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許意濃話鋒一轉開始先跟大家自我介紹,女生們一旦聊了起來就停不下來了,當時劉爽跟她話最多,兩人嘰裡呱啦說個沒停,許意濃和施言則坐在一旁安靜傾聽,不同的是許意濃是全程面帶微笑地真的在聽,施言聽了會兒就低下頭翻看自己的書了。
直到許意濃手機響起,她一接就起身去陽臺上伸頭一探,然後興奮地往宿舍外跑,她們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沒影了,於是她跟劉爽倆人也湊到陽臺上好奇地跟著看看,發現女生宿舍下又驚現了一個大帥哥,是的,就是那種即使她們站在高處都能看出是個帥比的男生,他個頭看上去挺高,不亞於許意濃表哥,傑人的氣質往那兒隨意一立,也引起了不少路過學生的注意。
一會兒許意濃跑了出來,她跳著撲過去勾住他頸脖,男孩單手就把她騰空抱了起來,大概顧及邊上有人怕她害羞,他背過身去才低頭親了親她的臉。
但是他們周圍人看不見,她們在樓上看得那叫個一清二楚!這對當時還是單□□的她們來說是多大的殺傷力啊!要知道那可是開學第一天吶!屠狗也不帶這樣的啊!
後來她們才知道那才是許意濃的正牌男友,他叫王驍歧,是A大的學霸,人家開學比他們早幾天,還在軍訓呢,特意請假坐高鐵來看她,大家那叫個羨慕嫉妒恨啊,同樣是人,為什麼帥哥隻傍她身邊走!而她們呢!是她們不配嗎?
王驍歧的相貌也很張揚,尤其他那雙眼睛很絕不能多看,哪怕明明是你在說話注意力都會不自覺被牽引著落到他身上,大家熟了之後她們總調侃許意濃,“你家王驍歧長了一雙含情目,自帶鉤子,會勾人魂,你得看好他。”而且他渾身上下有種莫名的痞帥,他笑起來的時候配著那雙攝魄的眼睛,總讓人過目不忘,記憶深刻,可他又隻對許意濃那樣笑,對其他人就很正常。
他倆就這麼開始了漫長的異地戀,但異地戀在學生時代最沒安全感了,都在高校裡學業本身就繁重,對方不在身邊又各自那麼優秀,系裡嫉妒許意濃的女孩都暗地嚼舌根,說她跟王驍歧熬不過這四年,可人家偏偏熬過了感情還越來越好,她們作為室友也從一開始的不大看好到後來越來越羨慕他們的狀態。誰知本科念完許意又跑去日本留學讀研,她們都問她出國幹嘛,好不容易能結束異地戀又來個異國戀,多累啊,而且王驍歧那麼優秀她也不怕被其他人盯上挖牆腳,那時候的許意濃滿不在意地一笑,不著調的語氣裡透著堅定,“他啊,他不會。”
那會兒已經跟劉爽好上的周邺也怪她們鹹吃蘿卜淡操心,“他倆情比金堅,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懂的,你們是沒看到,老王可是天天視頻陪讀,電腦全天插著電就那麼開著,跟濃哥各自對著電腦看書做題,偶爾互相匯報一下去倒個水啊,上個廁所什麼的,老王每天一坐就是幾個小時,隻要濃哥不說結束他能拒絕一切活動一直陪她磕書,等濃哥困了要睡了他也說等她洗漱好再關視頻,疼媳婦兒疼得可緊,恨不得立馬飛去日本陪她,而且他已經在申請去東大的交換生名額了,還說以後濃哥要準備留在日本工作他也待在那兒。”周邺說這些的時候還酸溜溜地羨慕,“他倆暗戳戳地瞞著家裡談了這麼久,今年總算雙方家長見了面,商量了婚事,等這年一過他們會先訂婚,讀完研就結婚,看來我同學裡他倆估計會是第一個結婚生娃的,從校園到婚紗,嘖,多好啊。”
就在人人都以為他們要走向圓滿的時候,兩人在離訂婚臨門一腳的時候分了手,所有人都傻了眼,許意濃隻輕描淡寫一句,“沒緣分吧。”就再沒提過這件事,之後她獨自在日本讀研工作直到今年人才回來,而據周邺說,王驍歧研究生沒念完就從A大退了學,最後去了個不是很出名的IT公司,具體原因不詳。
唉,這兩人熬過了異地戀,卻沒能熬過所謂的現實,叫他們這幫同學意難平啊意難平。
不知道是不是王驍歧坐在邊上,這頓飯許意濃吃得食不知味,在想怎麼找借口早點走,反觀他倒是胃口挺好的,還時不時跟旁邊人闲談幾句。
齊歡生怕她覺得不自在,故意隨口岔開話題,“你給寶寶送了啥禮物?我給他買了個金算盤,寓意招財進寶,長大後升官發財。”
其他人一聽都說這個禮物好啊,有意義。
服務員又來上熱菜,是許意濃喜歡吃的基圍蝦,她又執起筷子等菜轉過來,“我隻給了紅包。”
齊歡嘖一聲,“你這幹媽也不給幹兒子送點有意義的,錢多庸俗啊。”
基圍蝦來了,許意濃筷子伸過去,“錢多實在,要買什麼就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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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一聽也笑著認同她的觀點,湊熱鬧地說自己也送的紅包,方便啊雲雲,隻有王驍歧旁邊那哥們順勢對著他問,“她是幹媽,那你是幹爹咯?”,她剛要說不是,卻聽正捧杯喝著橙汁的王驍歧“嗯”了一聲。
許意濃眉頭一皺,正在夾菜的動作戛然而止。
什麼?他是孩子幹爹?
第13章 nbsp;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給邺子的紅包你包了多少?”
“你當我給人紅包, 我就能給。
……
以那天地鐵裡問她紅包的事才是做什麼參考,而是因為是孩子幹爹?
沒人跟她提過啊,她要知道她也提當幹媽這茬了, 而且大多數人潛意識裡也會把幹爹媽當成一人。
這麼一來現在桌上的人更加確定們就是一對, 連看她的眼神裡都透著了然, 突然有一種被從頭到尾在戲弄的感覺,加上這頓飯又莫其妙跟坐在了一起,讓她越來越舒服。
與對視的時候她一個沒忍住直接了一句,“有意思嗎?”
此刻臺上正在唱歌,聲音隻有們倆聽得見,王驍歧正在放杯子,聞言低了低眉。
許意濃經沒有了任何胃口, 隨手拿過左手的『毛』巾抹了一下嘴, 然後站起來跟齊歡說,“我去下洗手間。”
正在吃大閘蟹的齊歡沾了滿手的蟹油,對剛剛發生了什麼一知, 過還是象徵『性』地問了一句,“哦, 要我陪你嗎?”
“用。”
許意濃一出宴廳就站到走廊窗臺, 拉開窗戶剛從包裡帶出來的煙, 可就跟中了邪似的她打火機剛打著火就在風中被吹滅了,用手攏都沒用。
突然有火送到她前, 是王驍歧。
她沒接,仍固執地打著自己的火, 便了自己的煙叼嘴裡,抽煙大多數都是就這麼含著,極顯散漫, 而且吸的煙最後是原路吐出而是從鼻腔裡輕呼出來。
以前周邺還特地為此給她們科普過,“真正會抽煙的人,是在前先吸一口空入嘴,然後通過呼吸的形勢把這口連煙一起從鼻腔裡呼出去,煙從喉嚨裡走就過肺,隻過過嘴癮,俗稱‘抽假煙’。”
當然,後來許意濃有在網上查過,發現周邺的科普純屬扯淡。
她是在高中就發現的會抽煙,那會兒她倆被老師安排一起當校幹,在早讀課的時候巡視全校檢查紀律,以每到值日那天她就要比平時的上學時間去的早,那天她跟往常一樣在學校門口的早飯店買好早飯,推著自行車往學校裡走,經過巷的時候發現站著個人,旁邊停著的賽車,校服被非常隨意地掛在車龍頭上,搖搖欲墜,而則散漫地倚靠著牆,煙霧漫騰在稀薄的空裡,在周圍繞著揮散去,讓整個人看起來朦朦朧朧,在幽靈的巷子裡宛如一副夢幻的動態畫。
直到察覺到她的存在,側眸看來,子站直抬手把指尖的東往後的水泥牆上一按,收攏於掌心,單手推著自行車緊慢地朝她走來。
“早,副手。”是這麼跟她打招呼的。
自從分班後當選了班長,她成了副班長,總這麼嘲她。
許意濃特別討厭副手這個稱呼,當場有被到,說話都打了結,“你,你抽煙!”
“嗯,我,我抽煙。”故意學她說話,一副玩世恭的樣子還揚唇了,“怎樣?”
“那你還好意思在學校抓別人抽煙?”她理直壯地質問。
在她前站定,握成拳的左手知何時將那剛剛熄滅的煙蒂隻用大拇指和中指按住豎著固定住,她還在說著話,突然抬起手,用食指對著那根煙蒂隨便一彈。
黑“嗖——”地一聲從她耳側飛過,那煙蒂跟拋物線似的穩穩落了她後的垃圾桶。
懂是是心理作用,她覺得呼的空裡都夾雜了一絲煙草味,眼前仍是邪的容,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有什麼好意思的?”
皮厚說的就是這種人,而她每次考試都屢屢輸給這種人,倆簡直有壁!她更了,自己的爭,於是懶得搭理,推著自行車扭頭就走……
好容易她著了煙,王驍歧的煙經抽了三分一,臨窗而立,旁邊就有垃圾桶,周被尚未散去的煙霧縈繞,看她終於抽上了,唇瓣張張合合,動作嫻熟,取下了自己的煙,用兩指隨意夾著,對著垃圾桶頂的沙礫盤用大拇指輕摁煙尾,漫經心地掸了掸煙灰,“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煙?”此時安靜的走廊裡,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
許意濃對著窗吐煙,像沒聽見似的,就沒說話,隻安靜站著把煙抽完。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最後徒手掐熄煙蒂,“幹爹幹媽是可以分開認的,你用太在意,等席一散,飯桌上那些人沒誰記得誰。”煙蒂仿佛還在手中掙扎冒著煙,“如果讓你舒服了,抱歉。”
窗正對酒店的花園,此刻萬籟俱寂,一汪池水吐納著清輝,白霧如柳絮縷縷飄散,煙籠寒水月籠沙,忽而涼風拂,飄渺的聲音也隨消逝,與稀碎的光光一道隱匿在這夜裡,許意濃指尖的煙灰掉落。
年少時的張揚,驕縱,輕狂,傲慢,從會跟人低頭,哪怕是她。
每次鬧別扭,管是誰的錯,隔了對久都會當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很正常地來找她,她理,就繼續沒話找話,直到她沒好地問,“我原諒你了嗎?”
會很淡定且要臉地說,“沒關系,我原諒你了。”嘴犟得就是死認錯,卻對她軟磨硬泡,最後弄得她也沒了脾。
可時間仿佛讓年少輕狂在上『蕩』然存,隻剩下了步入社會後的隱忍與沉穩,也許出於長期作為乙方的職業素養,如今連道歉都能脫口而出,自然比,原來真的沒什麼是能永恆的,包括個『性』。
霧氲鬱,冉冉嫋嫋擋住了許意濃賞月的視線。
“王經理今天會上的樣子可沒現在那麼平易近人。”她故意說,聲音『蕩』在偌大的走廊裡。
“彼此。”王驍歧低頭將煙蒂按在走廊垃圾桶頂的沙石裡,聲音夾雜了煙後的低沉,看清表情,“會上我是就事論事,沒有針對任何人。”
許意濃仍望著那輪月,悠悠吐出一口煙,“孰勝孰負,乾坤未定。”
王驍歧似了一聲,“也是。”又立了片晌後抬步先行離去。
許意濃仍煙的時候才發現走廊的窗戶知何時被從另一邊給關上了。
到宴廳的時候她左邊的位置經空了,齊歡還在吃大閘蟹。
“我這第二隻螃蟹都快吃完了,你來我以為你掉廁了。”她慢慢悠悠說。
許意濃坐了下來沒做聲,她看著自己碗裡的幾隻基圍蝦蹙了蹙了眉。
稍後齊歡伸手過來拿了她右手邊的『毛』巾,“我的『毛』巾髒了,你的借我擦下啊。”
許意濃哦了一聲,感覺對又看向她,看看其人,大都用的是右手邊的『毛』巾。
視線重落自己左手邊那條留有自己口紅印的『毛』巾,她心髒禁咯噔一下。
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王驍歧坐在車裡,有零星的雨從打開的窗戶裡落來,滴在搭在窗沿的手上,冰冰涼涼的,很快就弄湿了指腹上的創可貼,順勢動了動,兩指間的煙灰抖落,隨風隨雨知飄向了何處。
知又坐了多久,手機響了,來電人是祁楊。
一接就聽到刻意壓低的聲音,“老大,你微信怎麼啊?田螺姑娘又來了……”
隻聽著沒做聲,看到酒店門口開始慢慢出來人。
“咳,她經把房子裡來來打掃兩遍,僅做飯給我們吃還要幫我們洗衣服,兄弟們都要被感動了,人姑娘可真是把你放在了心窩子裡啊。”
一會兒一道影在人群裡出現,她站在門口跟齊歡拉扯了一會兒,最終跟齊歡上了車。
“喂喂喂,老大?你在在聽?”
王驍歧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了。”後抽完最後幾口煙發動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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