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看向索額圖,“您是有什麼話要吩咐嗎?”
索額圖捻著胡須微微頷首:“太子,奴才多嘴囑咐您一句,等會兒到了萬歲爺跟前,您旁的話都不要說,隻關心萬歲爺的身子便是。”
“孤心裡明白。”胤礽點頭,“皇阿瑪病重,心情必定不佳,孤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索額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瞧了眼外面,壓低聲小聲道:“萬歲爺既傳了您來,那便是屬意您了。真要有萬一,您那事也是十拿九穩,越是這種時候,您就越不能喜形於色。”
胤礽會意地微微頷首。
片刻過後。
胤礽和胤祉前往御營請安。
梁九功進去通傳後很快就出來了,“太子殿下,三阿哥,萬歲爺有請。”
胤礽和胤祉忙整理了下衣裳,抬腳跟著梁九功走了進去。
御營內滿是苦澀的藥味,光是聞著就叫人覺得舌頭發苦。
“咳咳咳。”
康熙支著身體靠在龍鳳呈祥的迎枕上,手裡拿著帕子捂著嘴唇。
他面色發黃,神色不像平日那般精神抖擻。
胤礽和胤祉這還是頭一回見他生病,當下都有些不敢相信,愣了片刻後還是太子先回過神來:“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胤祉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跟著行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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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賜座。”
康熙剛說完,又咳嗽了一聲。
太監們端來椅子,胤礽和胤祉虛坐著,胤礽臉上浮現出關心神色,“皇阿瑪,兒臣和三弟聽聞您病了,日夜兼程趕來,您的病可好些了?”
“是啊,皇阿瑪,您的身體可大好了?”胤祉跟著說道。
康熙掀起眼皮,說話語氣有些有氣無力:“朕的病還是老樣子,宮裡這幾日沒什麼事吧?”
胤礽連忙搖頭:“沒什麼事,皇太後和後宮娘娘們都好好的。這幾日下面送來了些奏折,都是些請安折子。”
“這就好,這就好。”康熙剛說完這話,又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他咳得撕心裂肺,仿佛整個肺都在咳出來了。
胤礽忙上前去,“皇阿瑪!”
梁九功端著藥進來,“萬歲爺,您喝藥吧,喝了藥就好多了。”
康熙皺眉看著藥,“喝了好幾日,都不見有效,周院判的醫術怕是大不如前。”
梁九功陪著笑:“萬歲爺,奴才倒覺得您像是好多了,喝了這碗藥,興許就能好了呢。”
康熙閉了閉眼,神色疲憊,“朕喝了多少碗了,要是能好早就好了。罷了,給朕吧。”
他接過藥碗,將藥一飲而盡,眉頭緊皺。
藥裡加了助眠的藥材,康熙喝完,便有些困倦了。
他對胤礽、胤祉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朕歇一會兒。”
“是,皇阿瑪。”胤祉、胤礽答應,退了下去。
臨出營帳的時候,胤礽抬眼看了眼康熙,見他面容疲倦,心裡微動,一時竟有些喜意。
第256章 第二百五十六聲
“皇阿瑪的病好似很嚴重。”
胤祉語氣充滿擔憂,心裡忐忑不已。
胤礽像是沒過神來,敷衍地嗯了一聲。
“二哥?”胤祉看向胤礽。
胤礽這才回過神,“周太醫的醫術高明,行宮又有那麼多太醫,想來用不了幾日就能好了。”
“隻希望如此吧。”胤祉說道。
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奔波了好幾日,夜裡就算能在驛站休息也不過睡一兩個時辰,現在到了地方,又沒有什麼差事,胤祉決定回去睡個回籠覺,“二哥,我就先回去了,您有什麼打算?”
“孤也回去。”
胤礽說道。
行宮這裡早就為太子和三阿哥收拾了兩個營帳出來,連伺候的人都安排妥當。
胤礽剛回營帳,就有雜役要上前來伺候。
錢德寧哪裡肯讓那些人近身伺候太子殿下,當下直接讓那些人退了下去。
他親自端了銅盤巾帕來給胤礽洗把臉。
胤礽洗了把臉,精神抖擻,不但沒有困意,反而心裡的念頭還越燒越旺。
皇阿瑪病得那麼嚴重,倘若、萬一真的是不好了,他便真的是下一任皇帝了。
“錢德寧!”
胤礽突然道:“你去打聽打聽皇阿瑪幾時醒來,孤要去侍疾。”
“是。”錢德寧答應一聲,臉上也帶出幾分喜意。
“萬歲爺。”
梁九功剛從外面回來,他手捧著匣子走到康熙面前。
在外人想象當中當躺在床上抱病的康熙,此時卻坐在羅漢榻上,面前小幾上是裕親王、恭親王送來的書信。
瞧見梁九功進來,康熙眼皮抬起,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回萬歲爺的話,錢公公送的珐琅陶瓷鼻煙壺。”
梁九功實話實說,不敢瞞著萬歲爺。
康熙嗤笑了一聲。
這個笑聲叫梁九功頭皮發麻。
“既是他送給你,你便收下吧。”
康熙不疾不徐說道,“你對他怎麼說?”
“奴才說了,萬歲爺這幾日一睡下少說兩三個時辰才能起。”梁九心裡暗自佩服萬歲爺,這萬歲爺莫非是有什麼未卜先知的本事,怎麼會知道那錢公公回來問這事?
“你事辦得不錯,當賞,回頭自己去庫房看看要什麼東西。”
康熙隨口說道,他打開了裕親王急送回來的信,瞧見裡面裕親王所寫內容,眼神變得晦暗復雜。
這葛爾丹遠比他們想象的狡猾,是一根硬骨頭。
可再硬的骨頭,也怕鋒利的牙齒。
康熙提起筆,給裕親王寫了回信。
梁九功見康熙在忙國事,忍不住勸說了一句:“萬歲爺,周太醫可叮囑了,您這幾日可得以身子為重才是。”
“朕心裡有數。”
康熙微微咳嗽一聲,神色專注,“等朕把這封信寫了再說。兵事豈能耽誤。”
梁九功隻好閉上嘴。
黃昏時分,煙霞滿天。
太子胤礽孝順,特地前來侍疾。
他得了通傳,進去時神色十分恭敬。
康熙似乎才剛醒過來,被攙扶著坐了起來,瞧見太子進來了,他笑了下,“太子等久了吧。”
“兒臣才剛來一會兒,沒等多久,皇阿瑪身體可好些了?”
太子胤礽關切問道。
“朕喝了藥倒是覺得舒坦多了。”
康熙微笑著說道,“你走過來,叫朕瞧瞧。”
“是。”胤礽走上前去,他在康熙面前不同於其他兄弟,向來是有獨一無二的地位,因此,也不像其他兄弟那樣拘束,大大方方地仰著臉讓康熙瞧。
康熙上下打量他,囔囔道:“長高了不少,可真像是個大人了。”
太子適當地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皇阿瑪,兒臣都17歲了,您在兒臣這個歲數的時候,可是連孩子都有了。”
梁九功打趣道:“看來,太子殿下是想成家了啊。”
胤礽神色有些不好意思。
他道:“兒臣是瞧大哥有了兩個小格格,心裡羨慕罷了。”
“這有什麼好害羞,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康熙道:“對於太子妃的人選,朕心裡早已有數。”
胤礽不意康熙會突然提到這事,不由得下意識地朝康熙看去,眼神中露出幾分期待和驚喜。
康熙唇角勾起,笑道:“你放心,朕給你挑的,定然是最好的。”
“兒臣自然放心皇阿瑪給兒臣挑選的太子妃。”
胤礽耳根泛紅,正要趁熱打鐵,追問是哪家閨女時,孫小樂端了藥碗進來,“萬歲爺,藥來了。”
話題便被岔開了。
康熙喝了藥,問起胤礽功課上的事,隻字不提先前的話題。
胤礽心裡雖然著急,卻也隻能耐著性子一一作答。
等到康熙要休息,胤礽離開,他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詢問這事的最好時機。
這機會錯過,要想再問,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胤礽心裡懊悔不已,回到營帳裡,索額圖已經在裡面等著了,瞧見他來,忙起身,“太子。”
“索相。”胤礽讓人上了點心和茶,“您這是幾時來的?”
“來了有一會兒了,聽說您去了萬歲爺那裡,便沒敢去打擾。”索額圖老臉上精光畢露,“萬歲爺的身子可怎麼樣?”
“孤剛才和皇阿瑪說話時候,他咳嗽了好幾回,臉也紅得厲害。”
胤礽想了想說道,“這真是中了暑氣?”
索額圖一愣,“您這話的意思是有人害萬歲爺?!”
他臉色一下嚴肅了起來。
胤礽笑道:“您誤會了,孤隻是覺得不過是個尋常暑氣,皇阿瑪卻病得這麼厲害,叫孤有些不敢相信罷了。”
大概這是他頭一回瞧見他皇阿瑪這麼虛弱無力的樣子,胤礽這才意識到他皇阿瑪並不是真的無所不能,也並不是真的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虛弱、無力,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過是中暑,也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索額圖恍然大悟,他笑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小病也不容小覷,便是風寒發熱,也有要人命的時候。”
“竟有此事?”胤礽驚訝,他嘆了口氣,“孤隻盼皇阿瑪能早日康復,若是佛祖保佑,便是讓孤折壽十年,孤也願意。”
“太子殿下真是孝順。”索額圖感嘆道。
若是阮煙在此,定然要吐槽一番兩人真是奧斯卡在逃影帝。
這演技一個曬一個好。
索額圖壓根不相信太子的話。
財帛動人心,權利更是蠱惑人心的毒藥。
眼瞅著皇位唾手可得,太子殿下能真的希望萬歲爺平安無事?
隻怕,太子殿下心裡也盼著萬歲爺真的能出事,這時機雖不是最好的時機,卻也不壞,大阿哥跟隨裕親王,此時不在行宮,若是萬歲爺駕崩,太子即刻便可扶靈回京城,等到時候一切塵埃落定,就算大阿哥回來了也是無力回天。
索額圖看破不說破,心裡甚至還想好了他日太子登基後,自己該怎麼報復打擊明相那一派。
可偏偏,這回菩薩似乎真的顯靈了。
從太子和三阿哥來那日之後,萬歲爺的病竟一日好過一日,沒一兩日,萬歲爺都能下地走路,健步如飛不說,面色還格外紅潤。
“萬歲爺的病已經大好。”
周太醫收回手,心裡長舒一口氣,“隻是這幾個月不能再過於操勞,要好好將養著才是。”
“周太醫辛苦了,梁九功,替朕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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