拽了兩下。


  不知道哪裡學來的撒嬌段,竟是渾然天成。


  “世子。”她討好地仰頭看他。


  那雙媚意橫生的眼睛啊,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你,誰也受不了。


  對視半響,陸九霄眼底浮出些許戲謔,“沈時葶,你有本事,出了這門再給我來這招。”


  小姑娘一噎,但到底沒松開他的袖子。


  佯裝聽不懂他話裡的諷意,她道:“那世子是要我伺候還是不要?”


  陸九霄沒應聲,彎腰撿起地上的澡巾,塞進她。


  ……


  ……


  須臾後,浴桶的水漫出,滲進木板的縫隙。


  沈時葶跪坐在他懷,衣裳浸湿,貼在傲人的溝壑之上。桃花面上浮起兩團粉暈,她高高抬起頭,舌尖抵著上顎,被他咬疼了,便輕輕哼一聲,不曾喊疼,也不曾推開他……


  除了最後那步,該做的都做了。


  這男人約莫是屬狗的,沈時葶想。


  出神之際,陸九霄捏住她的下頷,將她的腦袋扣了回來,指腹在那上頭摁了兩下,“有事說。”


  被看破了心思,她臉熱了一下。


  但此刻也容不得她矯情,兩垂在陸九霄的臂膀,咬唇道:“我原是錦州人。”


  陸九霄闔了下眼,他當然知道。


  “家橫生變故,阿娘便將我送給了石媽媽。”


  “送”都是客氣的,那個字,用“賣”更合適些。


  難得照顧她的臉皮,陸九霄輕輕掀了下眸子,沒揭穿她。


  沈時葶抿了抿唇,放在他肩頭的握成拳頭,“我想知道,我阿娘……”


  說及此,她忽然頓住,眼神沒有著點的落在氤氲的水汽上。好似一下回到去歲十二月,大雪紛飛的錦州——


  延平巷末的破落宅院,糙衣婦人將她推出門外,相跪哭道:“阿葶,阿葶啊,娘求你,你救救你哥哥吧,你救救他,他要有甚長兩短,你要我怎麼活啊!你聽娘的,待家境況好轉,我一定讓你哥哥將你接回來,啊?你聽話,你聽話……”


  小姑娘拉著她的衣袖,泣不成聲:“我不去,阿娘,求求你,阿娘你別不要我,阿娘……”


  婦人狠狠抽出,像是怕被她纏上,跑著回到宅院,那扇搖搖晃晃的門,就在她眼前“砰”地一聲闔上。


  她怎麼拍,都拍不開。


  那日的雪太冷了,落在她背上,化作水,沁入心,冷得一顆心都在疼。


  陸九霄又掐了掐她的下頷,看她眼底暈出的紅,挑眉道:“話說一半,怎麼,讓我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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