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這一路下來,算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一問就是還有事瞞著,因此拽著黑白無常二人,打算仔仔細細問個清楚,正要問時,谷井闌也回來了。
他手裡攥著根繩子,在手掌和手臂上纏了好些圈,繩子的另一頭拴在一個孩子的脖子上。隻不過這次被拴起來的孩子不再是遊音,而是一個皮膚黝黑,張著一對尖利犄角的孩子,頭發散亂地披在背後,身上僅有幾片松垮的布料遮體,赤著雙腳。
他眼眸赤紅,看誰都充滿攻擊性,被谷井闌拽著,不情不願地往前走著。
“這是?”薛茗問。
“這便是那百鴉鬼王。”白無常道:“他受了天雷波及,修為盡數散去又受了重傷,才變成了這般模樣。”
“為何那天雷沒一道劈死了他?”薛茗好奇。
百鴉輕哼一聲,很是不服氣的樣子。
黑無常便將手攏在嘴邊,湊近薛茗小聲道:“百鴉乃是神山誕生的靈物,本應該是山神,多年前因為貪玩來了人間,入了鬼道,他師父先前特地來冥府走了一趟,叫我們將人帶回去,他老人家要親自收拾呢。”
薛茗心下明了,原來是上頭有人,也難怪燕玉鶴幾人聯手對戰百鴉都打得那麼吃力。
正想得出神,燕玉鶴攥著她的手腕,將她往後帶了兩步,其後薛茗感覺頭上落下來一件輕薄寬大的衣袍,伴著淡淡清香,眼前的視線一下被遮了大半。她用手微微撩開些許,發現是燕玉鶴脫了外袍套在她的頭上。
還沒想明白他突然這樣做的原因,就忽而瞥見東方的天際出現了一抹亮光,是朝陽的痕跡。
鬼界裡向來沒有朝陽,所以看見了這一幕,薛茗就知道鬼界已經破了,此處是人間。她心情大好,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想要將頭上的衣袍拉下來好好看看朝陽,卻不料手才剛探出去,她就感覺手背驟然一痛,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又趕忙縮了回來。
薛茗大驚失色,轉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燕玉鶴,求證道:“我不能曬太陽了?”
燕玉鶴道:“暫時不行。”
薛茗一下著急了,沒有太陽她可活不了,驚慌地抓著燕玉鶴問:“這個暫時指的是多久啊?”要是十年八年的,她可忍受不了。
燕玉鶴望了她一眼,眼神在此時有了微妙的變化,十分深邃,讓人捉摸不透。他道:“要看你身上的陽氣何時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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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茗聽後便大松一口氣,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隻要不是需要漫長的時間,薛茗都可以接受,關於陽氣一事,讓燕玉鶴多給她渡些就好,雖然過程十分辛苦,但隻要結局是好的就行。
黑白無常以及谷井闌都不喜太陽,便提議換個地方再細細商量剩下的事,於是幾人啟程又回到了最開始所在的廟中。
路上薛茗抓著黑白無常仔細問了一通,才算是將這些事的來龍去脈,徹底了解個清楚。
第47章
事情的起因,是百鴉的那位師父發現自己的小弟子偷跑下山,去了人間。
鬼皇在陰陽兩界作亂已久,創立鬼界為禍人間,由於孤魂野鬼數量實在龐大,便是將所有陰官派出去抓也是抓不盡的,一直都是令冥府極為頭痛的難題。半年前,那位掌管神山的天官終於發現自己疼愛的小弟子貪玩跑去了人間,還成為臭名昭著的惡鬼,約莫是聽到了小道消息,知道上頭計劃收拾鬼界,於是主動往冥界走了一趟。
他向地府提出了解決辦法,說可以向雷神借來一道天雷,直接誅殺鬼皇和那些孤魂野鬼,徹底整治鬼界,但隻有一個要求,就是留他小徒弟一條性命,他要親自帶回去收拾。
冥界本就因為鬼界的事頗為頭痛,一聽可以不用派出大量人手和精力處理此事,當即拍案與那位天官達成合作。
然而計劃還沒制定完整,就傳來了燕玉鶴把受傷的鬼皇宰了的消息,鬼界頓時大亂。沒多久,姜箬鳴殺害門內師叔盜取師門寶物逃下山,此時眾人才知她是鬼皇與凡人誕下的血脈,又是極陰之體,是至陰至邪之人。太虛宗聯合冥界追查,才發現她從許久之前就開始布置聚陰陣,由於身上有凡人血脈,裝起人來也毫無破綻,等到她父親死後,上任鬼皇的部下找上了她,送上百鬼旗。
她便逃下山,開始啟動聚陰陣養自己的極陰之體,妄圖登基成新任鬼皇。
後面的事薛茗基本也都知道了,燕玉鶴奉師命下山,殺掉玉面鬼王之後假扮他的模樣,應召參加新的鬼皇推舉,同時冥界派出黑白無常協助他,兩方因為約定在廟中碰頭,所以此前互相沒見過,黑白無常二人才誤將一開始帶有偽裝的薛茗認作燕赤霞。
谷井闌則是早年鬧過冥界,放出了大批惡鬼,此次將功補過,從旁協助燕玉鶴。
幾人的目的便是等中元節鬼門大開,萬鬼齊聚此地,再降下天雷將他們盡數誅殺,徹底解決冥界的心腹大患。
值得一提的是,這裡面有一個很微妙但也極其關鍵的巧合,那就是薛茗從姜箬鳴手中奪取百鬼旗一事。
百鬼旗須得鬼皇的血脈才可催動,這也是姜箬鳴極力想要從薛茗那裡搶走身體的重要原因,當吸入了太多陰氣的薛茗恢復極陰之體,隻有她才可開啟百鬼旗,號令萬鬼,連姜箬鳴都不知道身為魂體的她是無法催動百鬼旗的。
所以薛茗搶奪百鬼旗時,燕玉鶴並未阻止,恐怕早就已經計量好了等她催動百鬼旗後將旗子丟還給姜箬鳴,但是誰也沒想到,在最後關頭,是薛茗自己催動了百鬼旗並且塞給姜箬鳴。
姜箬鳴滿心權欲,自然而然被百鬼旗所蠱惑,號令萬鬼擁護她登基,在成為新的鬼皇那一刻,引來了天雷。
說起此事,幾人同時發出驚嘆的聲音,白無常詢問道:“薛姑娘,你是如何知道要將百鬼旗還給那大惡人的?”
薛茗也十分茫然,回想起當時的場面,盡管現在仍有後怕,但不知是不是人在面對極端情況時反而會冷靜下來,她當時看見頭上的滾滾雷雲,雲渦還正對著她的腦袋,就直覺這雷是要劈她的。可薛茗知道自己向來是個大好人,不會無故遭雷劈,馬上就懷疑是手中的百鬼旗作祟,因此念動咒語後將旗子還給了姜箬鳴。
說白了也是希望姜箬鳴挨雷劈,當時並沒想那麼多。
她低頭喝了一口茶水,裝出高深莫測的作派,神秘道:“天機不可泄露。”
“薛姑娘實乃神人也。”黑無常嘆道。
幾人圍坐在桌邊,所處的地方正是先前薛茗在廟中住的小廂房。房間狹隘,幾個人往那一坐,頓時就顯得擁擠。遊音不喜黑白無常,更十分厭惡谷井闌,但坐在薛茗身邊時會被燕玉鶴丟出去,因此自己坐在一個桌角,與左右人都保持著距離。百鴉則套著繩子拴在房間的角落,自己找了個地盤腿坐著,許是知道自己已伏法,這會兒也很老實。
燕玉鶴坐在薛茗的身邊,對幾人的談話不感興趣,低著頭擦拭自己的劍。
遊音見薛茗的茶水喝完了,趕忙起身又給添上,不滿地嘀咕道:“既然事情已了,塵埃落定,你們怎麼還留在陽間?”
白無常脾氣好,對這千年人參精也相當恭敬,笑著道:“還有一事尚未了結。”
說罷,他對薛茗道:“薛姑娘,聶小倩與寧採臣二人的魂魄是否還在你的手中?”
薛茗這才想起此事,點了點頭,搖鈴鐺將兩人給召了出來。
聶小倩一襲白衣翩翩,甩著袖子現身,瞧見了黑白無常自然是十分敬畏,福身道:“妾身這廂有禮了。”
她吸了不少陰氣,已成非常厲害的大鬼,且她本身心術也算不得正,若是放出去也是為禍一方的存在,白無常此意便是要帶聶小倩與寧採臣二人回冥界,入輪回。
寧採臣在鬼蜮莫名被害後,他的怨念一天比一天深重,隻要放出來說不了兩句話就開始嗚嗚咽咽地哭,後來被聶小倩嫌煩罵了幾句,現在都是悄悄掩著面抹眼豆子,怨氣衝天。他聽了白無常的話後,當即痛哭流涕,不舍陽間的妻子和上了年紀的老母親。
白無常安慰道:“公子放心,你陽壽未盡,去了冥府自會有大人安排你還陽的。”
寧採臣聽了此言,這才放下了一百個心,連連作揖道謝。倒是聶小倩不願意了,說自己好不容易混出了頭成為大鬼,一朝入輪回,自是什麼都不剩下,白白吃了那麼多年的苦頭。黑白無常二人一商議,表示冥府還有許多公職空缺,若是聶小倩願意,可去嘗試應職。
古往今來,這當官永遠都是光耀門楣的事,薛茗在邊上勸她,說:“陰官也是官啊,說不定你修煉個幾百年,還有可能當個天官呢。”
聶小倩一聽,心道我如此努力刻苦,焉能有我當不上的官?於是立馬歡歡喜喜地答應跟黑白無常離開。
薛茗見她這結局沒與寧採臣走到一起去,心裡也有些意外。原著中聶小倩被寧採臣救走後帶回家,任勞任怨伺候寧採臣病重的妻子和老母親幾年,最後寧採臣的妻子死了才嫁他為繼室,還生了個孩子,後又過了幾年,寧採臣納了妾。
薛茗不知聶小倩生前性子如何,如今她雖然有時候也是軟骨頭,但從她三番五次罵寧採臣並且十分嫌棄來看,怕也是不願意回去伺候他一家老小的,去冥府任職應當是最好。
最後商議下來,由還陽的寧採臣負責好好掩埋聶小倩的屍骨。薛茗與這個臨時收的馬仔也沒多少感情,但還是誠心祝賀了聶小倩幾句,將鈴鐺交還給白無常。薛茗忽而想起一人,詢問道:“鹿蠻不是與你們一起的嗎?怎麼不見她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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