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2024-11-21 13:31:293138

  雖然會的聖術屈指可數,但是戴雅早就背過了所有施術必要的聖言,畢竟那些聖言裡也有各種祈禱詞,而作為聖職者,無論是聖徒還是聖騎士,不能連基礎的祈禱都做不到。


  她想著那些自己知道卻不會用的聖術,譬如說——


  “引導之光?”


  聖術隻有四個分類,這就造成某些聖術和所屬的類別並不是特別一致,譬如說光劍斬這樣的攻擊性聖術竟然是淨化。


  引導之光是增強類聖術。


  戴雅聽說見習聖騎士在訓練營裡可能要學習它,但人們通常用它防止迷路掉向。


  她在這方面沒什麼問題,所以暫時沒考慮接觸,不過也有所了解。


  諾蘭投來一個鼓勵的目光,“試試。”


  一般來說,初次釋放基礎四聖術之外的其他聖術,基本上都是失敗,或者是半成形狀態效果極差。


  戴雅也不介意在對方面前丟人,因此相當淡定地一抬手,迅速進入了祈禱狀態。


  ——在聖光之塔學習的這段時間,導師們曾經特意教過他們,怎樣集中精神有助於釋放聖術,某些教導其實和凌旭告訴她的戰鬥技巧相悖,然而這完全取決於在怎樣的情況下。


  少女將十指交叉雙手放置胸前,閉目輕聲吟唱。


  “願光明之力耀我前途,引我抵達路之彼方。”


  她感受到指間暖意蒸騰。


  雙手放開的剎那,一團朦朧的金色光球雀躍而出。


  它穿過交叉的枝椏和層疊的綠葉,如同流星般拖曳著長長的淡金色尾焰,悄無聲息地向地面墜落。

Advertisement


  “……”


  戴雅卻並不高興,因為這不太符合書上描述的成功後的情況,“我好像失敗了?”


  “把它當成你在使用光之力,而非是一個聖術,並沒有成功與失敗。”


  有人捂住了她的眼睛。


  黑暗突兀地籠罩了世界。


  她感受到那人指間的溫度蔓延開來——


  寬大有力的手掌幾乎覆蓋了整張臉,重量壓過颧骨,觸及挺立的鼻梁,劃過單薄的眼睑,仿佛稍一用力就會捏碎自己的腦袋。


  男人俯身,湊近失去視力的少女,低沉地耳語道:“你想看到什麼?”


  我想看到什麼呢。


  戴雅腦海中回蕩著那人悅耳的嗓音,遮蓋眼眸的手掌不曾移開,她開始感到有風聲掠過耳畔,世界似乎開始變得明朗清亮,周遭的景物漸漸清晰起來。


  她的視野變得低矮,像是一陣微風穿過茂盛的灌木叢。


  ——光球歡快地飛翔在森林的低地間,輕盈地掠過吞噬了無數生命的沼澤,在潺潺溪流上回轉,又穿過生出尖刺的濃密藤蔓、劃過糾纏盤繞的布滿苔藓的樹根,然後驀地四散開來,化作無數更細小的、微弱得幾乎隱藏在晝光裡的光點,向著森林各處奔騰而去。


  那些融入了陽光的光點肆意穿梭於叢林中,每一點光輝都與她的精神緊密相連。


  迷霧森林裡的各處萬花筒般的景象,一幕一幕傳入她的腦海中,這些畫面不斷變化,有時閃動得太快甚至會感到頭疼,不過戴雅很快就摸索到怎樣控制它們的切換速度。


  引導之光的光球早已分裂成無數光點,像是被風吹散的蒲公英,它們向著四面八方散去,逐漸變得越來越遠。


  “書上確實沒說過這個。”


  戴雅喃喃自語著。


  其實書上記載的效果和現在也差不多,然而區別最大的是,引導之光是不能散開的,隻有一個光球,而且頗為顯眼——所以在戰鬥中不太適用,畢竟太容易發現了。


  可是她的光球已經自動分裂,那些光點基本上完全融進陽光,隻有經過陰影覆蓋的地方才能被看到。


  很快,她的眼前重見光明。


  “等等。”


  少女揉了揉眼睛,“你找路的時候就一直保持這種狀態?”


  想要看到引導之光傳遞的景象,基本上就相當於戴上了全息眼鏡,完全沒法看路。


  雖然也可以在兩種狀態裡自由切換,但在這種崎嶇坎坷滿地危機的森林裡,除非被別人扶著,否則可能很容易摔倒——


  諾蘭倒是很淡定,“我習慣了。”


  戴雅:“……”


  她自動腦補了一番聖職者們森林探險,拎出其中戰鬥起來“最沒用”的大祭司,讓他擔任探路工作,在無數次摔得鼻青臉腫後,就自動掌握了看著遠處的路而腳下也不會摔跤的技能。


  “那就交給我吧。”


  戴雅其實挺累的,但這趟神奇的旅程實在讓她受益匪淺,她一分鍾都不想浪費,再加上莫名有點心疼對方,強裝出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


  “後面我來探路——你休息一下怎麼樣!”


  “好啊。”


  金發男人從善如流地答應了,接著,他似乎感應到什麼,“有人在接近我們。”


  戴雅愣了一下。


  她的確可以驅使引導之光尋找來者,然而倘若那人離他們很遠,在不確定方向的情況下,也很難立刻找到。


  恍惚間,她想起凌旭曾經說過關於劍氣強化五感的問題。


  ——當你在精神專注的時候,譬如你下意識想去分辨周圍的聲音,你會感覺到它們越來越清楚,但這隻是第一步。


  彼時那位劍尊閣下正給桃子梳毛,一邊將散落的灰毛從梳齒間揪下來,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


  “如果你有意將劍氣匯聚在耳周,就像是凝聚在你的劍刃上一樣,你就能聽到更多聲音,而且距離絕對比你所說的範圍要遠了許多。”


  “但是,”凌旭繼續低頭梳毛,“這通常是大劍師才該學習的內容,因為他們對劍氣的掌控程度已經足夠了,要知道你身上本來就均勻分布著劍氣,如同再將他們刻意匯聚向某個部位,尤其是頭部,很容易出事。”


  一般狀態下,劍氣在全身均勻流動,一旦被引導流向匯聚在手腳,在出體時不但能夠刀槍不入、還能爆發出恐怖的破壞力。


  從某種角度上說,劍氣的存在似乎就是為了增幅。


  至於具體會有什麼效果,那可能就是取決於如何使用,完全的進攻和防御或者普通戰鬥下的攻守兼備,又或者產生千裡眼順風耳效果等等。


  戴雅一時沒去問諾蘭是怎麼知道的,也許他的引導之光恰巧看到了接近的人——


  對方笑而不語地看著她,“你找到了嗎?”


  戴雅垂眸不語。


  她的劍氣悄然上行,一瞬間,聽覺驟然提升到極致。


  然後,在一片蟲鳴回蕩風搖樹葉的細微響動中,她聽到某個方向傳來魔獸慌亂的腳步聲。


  他們被恐懼驅使著狂奔,喘息壓在喉嚨深處,踩碎了蕨草的羽狀綠葉,溪邊野花墜落在水裡,緊接著是皮肉撕裂鮮血噴灑。


  血滴濺落在樹幹和枝葉上,又在地面潑灑而過,這聲音迅速由遠及近——


  莫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少女猛然抬頭,“是我想的那個東西嗎?”


  “你參加誓約儀式的時候,”諾蘭不置可否,“應該有把武器拿出來吧?”


  戴雅眨了眨眼睛,手腕輕震時,利刃自血光中閃現。


  她從高高的樹枝上一躍而下,腥紅的長刀劃過一道圓弧,如同一輪血色的彎月自天空墜落,劍氣烈烈翻騰。


  戴雅即將落地的那一刻,前一秒還隻有茂盛野草的空地上,忽然出現了一大團湧動的黑霧。


  那團霧氣仿佛沒有實體一般,甚至頭臉都無從分辨,隻是勉強有一個四足野獸般的模糊形態。


  在這扭曲的黑霧之上,赫然佇立著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黑發紅眼、背生鱗翼的美貌女人。


  她膚色蒼白,額頭有小巧尖銳的黑色犄角,五官十分豔麗,雙頰卻泛著病態的潮紅,似乎因為什麼事而特別興奮。


  或者飢渴。


  這是一個絕對的惡魔。


  在虛空外域的十數種惡魔裡,最簡單的區分方式,越是那些巨大恐怖的形態,力量越是低級。


  當然,也不能說越小越強,或越是接近人類越強。


  魅魔是理論上說最接近人類的惡魔,但他們在高階惡魔中並非是最強的,反而正面戰鬥力是最弱的,隻是更擅長使用精神力量。


  不過,一切的強弱都是相對來說。


  “終於見面了啊,親愛的。”


  黑發魅魔綻出一個微笑,毫不畏懼地伸出手,徒手接住了從上方劈落而下的刀刃。


  “還有一個甜美的靈魂,這樣美味的精神力,還是大祭司啊——”


  然後,她微微抬起頭,望向高處觀戰的金發男人,腥紅的眼眸裡一片瘋狂,紅唇中伸出長度異樣的舌頭,舌尖從颌角舔舐到嘴邊,尖尖的犬牙上似乎還沾染著血跡。


  “嘿嘿嘿,我吃過的聖徒成百上千,大祭司也有不少,說不定其中還有你的朋友呢。”


  諾蘭佇立在藤蔓糾纏的粗壯樹杈上,在高處一聲不吭地看著她,聽到這句話倒是搖了搖頭,“……這肯定不可能。”


  “哼,隨便你吧。”


  魅魔白皙的手掌緊緊攥著長刀。


  圓潤的指甲被尖利勾爪代替,五指上泛起泛著金屬冷光的鱗片,腥紅的劍氣崩裂四散,卻未曾傷到她分毫。


  “……”


  戴雅認出對方是高階惡魔,心裡也有一瞬間的涼涼。


  而且,魅魔身下黑霧繚繞的夜魘,看上去十分眼熟。


  尤其是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縱然沒有發起精神魔法攻擊,她也基本上能判定,這就是數月前在帝都西部將自己追逐了一夜的家伙。


  事已至此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她也沒指望一刀劈死一個魅魔,隻是想要驗證一個猜測。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不對勁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限時心動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從修車鋪到京圈一姐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凜冬散去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長生劫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他好討厭,我很喜歡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