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又沒說什麼,是你自己想那些有的沒的,讓自己生氣。”薛茗用包成饅頭的手抱了抱他,在他背上輕拍兩下狀似安慰,然後埋在他的肩頭悶聲笑了一會兒,接著問他:“那日後你有什麼打算?”
燕玉鶴的臉色已經好看許多,尤其在薛茗說喜歡他之後,身上的鬱氣也散去,變得平和,“今日將所有事情忙完,帶你下山。”
薛茗問:“去哪裡?”
“你是半鬼之體,可修鬼道,我帶你去修煉。”燕玉鶴道:“隻要像那人參一樣修成精,便可將壽命延至千年萬年,總有飛升的時候。”
薛茗一喜,同時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恍然道:“原來我真的已經無法變成正常人了,先前我一直以為隻要體內的陰氣消散,我就能恢復正常呢。”不提就會忘記,她這身體本就是鬼皇與凡人結合誕下的血脈,半人半鬼之軀,所以她在鬼蜮的時候可以香噴噴地吃陰間飯,站在萬鬼之中而不被發現是活人。
她可以作為人站在陽光下,也可以作為鬼在陰間自由穿行,早就不是尋常凡人。
燕玉鶴有燕玉鶴的打算,薛茗也有薛茗的想法。她靠在燕玉鶴的肩頭,從懷裡摸出一個東西,然後拿起他的手,將一個那東西套在他的中指上。
“這是何物?”燕玉鶴低頭看著,就見那是個草苗編成的戒指,上面還插了一朵指甲蓋大小的,紅色的小花,顏色十分豔麗,點綴在修長白皙的手指上頗為漂亮,尺寸卻剛剛好。
薛茗又摸了一個,戴在自己手上,說:“送給你的定情信物。”
他想起前天晚上睡覺時,薛茗鬼鬼祟祟爬起來說自己喝水,實際蹲在床邊對他的手指又看又摸,不知道在幹什麼。燕玉鶴當時並未追問,隻以為她喜歡自己的手,如今看來,當時應當是在估摸著他手指的尺寸。
“有什麼用處?”燕玉鶴又問。
“沒什麼用處啊,就是一個小玩意兒而已。”薛茗伸手看了看,笑著說:“我編著玩兒。”
其實是薛茗先前想著,如果燕玉鶴選擇了她,她就把這戒指送給燕玉鶴,雖然這草戒指沒有任何財富上的價值,但承載著她那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廉價,對她來說卻是唯一且誠摯的真心。
先前嘴上還說著無用的東西,留著作何的燕玉鶴,此時卻若無其事地將手放下,任那個看起來並不精致的草戒指戴在手上。
所以說人長了一張嘴,就是用來吃和溝通的,坐下來不過聊一聊,兩人的心情都有了巨大的轉變,一掃這幾日的陰霾。燕玉鶴起身說出門,將最後一點事給辦了,說晚上就帶她下山。
薛茗在房中樂了一會兒,再出去的時候已是滿面春風,嘴角帶著無意識的笑容,來到正堂時發現隻有一個女弟子等著。她詢問其他幾人去了哪裡,就聽那姑娘說柳夢源大受打擊,當場暈了過去,被其他幾人抬走就醫去了,她則留下來特地與薛茗交代一聲,免得幾人失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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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茗想笑,但是又怕顯得她幸災樂禍,便正色說了幾句,讓這姑娘代她向柳夢源寬慰寬慰。女弟子應了好,臨走前壓低聲音對薛茗勸道:“薛姐姐,今日大師兄砸劍一事你也別掛懷,其實你今日說自己的手被劍所傷時我們都意識到,那劍本是與大師兄靈識共通,它傷你定不是大師兄的本意,當是那劍自身在排斥你,所以大師兄砸了劍也挺好,免得下次再傷了你。”
薛茗心中一暖,玩笑道:“謝謝,我已經知道了,日後我努力給你大師兄再找一把好的劍。”
女弟子點點頭,又與薛茗說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來山上也沒幾日,東西自然是不用收拾的,待到月亮高掛之時,燕玉鶴乘風而歸,帶著薛茗就這麼下山了。
山路鋪了地磚,一層層蜿蜒向下,頭頂便是繁星滿天。燕玉鶴提著燈走在前面,薛茗與他並肩而行。剛走沒多久,也不知是怎麼,薛茗的腳被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幸好燕玉鶴扶得及時,其後再往下走時就默不作聲地牽住了她的手。
夜色的風景宜人,萬籟俱寂,清風也涼爽。薛茗看著漫天稠密的繁星,隻覺得天地如此寬廣,一陣陣風吹進了心裡,也滿是豁達之感,好像那些難挨的日子皆已遠去,再也不會糾纏她。
薛茗一心二用,抬頭欣賞著繁星的時候,腳步自然就慢了下來,與燕玉鶴錯了一步的距離,被他拉著走。
“以前見不到這樣的風景。”薛茗揚著腦袋說:“我們那裡的夜晚已經沒有這麼亮的星星了,我有時候打工到深夜,走在路上想抬頭看看星星也看不見幾個,要是每天晚上的風景都這麼好看,我以前工作完也不會著急那麼快回家。”
燕玉鶴雖沒有應話,卻抬手招來一股風,吹得四周草木東歪西倒,隨後便有點點熒光漂浮起來,密集地湧現在道路兩邊。薛茗細細看去,發現這些都是螢火蟲,散發出的光芒像是星星落下來一樣,放眼往下看,竟是密密麻麻匯聚成河,形成了望不到盡頭的繁星之路。
薛茗對這樣的場景完全沒有抵抗力,驚嘆地瞪大眼睛,滿心都被這樣的美景震撼,一手被燕玉鶴牽著,一手去抓那些飛來飛去的螢火蟲。
身陷淤泥困境時,薛茗總覺得生活爛透了,屬於她的人生也不過是一團泥巴,毫無光芒可言。可她又是很容易被治愈的人,一份好吃的甜品,一杯好喝的奶茶,以及任何帶著幸運屬性的小事又會讓她覺得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她認為芸芸眾生中,與她相同的人數不勝數,大家都是這樣,一邊被生活傷害,一邊被生活治愈,在痛苦中感受美好。
人們總是被生活所困,但又在感受到一丁點的幸福時不計前嫌地想,活著可真好呀!
薛茗大聲宣布:“我要活一千年一萬年,當一個老不死的妖精。”
燕玉鶴雖然覺得這話並不好聽,但還是在前面應道:“好。”
話音剛落下,前方突然顯出刺眼的光芒,薛茗的眼睛被刺了一下,下意識用手擋住,等再睜眼時,就看見面前不遠處的半空中飄著神色陰沉的水曦和兩個年輕的男子,看起來來勢洶洶,十分不善的樣子。
薛茗嚇得雙腿一軟,此刻很像是跟男朋友在晚自習下課後牽著手,在操場的暗處散步時被年級主任的超強手電筒鎖定的小年輕,本能地害怕起來。
燕玉鶴倒鎮定得很,朝師父和兩個師叔行拜禮。
“燕玉鶴,你現在長大了,翅膀也硬了,忤逆師長的事都做得出來?”水曦嚴厲的聲音砸下來,重重落在兩人身上。
這聲音並不響,但不知從何來的威壓,讓薛茗心中一震,不自覺地低頭躬身,仿佛下一刻就要高舉雙手求饒。
燕玉鶴道:“弟子不敢。”
“你不敢?”水曦冷聲道:“你都敢拒絕天之封賞,放棄位列仙班,私自下山,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燕玉鶴回道:“弟子並未私自下山,已寫了請離書放至師父的桌上。”
水曦厲聲斥責:“我沒看見,便是沒有。沒得我親口批允,誰準你下山?”
燕玉鶴看起來尚是情緒平穩,薛茗卻早已嚇得不行,縮著腦袋站在邊上,生怕這批評落在她的頭上來。
“弟子往日下山都是如此,不知師父何時改了規矩。”燕玉鶴回道。
水曦大怒,冷笑一聲道:“看來是如今的太虛宗容不下你了,若我說你今日敢拒了天恩下山,日後我便沒有你這個徒弟,你當如何?”
邊上的兩個男子聽聞,便齊齊朝水曦勸道:“師姐,不可衝動。”
“是啊,赤霞向來是懂事聽話的孩子,一定分得清輕重緩急,該讓他好好想想才是。”
話說到這份上,薛茗也顧不得裝烏龜了,雖說這是他們師門之內的事,但終究也有她的參與,於是她頂著教導主任般嚴厲的目光,壯著膽子道:“仙長,您先不要生氣,有什麼話大家坐下來好好商議就行……”
水曦瞥她一眼,雖眼風不厲,但薛茗仍是像被敲了一悶棍,硬著頭皮將剩下半句話說完:“燕玉鶴有自己的打算的。”
此時燕玉鶴忽而撩起外袍,跪了下來,微微低頭道:“師父,赤霞在太虛宗長大,從未生出過離開師門的念頭,但大道之路我隻信自己,就算師父日後不認我這個徒弟,我仍將自己當做太虛宗的弟子,得召便回,不召便在人間以除惡誅邪為己任,宣揚太虛宗之宗旨,保人間安寧。”
他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語氣平緩鎮靜,雖是跪著,卻沒有半點要低頭的意思,堅定自己的決心。
水曦並不表態,反倒是兩位師叔搖頭嘆息,痛心疾首。
“這麼說,你是下定決心要為這凡人女子放棄光明坦途?”水曦問道。
“並非放棄,隻是將時間往後推而已。”燕玉鶴道:“成仙之路千千萬萬,我心悅之人,隻此一個。”
薛茗非常感動,想要飆淚,但水曦三個人還壓在頭上,她不敢亂動。
“他為你如此犧牲,你作何感想?”水曦將目光落在薛茗身上,語氣冷硬道:“你當真如此自私,讓他前程盡棄,隻與你享樂這幾十年的短暫光陰?可曾想過日後他生了後悔的念頭,因此怪罪於你?”
燕玉鶴聽聞,馬上就想反駁,卻被水曦抬手施了個訣法,“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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