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吱當然知道,應當以學習為重,她不會因為任何事耽擱學業,她輸不起自己的這份未來。
對於楊吱的理智, 母親還是很放心的,因此也沒有過多地幹預她感情上的事情。
“媽媽,他讓我明天跟他一起回去, 去S城參加比賽。”楊吱忐忑地對母親說了這件事。
聞言, 母親陷入了為難的境地。
“你李叔如果知道了...”
“媽媽,我真的想去,不僅僅因為他, 而是這個比賽,我想參加比賽。”
母親坐在床邊緣,思索良久,然後對楊吱說:“這樣吧,明天等你李叔上班之後,你就收拾行李和同學一塊兒去,我就跟李叔說你學校有事,要補課。”
“謝謝媽媽!”楊吱撲過來環著母親的肩膀,用力親了她一下:“你最好了。”
“哼,這時候知道嘴甜了。”母親嗔怪地戳了戳她的臉蛋。
楊吱卻說:“不過我還是要堅持我的立場,這樣子遮遮掩掩不是辦法,你必須離開他,為了我們兩個人。”
“臭丫頭,又跟我哪壺不開提哪壺呢,當心明天我不叫你走了。”
楊吱撇撇嘴,還是抱住了母親的腰,膩著她,向她保證:“我一定會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不會等太久。”
母親撫著楊吱的背,未發一言,隻是嘆息。
晚上楊吱給寇響去了短信,告訴他明天會一起回去,寇響訂了中午離開的兩張車票。
次日中午,母親給楊吱收拾好了行李箱,送她出門,楊吱再三叮囑母親,如果繼父再對她做什麼,不要忍耐,該報警就報警。
母親說:“行了,就別管家裡的事,和朋友們好好比賽,爭取拿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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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楊吱剛剛走出家門,迎面卻看見繼父從對面巷子裡走過來,他一進門便咋咋呼呼地嚷嚷著:“快給我弄兩斤滷肉來,再打二兩好酒,今天休息不用上工了。”
母親立刻將提著行李箱的楊吱給推進門去,可是為時已晚,李叔一雙圓溜溜的目光落到了門邊的楊吱身上,瞥見她提著的淺黃色行李箱。
“喲,咱們家的大小姐,這是要去哪啊。”
他調子裡帶著嘲諷的意味,臉色也沉了下來,變得很難看。
他朝著她走過來,楊吱一個勁兒後退,直到靠著院牆,退無可退。
母親連忙解釋道:“她們學校提前開學,要...要補課。”
“你當我傻啊?”李叔狠狠瞪了母親一眼:“七月份補了課,才回來連月底都不到,又補,騙誰呢!”
“是真的!他們學校課程抓得緊!”母親轉向楊吱:“快把你箱子打開,給你叔看看你帶的課本和資料。”
楊吱沒有動。
“楊吱,快給你李叔看看!”母親急了:“告訴李叔,你是要回去補習功課。”
楊吱看了看母親,眸子裡泛過一絲失望,再看李叔的時候,目光變得冷冽而決然。
“我不是去學校,也不是補課。”
她沉著聲,一字一頓道:“我要去參加歌手比賽。”
此言一出,李叔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他氣勢洶洶走過來,搶走楊吱的行李箱重重扔在地上,箱子裡的衣服全部散落出來,同時露出來的還有那柄斷成兩截的吉他。
即便已經報廢,但她還是帶著那吉他,不想把它留在家裡。
看見那柄吉他,李叔的情緒驟然炸裂,他走過去撿起吉他,惡狠狠說道:“我看你真是瘋了,你以為你是誰,麻雀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楊吱終於發泄地大喊起來:“你失去了自己的人生,就要毀掉我的人生,我告訴你,這不可能!我有我的夢想,我要實現它,誰都不能阻擋我!”
繼父沒想到一貫乖巧溫順的楊吱會突然爆發,他怒火中燒:“你的夢想,你憑什麼擁有夢想,老子變成這個樣子了,還不是因為要養你們母女倆,現在你翅膀長硬了,就要跟老子談夢想!狗屁夢想!我告訴你,沒門!”
他紅著眼睛說完這番話,舉起那柄斷裂的吉他,朝著楊吱砸了過去。
母親大驚失色,連忙跑過來拉住李叔,但是為時已晚,隻聽沉悶的一聲響,吉他落到楊吱的手臂上。
她疼得“嘶”了一聲。
母親哭著撲過來,將楊吱護在身後,情緒激動而絕望:“你竟然敢打我女兒!”
李叔喘著粗氣,惡狠狠地說道:“老子就打她怎麼了,你們是老子的人,老子打死你們都沒人管!”
說著他又走上前來,準備要對楊吱動手。
“你滾開!”
母親擋在楊吱身前,不知哪裡爆發出來一股力量,竟然猛地一把推開了李叔。
李叔腿腳不穩,往後趔趄了一下子,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沒曾想到這個逆來順受的女人還會有如此狂躁的一面,她像個老母雞似的,死死地護著自己的女兒,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你...你要反了天了!”李叔指著她,氣得手都在顫抖。
母親看著楊吱的左邊小臂淤青了一塊,她心疼又自責,回頭憤恨地望著李叔,眼神用力,恨不得殺了他似的。
李叔莫名有些心虛氣短,兇巴巴道:“瞪什麼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母親臉色已然心灰意冷,她撿起地上散亂的衣物,塞進行李箱,然後拉起楊吱的手,話音裡帶著哭腔:“我們走。”
楊吱愣愣地讓母親拉出了門,還沒反應過來,李叔追上來,兇狠地問:“你去哪裡?你想去哪裡,快回家!回家給我做飯!”出了門,左右鄰裡紛紛出門觀望,低聲議論紛紛。
面對李叔的震怒,這一次母親並沒有退卻,她回頭,毅然決然地說:“我要和你離婚。”
“你說什麼。”
李叔怔怔的,難以置信問:“離什麼婚,你瘋了是不是!”
就連楊吱都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貫懦弱退縮的母親,居然會主動提出離婚這種話。
“媽媽,你說真的...”
母親握緊了楊吱纖細的手腕:“媽媽帶你離開這裡,我們再也不回來了。”
她掌心的溫熱力度讓楊吱的心情振奮起來:“好!”
“站住,不準走,誰允許你們離開的!”
李叔環顧四周,見那麼多的左鄰右舍都看著,他面子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回來!你們找死是不是!信不信老子回去打死你們!”
雖然放狠話,但是這麼多人在,他也不敢真的動手,隻能追著母女倆人:“我不同意離婚,你別想離婚,老子死也要帶著你們!”
面對暴怒的繼父,母親出乎意料地鎮靜,或許是因為母性深沉的力量,此時此刻,沒有任何猶豫,她選擇好好保護她的女兒。
“如果你不同意離婚,我們就隻能法院見了,你長期的家暴傾向,左鄰右舍都知道,我身上這些淤青傷痕也能夠佐證,到時候,你要付出的代價,恐怕比現在要大得多。”
她平靜地說完這番話,繼父竟然啞口無言,眼睜睜地看著她帶著楊吱,漸漸消失在了小巷轉角處。
那一條凹凸不平的青石板小路,楊吱前所未有地走得如此輕松和暢快,步履輕盈好像要飛起來了似的。
過去的多少年裡,她無數次沉重地走在這條磋磨的小路上,不想回家,不想面對陰鬱暴躁的繼父和唉聲嘆息的母親。
現在,母親用力地牽著她的手,帶她永遠離開過去那絕望而不見天日的生活,這一切就好像一場夢,迷迷糊糊不真實。
她忐忑地向母親求證:“媽,我們真的走了嗎?再也不回來了?”
這一次,母親態度非常堅決。
“不回來了。”
所有的屈辱和謾罵,哪怕是拳打腳踢,她都可以忍,但唯獨一點,楊吱,她唯一的女兒,那是她最後的底線,絕對絕對不可以輕易觸碰。
他傷害了她的女兒,過去所遭受的一切便如山洪決堤,再也不堪忍受。
她選擇永遠離開這鬼地方,離開那個糟糕的男人,離開過去不堪回首的生活......
**
汽車站的大門邊,寇響焦灼不安地等待著,時而看看表,臨近檢票的時間,楊吱還沒有出現,這讓他心生忐忑。
他側過身燃起一根香煙,還沒來得及深呼吸,抬頭便看見自家姑娘熟悉的臉龐,而與此同時,她身邊還站著一位氣質柔婉的婦人。
感覺到情況不妙,寇響心慌意亂,一口氣沒上來,讓香煙給狠狠地嗆著了。
“這位就是吱兒你的同學吧。”母親溫柔又慈愛地看著他:“小伙子這麼年輕,怎麼還抽煙呢。”
楊吱:......
寇響轉過身趕緊按滅了煙頭,揮手驅散了煙霧,臉色瞬間脹紅,變成了青紫。
地獄式尷尬。
被未來的丈母娘抓到抽煙,第一印象分直線下降,寇響恨不得當場挖個洞,自己把自己給埋了。
“小伙子,抽煙可不好。”
“是...是。”
而楊吱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心理陰影面積,會直接讓寇響戒掉這壞習慣,這輩子都不再碰一根煙。
楊吱簡短地跟寇響說了一下情況,寇響立刻走到售票窗口,又給母親又買了一張車票。
上車以後,楊吱陪母親坐在靠前排的位置,楊吱緊緊握住母親的手,她感覺到,她掌心滲了汗。
楊吱害怕母親會後悔,隻能用力握著她,給她力量和安撫。
寇響拿著手機走過來,說道:“阿姨,房間我已經訂好了,這兩天暫時先住在酒店,等找到滿意的出租房屋,再搬進去。”
“麻煩你了小寇。”母親歉疚地說:“真是很過意不去。”
“您別這樣說。”寇響溫柔地看了楊吱一眼:“我應該做的。”
酒店就在市中心,交通便利,需要什麼也很方便,寇響一路陪著楊吱和母親去超市採購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又幫忙提回了酒店。
房間裡,母親拉過了楊吱,低聲對她說:“小伙子挺不愛說話。”
“他性格有點悶,話不多。”
“媽看得出來,挺穩重。”母親看起來對寇響的印象十分不錯:“你馬上就要成年了,是大姑娘了,媽不反對你們談戀愛,但是不能影響學習,凡事保留三分餘地。”
凡事保留三分,還有轉寰抽身的餘地,否則將自己全盤託出,將來隻怕覆水難收。
“媽,我知道。”楊吱臉色有些羞紅:“我跟他本來也沒什麼。”
安頓好母親之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楊吱把寇響送到酒店大門口。
天空懸著幾粒黯淡的星星,夜風有些微涼。
楊吱歉疚地了拉了拉他的手:“今天事出突然,有沒有嚇到你。”
寇響想起剛剛在汽車站的那半截煙,現在依舊驚魂甫定,皺著眉頭問:“咱媽對我的印象,是不是特別糟糕。”
楊吱笑著捶了捶他的肩膀:“能要點臉,什麼時候就跟你咱媽了。”
寇響一把握住她的小拳頭,放在掌心裡揉了揉,沉聲道:“總之你可以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照顧好你的家人。”
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楊吱心頭一熱,聲音卻薄涼又無奈——
“我們現在還太小了。”
很多事情,無可奈何,很多時候,也必須要向現實低頭,我們還沒有強大到足以保護自己所念所愛之人。
寇響突然用力握緊了她的手,看著她的眸子,幽暗深邃卻充滿了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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