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很快又抬起頭,摸了摸肚子道:“哦,我現在有點餓了,能給我搞點活人吃的飯不?”
鹿蠻轉頭,對崔韌道:“開一間上房,再備些陽間吃食。”
崔韌將金元寶收入囊中,笑吟吟地領著二人去了後院,往那棟氣派的高樓走。路上鹿蠻問她,“你好像看起來並不畏懼,先前見你那模樣,我還當你膽子很小呢。”
薛茗確實還是有點怕的,畢竟面對的這些都是些厲害東西,還有那個姜箬鳴,光聽著就感覺很邪門,但她既然佔據了這副身體,就絕對沒有再拱手讓人的道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姜箬鳴如果想要回身體,薛茗可以慷慨地把以前的身體讓給她。雖然說被車撞飛,身上的骨頭碎得一塌糊塗,但打幾個鋼釘,拄個拐杖勉強再養一養,估計也能活。
總之現在這具身體已經改名字了,管她從前是誰,此時此刻她隻叫薛茗。
薛茗道:“我先吃飽再說吧,折騰大半夜,我都餓了。”
另一頭,並根槐樹被踩踏得稀碎,餘下的樹根散落各地,很快就失去原本顏色,變成燃燒過後的灰白色。入目滿地狼藉,牆面被炸得粉碎,大地留下的龜裂好似傷痕,掛在槐樹上的屍體被散落各地之後像是被迅速吸幹了一樣,隻剩下皺白的皮包裹著骨頭。
一切都安靜下來,隻剩下微風盤旋在這不堪入目的曠地。
燕玉鶴站在斷牆的旁邊,這是他方才最後一次看到薛茗所在的位置,然後她的氣息就在這片土地上整個消失不見了。
絳星在遠處短促地叫了幾聲,隨後叼著一個東西飛來。它已經變回先前大小,翅膀撲騰得飛快,來到燕玉鶴的身邊,嘴裡叼著的東西一甩,落在他手中。
是灰撲撲的聚陽符,繩子被扯斷,上面的八卦圖仍舊在緩慢地旋轉著,金邊散發強烈的陽氣,也是這股陽氣,讓燕玉鶴一直以為薛茗仍身在此地。
“又跑了?”「寧採臣」抱著胸站在邊上,搖頭嘖嘖道:“她那極陰之體一旦脫身滑得就像泥鰍一樣,要我說方才就該直接動手。”
燕玉鶴低眸看著手中的聚陽符,五指合攏一握,聚陽符就化作齑粉,從他掌中飄散。他神色冷然,好看的眼眸斂著,隱隱遮住裡頭沉積著的戾氣,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不善的氣息,淡聲開口:“谷井闌,你是想再死一回?”
「寧採臣」哈哈一笑,並不畏懼,隻是往後退了幾步,嘴欠道:“不過她定然出不了鬼蜮,這種養屍聚氣之地她設下不止一個,再去別處找找就是了,何必如此動怒?”
第27章
鹿蠻很舍得花錢,開了一間相當奢華的房間,其金碧輝煌的程度趕得上燕玉鶴的那間寢屋。
Advertisement
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很快就陸續擺上桌,薛茗折騰很長時間,這會兒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不由分說捧起碗筷開吃。
鹿蠻坐在邊上,雖然沒吃東西,但嘴也沒闲著,陸續給薛茗講了一些關於姜箬鳴的事。
兩人似乎有某種合作關系的存在,先前姜箬鳴來到此地頭一件事就是找鹿蠻,但見面之後兩人卻起了爭執,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其原因就是姜箬鳴殺的人太多了,她為了造養屍聚陰之陣,殺死很多無辜的凡人。這種邪術陣法就是薛茗今夜所見的場景,她先將人的嘴巴縫上,再以釘子釘穿手掌和腳掌,最後將人置於陣法之上,讓陣法耗幹陽氣而死,如此人的身體就會變成類似儲存罐之類的東西,裡面儲存的都是陰氣,還是那種帶著怨恨的陰氣。
此術法的陰毒讓薛茗嘆為觀止,陽氣衰竭的身體狀態她深有體會,那簡直堪比酷刑,要活著一點一點感受自己陽衰而死,不敢想象會有多麼折磨。
而鹿蠻大概是那種走修行路線的鬼,對此罪孽深重之舉極為反對,所以兩人最終分道揚鑣。
薛茗一直埋頭苦吃,沉默著聽,其他信息暫且不說,隻是她發現,鹿蠻其實並未將她和姜箬鳴區分開來。
照她的原話來講,是姜箬鳴察覺到燕赤霞追到鬼蜮,在無法脫身的情況下,隻得棄肉身而逃,將一半的魂魄留在體內給肉身續一口.活氣,另一半則藏匿起來,所以薛茗現在才是這種什麼都不記得,且本事全無的狀態。
鹿蠻認為姜箬鳴分離了善惡兩魂,離開的是惡魂,留下的是善魂,並趁機對薛茗表白,說:“我很喜歡你現在這樣,先前那模樣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但薛茗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她是一個完整的靈魂,從21世紀而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姜箬鳴的一半魂魄。她並沒有反駁,抓著鴨腿啃得滿嘴油光,心含糊問道:“所以魂魄是不能離體太久的是不是?”
鹿蠻點頭道:“若是離體太久,人的身體就會逐一壞死,最後哪怕是魂魄歸位也會變得如同行屍走肉。”
“那你說有沒有可能,姜箬鳴根本就不想要這個身體了?”薛茗試探地問道。
“絕無可能。”鹿蠻窺她神色,語氣稍稍放緩了些,寬慰道:“你放心,你與姜箬鳴本就同為一魂,她不會為了爭奪身體而做出傷害你的事,我也會盡力助你佔據主魂。”
薛茗覺得好笑,姜箬鳴如果還想要這個身體,當初為什麼完全舍棄了軀殼?而且這大惡人剛跑她就穿越過來給這身體續命,要死要活地熬了這麼多天,然後再把身體還給姜箬鳴讓她繼續在陽間作惡,她自己去地下排隊喝孟婆湯。
薛茗呵呵一笑,心說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幹脆讓樂山大佛下來我上去坐得了唄。
她咬了一大口鴨腿,雪白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牙縫裡都是烤鴨的香氣,享受死了。她笑著道:“這世上的人誰愛死誰死,反正我是要活著的。”
薛茗悶頭吃了個飽,把嘴和手仔仔細細擦幹淨,隨後搖著鈴鐺將聶小倩喚了出來。
聶小倩魂體正虛,剛出來就一臉幽怨,轉眼看見鹿蠻後又露出驚訝的表情,“阿蠻?”
薛茗一看她這反應,馬上指著鹿蠻道:“你認識小金仙嗎?她就是小金仙。”
聶小倩震驚地瞪大眼睛,繞著鹿蠻飄來飄去,語無倫次道:“小金仙?你、你就是那位把玉面鬼王耍得團團轉的小金仙?”
鹿蠻揚了揚眉尾,嬉皮笑臉,“小倩姐姐。”
薛茗的心理一下子舒坦多了,原來不止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瞧著聶小倩這懵逼樣,估計也是什麼都不知道。她低頭往錦囊裡掏了掏,掏出一堆紙錢和香燭擺在桌上。
這些都是她之前從天上人間拿的,問過那老頭說是給死人用的,當時她是純粹出一口氣,這會兒倒真派上用場了。薛茗把聶小倩的屍骨掏出來擺在地上,朝鹿蠻借了火,說道:“聶小倩,這些東西可都是寶貝,我現在燒給你,日後你得好好保護我,要懂得感恩,知道嗎?”
聶小倩飄過來,對著香燭研究一番,懷疑道:“這些算什麼寶貝?”
薛茗哼笑一聲,純心賣弄,“您瞧好了吧。”
她隨手拿了個盆往聶小倩的屍骨前一坐,點燃了香燭之後,在盆裡燒起紙錢。很快就有嫋嫋青煙升起,煙霧飄向聶小倩,在她周身環繞,就見她那半透明的魂體開始一點一點地被填補。
聶小倩閉著眼睛感受了一下,驚喜地贊嘆:“此等陰氣充實之感,好舒暢!”
薛茗毫不吝嗇,將紙錢一把一把地往火裡扔,她現在心裡很清楚,她自己是沒什麼能耐跟別人打擂臺,但聶小倩可以。這些香燭紙錢與尋常的不同,可提升鬼的修為,薛茗拿了很多,全部供給聶小倩。
聶小倩的魂體得到大補,像魚進了水中,快樂地在薛茗周圍飄著,還道:“你這模樣並不虔誠,應該跪在我的屍骨前才是。”
薛茗甩了個眼刀給她,罵道:“你別給我得寸進尺,連我媽我都沒給她燒過紙錢,給你燒就不錯了,還讓我跪著給你燒?我怎麼不倒立給你燒呢?”
聶小倩被罵後就老實了,又飄回鹿蠻邊上,好奇地問她,“你先前為何一直在廟中,可是為了尋玉面鬼王?”
“玉面鬼王?”鹿蠻訝異道:“他早就死了啊,廟裡何處有他?”
“死了?!”聶小倩也頗為驚奇。
“一個月前他運氣不好,撞到了燕赤霞的面前,當場就灰飛煙滅了。”
聶小倩轉眼看向薛茗,眸中滿是不解,“可是……”
薛茗已經不再感到奇怪,她現在得到一個結論後,稍稍一想就能明白其中關竅。她先前還納悶怎麼會有鬼如此慷慨,會自損修為給她補陽氣,如今想來,燕赤霞根本就是活人,隻是不知什麼緣由他的身體狀態極其似鬼,並且冒名頂替了玉面鬼王。
如今想來倒還挺好笑,她是假的燕赤霞,寧採臣是假的寧採臣,玉面鬼王也是假的玉面鬼王,廟裡住了一窩的冒牌貨。
薛茗沒忍住笑出了聲,喃喃道:“這燕玉鶴裝得還挺像。”
鹿蠻似回想起可怕的場景,打了個激靈,轉頭對薛茗道:“你千萬記著,若是遇見了燕赤霞,什麼都別想,隻管逃就是了,還沒有一隻鬼能從他手下安然脫身。”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