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賊兮兮似地蹲著, 王驍歧把頭一點,語氣篤定, “嗯,被你弄死了。”
許意濃一愣, 第一反應就是去摸口袋,完了,穿的吳老師的衣服,她沒帶錢,隻能硬著頭皮向王驍歧借,這會兒看起來要多慫有多慫。
“你帶錢了麼?能不能先借我點兒賠給人家?”
王驍歧大方地遞給她一張一百,許意濃拿著錢站起來朝老太太道歉,“奶奶,對不起,我剛剛沒看到腳下有東西,烏龜應該是不行了,兩隻多少錢?我把錢賠給您。”
老太太一聽趕忙從鋪裡出來,她彎身瞧了瞧那盆,少頃擺著手笑著告訴許意濃,“姑娘,你踩是踩到了,但這倆龜都沒死,是在冬眠呢。”
許意濃再看向王驍歧時,他已經雙手抄兜重新站直了,對上了他眼底毫不掩飾的笑意,這才恍然自己被捉弄了,她忿忿地瞪了他一眼,看他不僅不收斂還笑得越為明顯,實在沒好氣地抬起手就朝他胳膊上拍打了一下。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老太太隻當他倆在打鬧,還說,“這倆龜一公一母,是一對呢,在佛祖腳下被庇佑過,買回去能避邪擋煞,鎮宅納財。”再看看他倆,意味深長,“還能保佑你們吶,長長久久,永結……”
許意濃覺得這老太太嘴皮子溜到就差讓她自掐人中了,趕緊打住,“奶奶!我們是學生!”再補上,“高中生!同學!”
老太太立刻眯起眼仔細端詳,剛剛距離遠,這姑娘的穿著打扮乍一看就看糊塗了,男孩個又高,她也沒瞧仔細,隻當是倆談戀愛的小情侶呢,隨後她拍了拍自己大腿,“嗨,瞧我這眼神這張嘴喲,老眼昏花了,看人都看不清了。”
許意濃還保持著舉著錢的姿勢,尷尬得不知所措,老太太念叨完又來回打量他倆,猶豫地問,“那這倆龜,你們還要嗎?”
“要。”王驍歧自作主張地應了,“多少錢?”
許意濃眼睛瞪得滾滾圓,瞠目結舌地問他,“誰要?誰養?”
王驍歧懶懶沉眼瞧她,理所當然地說,“誰踩的誰負責。”
“……”許意濃無言以對。
最終那老太太買二送二,另外給了他倆一個透明的魚缸跟龜食,偏偏凌山的上山道跟下山道不同路,是完全分開的兩個方向,許意濃連寄放都不行,隻能捧著個缸抱著倆龜上了山,登山的人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兩人被人擠到一邊,許意濃還要護著那口缸,看起來特傻缺,她時不時低頭往裡瞄幾眼,邊走邊好奇地問王驍歧,“它們一動不動,怎麼判斷是在冬眠還是真嘎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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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驍歧探手從缸裡拿出一隻教她辨別,“冬眠的烏龜四肢有序收縮,肌肉水潤緊實,死了的它無法控制自己的肌肉,姿態跟正常烏龜是不一樣的。”
許意濃心裡犯嘀咕,那你剛剛還騙我!
他將烏龜伸到她面前,“你可以試著碰一下它的尾巴,會動。”
許意濃抗拒得直往後躲,差點掉下臺階,“不不不,還是不用了。”
王驍歧唇角噙著笑,“這是脊椎動物,又不是軟體動物,你也怕?”
許意濃沒想到他還記得這茬,嘴硬,“那它身體不是軟的嗎?”再加上那條紋形狀,尾巴還軟塌塌的,看著像條螞蟥,叫她怎麼敢去摸。
王驍歧沒再逗她,把烏龜放回缸裡,卻在收手的時候指尖往她那兒隔空輕輕一彈,把手上沾到的缸裡水迸了一點點在她臉上,他眉眼間都蘊染著笑意,“原來能徒手打蟑螂的水農哥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許意濃被那水濺到,聞到一股類似魚腥的味道,炸毛地喊,“王!驍!歧!”
可他已經快步往上去了,許意濃拔腿要追,可又抱著個缸走不快,簡直要抓狂。
這大概是許意濃參加的最難忘的一次活動了,大姨媽突襲不說,那倆龜又讓她成了全隊的焦點,大家紛紛調侃打趣的時候,她恨不得要跟缸裡那兩隻一樣有個甲殼縮進去,躲避一切。
合照結束後,大部隊跟幾個團撞在一起下山,老師從安全考慮,不再分散走了,仍然是護旗手在最前面開路,從矮到高排隊,下山路道長且窄,男女生各一列,許意濃跟王驍歧都個高,跟在了隊伍最後,唯一不同的是王驍歧兩手空空,許意濃跟個傻子似的全程抱著個缸,隊伍走走停停,突然王驍歧又把手往許意濃面前一伸,以為他還要作妖,她警惕地抱著缸往後躲。
王驍歧勾了下嘴角,“這缸被你抱得像個寶貝,誰要跟你搶?”
許意濃臉一烘耳根一熱,“誰當寶貝?”看他手還伸著,索性往他那兒一塞,“你要就拿去,我又不稀罕。”
王驍歧穩穩接住那缸,兩隻龜在裡面安靜如舊縮著,不聞缸外事,安逸十足。
兩人跟著大部隊繼續走了幾步,許意濃提了一嘴,“錢等一開學我就還你。”
王驍歧淡淡地說不急。
一會兒前面又堵了,他們再次停在原地,這次時間有點長,大家無所事事地開始闲聊,許意濃踢踢腳下的石子,直到踢光了隊伍也沒動一下,王驍歧慵懶地往邊上的石欄上一靠,往前瞭望,語氣稍許不耐,“幾步路的土丘都能堵。”
許意濃正好逮著機會炫耀,“看到沒,我大凌山香火就是這麼旺,這種都是小場面,要到大年三十那天,你就是想來都進不來。”
大概是真無聊,王驍歧也繞有興趣地問,“為什麼?”
“大家都爭著燒頭香,祈福新的一年鴻運當頭,一帆風順。”
王驍歧一手捧著缸,眉梢輕吊,“許意濃,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說這話的時候,就像那賣龜老太太真傳的弟子。”
許意濃瞥他,順便提醒,“你能不能好好拿缸?別給我弄碎了。”
她這麼一說,王驍歧故意把手往下驟然一放,做出沒拿穩的樣子,許意濃隻當是真的,心一驚,下意識地伸手就要去接,隻是缸沒接到,情急之下卻覆上了他的手。
許意濃直愣愣看著自己蓋在他手背的手,兩人皆沒動,時間仿佛靜止,咫尺方寸間,連周邊的一草一木都變成了畫幕背景牆。
直到老師在前面喊,“喂,後面人,走了!跟上啊!”
許意濃才如夢方醒,猛地抽手,留下一句,“你無聊死了你。”就快速跟下去了,沒再等他,一路上她臉燙似彤,說在油鍋裡滾過一遭都不為過,脈搏也如雷咚咚咚地在皮膚下狂跳,好在披散的頭發可以像個保|護|傘替她遮擋,她怪自己不爭氣,每次都著他的套,被惡作劇成功,怎麼回事?平常考試的智商呢?
一股腦地走到山下,因為排在隊伍後頭,上車的時候前面的好位置已經被搶光了,隻剩光禿禿的後排被遺忘在了原位,這回許意濃沒得選,還是窩在了剛才的那個位置,幾分鍾後王驍歧也上了車,她避開視線故意看向窗外,午後的陽光異常刺眼,眼看他越來越近,她還在強撐。
他倆又坐一起了,王驍歧一坐下就把缸往她懷裡一送,“跑那麼快,東西不要了你?”
許意濃終於能挪眼了,她壓制著心底的小竊喜,答非所問也口是心非,“你怎麼還坐這兒?”
“不是按原位坐?”
她再看看他旁邊那大塊頭,人家也朝她友好地點點頭打招呼。
“嗨,又是我。”
“……”
回程的大家比來時更累,車一動很多人便疲憊地入睡了,許意濃懷裡抱著個硬邦邦的缸生怕磕碰到,也不敢睡,王驍歧也沒睡,一直低頭擺弄他的手機,倒是那大塊頭睡得正香,雙腿不管不顧地一叉,把王驍歧的腿擠到險要無處安放,頭嘛朝天仰著,不一會兒就酣暢地打起了小呼,隨著車一路上的開開停停,他頭一撇,一個失重枕在了王驍歧的右肩膀上。
這一枕,他的所有重量都往一邊傾斜,不客氣地幾乎全壓向了王驍歧肩膀,他再結實也不能長時間架住這樣的重量級,於是伸手推了他一下,但這人跟睡死了沒兩樣,不動如山,王驍歧隻能放下手機把他的頭從自己身上挪開,可隻維持了幾分鍾,車一停他一晃,又靠了過來。
許意濃透著車窗圍觀了全過程,她憋著笑往裡又挪了挪騰出一點兒小空間,好心對著王驍歧問,“你要不要,坐過來點?”
“不用,你坐你的。”語落,他也不客氣地抬手捏住了那人鼻尖。
這招立竿見影,那人很快醒了,睡眼惺忪中看到自己靠在王驍歧身上,將嘴角上的口水一把一抹,撓撓頭致歉,“不好意思啊兄弟。”態度倒挺端正。
王驍歧扯了扯唇角,這回沒吭聲。
氣氛低迷,那人又兩手掏掏口袋,掏出一團早上吃早飯剩的紙巾,不由分說地就要給王驍歧擦自己殘留在他身上的口水。
“把你衣服弄髒了,我給你擦擦。”
王驍歧用手不失禮貌地隔住他,“不用了。”
他熱情依舊,“要的要的。”
王驍歧繼續推拒,“不用。”
許意濃實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笑,惹得旁邊兩人都朝她看了過來,那胖子大概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了,收起紙巾不再強人所難,又跟王驍歧道了歉安分在自己位置上坐好,腿也規規矩矩收放了起來。
安靜片晌,王驍歧冷不丁在許意濃耳邊冒出一句,“剛才笑什麼?”
許意濃撇撇嘴,試圖蒙混過關,“沒什麼。”
王驍歧便往她座位那兒一靠,故意擠她,似逼她說出來,他氣息近得讓她心慌,明知道他是捉弄,心卻跟著忽而一緊,那種感覺有點像缺氧透不過氣來,她隻得選擇實話實說,“笑你們……基情四射。”
王驍歧頭眉頭一皺,像沒聽懂,“什麼?”
許意濃不肯再說了,“好話不說二遍。”
王驍歧低頭去查手機,卻沒再挪坐回去,兩人緊挨著,許意濃不知他是忘了還是有心繼續,她動一下就能擦到他手臂,這距離太近了,近到她捧著缸的手掌都沁出一層汗,粘稠稠地沾了玻璃壁上,
“你很熱?”誰知王驍歧還是發現玻璃缸上起了一層霧氣,他又坐了回去,兩人恢復了最初的正常距離。
“沒有。”許意濃縮縮手,但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缸著實礙事,餘光瞥見他還在看自己,她心髒高速運轉地比這疾馳的大巴還快,生怕被他瞧出自己的小心思來。
“那個,你奶奶最近怎麼樣了?”她急中生智,隨口扯出一個話題來。
他果然偏了偏頭,移開視線,“還行,上了年紀總有點小毛小病。”
“沒事就好。”許意濃附和,頓了頓又問,“沒想過請個看護嗎?”
以他家的條件,請個人照顧老太太的起居完全不在話下,這樣也會方便許多。
“奶奶自己不樂意。”王驍歧坐姿往後稍稍一靠,“老一輩,省吃儉用慣了,她覺得沒那個必要,也不肯服老。”
這其實從老太太樸素的穿著打扮就能看出來,光從外表看,壓根看不出她的背景,相當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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