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管揮斷骨骼,他蜷縮起來瑟瑟發抖的身體,暴露在空氣當中瘦弱的後頸與腕骨指節。他臉頰被烙上“婊子”兩個字,那兩個字,賞南想,說的應該是虞舍。
“我給你送的這隻蝴蝶,”虞知白笑了笑,“可以是禮物,也可以是祭品,賞南同學,你們人類不是最喜歡考試了嗎?我,也考考你。”
它不再在賞南面前掩飾惡劣和自我的本性。
從來沒有人類帶著善意靠近過它,家裡是和他一樣的紙扎人虞小羽,虞婆子年紀大了,每天昏昏沉沉的睡著,昏昏沉沉的醒著。
它要像人類一樣,學習,睡覺,吃飯,經常需要去承受來自人類的惡意,比如魯揚,比如賞南的母親。
它不畏懼賞南的靠近,不止是賞南,它不畏懼任何人類。
人類是一種比紙人還要更像空殼的生物。
可面對著現在的賞南,它有些生疏,因為賞南這隻人類和其他的不一樣。
賞南選擇往前,而不是退後,所以,
蝴蝶不是祭品,蝴蝶成為了怪物鄭重其事的一份贈禮。
[14:我就說了,它是在考驗你,如果你剛剛往後走了,那隻蝴蝶,就是它折了送你去死的。你的一句“交朋友”,它就放在了心上,並進行了一場儀式,很顯然,儀式成功了。]
[14:南南,它正式接納你了。]
賞南把蝴蝶往虞知白胸口一扔,“還你。”
說完後,他背著書包朝校門的方向走,身後沒有腳步聲,虞知白沒有追上來,但有注視。
虞知白沒有去接賞南丟過來的紙蝴蝶,也沒有彎腰去撿,在賞南快要走出校門時,蝴蝶振了振翅膀,朝賞南飛去。
-
Advertisement
虞小羽舉著燈等了虞知白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她蹲在樓道後面,膝蓋都有了折痕,聽見開門的聲音,她站起來,使勁拍了拍膝蓋,想讓折痕消失。
她仍舊下意識往虞知白身後去看,“小狗又沒回家?”
燈光影影綽綽,樓道逼仄老舊。
虞知白的面容浸在光影當中,臉色和虞小羽一樣的慘淡雪白,隻不過他嘴角上揚,心情顯然是不錯的。
“外婆做了飯,好難吃。”虞小羽一邊走,一邊說,她從一旁打量著虞知白的神情,“小白,你的心情好像不錯。”
虞知白沒有回答她,她不再作聲。
外婆已經做不了紙人了,她,小狗,還有其他的紙人,都依賴著虞知白存活,虞知白不讓他們叫他主人。它們和小白是不一樣的,小白是正統的紙人,經過刻意遮掩,人類很難發現他的身份,而它們,風一吹,都可能散了。
小狗和她,還有其他的紙人,又不一樣。
外婆說,虞知白怨氣太重,必須要有一個容器容納承載這些怨氣,它不能有自己的思維,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單純為虞知白所用,所以,小狗就出現啦。
虞小羽是很羨慕小狗的,因為她不能和虞知白一起去學校上下學,但小狗可以。
賞南在浴室,揭開脖子傷口上的紗布,燈光明亮,他看得很清楚,沒有明顯的咬痕,深刻的疼痛好像是幻覺。
傷口面積很小,比大拇指指甲蓋稍大一圈。
校醫不是隨口一說,賞南細看,的確很像一隻撲稜蛾子。
[14:張苟和虞知白有關聯。]
賞南:“你才知道?”
賞南的桃花眼上挑時有幾分和他實際年齡不相符的風情和柔媚,但他身上更多的是不動聲色的溫柔與包容。
14跟過幾個糊塗宿主,起先它還會勸勸,任務失敗後,不僅宿主原世界的生命終止,它的積分也會被按照任務失敗的程度扣一個億到幾百億不等,從那之後,它就愛誰誰了,早點死了它好去換個靠譜的掙積分。
接到非人類任務時,14就是抱著必敗的決心來的,怪物反復無常,翻臉無情,看似光風霽月,平和客氣,實則全然不是。
就像今天晚上。
紙人是因為宿主的一句話才設下這麼一個幻境,它考慮得很周到,提前送給了宿主蝴蝶,如果宿主違背了他之前說過的話,那這隻蝴蝶就是紙人送給宿主的祭品。
死者為大,紙人很講究這些。
幸好。
萬幸。
14對賞南這位宿主的喜愛值達到了巔峰。
[14:是看見你脖子上的咬痕,才感覺到的。]
賞南回到了房間,他開著臺燈,以為今晚會和昨晚一樣混亂,睜著眼睛,到眼眶發酸的時候,一隻白色的蝴蝶從落地窗飛進來,翅膀柔軟的扇動著,停留在賞南的枕頭邊上,不再有任何動作。
看見這隻蝴蝶,賞南就想到虞知白。
虞知白的脾氣好不好他不知道,但偏執冷漠是真的。本該是祭品的蝴蝶,因為賞南的憐憫,成了贈禮。
這場儀式,本來就是為賞南舉行的。
賞南決定它會成為葬禮還是正式的交往儀式。
蝴蝶安靜休憩。
賞南翻了個身,用被子捂住頭。
那隻蝴蝶扇動了幾下翅膀,飛起來停在了賞南抓住被角外的手指上。
-
代麗麗昨天又去鄉下了,賞南一邊吃早餐一邊聽阿姨說話。
“小少爺,您可得管管啊,夫人現在像是魔怔了,”阿姨雙手一起比劃,“她在房間裡擺了好幾個紙扎人,大的小的,也不讓我們碰。”
阿姨看了看四周,表情變得有些復雜,“而且,有一隻紙扎人還是先生,小少爺,您說這,好歹也是夫妻一場,何必在人死後還詛咒人家呢?”
賞南往樓上看了一眼,代麗麗房門緊閉,但房間周圍的氣氛莫名壓抑陰森。
他緩緩往嘴裡喂了一口粥,母親也不是故意的。
[14:她詛咒的不止是你父親,還有其他人,世間萬事有因有果,別人的因自然會有他的果,詛咒之術有極大的可能會反噬她。]
阿姨也在想,她想完,也同賞南說道:“小少爺,作孽的事可做不得啊,等夫人回來了,您一定要好好勸勸夫人。”
“母親去哪兒了?”
“說是去祭拜先生了。”阿姨說完,臉色一變,一邊詛咒,一邊每年去祭拜,她也著實是弄不懂這女主人。
“好吧,”賞南放下勺子,“我找個時間和她談談。”
阿姨放心地走了。
賞南卻想起,代麗麗的精神早就出了問題,暴躁易怒,拒絕溝通,哪怕和她溝通的對象是賞南。
從很久之前,“賞南”就已經和自己這位神經質的母親形同陌路了。
“我去學校了。”
阿姨送賞南到門口,她比賞南先看見站在院子外面的男生,她一怔,隨即綻開笑容,“小少爺,那是您的同學嗎?”她看見對方身上的校服和賞南身上的校服是一樣的。
天還沒完全亮起來,別墅區晨霧未散,虞知白手裡拎著一個很大的黑色紙袋,他換了套純黑校服,更顯臉白,氣質冰雪一般純淨冰涼,身形清瘦又如松柏一般挺拔。
他站在逐漸散去的朦朧霧色當中,眼神也如一片霧一樣柔軟地往賞南身邊靠攏。
賞南也看見了虞知白,他怎麼在這兒?
不對,這裡門禁特別嚴格,他是怎麼進來的?!
[14:南南,它又不是人。]
“好了,您進去吧,外邊冷。”賞南將外套拉鏈拉高,他今天在校服外邊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面包服,蓬松柔軟,連帶著讓他的氣質看起來都沒那麼散漫疏冷,柔和了許多。
他朝虞知白走去,走出院子門,他站在虞知白面前,“你怎麼來了?”
虞知白微微低著頭,溫和地注視著賞南,“我想和你一起去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 紙人有自己的標準吧,一旦通過考核,達到標準,它就會主動向對方靠近
第8章 紙活
“你倆一塊來到學校的啊?”張滬嘴裡含了根棒棒糖,從賞南和虞知白一前一後走進教室後就一直看著他倆,直到他們坐下,他才一臉八卦地找他們說話,順便把他奶奶做的幾包牛肉幹分給他們。
虞知白微微蹙眉,“謝謝,我不吃。”
“都給我吧,我吃。”賞南猜想,虞知白應該是不擅長也不喜歡和別人接觸,雖然他面上不顯,可賞南可以得到14的提示,其實就算14不提示,賞南也能看出來,也能猜到。
獨來獨往的怪物,除了不喜歡別人的靠近,也不自在。
到目前為止,虞知白隻接受賞南靠近他。
張滬也沒把虞知白的拒人於千裡之外放在心上,虞知白性格一直就這麼內向腼腆,跟誰都不熟絡,他以前更喜歡虞知白,因為你不管說什麼,虞知白都會靜靜地聽著。不過張滬現在更喜歡賞南,現在的賞南很有人氣兒。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