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2024-11-21 13:31:293583

  他繼承了前任留下的星塔,環繞在教皇的光芒神殿周邊的、坐落於鏡湖的十二座至高塔樓之一,按理說沒有緊急情況是不會再離開聖城了。


  不過,戴雅依稀記得之前謝伊提過,新月帝國皇室曾經邀請他去赴新年晚宴——


  隻是那時他還是總殿的大神官。


  如今換了身份,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去了。


  對於她而言,好處是水漲船高,當一個紅衣大主教的學生,和當一個總殿大神官的學生,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儀式徹底結束後,謝伊回到了他專屬的星之塔,還把學生們都喊過去了。


  ——他雖然是戰士出身,然而卻極為擅長精神魔法,呼喚同在聖城中的學生們,對他而言並非難事。


  外面微風吹拂,碧水澄澈的鏡湖漣漪陣陣,純白的玉石橋梁和莊嚴神聖的光芒聖殿,就在泛起的迷蒙水霧中若隱若現。


  他總共收了七個學生,四男三女,三個神官四個聖騎士,清一色的戰士出身。


  戴雅是四個聖騎士中唯一一個沒有職務頭銜、也沒通過中高階騎士試煉的人。


  當然她也是最年輕的,其他人顯然也能猜出這小姑娘有什麼不同,再加上他們當中沒有膚淺刻薄的人,因此彼此間相處得都還可以。


  這座高聳入雲的星之塔內部空間寬敞,會客廳坐落在高塔中層,金紅花崗巖壁爐裡火光熄滅,一群圍成圓圈的軟皮沙發,織金的厚重地毯上,放著十餘盞落地玻璃燈。


  除了戴雅之外,其他人都與謝伊認識數年,因此大家都挺放松的。


  新任紅衣大主教與他們挨個說話,鑑於接下來有一段時間謝伊都會很忙,所以他趁著有空趕快履行一下導師的義務。


  現在正輪到陸靜言,其他的人有的坐著有的站起來,還有的跑到樓上去看祈禱間和藏書室還有煉金實驗室——前任塔樓的所有者是個法師。


  戴雅看他們那麼隨意自然也坐不住了,她跑到會客廳的落地窗前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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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城坐落在大陸中部,這裡氣候比較溫和,數千年來沒有過什麼狂風暴雪,因此也沒有調控氣象的法陣或者魔法壁障——盡管以這裡居民的實力,想要做到也毫無困難。


  外面的天空由晴轉陰,碧水蕩漾的鏡湖上泛起霧氣,越發顯得煙波浩渺如墜仙境,光芒聖殿的巍峨輪廓也被模糊起來。


  謝伊和陸靜言的對話隱隱傳入耳際。


  ——其實隻有前者在說話罷了。


  “……如果是這樣,解輝閣下應當會推薦你參加第十軍團長選舉。”


  “當然,遠徵先鋒軍團也要開始組建了,你應該是最合適的軍團長人選……”


  “不用緊張,親愛的,反正無論是哪個,你都不需要上臺發言。”


  戴雅:“……”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坐在沙發上的陸靜言肩膀微松,似乎從緊張的狀態裡脫離了。


  謝伊含笑看了過來,戴雅立刻轉過頭去繼續看風景。


  隻聽見前者繼續說:“隻是論這些年的功績,你不會輸給任何人,如今我和以往不同了,你們自然也不能像是以前一樣——有戰績的必然會升職,沒戰績的也會被優先被給予機會,就如我當年。”


  陸靜言依然不說話。


  “我成為老師的學生時,隻是在一個普通的分殿任職,但我很快就被派去了斷層,而且還是在大惡魔出沒的裂縫區域,那種地方想要得到戰績再容易不過——隻要你別死掉。”


  謝伊淡淡地說,“從戰場回來後我就被調到總殿,在總殿這裡,要處理的事更多,但是能擺出來的資歷也會更好看。”


  半晌,新任的紅衣大主教輕聲感嘆:“教廷人才太多,絕不是一個隻要你埋頭苦幹就一定能升遷的地方。”


  戴雅深以為然。


  縱然有少部分天才——譬如說自己這種有罕見天賦的,也許在很多方面都可以走捷徑,但那也是準備要送上神降屠宰場的。


  謝伊這話也是說給她聽的。


  果然,便宜導師下一句就來了:“小戴雅也不例外,你沒有戰場上的功績,可能連小隊長都無法擔任。”


  戴雅也明白這個道理,畢竟她的小隊長梅裡當年也是去過斷層的。


  如今謝伊隻字不提神降的事,那麼如果忽略神降的問題,作為一個紅衣大主教的學生,隻是一個普通的沒有頭銜的聖騎士,似乎確實有點掉架。


  “那麼就去子殿當個主教吧。”


  謝伊雲淡風輕地說道。


  戴雅:“……???”


  她猛地回過頭去,幾乎疑心自己聽錯了。


  主教是做什麼的?


  主教是一個職務和頭銜,並非是一種需要完成試煉才能擔當的職階。


  通常來說,子殿的總負責人稱為主教,分殿的總負責人成為宗主教,總殿則是大主教,他們要負責聯系當地的領主或是皇室王室,可能還要參與政治活動——當然這取決於所在的神殿位於怎樣的地方,假如是戰爭頻發或是惡魔暗裔猖獗的地區,那就忙著幹架沒時間管別的了。


  謝伊看上去依然很淡定。


  他隨手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張卷好的羊皮紙,然後遞了過來,“你自己看看。”


  戴雅一頭霧水地接過來,展開後發現這裡面赫然是自己的履歷。


  裡面先是她的情況介紹,後面大致闡述了她加入教廷之後的各種經歷和“功勳”。


  譬如說在總殿巡邏時參與抓捕前暗精靈王室重要通緝犯。


  譬如說在迷霧森林清理逃竄的惡魔,可能因為這是她最出彩的戰鬥經歷,所以這段描述得比較詳細,其中列出了一大堆惡魔的具體種類。


  戴雅:“……這裡面為什麼會出現中階惡魔,那天我幹掉的都是低階惡魔啊!”


  高階惡魔有著能精神附體降臨他人身軀的力量,中階惡魔雖然做不到這一點,但和低階惡魔完全也完全是兩個概念,並非懂了懲戒一定能殺死的,許多時候最多隻是做到擊退。


  “我知道。”


  謝伊一臉無所謂,“這隻是將那日所有沒法確定人頭歸屬的惡魔屍體……都算給你了。”


  戴雅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滑稽,“啊?”


  “那日諾蘭帶你去迷霧森林,你們所經過的十七號駐地裡,所有見到你們的人都可以證明你們去過……在周圍方圓數十裡的範圍內,任何一隻惡魔都可能是死在你手中的。”


  戴雅眨眨眼,心領神會地指了指紙上的下一行字,“所以這個所謂的擊退了魅魔,也沒說那個惡魔是附身降臨的狀態——不過讓人以為我這麼厲害真的好嗎?”


  “挺好的,”謝伊問心無愧地說,“反正你即將去烏雲城上任,你的主要工作也不是和當地的貴族喝酒打牌,而是解決那些惡魔。”


  戴雅的腦子亂成一團。


  她這位導師閣下實在是太有一搭沒一搭了,這種天馬行空的事也做得出來,從總殿當聖騎士到去邊緣小城當主教?


  “我不明白……”


  少女猶豫著問道,“最近有那麼多活躍的和新出現的裂縫,我聽說遠徵軍重組在即,我也確實很想要戰鬥的機會,所以到時候把我編進隨便一個隊伍,投放到比較危險的區域就好了?”


  “遠徵軍確實開始編組了,我上任後第一次參與的會議恐怕就與這有關。”


  謝伊頭疼地敲了敲茶幾,“但是每一次遠徵,從大陸前往斷層,還是送一支龐大的軍隊進去,這不是那麼容易的,要準備許久,還要設定好每一個軍團分隊的具體戰場地點,斷層那個地方本來就亂——你沒有那麼多時間。”


  戴雅心裡一沉。


  陸靜言似乎感應到什麼,悄無聲息地站起身離去,幽靈般消失在旋轉的樓梯上,連腳步聲都沒有。


  戴雅坐到了便宜導師身邊,“閣下,其實我一直不是很懂,之前在教皇陛下面前我不好多問——您是準備讓我在幾年內就參與神降儀式,那現在做這些是什麼意思?”


  神降失敗大概就是死或者重傷,成功的話身價倍增,也不用到處亂跑,直接留在聖城享福就行了。


  當然,這隻是理論上說,戴雅並不想這麼幹,就算真的成功也不代表從此天下太平。


  謝伊心情復雜地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轉過年來就十六歲了,依然是水嫩青澀的年紀,不過十多歲上戰場的聖職者也並非鳳毛麟角。


  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不勞而獲的好事。


  當然有許多人生來就有著令人嫉妒的天賦,然而,真正想要得到力量,總還是要付出血淚的。


  他這輩子做的好事壞事數不勝數,此時要將一個小孩送上神降的斷頭臺,也不會感到愧疚。


  而且,縱然不提神降這事象徵著怎樣的光榮——


  九死一生,也未必一定是死亡結局。


  謝伊想了想,“你害怕嗎?”


  事實上,倘若戴雅表現出恐懼和抗拒,他就會打消這個念頭。


  因為神降,並非隻是站在那裡等著承受神明的力量。


  在最關鍵的那一步之前,受試者還要和神明溝通,傾訴自己的心聲,就像是一場十足認真的表白,在這個過程裡,如果說謊話必然會觸怒神明——當然,光明神冕下一向脾氣大度,哪怕是被惡魔們指著臉大罵也不會生氣。


  所以如果他感到欺騙,發現受試者並非真心想完成神降,最多也就是中止儀式拒絕回應罷了,這時候受試者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這場儀式也就毫無意義了。


  所以,沒有人能強迫戴雅去參加神降,假如她真的不願意。


第79章


  “我不知道。”


  少女有些迷茫地說著,“我確實有點害怕,但怕的也不是很厲害,我……有天曾經做夢,夢裡看到自己變成了別人的奴隸,我最初恐懼過,後來就隻剩下憤怒,醒來後我不斷地想,我要變得很強,或者就幹脆死在變強的路上。”


  戴雅這番半真半假的話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謝伊見多識廣,也很少看到她這樣的漂亮的小姑娘——這種程度的美貌,無論在男人還是女人身上,倘若沒有足夠的力量和後臺,都會招致禍患。


  這不是他們的錯,是這個世界的問題。


  然而去考慮誰該為此負責沒有意義,他這麼想著,顯然戴雅對自己的長相很有數,她害怕發生這種事很正常。


  尤其是謝伊見過葉辰窺伺自家學生的目光,那眼神甚至讓他都感到火大。


  “我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能變強的機會,吃苦受累也好,可能付出生命代價也好,都沒關系吧。”


  戴雅想了想,“所以,我隻是迷惑那些同為聖靈體和超高等精神力的人,為什麼會失敗,我想看看我該怎樣努力去避免。”


  諾蘭似乎已經給了她一個不知道真假的答案。


  “這個問題我其實也問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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