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4-11-21 13:24:163331

我姐姐是蛇妖,苦修千年隻為化龍飛升。


 


在飛升之際,卻被一個凡人指著說了句——「是蛇。」


 


她從半空跌落,元氣大傷,外出遊獵的帝王將她帶回了宮。


 


朝夕相處中姐姐動了心,但帝王趁她不備,用蘸了符水的長矛將她貫了個對穿。


 


他挖出姐姐的蛇丹,與貴妃分食。


 


民間皆傳帝王與貴妃伉儷情深,不為妖物所惑,是他們親手斬殺妖孽才換來了太 平盛世。


 


沒人知道,姐姐是被奉為祥瑞的黃金蟒,我才是會帶來災害的鬼蛇。


 


如今,我被奉為神女招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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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姐姐死的那日,百鳥哀鳴,天地同泣。


 


無知的凡人卻稱那是祥瑞,是勝利之音,是久旱逢甘霖。


 


直到瓢潑大雨連下三日,一座座村莊被淹沒、摧毀,他們才意識到那不是甘霖, 而是災害。


 


難民多了一批又一批,朝臣的奏摺遞了一遝又一遝。


 


帝王生生愁白了頭髮。


 


就在這時,我出現了。


 


連綿不絕的雨沒有徵兆地停了,我單手掐訣站在高臺,成了他們絕境中的救世 主。


 


萬人跪拜,奉我為神女。


 


我如願以償被召進了宮。


 


帝王坐在高臺,沉沉威壓中還帶著姐姐蛇丹的氣息,他問我有何所求。


 


我伏在地上,「但求一個棲身之所。」


 


「抬起頭來。」


 


我緩緩抬頭,謝席眼裏有一閃而過的驚豔。


 


與姐姐的清雅秀麗不同,我更張揚明媚,攝人心魄。


 


花紋越豔麗的蛇,毒性往往越重。


 


謝席喉結動了動,剛要開口就被一旁的貴妃打斷。


 


「依臣妾看,不妨讓她搬到國師府,神女和國師想必會聊得投機。」


 


貴妃面色如常,指節卻因用力過度而泛起可怖的青白色。


 


國師是她的眼線,也是她的情郎。


 


貴妃善妒,容不得眼裏進一丁點的沙子。


 


當謝席的目光逐漸從她身上移向姐姐時,她急了。


 


於是她讓國師告訴謝席,姐姐是即將飛升的黃金蟒,剖蛇丹,飲蛇血,對凡人修 仙大有裨益。


 


謝席醉心修仙,妄圖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他心動了。


 


於是他步步為營,誘騙姐姐,最後用蘸了符水的長矛將姐姐貫了個對穿。


 


姐妹一體,我清楚地感受到她渾身鮮血止不住地往外流,被長矛貫穿的胸口像是 火灼般疼。


 


千年蛇妖,明明隻差一步,她就能化龍。


 


密密麻麻的疼痛蟄上心口,姐姐在哭,她到死都不敢相信,深愛的帝王會毫不猶 豫地殺了她,啖血食肉。


 


人間薄情,我分明早就告訴過她的。


 


謝席沉默一瞬後,答應了貴妃的提議。


 


「那神女便居在國師府,如何?」


 


「謝陛下,民女聽聞陛下前不久得了一蛇丹,千年蛇丹世間罕有,若將蛇丹煉化 方為陛下所用,不說一步登天,翻雲覆雨對陛下來說是輕而易舉的。」


 


謝席癡迷成仙,天下皆知,我隻手捏訣便停了大雨,讓我的話多了幾分可信度。


 


登時,謝席眼睛一亮,那蛇丹放在他身邊,確實治好了他身上不少的陳年舊疾。


 


蛇丹養人,讓他容光煥發,看起來年輕了不少,可這遠遠沒有達到他的期望。


 


貪婪永無止境,謝席想要的遠不止於此。


 


就這樣,煉化蛇丹的任務就交到了我手裏,時限為四十九日。


 


縈繞金光的蛇丹放在手裏,溫暖從掌心蔓延到心臟,姐姐在安慰我,她說:「瑕 如,姐姐沒事。」


 


2


 


黃金蟒所到之處福澤綿延,是上蒼的恩惠,千年來也僅出了姐姐這一條。


 


而我是鬼蛇,比黃金蟒更是難得。


 


我出生那日,萬物枯萎,天地黯然失色,民間時疫四起,民不聊生。


 


鬼蛇是為不詳,所到之處必有災禍,因此我的到來是為人們所唾棄的。


 


爹娘厭我,兄弟憎我。


 


我被排擠,被欺負。


 


那時我還沒有化形,小小一條,連獨自捕獵都做不到,爹娘不願意餵養我,我好 不容易撿到的死物也會被同類搶走。


 


常常食不果腹,我看起來比同齡蛇要瘦上好大一截。


 


我奄奄一息地倒在雪地裏,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活不過這個嚴冬的時候,是姐姐救 了我。


 


她攔在我身前,替我遮去了所有的風雨。


 


她說:「瑕如,你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選擇自己的將來。」


 


於是我跟在她身邊修行,漫長的歲月裏,我們擁有的隻有彼此。


 


我掩去鬼蛇嗜血的天性,待在她身旁一年又一年。


 


她笑起來臉頰上會有兩個酒窩,看起來很可愛,睫毛很長,像是蝴蝶撲朔的翅 膀,動人心弦。


儘管酒量差得離譜,她也喜歡學著人的樣子在除夕時溫一壺濁酒,喝醉之後也不 忘念叨她的大道理。


 


她說強者理應保護弱者,她要化龍飛升,要庇佑一方。 我討厭她的大道理,更討厭她的大道理裏沒有我。


她笑著問我將來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盤踞在她的脖頸間,不假思索,「男人。」


 


我一定會化形成一個男人,像她保護我那樣保護她。


 


水裏倒映出那張豔麗無雙的臉,我伸出手撥亂水面,我本該是一個男人的。


 


我們本該一直在一起的。


 


 


我搬進了國師府,住在離國師最遠的荒院。


 


不過蛇的聽覺比人靈敏得多,半夜,我還是聽到了國師院子裏的異動。


 


國師僅著單衣,貴妃撲在他懷裏,纖纖玉指在他的胸口畫著圈。


 


「無遺哥哥,我這幾日好想你。」


 


國師憐愛地撫過她鬢間的碎發,「芳兒,我帶你離開,我們做一對神仙眷侶,逍 遙天地,不必再拘束於三宮六院的囚牢,可好?」


 


貴妃與國師青梅竹馬,情誼深厚,卻在一次落水後性情大變,不顧家中阻攔,執 意入宮。


 


貴妃母家根基並不深厚,因此屢屢碰壁,好幾次在宮鬥中險些喪命。


 


於是她給還在宮外的國師寫了封血書,她深知國師的本事,懇求他入宮。


 


志在山水,想要同閑雲野鶴般自在的國師,為了愛人的請求進入了名為皇宮的囚


籠。


 


雙雙聯手,貴妃踩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骨,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與國師不同,她最貪戀的,是權勢。


 


她哪會捨下這潑天富貴與國師私奔,她要做的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而不是一 個鄉野村夫的妻子。


 


 


她眼角滑落一滴淚,表情不忍又委屈,「無遺哥哥,你知道的,我不能,娘親和 爹爹,還有母家的兄弟姊妹們都還要依仗我。」


 


這是她慣用的藉口。


 


國師歎了口氣,抱住她的手更緊了兩分。


 


我趴在屋簷上看著他們濃情蜜意,不禁感慨,謝席頭上是真綠啊。


 


貴妃臨走時向國師提起了我,姐姐一事後,貴妃更加警惕,她要把阻攔她爬上後 位的可能性全部扼殺在搖籃裏。


 


謝席為表對神女的尊敬親自將我送到國師府,讓她再次產生了危機。


 


若不是三日後的宴席我得出場,恐怕我都活不過今夜。


 


貴妃一開口,國師就明白了她的打算。


 


他說:「放心,若她懷有異心,國師府裏不介意再多一個死人。」


 


貴妃離開後,國師面沉如水,剛剛眼裏的溫和蕩然無存,冷冷地開口。


 


「你打算偷聽到什麼時候?」


 


霎時,我身旁的屋簷就破了一個大洞,如果不是我閃避及時,恐怕胳膊已經沒 了。


 


我跳了下去,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多年不見,你功力倒是精進不少。」


 


我微微仰頭,「不過比起我,還是差得遠。」


 


他冷笑一聲,「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受天道約束。」


 


無論在什麼地方,妖都是不受待見的。


 


仿佛嗜血和殘忍是刻在妖骨子裏的天性,妖又比人強上太多,一揮手就能擰斷他 們的脖子。


 


於是天道出現了,妖不能過多幹預人世間的事。


 


姐姐的死,我不能親手報仇。


 


這也是牧無遺明知不敵我,卻也有恃無恐的原因。


 


「你不是一向待在深山老林裏嗎,怎麼突然來這皇宮了,難不成是想為你姐姐報 仇?」


 


「為何要殺了姐姐?分明,她曾經救過你。」


 


北方戰亂,百姓流離失所,一窩蜂地逃往南方,牧無遺也在其中。


 


他骨瘦如柴,小小一個在人群中被擠得東倒西歪。


 


姐姐發現他時,他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牧無遺看向我的眼裏寒意刺骨,「當年若不是你突然現世,北方也不會戰亂,我 從來都不欠你們姐妹倆什麼。」


 


我幾乎要壓不住心底的恨和怨,「那也不幹她的事,你要殺便來殺我!」


 


 


牧無遺別開臉,「你們姐妹本是一體,又有何不同,隻要芳兒需要…」


 


「芳兒?」


 


我冷嗤一聲,「裏面的芯子早就換了,現在的應楚芳早就不是你的小青梅,蠢 貨,連自己心愛的人都分辨不出來。」


 


牧無遺瞪大眼睛,呼吸一滯。


 


應楚芳落水後性情大變,他不是沒有懷疑,試探過,可應楚芳都以失憶為由搪塞 了過去。


 


牧無遺使勁搖著頭,反駁道:「不可能!」


 


有時候人最擅長的就是自欺欺人,而我要做的,就是讓他不得不從自己的謊言裏 脫身。


 


「走著瞧吧,就看看裏面的芯子還愛不愛你?」


 


4


 


鬼蛇所到之處,必是災禍。


 


安逸太久的養心殿突然走水,火勢洶湧,濃霧遮天,謝席還被困在裏面。


 


外面的丫鬟太監驚叫著急成一團,紛紛喊著:「來人」「救火」。


 


他們匆匆跑去打水,生怕裏面的帝王出了點什麼事他們難辭其咎,一桶又一桶的 水下去,火勢卻越來越大。


 


 


井然有序的皇宮此刻一片混亂。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掐準時機從天而降,他們看到我,仿佛都松了一 口氣。


 


「神女,是神女啊,太好了,陛下有救了。」


 


火舌不斷蔓延,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我沖了進去。


 


懸樑被燒斷,謝席的一條腿被死死壓著,動彈不得。


 


他滿頭大汗,臉上沾著煙灰,眼睛裏升騰起希望,「神女?」


 


我用法術將梁柱挪開,攙扶著謝席往外逃時,又一根梁柱掉了下來,直直朝謝席 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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